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1 / 1)

大明武侯 故筝 3995 字 1个月前

“谁常常陪着你这样玩儿啊?”

对于朱尚炳来说,这个行为多半是玩闹的行为,与其问他跟谁学的,不如问他,谁陪着他玩儿的。

朱尚炳想了想,道:“……奶娘。”

“怎么玩儿的,你也教教我。”陆长亭低声道,他的声音更为好听,一时间朱尚炳更加放松了。

朱尚炳小心地看了一眼朱樉,见朱樉没有反对,他方才道:“你来。”朱尚炳对一个丫鬟招了招手,并且按着那丫鬟让她蹲下,而后朱樉将茶杯还到了陆长亭的手中。陆长亭暗自皱眉,但表面上却很是配合地抓着茶杯重新送到了他的跟前,朱尚炳抬手就打翻茶杯,茶杯砸下去,刚好砸到那丫鬟的额角,虽说没有流血,但也是青了一块。

若是里头还装着滚烫的热水,那效果……

到这时候朱樉的脸色已经难看得快和锅底媲美了。

“这样好玩儿吗?你们是不是玩儿得很开心?”

朱尚炳点了点头:“会笑,奶娘会笑。”

朱樉忍不住插声问:“你娘呢?”

“她,她看着,她不会玩儿。”朱尚炳道。

但就算是朱尚炳的话里透露出信息,说明邓妃不会玩儿这样的游戏,但光是看着儿子被教坏却不加制止,这已经令朱樉觉得难以忍受了。

“去,去将邓妃请回她的住处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踏出门一步。”

太监领了命,飞快地跑了出去。

陆长亭轻咳一声,道:“昨日不是说孩子见鬼了吗?不如我去瞧瞧?”说着陆长亭便要站起来,朱樉却是一手将他按了下去,道:“不急,说不好什么见鬼之说都是邓妃编撰的!”

说罢,朱樉又目光明亮地看着陆长亭道:“长亭着实太过厉害了,那见鬼之说究竟是真是假,不如先请长亭询问一番吧?”

陆长亭:“……”他一转头,就见朱樉和朱尚炳这对父子都盯着他。

“好吧……”陆长亭无奈。其实小孩子说谎的可能性很小,邓妃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在这样明显的事上来教朱尚炳撒谎。但是眼下很明显,邓妃在朱樉的跟前已经彻底失去了信任度。

因为和安喜沟通的经验,陆长亭倒是很轻松地从朱尚炳口中问出了结果。

他没有撒谎。

但是一个三岁孩子原本应该叙述流畅的,放在他的身上却显得很是笨拙。

自然暂时无法获取更多的信息。

“明日吧,明日我带你去瞧瞧。”朱樉做了决定。

陆长亭知道他今日还得解决那个奶娘以及邓妃越权之事,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我饿了。”

朱樉笑了笑,道:“怎的不早说?”随后,他忙叫人准备早饭去了。

暂时将朱尚炳交给丫鬟后,二人先各自洗漱了,待到洗漱完,用饭的时候也就到了。三人一同用起了早饭……

而此时外头的邓妃也迎来了不好的消息。

秦王身边的太监竟然要请她回到住处并禁足。

邓妃跪在那里的身影一下子就僵住了,王爷怎么会待她如此狠心?若是禁足,那她连跪地求得王爷心软的机会也没了……而且颜面还要丢得更加厉害……

邓妃不想回去,但那太监满面冷酷,半点也不允通融。邓妃还能如何?自然也只有跟着那太监回去了。

娇兰扶着自家主子,主仆二人的面色都泛着白,像是下一刻便要晕厥过去一般。邓妃这般俏丽的女子露出这等神情,还是很惹人怜惜的,只可惜朱樉并不在此处,也就没人欣赏了。

待她们回到屋室之中,外面便被人上了栓,那是当真将她们禁足在里头了。

作为王府次妃,邓妃何曾遭受过这样的待遇?

邓妃急急地喘了两口气,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娇兰赶紧倒了茶送到她的手边,愁眉不展地道:“主子,我们该怎么办啊?”

“娇兰,你说,王爷为何突然间态度这般迥异?”邓妃脑子里来来回回闪现着,那陆长亭跟随秦王一同走进正殿去的身影。邓妃和娇兰对视了一眼,这一刻,两人的思维诡异地对上了。

“是……是因为那个陆公子吗?”娇兰咽了咽口水,小声道。

“王爷说是义弟……”

娇兰却仿佛得到了底气一般,撇嘴道:“什么义弟?这等把戏不过糊弄人罢了!长得那般狐媚子模样,一回来便要住王爷的偏殿,王爷处处照顾他不说,就连您去瞧了一眼,王爷都大发脾气。从前王爷多疼公子啊……您再瞧瞧,今日公子不就是打翻了个杯子,王爷便那般发作,甚至还连您都跟着责罚了,这难道不奇怪吗?”

“是啊,这一切都是自王爷从应天府回来开始有的变化……”

娇兰更是愤愤了:“早便听说有些男儿生得模样好,好端端的正事不做,偏去勾.引对别人家的夫君……这陆公子与王爷的关系必然有鬼!您可得当心了。”娇兰暗暗在心底道,这个人长得可太好看了啊!瞧那皮肤白的,一双桃花眼媚的,满府上下谁人能敌?娇兰再回想一番那陆长亭的模样,只觉得他走路都是在勾引人!

满府上下谁人能敌?

邓妃脸色越来越白,顿时如临大敌一般。

走了个王氏,却是来了个俊俏少年吗?

这头还在用饭的陆长亭,哪里想得到自己躺着也中枪……他和朱樉觉得人家邓妃有鬼,人家邓妃并着她的丫鬟还觉得他俩有鬼呢!

第120章 (修)

今日天色很好, 温暖的阳光洒在陆长亭的身上,让他觉得舒服极了。

天气在逐渐回暖了。

这让陆长亭的心情稍微愉悦了些。

屋室之外跪了一地的人, 个个都是神情惊慌, 生怕跟大公子的奶娘一样,被无情地拖下去。

朱尚炳也站在这里,只是受气氛的影响, 他害怕地往陆长亭的腿边缩了缩,相比之下,他觉得这个长得好看的人,比他的父王更能让他得到安全感。朱樉瞥了他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这次朱樉归来发作了不少人。之前不曾离开西安, 他自然没发现这些细枝末节,但是等归来之后, 朱樉却是对这些变得极为敏.感, 这么多人非要上赶着当他眼里的沙子,朱樉当然也不会容下来。

邓妃尚在禁足中,听人说秦王在惩治朱尚炳身边的人,邓妃当时就慌了。

娇兰还在她耳边叱骂:“主子您得小心了啊!您看看, 他一来,便蛊惑得王爷对您不喜, 连公子都跟着遭了迁怒。如今还插手到公子身边去了!您想想他是个什么人啊?一个男人, 生不出孩子,他这是想要把持住您的骨肉啊!您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若是被他蛊惑得不认母亲, 那可怎么好啊?”娇兰仿佛已经看到自家主子悲惨的未来,越说越夸张。

但陆长亭的模样确实生得太好了,邓妃一闭上眼,那张漂亮的脸就在她眼前晃荡着,挥之不去。有几个男人抵挡得住这样的容貌呢?他不信什么真如王爷说的那样,仅仅只是义弟而已。哪有住到隔壁去,一门之隔的义弟?妻妾都不见得和他这般亲密过!再一想到自己辛苦生下的儿子,邓妃便更觉得难以忍受了。

“我要出去。”邓妃咬咬牙道。

“可是、可是王爷罚我们禁足……”娇兰犹豫着出声。

她越是提到禁足,就越是让邓妃怒从心起:“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物,王爷真能为他将我禁足吗?”此时邓妃根本不知道,这禁足之事和陆长亭半点关系都没有。

邓妃强行打开了门,带着贴身丫鬟和随侍太监便要往外走,王府侍卫阻拦不及,只能看着邓妃走远。他们倒是想拦,但男女有别,谁敢碰次妃呢?若是寻常妻妾也就罢了。这位可是王府次妃啊,仅次于正妃的位置,那的确是王府的主子之一。现在正妃没了,又只有次妃膝下有子,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做正妃呢?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可不想将邓妃得罪狠了,将来邓妃更进一步了,可不会记着王爷将她禁足了,她只会记得他们这些侍卫拦过她。

所以之后见拦不住邓妃,侍卫们也就放弃了。

这是邓妃自己要上赶着去触怒王爷,跟他们可没什么关系。

邓妃带着人冲到了朱尚炳的院子里,一见满地跪着的下人,邓妃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对那陆长亭怨恨更甚。

朱樉扫了一眼邓妃,他对于邓妃的到来并不意外。将邓妃禁足,不过是为让邓妃颜面扫地,而并非将邓妃禁锢在里头。正好邓妃在这个时候赶来,也好杀鸡儆猴让她好好瞧瞧。

“既然来了,那便一同看着吧。”朱樉淡淡地道。

邓妃心里一阵空悬,脸色都忍不住微微白了白。她轻轻地应了声:“是。”姿态端的娇柔美丽,惹人怜惜。

只是朱樉连看也不看她。

能让一个男人的目光不再朝她看过来,那就只能是有着更吸引他目光的人出现了。

邓妃咬了咬牙,朝着陆长亭看了过去。

她一点点用目光描绘着这个少年的轮廓……之前是她没将对方放在眼中,因而没有仔细打量过,直到这一刻,她才完全地看清楚,这个少年究竟有着怎么样出色的面容,其眉眼之精致美丽,世间少有能人及,邓妃仔细打量的第一眼,都忍不住被对方那双漂亮极了的桃花眼所迷惑,更何况秦王呢?邓妃用力地咬了咬牙,直到腮帮都有些发酸,她方才打住了这个动作。

“你说炳儿常见鬼,我也心下难安,便请长亭来瞧一瞧,你身为炳儿的母亲,自然应当在一旁看着。”朱樉淡淡道。

邓妃此时却是别的都听不进去了,她的关注点就纠结在了陆长亭的身上。

王爷竟然要让这个少年去处理此事?谁知道他会对自己的儿子做出什么事来!邓妃先入为主,不管陆长亭做什么,她都会往阴谋方面去想。此时自然是横竖看陆长亭,都觉得他包藏祸心,说不好便要借机在宅子里动手脚,害死自己的儿子!

邓妃强压下心中怒火,露出一抹笑容来,道:“王爷,这样怕是不大好吧……陆公子是王爷的义弟,这等下九流之事,怎能让陆公子来做呢?”你若还固执要做,那岂不是就将自己和下九流放在一处了。邓妃心底轻笑一声,她就不信陆长亭如此还要坚持。

陆长亭何等敏锐?当即就发觉到了邓妃的轻视和敌意(?)。陆长亭不知道邓妃这样的情绪从何而来,但他不得不说邓妃太小瞧他了。

“次妃说的哪里话?风水相宅,怎是下九流之事?京师皇城便曾得诚意伯指点风水。难道诚意伯所为也是下九流吗?”陆长亭淡淡反驳,只要和他关系亲近的人,其实这时候已经能感受出来他的不快了。骂人不得骂父母,不得论长相,不得挞职业。陆长亭两世为人,都以风水为职。在京师时那李妃便是如此惹怒了他,洪武帝都不曾在他跟前说是下九流,如今邓妃倒是敢说!

陆长亭这段话中提到的诚意伯便是刘基,字伯温。民间常有传言称“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说的便是他。刘基身上更冠有“诸葛武侯”再世之称。虽说他早从明朝开国以后,便不大得帝心,但明面上洪武帝对他依旧照拂有加,还有个诚意伯的名头挂着,在他于洪武八年逝世后,民间关于他的传言便更多了。

邓妃敢说诚意伯下九流吗?这可是当初同她父亲一起帮着洪武帝打江山的功臣老将啊!

尤其人已逝世,便更没人敢在背后议论他了。

邓妃面色微微发白,没想到自己信心满满,却反被将了一军。这时候,邓妃已经肯定这陆长亭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了。这般口舌伶俐,这般不肯输人……

邓妃不得不看向了朱樉,顶着他那挟裹怒色的目光,低声道:“妾并非此意,只是这样的事着实太劳烦陆公子了,陆公子是贵客,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妾早就请过风水师了,只等王爷回来才敢做主,不如今日便将那风水师叫来吧?”为了儿子,邓妃只有服软,一口一个贵客、劳烦,这是将陆长亭的地位捧得高高的。

“你懂什么?若是旁人都能瞧的话,本王还会等到现在吗?风水师随处可寻!但有长亭这般本事的,却没几个人!”朱樉不耐地道。

邓妃被斥责了两句,顿时憋屈极了。什么本事?勾.引人的本事吗?那是没人能和他比……

邓妃自然心中难受又不服,她咬了咬唇道:“难不成陆公子还会风水吗?”打扮成这个样子,又年纪这样轻,哪里像是学风水的?邓妃是不信的。

朱樉没理她,倒是转头对陆长亭道:“走,我带你进去瞧瞧。”

陆长亭点了点头,将朱尚炳留给了个小太监照顾着。

邓妃虽然没得到回应,倒也不沮丧难过,只默默地跟在后头,一块儿往里走去。

伺候朱尚炳的下人们哀求地看着邓妃,但是邓妃却多看他们一眼也无,直直地就掠过了他们。下人们看着邓妃远去的背影,软倒在了位置上。

堂堂王府的风水是毋庸置疑的,在建成之间定然就有高明的风水师从旁督建。所以整体上不大可能挑出问题来,陆长亭认为这里应当和皇宫一样,只是局部上的改变,导致风水有异,于是宅子出现异状,使得孩子以为见了鬼。

陆长亭走进去,先将院子内的全貌都收入眼中。

朱樉低声问:“这是瞧什么?”

“先瞧外六事。”

“何为外六事?”

“外六事者,便是屋外之物,如桥梁,大门,车,池塘,柴堆,塔,亭台,碾子等物……”

朱樉点头,问道:“瞧这些是何用意?”

“外六事,俱有五行所属,若是放置在不当的位置上,形成冲撞,便有煞气而出。瞧阳宅,自然先瞧外六事。”说着,陆长亭走进了朱尚炳平日就寝的屋中:“再看五黄,有人又称之五鬼,五鬼位乃是风水之中极为重视的方位之一,是一种力量极强的地煞。有人常说,五鬼位便是屋中最衰的地方。若是屋中有摆置不当的地方,便会招动五鬼,放出煞气。”

旁人听得云里雾里,全然不通什么五黄五鬼之说。

邓妃心中不屑,嘴上只是装作好奇地道:“是吗?妾怎么听闻,五鬼乃是瘟神呢?指春瘟、夏瘟、秋瘟、冬瘟及中瘟才是啊。”

朱樉皱眉,对邓妃的插嘴很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