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1)

卢魄以这样屈辱的姿势被聂缙压在膝盖下,他痛苦极了,当最后一声响起,他颓丧的垂下了脑袋。

他败了!

败的如此难看!他纵横捭阖,所向无敌,却想不到会输在这个少年的手上。

卢魄很难过,却也不甘心。

他听到少年在他耳畔低语:“卢魄,我告诉你,有我聂缙在的一日,便要保大燕边境的安宁,你休想打大燕的主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卢魄不甘,“我不信我竟输在了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

“好,我告诉你,我聂缙,是大燕聂司空的孙子,聂英的侄子,当朝长公主的驸马!”

卢魄听到这些,顿时恍然明白了什么,叹道:“聂家,原来是聂家,果然将门虎子。罢了!放了我的文武亲族,我同你和谈。”

聂缙听到他的话,这才起身放开了他。

“喔嗬!喔嗬!喔嗬!聂都督!聂都督!”大燕士兵大声欢呼起来,那声音震耳欲聋。

赵信策马到了阵前,禁不住感叹,自己一定是老了,果然,英雄出少年啊!聂缙,他当真是小瞧他了!

**

京都。

昭和听闻了黑火一案,正在督促沈拂尽快查清楚幕后的黑手。

她正在忧心聂缙没有寄来书信,却听到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春华来了,急匆匆的说:“殿下,皇上急召!皇上急召啊!不知道边关出了什么事!”

昭和一听慌了,“难道又败了吗?”她很害怕,已经听到一次战败的消息了,如果这次再败,老天,她都不知道怎么办。关键是,如果再败,估计卢魄该长驱直入进入大燕了,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昭和心急如焚,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紧的赶往了宫中。

这一次,元和帝在太和殿召集了文武大臣,昭和以为情况一定非常严重,正自担心,可是一进殿发现满朝文武都是面带笑容喜气洋洋。

元和帝看到她来,亲自下殿来迎接她:“皇姐,你可来了,等你许久了!”

“恭喜长公主殿下!”傅国公微笑着行礼。

“恭喜长公主殿下!”几个大臣都向她恭贺,然而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元和帝不瞒她,欢喜的说:“聂缙立功了!立大功了!”

昭和一愣,好一会才恍过神来,转而惊喜的问:“他没事吧?”

“没事,一点事都没有。赵信被围葫芦谷,聂缙带人抄了卢魄的老巢俘获一千余人,又去葫芦谷将赵信救出,还同卢魄打赌比试摔角,竟逼得他签下了十年的和平协议!北狄之危已解!北狄之危已解啊!”

昭和惊呆了,她知道聂缙有能力,可是没想到他竟能打败卢魄大军啊。

她自然是欢喜的,但是更加担心聂缙的身体,虽然说他没事,但是打仗又怎能不受伤呢,也不知道他现在在边关变成什么样子。

旁边便有官员叹道:“微臣当初就觉得这聂缙是个将才,果然证实了呀!”

另外一个官员讥讽道:“你是心里认为他是将才吧,我可没听你说半句话。”

那官员瞪了这人一眼,道:“不管怎么说,到底是陛下慧眼识英才!”

傅国公奏道:“陛下,如今聂缙要代表大燕跟卢魄和谈,但是聂缙乃是随军都督之职,恐怕偏低了些。”

元和帝欢喜道:“封!封‘护国大将军’!现在就传朕的圣旨,快马加鞭把圣旨送过去!对了,朕现在就写亲笔写下这圣旨!”

“皇姐,好不好?”元和帝笑问昭和。

昭和微笑点头。

前几日元和帝还愁的头发都掉了一把,现在突然脑袋上的弦松开了,他激动雀跃如同孩子一般。

上了金案,刷刷几笔写好了圣旨,交给亲信的御史亲自快马加鞭的送到边疆去,估计七日之后聂缙就能得到封号了。

昭和忙问傅国公:“聂缙预计还要在边关逗留多久?”

傅国公答道:“从边关传来的消息,大约要同北狄协谈,恐怕还得月余。”

昭和忧愁上心,他走都走了一个多月了,如今和谈又要耽搁一个多月,再回来路上又是半个多月,加起来,三个多月就过去了。

当初他走的时候是深春四月,等到他回来时夏季都过去了。

回来的路上,战胜的消息已经迅速的传到了大街小巷,聂缙一战成名,由一个不起眼的都督成了护国大将军,俨然成了民众口中心中的英雄。昭和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无数次的听到那么多人提起这两个字。

她心里是甜蜜的,骄傲,却也是酸涩的。她知道他的荣耀绝对是他的艰辛换来的,他所受的苦唯有自己知道。

昭和回到府中,下人们个个欣喜,春华凌蓝,包括邵阳沈拂等人都来恭喜她。

她虽然也欢喜,但是更加想念那个人。

她几乎不敢想还要等一两个月或者更久才能见到他,她真希望此时此刻那个人就能出现在她的眼前。

不若,去找他吧?

昭和突然浮出这样一个念头。为什么不呢?

京城暂时没有异动,再说有傅国公跟沈拂等人看着,有事应该会第一时间做出处理,从京都到冀北城最快大约七八天就能到达,为何不去呢?

昭和欣喜的抬头,双眼放出灼灼光芒,她只想知道他身上可有受伤,他变黑了没有,他在那边有没有吃好住好,其他的,她都顾不上了。

想去,那就去吧!她对自己说。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到了哦,祝大家五一快乐!

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哦!么么哒!o(n_n)o~

第91章 v91

传出消息, 长公主殿下要在皇觉寺替大燕祈福,一段时间是不见客的。其实这个时候,昭和已经换了便装, 在公主府侍卫的保护下前往冀北城了。

昭和是个说做就做的性子,但是这件事除了傅国公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就连沈拂等人也是在公主出发以后从傅国公口里听说的。

战胜后的第十三天,元和帝的御史到达冀北城, 圣旨上将众位军将赞赏了一番, 特地封了聂缙做“护国大将军”,一时间满军欢欣,只等了和谈之后胜利班师回朝指日可待。

聂缙得了皇帝亲赏的将军金盔甲和金印自然高兴,但是看着这些物件,也深深感觉到肩头任务沉重。

北狄正在行退兵之事,虽然卢魄已经承诺, 但是还是必须小心谨慎。聂缙立在城墙上, 看到兵强马壮的北狄正在井然有序的退兵, 营帐已经收拾停当,全都搬上车子, 那车上还有一些是大燕赠送的礼物, 其中有大燕的书籍和种子。

卢魄是个好战的, 但是也是极讲信用的人,他在两国士兵的面前丢了那么大一个脸,即便是不甘心,却不可能轻易反悔, 再加上燕国出于两邦交好的目的,赠送了许多生产劳作技术的书籍和人才,又赠了许多种子,他收下了这些心存感激,自然不能再生叛逆之心。

卢魄派了使臣同大燕和谈,他带着人返回北狄。而大燕这边,聂缙作为使臣亲自和谈,他第一次参加和谈经验算不得丰富,好在背后还有赵信这位老将一起出谋划策。

聂缙在城墙上看了一回,天边落日如锦晚霞似血,想起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他心有感慨,所谓兵贵神速,倘若当初他慢一步,今日恐怕看到的将是满地残躯了。

“将军,用晚饭了。”副将许聪登上城楼对他说。

“好。”他应了一声,忍不住轻轻咳嗽起来。

“将军可是感染了风寒?”许聪有些担心。

聂缙摆摆手:“无妨。”

他回了营帐,夜色降临之后气温开始急剧降低,这里的环境非常简陋,床铺上的被子显得有些薄了。

他之前纵横兵马倒没觉得,现在突然停下来,身子反倒不适起来。大约是劳累加风寒让他的咳嗽越发频繁起来,加上军中一直缺医少药,自然也不大容易好。

他正要熄灯休息,突然门外警卫叫道:“将军,有人找!”

聂缙一怔,这么晚了谁找他?他以为是赵信,便道:“让他进来!”

他心道,赵信这个时候来十有八九是为了和谈的事情,便将桌子抽屉里的和谈文件拿了出来,翻开看了看,只等着赵信过来瞧。

那人安静的走了进来,脚步轻的如同猫儿一般,聂缙直觉得有些奇怪,赵信是大刀阔马的人,何时走路这么轻了?

他蓦地抬头,呆了呆,只见来人穿着一件深紫色披风,斗篷兜着头遮住了面容,可是却看得出宽大的披风下身形并不强壮,倒像个女子?

女子?这军营里怎么会有女子?

他惊得倏然站了起来:“你是何人?!”那声音异常的严厉而具有威慑力。

那女子却不回答,只伸出纤纤素手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光滑乌黑的发髻、光洁柔嫩的皮肤和洁白的脖颈。

她嘴角带着笑意双眼弯弯的看着他,那男子双目紧紧的盯着她,却仿佛做梦一般。

“傻瓜!”她笑着嗔道。

那声音,仿似在他梦中响了无数次的那个人,可是绝无可能,她是养尊处优的娇花,怎会出现在这苦寒荒僻的大漠?

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到了她的面前,依旧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他伸出手去,轻轻的摸着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唇,但是依旧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吧。

“绾绾?”他声音变得暗哑而激动,“我不是在做梦吧?”

“大傻瓜!”昭和笑着一个栗子敲在他的脑门上,“痛不痛?”

轻轻的痛感传来,让他恍然从梦中醒来一般,他双眼放着光芒惊喜的叫道:“绾绾,真的是你!”

她笑着扑入了他的怀中,聂缙紧紧的箍着女子在怀中,箍的她都喘不过气来。

他低头嗅着她发间的芬芳,是那样真实,她真的从遥远的京都不辞劳苦到了他的身边。

这比起前两日收到陛下的封赏来的更加让人惊喜。

营帐外,似乎隐隐响起低笑声,聂缙隐约听到,但是他可管不得那么多了,他的绾绾就在他怀中,比什么都好。

其实昭和来的时候赵信在冀州城早已接到了,她故意知会赵信不要让聂缙知道,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只是这个惊喜太过震撼,让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般。

“好啦,放开我,先让我喝口水,腿都要站麻了。”

聂缙听她说急忙放开了她,拉着她转身到了床边,让她在床上坐着,他自顾去倒了热的羊奶过来递到她的手里。这军中唯一能够滋养人的恐怕就是这羊奶了。

昭和借着灯光细细的看他,心中一阵酸楚,这才多少日子,他黑了这么多,而且似乎又瘦了。他本来就不胖,现在又瘦了,睡觉的时候该硌着她了。

聂缙坐在她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喝了半碗羊奶,柔声问:“你怎么来的?路上可顺利?辛苦吗?”

昭和笑道:“你这么多问题,我如何回答?这一路倒是挺顺畅,有侍卫护着又来的极快,总不是晓行夜宿,没有丝毫耽搁。”

聂缙心疼她,握着她的手道:“何必晓行夜宿,你身体如何受得了?”

昭和抚了抚他的脸:“我以前也学过功夫的,哪就受不了?又不是七老八十。在京都待久了出来走走也是挺好的,没想到大漠风光同京都完全两样,很是壮观呢。”

聂缙只是听着她说话,微笑不语。

昭和摸了他的脸道:“皮肤都粗了,回去用海盐替你磨一磨。”

聂缙一手将她搂在怀中,失笑:“我又不是女子,不过是黑了罢了,有什么好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