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空这才反应过来,“咕咚!”一声,竟然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连连叩头,把旁边的那些男宠和小妾全都给吓坏了,赶紧退了一步,还以为大司空发羊癫疯呢。
齐侯冷冷的低头看着大司空,大司空此刻也不醉酒了,颤声说:“君……君上饶命啊!!君上饶命!”
那些男宠和小妾一听,顿时也吓得面无人色,都不需要任何人发话,顿时“咕咚咕咚”就全都跪了下去,话都不会说了,舌/头发直,只能磕头。
齐侯冷冷的看着地上磕头的一众人,后面的士大夫们看到这一幕,却觉得十分过瘾酸爽,在场的众人里面,司空部门的都被大司空欺/压过,大司空仗着自己是公孙,就讨要孝敬,随便圈地,还霸占别人的妻子等等,恶/行数不胜数。
而不是司空部门的人,也多少受过欺负,很多部门都需要和司空部门协助,每次有事情需要司空部门协助的时候,大司空就会趁机讨要好处,若是不给好处,这事儿就拖着不给你办。
因此大家看到这一幕,心中都无比的酸爽,十分解气,也没人给大司空求情,全都站在后面冷眼相看。
匽尚要的便是这个结果,今日的收效十分不错。
齐侯压着嘴角,冷冷的说:“大司空,你好大的谱子啊!方才在门口,你府上的小厮口口声声喊孤是贱民,还让孤滚,如今大司空更是口无遮拦,目无王/法,原来这仆随主说的没错,你府上的下人一个个跟你一副的德行!实在让人作呕!”
齐侯说的很决然,大司空一听,吓得更是连连叩头,说:“老夫……老夫是喝醉了,因此口无遮拦,还请……还请君上看在……看在老夫……”
吴纠听他磕磕巴巴,就笑眯眯的接口说:“看在您老辅佐了两位国君的份儿上?”
大司空一听,顿时吓得更是头皮发/麻,他刚刚竟然在齐侯的面前说自己辅佐了两位国君,还说公孙无知是国君,这可是大罪过,连忙矢口否认,说:“不不不!君上饶命啊!老夫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是……只是一时喝醉了酒……因此……因此才会口无遮拦。”
齐侯冷冷的说:“那匽大夫家的花园是怎么回事,也是你喝醉了酒,才一时糊涂建了一座墙?”
大司空连连擦汗,说:“这……这是误会……老夫……老夫只是想帮忙给匽大夫修……修一修,翻修一下府邸……”
吴纠笑眯眯的说:“大司空真是好大方呢。”
大司空气的不行,狠狠瞪了吴纠一眼,吴纠才不怕他瞪,其实吴纠和匽尚的心思是一样的,这个时候不阴大司空,都觉得自己亏得慌。
齐侯被吴纠这么一拱火,更是火气冲天,说:“大司空,你在我齐国为官也有数十年了,如今却着实让孤失望,失望透顶!”
大司空一听,顿时整个人都要瘫在地上了,这话说出来十分严重,没准儿就要罢了他的官。
吴纠眼睛转了转,似乎在想什么,的确,吴纠在考虑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前大司徒倒/台的事情,很多党羽又开始聚拢在大司空身边,齐侯虽然已经开始着手处理这些党派,但是现在仍然没办法根除,若是真的贸然动手又罢了大司空,恐怕会引起那些党羽的不满,或许狗急跳墙。
如今他们面/临修水渠和救援郑国两项重要的大事,因此不能分心内斗。
吴纠这么一考量,就笑眯眯的说:“君上,大司空说得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恐怕只是大司空这些天太累了,因此才会说出一些糊涂话,君上给大司空放个大假,再小小惩戒一下便行了,这也能让众大夫们体会出君上的仁慈善意。”
齐侯知道吴纠的意思,他明白眼下的情势,齐国虽然强大,但是无瑕分心同时对抗内忧和外患,因此首要是压/制,而不是一把拔除。
齐侯冷笑了一声,说:“大司徒也是宅心仁厚的主儿,说的是这个理儿,既然大司空是因为劳累才犯了口舌之错,那孤便给你放个假,司空的事物就暂时由……”
齐侯本想说是匽尚,毕竟匽尚主持水力,还救过吴纠的命,因此齐侯是信任匽尚的,给匽尚临时大司空的位置,也好让他自/由的修建水利。
不过吴纠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头,说:“君上,太葆叔牙师傅以前也主持过建筑方面,肯定颇有经验,纠窃以为,叔牙师傅是个不错的代大司空人选。”
鲍叔牙乃是太葆,又是齐侯的老/师,吴纠举荐鲍叔牙是没错的,齐侯虽然有些奇怪,不过知道吴纠肯定有吴纠的意思,便说:“好,就令叔牙师傅暂替大司空一职。”
大司空一听,顿时整个人就瘫在了地上,一脸的绝望,什么放假,明明就是罢官,只是说的好听一些而已。
齐侯又说:“那依各位大夫所见,该给大司空什么样的惩罚才好呢?”
他这么一说,大家面面相觑,但是脸上竟然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狠色,想必是恨极了大司空了。
不过大家也没想好,重了轻了都不行,便又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吴纠,毕竟吴纠点子多,这种事情不只是齐侯,大家也很“信赖”吴纠的坏点子。
吴纠见自己众望所归,就一笑,笑的那是温柔又优雅,方才大司空对自己诽/谤了那么多次,说话十分难听,吴纠也不是没气性的人,而且还十分小心眼儿,如何能不报复回来?
吴纠眯起眼睛,笑着说:“方才大司空的下人说让君上滚,不如……现在就让大司空滚回来,以惩戒大司空的管/教不严,君上以为如何?”
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司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颤巍巍的真的差点晕过去。
让大司空当着众人的面儿在地上滚,这无异于是羞辱,其实吴纠的目的也就是羞辱大司空,让他口无遮拦仗/势/欺/人,如今势力走了,也该被欺负欺负了。
齐侯一听,口气实在宠溺的说:“二哥真是淘气,不过这法子也好,大司空,你就照办罢,还不多谢大司徒的责罚,若不是大司徒想出这等开恩的责罚,恐怕你今日还要受皮肉之苦啊。”
大司空脸无人色,但是又不能不谢,只好谢了吴纠的责罚,然后在众人面前,老胳膊老腿的,就在地上开始滚。
士大夫们看着,纷纷都笑了起来,这时候就没人能忍得住了,笑的都特别欢实,吴纠只恨现在没有相机这种东西,不能给大司空记录下来,当真有些遗憾了。
大司空在众人面前翻滚了好几次,大家都笑够了,齐侯这才说:“行了,大司徒滚得也甚是辛苦,告假的这些日子,就在家中面壁思过罢,还有大司空那些平白霸占来的东西,这两日都还一还,孤可不想听到有人告大司空的状。”
齐侯说完了,一甩袖子,转身便走了。
大司空跪在地上,颤巍巍的恭送着齐侯和众人,眼神却无比狠辣的盯着吴纠和匽尚的背影,自己的官/位被罢了,还要把东西退回去,吴纠更是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实在太可恨,大司空觉得,这怒气若是不出,就枉费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官!
宴席因为出现了小插曲,因此就这样匆匆结束了,匽尚倒是达到了他的目的,恭送着齐侯和各位卿大夫回宫回府。
齐侯扶着吴纠上了缁车,两个人往宫中回去,齐侯上了车,让人放下车帘子,这才笑着说:“孤就知二哥坏点子多,那老匹夫今日算是丢/了大人,当真解恨!”
吴纠笑了笑,说:“还是君上威严,才能将大司空给镇住。”
吴纠和齐侯这样互相吹捧着,齐侯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就喜欢吴纠那样狡黠的目光,十分灵动,忍不住欠身过去,亲了一下吴纠的额头。
额头杀对于吴纠来说是不能抗拒的,因此齐侯也抓/住了这点,时不时就亲/亲额头揩油,齐侯都没发现,自己跟一个情头初开的少年似的,已经三十而立了,竟然还在顽亲/亲额头的戏码……
因为时间有些晚了,吴纠有点儿困,便靠在齐侯身上,准备眯一会儿,回到宫里头再睡,齐侯似乎想到了什么,说:“对了,方才二哥为何不让孤立匽先生为大司空?匽先生掌管水利,若是能立为大司空,也比较便宜行/事。”
吴纠一听到这个问题,便坐直了身/体,皱了皱眉,说:“这个事儿,纠还没有确定下来,因此还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若是说错了,岂不是血口喷人?不过……请君上还是小心匽先生。”
齐侯一听,十分诧异,随即眯起眼睛,吴纠说:“匽先生是纠的救命恩/人,纠还没有任何证据,因此不好说什么,但是请君上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齐侯似乎明白了什么,都不需要吴纠点明,便点了点头,说:“多谢二哥提醒,孤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