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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丞天下 月神的野鬼 1811 字 1个月前

第75章 联姻

是夜。

辗转反侧的王悦披了衣服往外走, 他站在乌衣巷婆娑树影下, 不远处便是谢氏的府邸,他看着那燕尾飞檐,一直看到了天色将明。

他到底也没走上前去敲门, 天快亮的时候, 他退了两步, 负手低头缓缓往回走。

谢家庭院中。

谢景立在窗前写了一夜的字, 忽然听见敲门声响起,他执笔的手微微一抖,抬头看去。

青衣的侍从走上前朝他行了一礼, “大公子, 王家世子来过了。”

“他人呢?”

“走了, 在外头站了一晚上, 没进来。”

谢景眼中有轻微诧异一闪而过,良久, 他缓缓地搁下了笔。

郗璿搬入王家的那日,乌衣巷的公卿贵族全都知道了。郗家大小姐排场真是不小,光是箱子就带了两百多只,侍从从秦淮河一直排到王家大门前, 她入了王家,二话不说直接命人将东西搬到王悦院子里头。

王悦中午从尚书省回来的时候,望着那水泄不通的院子,整个人都懵了。

“王长豫!”

一道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悦回头看去。

郗璿冲上前, 一把拽住了王悦的胳膊,“你没事吧?我听说你淹死在汉水里头了!你没事吧?手如何了?”

“没事,没事。”王悦忙往后退,将自己的胳膊从郗璿手里扯出来,结果刚扯了一半郗璿又狠狠抓住了,手腕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锐利至极的疼痛,他猛地呼了口气,“松手。”

郗璿忙反应过来,“抱歉啊,我给忘了,你没事吧?”

王悦哪里有闲心同郗璿叙旧,看她这脸色便能瞧出来郗大小姐过得分明是很滋润,哪里像是记挂他死活的,他轻轻甩了下手,“这怎么回事?”他指了指自己那连门都快封住了的院子。

“我搬过来与你同住啊!”郗璿刷一下抖开衣摆坐在了一只箱子上,“你父亲请我来的,说是我愿意住多久便住多久,我正愁没地方住,这不是正好?”

王悦扭头看了眼那一院子箱子,又看了眼翘着二郎腿的郗璿,嘴角一抽,几日不见,郗大小姐的脸皮那真是厚到堪比老城墙,铁刷子都刮不开。他好整以暇地抱手看了会儿,问道:“瞧你这架势,你今晚是打算和我睡一间房?”他扫了眼那正往自己屋子里搬东西的侍卫,“住手,等会!”

“别理他!继续搬!”郗璿冲着那侍者喊道,她转头看王悦,“有何不可?君子坐怀不乱,你作风若是正派你怕什么?”

王悦嘴角一抽,扭头便往院子外走。

郗璿眉头一跳,忙从箱子上站起来,“王长豫你哪儿去?!”

“屋子留你了,我这种小人睡书房。”王悦摆摆手,回头看了眼郗璿,“惹不起你,我走。”

郗璿嘴角一抽,刷一下提起裙子便追了上去,“王长豫!你回来!”

王悦回头看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王悦耐了闷了,你说若是郗璿喜欢他,那她折腾便算了,可郗璿分明瞧不上他,这一出又一出的戏到底演给谁看?

郗鉴?王导?女人心真是摸不透。

郗璿拦在了王悦跟前,忽然笑开了,“听说你最近遇着点麻烦?这么着,王长豫,我也遇着些麻烦,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你要什么?”

郗璿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我要嫁你。”

院子里忽然一阵诡异至极的安静,王悦看都不想多看郗璿一眼,抬腿便往外走。

“回来!”郗璿伸手拦住了王悦,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叠书信,她摩挲了下,书信刷一下展成了扇形。

郗璿负手站在王悦面前,扬眉笑道:“我郗家人说一不二,一言万钧。”

王悦终于正视了她一眼,他略带疑惑地抬手从郗璿的手中捞过那叠书信,随便抖开一张看了眼,刚扫了一眼,他便震住了。

这字迹他认识。

王悦能不认识吗?这分明是他的字迹!

又仔细一瞧内容,饶是王悦镇定,他也彻底震撼了,这是封情书啊!

言语之间满是款款深情,一字一句将心事娓娓道来,这是封写给郗璿的情书啊!

王悦愣了片刻,忙拆开其他的书信,无一例外全是他的手笔。落款行云流水的“王长豫”三个字差点没亮瞎他的眼睛。王悦抬头看向郗璿,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愣住了。

“这绝不是我写的。”王悦忙撇清自己,他肚子里这点墨水,绝写不出这种酸掉牙的东西。他粗略地翻了遍,这些书信最早有四五年前的,最迟有近三月的。

将近五年,书信不绝。

有个人,装成是他的样子,给郗璿寄情书,一寄许多年。

哪个孙子缺德成这样?

“我知道不是你。”郗璿却是颇为淡定,他伸手将那书信拿回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王悦,“记得吗?多年前的乞巧节我不是和你在街上打了一架,你走之后,我父亲逼着我给你写信致歉,我便写了一封,不久后我收着了回信。”她扬了下手中的书信。

王悦顿住了。

郗璿盯着王悦笑起来,“我见过你的字,光说形意,确实是江东一绝,王家一板一眼教出来的人,底子摆在这儿,一般人还真学不来。我研究过你们两人的字,笔触几乎毫无差别,若非亲近之人,绝不至此。他也是个王家人。”

“你什么意思?”王悦看向那一沓书信,又看了眼郗璿望着那书信的眼神,忽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是?”

“嗯,我瞧上他了。”郗璿望着明显反应不过来的王悦,眯眼点了下头,她扇着书信在掌心狠狠拍了下,“我来江东前想过了,他一直装成你,估计身份地位不高,兴许是你王家的仆从侍卫,又兴许是个糟老头子,也可能是个女人,她玩我呢!”郗璿说着话自己都笑起来,她眯眼望着那富丽堂皇的雕梁画柱,低叹道:“王家人啊,真没一个是好东西。”

王悦终于明白了,“你在找他?你来王家是为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