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节(1 / 1)

大明武侯 故筝 3485 字 1个月前

那是什么?一张青面獠牙的脸!就在那屏风之后!隐隐的,朱樉甚至觉得那张脸对他咧开了嘴,它在笑……朱樉顿时觉得自己三魂七魄都给吓没了一般。不过他好歹克制住了自己叫出声的欲.望。若是叫出声来,那成了什么了?岂不是和邓妃一样?

何况,何况在陆长亭的跟前,他身为兄长,又怎能这样丢脸?

就在朱樉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候,陆长亭问:“你看见了?”

“你也看见了?”

“嗯。”陆长亭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直接越过朱樉,走下了床。

他要往屏风后面去?朱樉瞪大眼,然后迅速跟了上去:“长亭,长亭,就不要去了吧,将侍卫……”

“不能叫侍卫!”陆长亭打断了他:“人多的话,会破坏现场。”

朱樉咬了咬牙,一把抓住了陆长亭的手腕:“长亭,你真的不怕吗?”

陆长亭摇了摇头。常与这些事打交道,他又怎么会畏惧呢?陆长亭反握住了朱樉的手腕:“二哥别怕。”

朱樉笑着说:“我、我当然不怕,你也别怕,二哥保护你。”

若是朱棣在这里,当然不会似朱樉这般强撑,因为朱棣是确实不畏惧这些东西……

陆长亭暗自摇了摇头,诶,他怎么又想到朱棣身上去了?

陆长亭忽略掉心底涌动着的阵阵暖意,走到了屏风后。

两人屏住了呼吸……

屏风后,烛光摇曳,什么也没有……

“没有鬼。”陆长亭淡淡道。

朱樉觉得惊奇极了,他转动目光,环视一圈……“没有,没有……不!长亭你看那边,在那边!到那边去了!它到那边去了!”朱樉指着一个方向,那张青面獠牙正对着他,而且这次朱樉可以确定,它真的在笑。

陆长亭顺着看了过去。

但是陆长亭却是什么都没看见。“二哥,你没看错吗?”陆长亭迟疑着出声问。因为他什么也没看见。

朱樉有些紧张,更用力地捏了捏陆长亭:“当然,当然没看错!”

陆长亭脑子里飞速地转动起来,他牵着朱樉走到了门边,全然不去管那青面獠牙。

而朱樉看着那青面獠牙的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心也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着那张诡异的脸就快贴到自己的脸上了,朱樉喉咙里的声音也都冒到嗓子眼儿了。

这时候,陆长亭敲响了门。

侍卫们的动作很快,几乎是立即就将门打开了,同时他们还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王爷没事吧?”“陆公子没事吧?”

朱樉提到嗓子眼儿的那口气顿时落了回去。

朱樉回头看了一眼,那青面獠牙已经消失不见了。朱樉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摇了摇头道:“无事。”说完,朱樉却忍不住疑惑地看向了陆长亭:“长亭不是说不能叫人吗?”

陆长亭低声道:“我发现了几处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走,回寝殿说。”

朱樉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能回寝殿真是太好了!朱樉顿时就加快了脚步,跟着陆长亭一起朝着寝殿回去了。

待进了寝殿,下人备了热水和热汤。

朱樉看着殿内摇晃的烛光,这才感觉到了安心。明明都是同样的烛光,但这里的却并不会让人感觉到阴森。朱樉低低地叹了口气。看来那院子果然是有问题了……

在外面这么一折腾,也折腾出了寒气。

两人分别泡在放满热水的大浴桶之中,在接触到热水之后,两人都忍不住享受地叹了一声……

待舒服了之后,陆长亭才出声问:“二哥,你刚才看见的是什么?”

“什么?”朱樉怔了怔,“你不是也看见了吗?”

“二哥,我觉得我们看见的东西,或许不一样。”

朱樉皱了皱眉,有些不解陆长亭这句话,但他还是按照陆长亭的问题回答道:“我看见的是一张脸……”朱樉将自己看见的那张脸细细描述了一番。

“我看见的不是这张脸,我看见的是一团黑气。”

“一团黑气?”朱樉失笑:“是你眼花了,还是我眼花了?一张脸和一团黑气的差别可不小。”

陆长亭这一刻却是淡定极了,他摇了摇头道:“我们谁也没眼花。只不过……这只不过是风水阵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而已……恐怕我们和邓妃看见的也不一样。”

“这屋子要让人见鬼很容易,但要人见到同一个鬼可不容易……”陆长亭舔了舔唇,道:“今日我们便不必去了,我们早些歇息,明早将娇兰叫来询问。”

“好。”不用再折腾当然好,饶是朱樉,此时也觉得若能安稳躺在床上便是最舒服的。

两人迅速泡完澡,换上衣服,回到各自的寝殿中睡觉去了。

因为前半夜睡得不好,后半夜朱樉便睡得很沉。

第二日两人醒得都还有些迟。

待洗漱用饭后,朱樉便让人去将娇兰带来了。娇兰一来,便眼红红地跪在了地上。

娇兰并不知道他们两人已经在那屋子里也住过一遭了。

陆长亭问她:“你主子说屋子里有鬼,你见到鬼了吗?”

娇兰摇了摇头,哭道:“次妃是真的疯了,她说的净是胡话……前几日您不是也瞧得清楚吗?那屋子半点问题也没有,哪里来的鬼呢?”

陆长亭没有再问了,他只淡淡道了一句:“二哥,将娇兰扣起来吧。”

娇兰登时瞪大了眼:“陆公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朱樉也想问为何,但到底还是憋回去了。想来长亭一会儿便会告知他缘由。

第125章

从朱樉和朱棣的身上, 陆长亭倒也学到了两招审讯的手段,对付有些擅长演戏的人, 你何必执着非要从她口中问出东西来呢?越是严刑逼供、气急败坏, 说不定越是让对方觉得自己的抵死不招供都是有意义的。只有自己淡定下来,对方才会渐渐慌了手脚。

现在最好的自然就是什么也不问,直接将人关起来。那娇兰的心理压力自然便会被加大, 在日复一日的恐惧之中,最后忍不住主动与他们说话。

娇兰的声音渐渐远了。

没有了那恐怖的环境,此时朱樉也显得淡定沉着许多了,他还悠闲地给陆长亭倒了杯水,随后才问道:“长亭, 那娇兰身上何处有异?”

其实朱樉对娇兰也很是不满意,当然, 他主要怀疑的是娇兰撺掇了邓妃, 邓妃才会脑子一热,干下了这些事来……尤其对长亭的污蔑,更必然是那娇兰撺掇的。而现在,朱樉却发现, 陆长亭似乎从娇兰的身上看出了更多的东西。

“二哥,我们住进那屋子, 待到入夜后, 确实见到了鬼怪,只是我们所见之物各有不同。那说明,屋子确实有异处, 住进去的每个人都能瞧见,只是每人所见不同,而绝不会像是娇兰这样,一口咬定只是邓妃疯了,而并非当真见鬼。那岂不是说明娇兰有异?娇兰敢在我们跟前撒谎,不过也是笃定二哥已经不再信任邓妃,不会亲自前往复查。”

朱樉对陆长亭的推断毫不怀疑,他点点头,道:“这娇兰确实有问题。”

“那娇兰为什么要隐瞒见鬼之事呢?一是,隐瞒这件事本身;二是为了坑害邓妃,纵为奴婢,却有背主之心;三是两者都有。”陆长亭抿了口茶水,缓缓吐出一口气,顿时觉得喉咙舒服了不少。

“隐瞒见鬼这件事本身?这是何意?”朱樉有些迷惑。第一点和第二点难道不是一样吗?

陆长亭低声道:“不让我们知道真会见鬼,将这件事彻底隐瞒下去,会引起什么后果?你的儿子,你的妻妾会继续被害。谁会乐于见到?当然是对宅子动手脚的人,妄图让秦王府遭灾的人!”

朱樉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想要害我的还能有谁?”

“……白莲教。”两人同时说出了心底的猜测。

有了猜测的方向,朱樉顿时定心不已,仇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出了事只能同无头苍蝇一样。那才叫可怕!

“看来这娇兰,还得多关上两日了。”朱樉冷冷地道。

陆长亭瞥了他一眼,没有错过朱樉眼底闪动的冷光。还不待他们去收拾白莲教,白莲教便主动递上门来了啊……

陆长亭低头默默地塞了一块点心,而后道:“今夜还得委屈二哥再同我进去一次了。”这时候,陆长亭倒是很庆幸之前他带上了朱樉,不然他也不会发现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朱樉的身子微微一颤,不自在地道:“嗯。”

陆长亭拍了拍朱樉的手臂,端着茶杯起身大步走出去了。朱樉顿时觉得自己有些丢脸,忍不住道了一句:“长亭,莫要忘了给你请的那老师,该要到了。”

陆长亭的背影僵了僵,随即他就加快了脚步,还是回去再多读读书吧。

按时间算来,应当就是今日到了……

为了避免在被大儒考核的时候掉链子,陆长亭觉得临时抱佛脚还是有那么点儿意义的。

这一看书,就看到了下午去,陆长亭用过饭后,还顺便将字也练了,却还是没等到那位老师。

一转眼就是用晚饭的时候了。

陆长亭坐到了朱樉的跟前,没一会儿,有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快步跑了进来,因为一路狂奔的缘故,他看上去有些灰头土脸的。

“那、那位先生说是路途阻隔,怕是要多花上几日功夫才能到西安了。”男子大口喘着气道。

陆长亭眨了眨眼,倒是没什么感觉。而朱樉的脸色却是瞬间就沉了下来:“路途阻隔?哪里来的路途阻隔?”

“好像、好像是路上遇了什么故人吧……”男子犹豫着道。

朱樉是什么人?天子骄子,那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掌心的,此时闻言,自然好一阵不悦:“若是五日后都不见人,便不必请他来了,我大明幅员辽阔,难道还寻不到一个好的老师吗?”

男子连连点头。

朱樉将那男子打发走了。

陆长亭这会儿倒是有些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欣喜。不过一想到眼下白莲教的问题,陆长亭也就将这什么老师给抛到脑后去了。

已是黄昏时,陆长亭放下筷子,道:“二哥,我们这就过去吧。”

朱樉有些惊愕:“这么早?”

陆长亭点了点头:“黄昏时分,正值白日与夜晚的交际之处,方便我仔细查看分辨屋子中的变化。”

朱樉无奈,只得点头。陆长亭要去,他当然也只有跟随,倒是不曾想过让他人替代自己。

他们一路缓步行着,也当是消了消食。约摸行了小半个时辰,他们方才踏入到了院子之中。一走进去,便觉得院子里安静极了。

因为发现屋子有问题的缘故,朱樉不敢托大,再度将朱尚炳转移了出去,如今邓妃娇兰也不在了,自然的院子里就冷清了下来。

这时候,正是太阳快要彻底落入地平线的时候。

天边的晚霞都淡薄了许多,灰沉沉的夜幕将要交替而至,若是往身后望上一眼,会觉得这一刻的天幕漂亮极了。

陆长亭陡然加快了脚步,待停在门前后,陆长亭便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屋门。光线照进了门内,看上去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因为屋内已经没什么人生活的气息了,所以瞧上去还是有些阴森。

陆长亭抬脚便要往里走,朱樉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等会儿我!”

陆长亭点了点头,顿了顿脚步,等着朱樉一同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