贾赦表示自己只给了理论,给了建议,四爷具体要怎么玩那锅我不背。我给的出发点那是好的,毕竟这边和方陈那边的历史进程有好多相似之处,万一这边也过个几百年来个灵脉大爆发,人类植物动物全进化,而且进化失败更可怕,那攸关多少人命呢?
就不说那么远,反正强军练兵也没什么不好,总之有备无患,反正那些当兵本就要抛头颅洒热血,提前锻炼其实也是保住小命。
再说了其实他就算是不提,以他对四爷的了解,这整顿军队那也是少不了的。毕竟太上皇在位期间也是打过几仗的,如今边境也仍是不稳,要说他没这心思,自己能信?
“想也是你。”贾敬冷着脸道:“那你知道这差事丢给了谁吗?”
“哈?”贾赦看着脸黑的贾敬,惊道:“总不可能是你吧?”
“呵呵,让你猜对了,真聪明。”敬老爷像是夸三岁孩子一样以皮笑肉不笑地表情夸赞道,成功地让贾赦那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开毛玩笑啊啊啊,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你去练兵?
贾敬,先宁国公贾代化之子,在兄长还没死之前,他的人生理想和贾赦当年也是一样的,一是当个纨绔,二是当个诗仙李白一样的人物,虽这两个人生理想的差距稍微有那么一点大,但也能看的出来敬老爷也不是一个白面书生一样的人物。
只可惜亲哥死了之后,已经显现出读书天赋的敬老爷还是让自家老爷子纠结过一段时间的,最后还是放任他继续读了下去,最后高中贾家第二个举人,第一个进士及第,成功地拉了好一波仇恨。
当然了这所谓的仇恨对象之一,就有咱政老爷。
现在不说当年事,只说敬老爷本身也不是一个普通书生,可让他去练兵,而是新式练兵法……
贾赦看着他哥的头毛,亚历山大。
他好端端地建议剃头干嘛?这不是找板子抽?而且被贾敬抽他还不敢躲,要是躲了之后贾敬不让他去给他老子上香,他半点法子都没有啊,这族长得罪不起qaq。
他这样的一张泪汪汪的蠢样看着贾敬,看到旁边的贾政都不想看他这心中英明神武,仿若神仙中人的政老爷了!
咳,他哥和贾敬感情一贯很好,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他不嫉妒,一点也不!
敬老爷冷笑道:“我还说这是谁给主意呢,想来想去能给四爷灌这样的迷魂汤的人也就只能是你这样一个蠢蛋了,你也不用再看着我的头发了,那一条没执行。”
严格来说,是他不打算执行。
不就是怕生跳蚤么,每天打水洗就行了,洗完了正好用来浇菜。
为了贯彻贾赦这蠢货上书的“不得拿百姓一针一线”之真理,索性就自己开辟菜地吧,粮食倒是不会短缺了他们的。
贾赦立刻长松开了一口气,立刻开始腹诽皇帝!
不,是光明正大地吐槽!
“四爷他想干嘛啊,怎么好端端地让您上啊,不行找他那位大哥啊,找十三爷啊,再不行不还有个亲弟弟,前些天不是还听说他重用南安郡王和王子腾么,对了,那姓王的我看他不顺眼,也没想到居然也混出来了。”
那姓王的妹夫立刻道:“大哥说的也是,那王家前些天还来府上……我都不想跟你们说,真是厚颜无耻。”
还拐弯抹角地觉得他太小气?难道还真让王氏把家给搬走搬空才是大方?也不知道那王家什么教养!光明正大地补贴娘家他肯定不会说什么,他才不会用女人的嫁妆,而且荣国府还没到那份上呢!她嫁妆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那些肉怎么回事?
要是讨要上门,他贾政豁出去脸面也能从母亲那儿要来,何须如此?他都臊的在兄长面前抬不起头了!
眼看蠢弟弟的政治立场很明确,赦老爷表示很好很欣慰。
可随即抬头一看堂哥,又立刻心虚转移话题:“我倒是觉得——”
“你也不用觉得了,我要找你算账,已经找你清算过了。”敬老爷见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不禁冷哼了一声。
赦老爷立刻满心感动!
一堆人天不亮开始到了十里亭,小辈们在一起扯淡,三个长辈倒是一开始还能说点时政,在赦老爷认怂不敢提某些容易给自己拉仇恨的话题之后,就变成了九爷!
无他,九爷那是给赦老爷赚银子的,赦老爷觉得必要给堂哥亲弟吹嘘一把。
“所以那所谓的口红果然就是你搞的?”贾敬冷眼扫了他一眼。
贾赦刚想点头,顺便挺胸抬头吹嘘一番,继而觉得不太对,再重复看了一眼堂哥那眼神,立刻反省道:“对,不过之前老九跟我要了一堆样品,我还有好些呢,回头都给嫂子送去,不过珍哥儿媳妇就不能用了。”
敬老爷这才收回冷飕飕地视线,倒是让贾赦心想,你既然还惦记着媳妇儿呢,之前怎么还想当道士去啊?
不过这也只敢腹诽一下,要说出口?不不不,我认怂。
贾政对于那些女人喜欢的奇淫技巧那是丝毫不感兴趣,亲哥没提给王氏他也绝对不会提那倒霉媳妇,难道他觉得和亲哥感情太好?
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题,倒是又等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等来了荣国府提前派出去的护卫,那护卫先回来了一个,翻身下马道:“回老爷的话,已经遇到了张家大爷,张家大爷派小的先来跟老爷回话。”
贾赦那心啊,瞬间就给提溜了起来,这大舅子啊……
大舅子……啊……
他眼睛都有些泛红了。
这就有了盼头,又等了不到一刻钟,终于看到了车队,贾赦如今目力极好,那是远远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后,立刻一甩马鞭,直接向着前方奔去。
张家老大同样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么一人一骑,身后带着滚滚尘土,可见策马之快,他立刻驱马上前,不多时间就两马相遇,贾赦翻身下马之时已泪染于睫,下马后还不等说话,就被张家老大给抱了一下,拍了拍肩。
等从张家大爷的怀里抬起头的时候,贾赦那两眼的泪珠已经止不住,蹭了人家一身。
这张玉英倒是不介意,只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倒是还一样爱哭,不是已经扛得起事儿长大了吗?”
可这一句话,倒是让贾赦更想哭了。
他……
张家大爷只拍了拍他的头,没让他再说什么,道:“走吧,老爷子等着见你呢。”
后面的车队也已经赶了上来,此时马车停下,那张家老二张玉连已经从车上扶着老爷子下来,张家老三便是赶车之人,原本昔日美名扬遍京城的美少年已经被晒成了面色黝黑,跟二哥一起扶着老爷子。
贾赦连忙迎了上去,不等问清心中疑惑,就对已经头发全白,面色泛白,唯有双眸不变睿智依旧的老爷子就地一跪,道:“恩侯见过岳父大人!”
张家老三张玉芝拦之不及,倒是让他狠狠地一头磕在地上,也好在这虽是官道,倒也不是那青石板路。
“还不起来?”张老爷子说着就亲自将他扶起来,一看他那张双眼,就心中微痛,待看到他那完整的一张脸,这老爷子尚能笑话他道:“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不?听说你是天师了?可赶紧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丢不丢人?”
听岳父打趣,贾赦却是连忙用了个水镜术给老爷子看新鲜,同时也无比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模样,那是一个灰土头脸额头都是黄土两行长长泪痕蜿蜒而下,真……
丢人!
张玉芝不禁哈哈哈哈哈道:“今儿个可是看到了笑话,这事儿足够我再笑个五年!”
三舅子倒是和贾赦差不多年纪,倒是比贾赦发妻稍微大了那么一岁多,贾赦畏大舅子如虎,二舅子如狼,唯有三舅子还能互相鄙视,偶尔反击,立刻道:“你要不要也看看自己的模样?”
一番话倒是让张老爷子又笑了起来,以至于笑地贾赦心里都松了口气。
这老爷子最是风趣,有别于一般的严师,否则也教导不出贾赦这样的半吊子学生,怕早往死里抽了。
贾赦这才关切道:“我之前可是让传旨太监给带去了不少银子,难道——”
那太监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贪他的钱?不过这许也有可能,毕竟他那大名传遍天下也是等到请神那次。
“倒是都收到了,只是绝大部分都安置了那边的一些亲朋旧友。”张家大爷说着就拍了拍贾赦的肩道:“父亲知你孝顺,不过这也是他老人家的意思。”
贾赦哪里还有不懂的?当年被流放的可不只是张家,另有一些太子、党全部被牵连,再加上落井下石,趁机攻击政敌地,诬告的,多不胜数。
那地方的日子自然不好过,如今老爷子能回来了,想必是临行之前只给自家人留够了足够的盘缠,其他的都散给了那些人。
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有些悔恨自己没派人去接老爷子,可现在说这些都是为时已晚,又有什么用呢?
贾敬和贾政以及司徒睿等都骑马过来,纷纷见过老爷子,众人再一看,心中各有感触。
只这官道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再请老爷子上了马车,重新启程,待到了十里亭后也没歇息,而是一口气就到了东城,曾经张家的家,贾赦在张家事发后托了几层人手才买下来的宅子。
这宅子当然不是张家的祖宅,不过也是张老爷子和这一家子住了几十年的地方。
本来贾赦有考虑过要不要换个地方,毕竟这地方也有些不好的记忆,后来问了贾敬后,还是重新让人将这里彻底修葺。
重回故宅,张家人心情可谓异常复杂,饶是张老爷子在见到数年不见的女婿后都能露出笑容甚至是打趣于他,可在见到张府的匾额之后,倒是双眸带泪,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众人都顾及着老爷子的情绪,贾赦也是早准备好了治疗仪,倒是都没用到,一家子赶紧入府。
因有贾赦准备的一些,和曾经买下的下人,并张氏留下的那些被他送到庄子上的陪嫁,如今已经打点妥当,贾赦三人直接在客厅等候,女眷孩子入了后院,老爷子也先去洗漱。
贾赦等人没先行告辞,也是要给老爷子先行看诊再说,否则他哪里放心?今儿个可是生意都没做,济世堂那边都告了假的,还唯恐有紧急病情,还留下了一个治疗仪给林之孝。
可是将他吓了一跳!
过了好一会儿,这边张老爷子才重新被哥仨请了出来,贾赦之前已经发现老爷子身上的旧疾,立刻让老爷子到隔壁花厅软榻上坐下来,再用治疗仪给他治疗,不多时老爷子已经沉沉睡去。
也是难怪,毕竟以老爷子的年纪,当年流放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头,饶是多少人帮着打点,又因老爷子自己的名声在那放着,可还是大大地亏损了底子。
这倒是用治疗仪不好调养的,贾赦一边给老爷子选了修复,一边往老爷子嘴巴里塞了一颗丹药。
那丹药入口即化,再加上那暖洋洋的“仙光普照”,老爷子倒是没多时就已沉沉睡去。
这还是贾政第一次亲眼看到兄长施法救人,看得双眼怔然,贾珠更是目瞪口呆。
张家三子倒是淡定,不过随即也没贾赦一人塞了一个丹药,各自做好,没人都被一个圆球笼罩。
贾赦倒是发现这哥仨哪怕是身子最好的老三也是有亏损地,若是没有好好调养,指不定……
唉!
他这心中还自责着,这边哥仨里张家老大刚想说他两句缓和下他那气氛,以及阻止了他那又要流出来的眼泪,就见贾赦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立刻给了自己一个法术,之前还灰土头脸的人嗖一下变得清清爽爽!
这大舅哥的话立刻又咽下了肚子里,懒得看这蠢货。
贾赦也不想啊,可谁让他刚想掉泪就想起来之前那两道泪痕呢?这才想起来自己是顶着一张怎样的脸……
没多时,哥仨也沉沉睡去,贾赦亲自喊了小厮让人将他们抬走去休息,并且让人告知后院女眷。
许氏今日就在后院照顾那些女眷,贾赦本想拜托嫂子也给那些女眷孩子用治疗仪扫一扫,不过后来一想倒也作罢,不急于一时。
男人们都被送走去睡,不知何时醒过来,这贾赦又让林之孝家的跟后院的许氏说了一声,只道他们先行离开,明日再来。毕竟再不走还等人管饭吗?虽然贾赦提前已经让厨子里面准备好了不少温补药膳。
那许氏倒是没有着急走,又安置了一番,待等回了荣宁街也没直接回自己的家,而是去了隔壁荣国府。
贾母也知道今天的事儿,只她到底上了春秋,那张氏的母亲也没了,她自然不好出面,这贾敏又怀了身孕,至于王氏……她还不至于让这个蠢妇在这种时候出面去拉仇恨。
毕竟有些事儿别人或许不清楚,那贾赦还能不明白?那蠢妇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女眷们的身子可还好?”贾母一脸关切地问。
那许氏道:“精神看着还好,只是那二太太似乎又有了身孕,路上为此很是慢行了一番时日。我瞧着都还好,又说但凡有什么事儿一定要赶紧来府上回话,应是无大碍。”
贾母长叹了一声:“都是作孽啊。”
要是当初太上皇……
可又说什么当初呢?当初要是司徒曌自己认命,指不定贾代善现在还活着呢!所以没啥好说的。
她只道:“明日我亲自去府上看一看,好歹是尽点心意。”
她虽上了年岁,但瞧着比同龄人年轻十岁不止,腿脚灵便,这若是一去,怕是和那张家大太太年岁相当。许氏有心阻拦,又觉这话不该说,正为难时,贾赦道:“老太太,儿子觉得还是缓缓吧,缓缓再下了帖子请来咱们家,明儿我先带琏儿过去。”
贾母想了想,琢磨着自己这一去,倒像是去走穷亲戚家了,人家刚刚回京,怕也不甚体面,估计新衣裳都没置办,倒也不妥,这才应道:“也好,改几日吧,改个几日就好好地聚一聚。”
贾赦自是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