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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徐良玉的脸腾地红了,她滚了旁边一个滚与他坐得远了些:“这些话还用他说,你问他干什么!”

他食髓知味,她也是久未情动。

当时几次都沉浸其中,就是过后疼得让她怀疑人生,前世第一次早忘了什么滋味了,不想这次感觉真是要死人了,要不是他连夜讨了药来给她用了,还不知怎么个模样,他竟然还去问了。

她应该感谢他一下吗?

无语地别开脸,又想到正事了:“殿下手里拿的什么,这次赈灾有人出大头了?”

李德可从不拐弯抹角:“异想天开,大头是现成的你?”

她心中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隐忍了怒气,又挨着他蹭了过去:“ 那这个账薄上记录的,是什么?”

他似才想起什么,嗯了声:“对,不是你,是檀越。”

徐良玉心中冰凉一片,腾地站了起来:“你,你什么意思!”

她音调拔高拔了个尖尖,有点刺耳。

李德两条长腿交叠了一起,脸上顿时不虞了,举着账本在面前晃了晃,他淡淡道:“你见着本子上可有一个女人的名姓,你那些米粮,不是挂着檀越的名?其实都不必问你,只叫他随军行了。”

对她的底细竟然摸得这么清楚!

徐良玉只觉一阵恶寒,之前抱着的一丝希望,又生生被掐灭了,什么亲昵,什么亲吻,什么一夜风·流,都飞了天边去,她站起来站了一站,额间都有了汗意。

未过片刻,她大步到了他的面前,一下跪倒。

少女发髻微乱,才是意乱情迷时候领口也开了一些,然而她顾不得这些,也许也不在意,跪了他的面前,她规规矩矩地伏身,低着头很是谦卑模样:“求殿下三思,檀越对此事并不知情,他一个书呆子,对殿下也是忠心耿耿,为殿下也百姓,都秉承了檀郎的一腔热血,我分与他的米粮都捐了出来,求殿下别把他牵扯进来,那二十万石我去就好。”

他是读书人,是要科考入仕的人,她不能将他牵扯过来,商者轻,只怕将来连累他功名。

这些话说得可是十分恳切,恳切得不能再恳切了。

她现在这个姿态,也已经是卑微得不能再卑微了,李德一下站了起来,却是盯着她的后脑勺怒意横生,他忽然抓住了她的一个特点,那就是一点碰触到她的东西,她想护住的东西,她就会炸开一样,要么拼命护住,要么能屈能伸,能斗智斗勇,也能卑微到尘土当中去,哀求你。

然而,很显然,他不是那个她的人。

檀越是她尽心尽力想要护住的那个,他的脚尖就抵着她的额头,饱满光洁的额头,刚才还视若珍宝,轻轻亲了一口,她轻颤的眼帘,才还看得清清楚楚,然而此时分明她是跪着的那个,他是站着的那个,他怒意翻涌,却似站在千万丈的崖底一样。

账簿被他捏得簌簌直响:“把他牵扯进来的,难道不是你?”

他的声音,淡漠得很,徐良玉也不抬头:“我不知道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只求殿下放檀越一个自由身,我愿随殿下去赈灾,二十万石米粮分布各地,我去了,才更有用。”

之前她的计划是想尽办法脱离,想拿那个锦盒给他看,甚至想假如非带她去,那她就让张良娣半路换了她,到时候名声一放出去,本来就十分想去的张良娣定然对她感恩戴德,李德也只得将错就错安抚民心,天后也能满意,万万不会找她的麻烦,即使日后脱离不开,这件事还能推到张良娣身上去,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现在被李德一句话惊出一身冷汗,自然把这些都抛之脑后了。

啪地一声,账簿被李德扔了她身边,她看见他袍角在眼前一闪,便是离去的脚步声了,男人头也不回,半分来时的笑音都没有了,她甚至在他的声音当中听出了隐忍的怒意来。

“粮食再收已然来不及,你看看吧,本王在他们身上炸出这些,能弥补你多少,都给你。”

她刚才已经看过一小部分,自然知道这账薄上记录了什么,蓦然抬头,回眸。

可惜李德已经走过屏风,只剩轻轻的脚步声,一步步远去了。

徐良玉忙捡了账薄来,她飞快翻了几页,越看越是欣喜若狂。

青萝去打水回来被荣生截住,已经在门口等了好半晌了,眼看着李德脸色阴沉走出去了,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忙欺身进门来问怎么回事,本来以为自家小娘子又是受了苦了,可才放下水盆冲了里面来,却是呆住了。

这个她以为受了苦的小娘子啊,正抱着一本账薄模样的东西,巴巴亲着。

扶着屏风,她傻眼了:“这……这莫不是疯魔了?”

徐良玉几步走了她的跟前,拿着账薄敲了她的头:“傻萝,咱们又有好日子了,等着看小姐姐我怎么干掉宋凛……吧~咦?”

她回眸看了眼桌子,原来放锦盒的地方此时已经空无一物了。

问了青萝,自然不知道。

这还能有谁,定然是李德好奇她要给他看什么拿走了,手里还抓着账薄呢,才得了这好,怎么能往人家身上捅刀子,徐良玉叫一声不好,忙是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来自小姐姐的礼物~~~

第65章 六十五

第六十五章

夜色漆黑一片,光只是他园里灯火通明的, 徐良玉才一追出来, 就失去了人家的踪迹。爆竹又是炸响在不远处, 说是为了雍王殿下践行,驱邪避晦的,她伸手捂住双耳, 站在无了院的门口迟疑了片刻。

他脚步也是急,只这么片刻就走掉了。

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要出现在那些人的面前才好, 转身回了亭兰院,竟是急出汗了, 青萝连忙给她擦了, 让她洗漱快些歇着。外面始终喧闹,徐良玉洗漱一番, 换了中裙, 歪了床边看着李德留下来的账薄。

里面的名姓她几乎都不认得,但是后面如数写着李德给她打劫回来的货币, 虽然那二十万石米粮升值空间更大,但是这个时候少损失就是最好的保值了, 她果然最是爱银钱的,一听他说弥补给她的, 心里就像是炸开了一样欢喜,哦不,是狂喜。

探到枕下, 她左右摸摸,忽然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李德给陈知府写的那封书信,她给退回去了。

当然懊恼不已,躺倒在床,忙放了账薄在软枕下面枕着,这时候了,外面还那么大动静,夜禁之前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走,想到此处又是爬起来了。

青萝给她披了外衫,就站了窗口处往外张望着:“不知道他会不会打开看,不过看了也不一定能猜到我的意思,猜不到就没空关系的吧……你说呢青萝?”

她一个人站在窗边,自言自语着。

青萝无语地推着她:“谁知道小娘子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

回头瞧见屏风处的一个小马扎,徐良玉快步到了跟前一脚勾了过来,放置在窗下,她踩着马扎趴在了窗边,夜风徐徐吹拂在她的脸上,少女探出了小半个身子,两指头轻轻敲着窗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