豉汁凤爪、豉汁蒸排骨、灌汤小笼包、叉烧包、流沙包、肠粉、干蒸、烧麦、蒸饺,一屉一屉琳琅满目的,齐侯愣是看花了眼睛,不知道吃什么好。
齐侯从没一下看到过这么多好吃的,口水都要分/泌过剩了,其实这些吃食不过是最典型的广州早茶罢了,配上一壶香茶,再吃上艇仔粥和鱼皮,那风味儿简直是绝了,当然了,吃这么多有料的东西,一般人都要担心担心自己的体重,毕竟全都是猛料,不过齐侯似乎从不担心这个问题。
齐侯两眼发光,先吃了排骨,蒸排骨却蒸出这个鲜味儿,齐侯也是服气了,小排骨切的十分整齐,小笼屉里也就六块小排骨,齐侯没有一眨眼的功夫全都吃了,将骨头扔在一边,然后又开始进军其他的。
吃的那叫一个风卷残云,像是干蒸肠粉和烧麦,这些齐侯都是第一次吃,傻傻分不清干蒸和烧麦的区别,不过一点儿也不妨碍吃。
齐侯很快将十几种不同的笼屉席卷一空,随即对着空空如也的笼屉说:“二哥,再来五十笼!”
吴纠眼皮一跳,心想着齐侯适合去吃下午茶自助,如果齐侯去吃自助,估计人家自助餐厅的老板都要哭……
卢戢黎扛着卢扬窗走出来,卢扬窗还在哭闹不已,旁边的寺人和宫女全都看着他们,虽然不敢使劲看,但是也用余光狐疑的盯着,若众人不知卢扬窗是卢戢黎的儿子的话,估计还以为卢戢黎是个人口贩子呢。
卢扬窗太能闹腾了,而且力气很大,卢戢黎因为受伤,一路走出来之后,有些扛不住他,便找了个清净的地方,把卢扬窗放下来,感觉自己后背都给砸了一个大窟窿了。
卢扬窗一放下来就撒酒疯,卢戢黎伸手箍/住他,卢扬窗被他箍在怀中,还使劲打挺,就跟一条活鱼似的,使劲扑腾着。
卢戢黎捞不住他,又怕他哭闹惹来旁人笑话,低声说:“扬窗!扬窗别闹了!”
卢扬窗还是认不出人来,嘴里嘟囔着:“放开我,我要找我爹……”
卢戢黎听他一直这么说,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浓郁的烦躁感,猛地将人一拽,拽到面前,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卢扬窗,卢扬窗被他“恶/毒”的眼神一盯,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怂了。
紧跟着,卢戢黎突然低下头来,一下含/住了卢扬窗的嘴唇。
卢扬窗嗓子里发出短促的一声轻哼,起初绷直了没动,不过很快,伸手环住了卢戢黎的脖颈,十分青涩,却特别主动的迎合着卢戢黎的亲/吻,两个人交换着急促的呼吸。
卢戢黎听到卢扬窗呼呼的喘气声,终于不大喊大叫了,沙哑着声音说:“怎么,不闹了?”
卢扬窗也不知醒了没有,靠着卢戢黎,好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搂着他,低声感叹说:“好舒服。”
斗祁带兵与秦国里应外合,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将庸国整体拿下了,庸国抵不住秦国和楚国的进攻,已经投降。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楚国,斗祁的队伍准备班师回朝,同时来到楚国的还有秦国使臣。
秦国使臣来到楚国,自然是因为想要商讨庸国的瓜分问题,毕竟这次能顺利拿下庸国,秦国也是出了一份大力的。
斗祁和赵嘉先行回郢都复命,回来之后,没有几天,秦国使臣也就要到了。
如今秦国的掌/权者乃是秦公子赵嘉的大哥,单名一个说,历/史上比较有名的秦武公。
秦朝在战国时期的壮/大,离不开春秋时期持续稳定的发展,秦武公是一个比较有作为的国君,不过也是一个多疑的国君。
秦武公升为太子,理应是继承者,不过在父亲去世的时候,朝中发生了兵变,秦国大庶长拥立只有五岁的秦国庶子曼为秦伯,秦武公被/迫流/亡,六年之后,秦武公与赵嘉杀回秦都,大庶长杀死当时的秦伯曼,又拥立秦武公为秦伯。
当时的秦伯兵力斐然,已经不可一世,身边还有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赵嘉保驾护航,根本不需要大庶长的拥立,将当年叛乱的人全部抓起来,灭了三族。
这件事情对于秦武公来说,芥蒂很深,以至于秦武公生性多疑,赵嘉之所以来到楚国作为人质,其实也是因为秦武公慢慢不信任赵嘉的表现,赵嘉功高震主,让秦武公觉得十分忧心,怕赵嘉和他的三弟一样。
就算赵嘉没有心思夺/权篡位,但是指不定赵嘉身边的大臣会想要赵嘉夺/权篡位,重演当年的乱政。
秦伯比赵嘉大了不少,他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名白,公子白虽然还不是太子,不过秦伯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公子白年近二十岁,虽无赵嘉那般功高震主,不过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说起这个公子白,和赵嘉其实还是宿敌的关心,两个人是是叔侄,不过相看两厌,因为政/治主张的不同,自然也是排他的,而且秦国的国君之位并不只传儿子,还有传给兄弟的传统,因此赵嘉乃是公子白的眼中钉,肉中刺。
之前赵嘉被送到楚国来,的确也有公子白的一份力在里面。
实在凑巧,这次前来楚国作为使臣的,就是赵嘉的这个侄/子公子白。
吴纠本想让赵嘉去迎接使臣的,他不熟悉秦国的那些小道道儿,不过酆舒倒是熟悉,给吴纠“科普”了一番,这样一来,吴纠也不好让赵嘉去迎接,便让酆舒前去迎接,并且在宫中为公子白摆宴接风。
楚国欢迎秦国使臣,因为秦国刚刚与楚国合纵打败了庸国,这并不是小事儿,满朝文武都需要参加接风宴席,赵嘉身为这次攻打庸国的功臣,自然也是要参加的。
宴席在黄昏的时候就准备开始了,吴纠与齐侯来到宴厅,众臣已经差不多在了,吴纠大体环视了一圈,还不见秦国公子白。
吴纠心想,这回好了,自己这边儿有个小白,小子文身边有个大白,如今又来了白,大白小白都有了,这可能是中白了……
秦国使臣的团队姗姗来迟,颇有点压轴大戏的样子,寺人通报,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殿门口,很快,就看到秦国的使团走了进来。
那打头的是个年纪差不多二十岁的男子,显得老成,并不显青涩,身材十分高大,肩膀很宽,按着一袭白色袍子,头束白玉冠,整个人乍一看和赵嘉还有几分相似,这男子必然是秦伯的公子了。
公子白打头走进来,他那身量本已经非常惹眼,奈何长相也十分惹眼,俊美的长相,比赵嘉还添了一个更字,生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鼻梁高/挺,嘴唇有型,脸部轮廓硬朗深邃,虽然俊美,却不显的娘气,面上还带着一种风/流的笑意,整个人笑盈盈的,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公子白身后跟着几个秦国使臣,不过使臣都走在后面,紧跟着公子白的是一个黑衣武将,他穿着侍卫的劲装,四指宽腰带束着精瘦的细/腰,虽不见得多高大,但是身材挺拔,腰夸一把长刀,面容倒是没有出彩的地方,只是觉得这个人十分森然,脸上没有一丁点儿的表情,若他站着不动,恐怕旁人会以为他只是一尊雕像,看起来就知道定然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公子白走进来,笑眯眯的拱手说:“秦国使臣白,见过楚王,见过齐公,白来迟,还请楚王与齐公责罚。”
吴纠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公子白,笑了笑,说:“秦国公子远道而来,来者是客,何来责罚一说,快快请坐。”
吴纠说完,公子白又专门转向赵嘉的方向,笑着说:“白拜见叔父。”
赵嘉抱臂站在一边,不冷不热的看了一眼公子白,没有说话,自己坐了下来。
公子白也不嫌冷场,一脸笑容的在旁边的席位上坐下来,公子白的席位正好挨着酆舒,坐下来之后吴纠就吩咐开席了。
公子白端起酒杯,竟然先敬了旁边的酆舒一杯,酆舒有些受宠若惊,毕竟秦国使臣竟然敬他这个前潞子国的权臣,酆舒难免“受宠若惊”,后背发凉。
哪知道公子白的话更让酆舒震/惊,公子白笑着眯起眼睛,总有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说:“尝听说酆舒大人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才华横溢虽是不能用眼目看到的,但是酆舒大人一表人才,丰神雅淡,当真让人过目难忘。”
酆舒干笑了一声,他不太想与彪悍的秦国人多做交谈,毕竟赵嘉已经很阴险了,而且阴晴不定,这个公子白虽然看起来彬彬有礼,笑容优雅,但是一看便知是个笑面虎。
公子白说着,突然说:“酆舒大人的鬓发上有东西。”
他说着就欠身过去,酆舒吓了一跳,连忙向后躲,公子白的手却已经来到他的鬓发旁边,轻轻一拂,顺着酆舒的脸颊清扫过去,那举动有些暧昧不明,随即说:“好了,掸掉了。”
酆舒又干笑了一声,转头装作和旁人敬酒,赶紧就躲开了,他一转头,就感觉到有阴测测的目光瞪着自己,顺着一看,竟然是赵嘉。
赵嘉那目光又阴狠又凶悍,仿佛能把酆舒烧出两个窟窿来,酆舒低声说:“你瞪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