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天拼命憋着才让自己没笑出声来，然而喉咙里还是时不时会发出闷闷的声音。

慕秋又羞又窘，没好气地拿脚踢他，“你别顾着笑，帮我一把。”

楚擎天这才伸出有力的手，一手扶着肥肥的腰，一手按着软软的肚子，轻柔地把人住里送。

另一边，陆荀和西蒙一人托着慕秋的半边身子，脸上也带着明显的笑意。

就连少年也难得笑了起来，黑暗的空间里回荡着愉悦的精神波。

然而，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切，肥成这样还来干这种活？真是不怕死！”黑暗中，传来瘦脸男的讥讽。

慕秋皱了皱眉，没有作声。

少年狠狠地啐了一口，跳起脚来正要骂回去，却被楚擎天拦住。

他朝那边淡淡地瞥了一眼，把瘦脸男吓了一大跳。

直到五个人走远了，这个家伙还在夸张地张着嘴巴——没有人能在这个墙洞里看清东西，这里屏蔽一切夜视设备。

然而，楚擎天刚刚那一眼又是极为准确地朝他看来，带着浓浓的警告味道，那种感觉，比他家老大的老大还要可怕——直到很久之后，瘦脸男依旧心有余悸。

在黑暗中走了很长时间，慕秋只有依靠着身旁的楚擎天才能知道往哪里迈步。西蒙同样如此。

然而，不知道少年

“你是靠什么认路的？”陆荀开口问道。

少年“啊”了一声，“我吗？原本是有引路虫的，那是给其他人用的，我靠听力，还有感觉——老大说，我是他手里听力和直觉最准的小弟！”

少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终于有了些未成年的天真模样。

慕秋也不由地笑了起来，或许在少年看来，“老大”“小弟”只是称呼而已吧！

楚擎天心里也暗自肯定，看来少年的确是尚未觉醒的向导，他之所以能认出西蒙，或者是因为相容度高。

“你几岁？”作为“前辈”，楚擎天忍不住表示一下关心——对于哨兵来说，越晚觉醒，危险越大。

少年摇了摇头，“不知道，十二吧，或者十三、十四……都有可能。”他的语气稀松平常，似乎有许多人问过似的，而且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慕秋莫名想起曾经在孤儿院里的日子，忍不住放柔声音，说道：“有机会你可以去社区医院，测试一下就能知道真实年龄。”

少年“哦”了一声。

气氛有片刻的沉默，一时间，黑暗的空间中只能听到或轻或重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少年开口问道：“花钱吗？”

“不花。”慕秋努力扯出一个笑，“你还没有成年，可以免费测试——那里的医护人员都很亲切。”

少年再次“哦”了一声。

又过了半晌，少年再次开口，“你们是好人，我不会害你们。”

四人闻言，各有反应。

陆荀依旧面无表情，精神却半点没有放松。

西蒙彻底心软了，直觉告诉他少年并没有说谎。

慕秋则是捏了捏楚擎天的手，示意他收回审视的目光。

楚擎天挑了挑眉，在心里暗暗赞了一声——真是敏感的小家伙，看来天赋不错！

“你们如果想要去K44号飞船，只能做侍应生，或者有金色船票，不然的话会很危险。”少年继续说道。

金色船票？

慕秋想起来，刚刚那些人手里拿的通行证的确是金色的。

“普通的船票会怎样？”陆荀淡淡地问。

“也许……会回不来。”少年的语气有些犹豫，“其实，有些临时工去过一次也会消失，不过，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有事——你们很厉害。”

说到这里，少年突然停了下来，低着他说：“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我还可以带你们回去。”

直到此时，楚擎天才稍稍放下紧绷的神经，他摇了摇头，开口道：“继续走吧！”

危险什么的……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不是吗？

在此之后的很长一段路，大家都十分沉默，直到少年把他们带到一个明亮的房间，按好指纹，测试瞳孔，全部都通过之后都换上了相应的工作服。

其中每个环节都是少年亲自完成，并没有其他人参与或监督。

期间，楚擎天不止一次想过，要不要打晕少年，以免暴露身份。

或许出于直觉，他最终并没有这样做。

好在，少年从始至终神色都没有发生变化，不知道是看不出来，还是故作不知。

慕秋也不由松了口气——要知道，他们服用的融合药水只能改变相貌，没办法改变指纹和虹膜，稍稍找个有经验的人过来就会露馅。

做完这些，少年递给他们一个电子板，上面是飞船上与临时工相关的工种介绍和注意事项。

“看来你的老大很信任你。”慕秋半开玩笑地说道。

少年却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有一次，我帮他躲开过危险，之后他常常把一些事交给我做。如果不是因为……或许我还可以想办法帮你们换到金色船票。”

说到这里，少年脸上露出愤愤之色。

有些话即使他没说，在场四人也不难猜出，突然被重视的少年，自以为是的旧部下——少年遭遇的算计和责难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