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1)

魅王毒后 偏方方 3495 字 1个月前

玄胤捏紧了拳头:“我早上换下来的衣裳呢?”

冬八苦着脸道:“那个早就洗了!没平安符,是我亲手洗的!哎呀!会不会……会不会是今天早上掉进河里了呀?”

玄胤蹙眉,河……落水……马宁玥……

……

“三小姐!三小姐!”

下学后,宁玥拧着书带走出大门,正准备上马车,却被一名宫装打扮的女子叫住,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抚远公主的贴身女官温氏。

“温女官,你怎么来了?可是公主有事找我?”宁玥上前,与她打了招呼。

温女官微微地笑了笑:“你早上走得急,把东西落在公主府了。”

“嗯?”宁玥眨了眨眸子。

温女官从荷包里取出一个黄色平安符:“落在浴室里头了,我们打扫的时候才发现,那会子你已经走远了,公主便叮嘱我在你下学的时候送来。”

一个平安符而已,丢了就丢了,等她上门去认领便是,抚远公主却大老远地着人送来,这番体贴,由不得宁玥不动容,只不过——

这平安符……似乎不是她的!

她没有佩戴平安符的习惯!

“这……这确定是我的?”她木讷地问。

温女官点点头:“是呀,那间浴室只有你用过,况且,公主不信这些,府里根本没人佩戴符篆之类的东西。”

难道……是钟妈妈悄悄给她塞进兜儿里的?

宁玥将信将疑地收下了平安符,与温女官再三道谢后,上了蔺咏荷为她派来的另一辆马车。

经历了早上的波折,归途倒是顺利得很,不过由于她与温女官谈话耽误了一会儿,到家时,宁溪、宁婉、宁珍已经全都回来了了。

罗妈妈特地守在门口,见宁玥下车,笑着迎了上去:“快,老太太等你许久了!”

说着,给宁玥披了件氅衣,又递了个汤婆子。

宁玥一身暖和地来到了福寿院,厅里正在摆饭,老太太、宁婉、宁珍坐在桌子旁,由丫鬟伺候着洗手,二夫人与三夫人一人布筷、一人端菜。蔺咏荷与宁溪不在,据说是宁溪不舒坦,就不过来吃饭了。

不舒坦是必然啊,被拆穿身份不说,还成了偷鸡贼,被罚一笔巨款,换作是她,她也得吃不下饭。

宝珠最先看见宁玥:“三小姐回了!快来坐,就等你开饭了!”

宁玥笑着颔了颔首,行至老太太跟前儿,施了一礼:“祖母。”又转过身,“二伯母、三伯母。”

“嗳!”二夫人与三夫人笑着应了她。

宁婉、宁珍起身与她见礼:“三姐姐。”

她回了半礼:“四妹妹,五妹妹。”

老太太拉过她的手,目光自她那身素白的仕女服上轻轻扫过,落在那条金色腰带上时,少有的,含了一丝笑意:“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很有意思。”宁玥就着老太太的手坐下。

老太太道:“听得懂听不懂?”

宁玥想了想,笑道:“有一些能懂。”

那就不是特别懂!

这样……才正常。

老太太嗯了一声:“同学们都怎么样?处不处得来?”

宁玥避重就轻地道:“还没怎么说话,就认得四妹妹和五妹妹,嗯……有一个东学班的,叫武娟,还算谈得来。”

老太太花白的眉毛一拧:“你怎么跟东学班的人说上话了?”

宁玥睁大眸子:“二姐姐在那个班啊!”

老太太释然:“长得怎么样?”

“有点儿胖,不是特别漂亮。”

那就应该是个老实的,老太太点点头:“爹娘是谁?”开始查户口了。

宁玥摸摸眉毛:“父亲是冀州知府武崇林,娘亲是江南织造海家的千金。”

“爹娘都是实诚人。”虽然一方是商贾,可冀州知府官职不低,老太太还算满意,“若处的好,就请她上咱们府里玩玩儿,她家在外地,你可以尽尽地主之谊。”

唔?能邀请小伙伴到自己家里玩耍,这是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

这之后,老太太又问了她落水的经历,她先试探地说是马匹失控,导致她跌下水,老太太告诉她,蔺咏荷已经把那个粗心的车夫发卖了。蓄意谋害到了蔺咏荷那儿却只是粗心大意,蔺咏荷简直不要太无耻!不过宁玥也没急着告状,反正自己因祸得福结识了公主,没必要为了一时意气,给老太太留下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印象。

最后,宁玥也讲到了玄煜、玄胤,有些事对外不好说、对内不好瞒,当然,她没提与玄胤的“水下肉搏”。

知道真相的众人全都不淡定了,偶遇公主、被玄家兄弟搭救,这丫头的运气简直是要上天啊!她们天天打那儿走,怎么就没碰上一两个天潢贵胄?

宁珍问:“胤郡王是不是好丑?”

丑?

那样的容貌,怕是连天下第一美人都得自惭形秽吧!

宁玥挑挑眉,说道:“不丑的,五妹妹,跟正常人一样。”

“啊?”宁珍很失望,这世上又少了一个怪物,太不可爱了!

宁婉抿抿唇,小声问:“煜世子呢?跟……胤郡王长得像吗?”

你是想问我他长得帅不帅吧?

宁玥勾唇一笑,咬着宁婉的耳朵道:“太英俊了四妹妹,看得我心脏狂跳,我这儿还有他的帕子,你要不要?”

“三……三姐姐你……你胡说什么?”宁婉涨红了脸。

【13】温泉

老太太许久没见孙女儿们如此亲密地说着话的样子,眸光不由地多了一分悦色,之后,唯恐天下不乱的二夫人问起了宁溪的事儿,宁玥与宁婉都没说什么,倒是宁珍管不住心思,扬眉说道:“她偷了司空老先生的东西!”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千禧院,宁溪满脸泪水地望着蔺咏荷,“娘你相信我,我没偷东西!”

蔺咏荷自然是相信她的,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说的恶俗一点儿,撅个屁股她都知道她要放什么屁,偷鸡?怎么可能?

但司空流的怀疑不无道理,那方帕子的确是将军府女眷的,而在学的四位女眷中,又的确只有宁溪才有那个能力出入紫竹林——

可……明明不是宁溪干的,那么会是谁?

“一定是宁玥!我知道是她!一定是她!我亲眼看见她进去的!娘!她陷害我!”

宁溪愤愤地吼着,一双美目因为愤怒,染了十分晦暗的色泽。

哪知蔺咏荷听完她的话,却是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宁溪,一如我相信你没有偷东西一样,我也相信宁玥没那个能力栽赃你。”

其实不怪她会这么想,她“精心”养育了十几年的草包,若真的大病一场后就变得聪明绝顶了,那她十几年的谋算,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人都是自恋的,她坚定坚信宁玥是个草包,其实就是在坚定坚信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正确的。

这一点上,宁溪的看法与她截然不同,宁溪认为,宁玥之所以狠狠地打了她的脸,就是因为蔺咏荷没能及时认清宁玥的真面目:“娘!你不要太小看她了!她要真像你说的那么不中用,怎么一下子就哄得老夫人让她上了学?”

蔺咏荷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宁溪气得一噎:“那今天早上的事呢?你说的好好儿的,绝不可能让她顺利入学,可你瞧啊!她不仅入了,还得了公主的赏!这也是巧合吗?”

蔺咏荷一脸不在意地道:“当然是巧合啦!谁知道公主会打那儿经过?若非公主横插一脚,宁玥就等着乖乖回府换衣裳!只要她回了,娘就有无数的法子留住她,让她再也出不了大门!”

宁溪气得不想说话了!

蔺咏荷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好了好了,娘知道你委屈,但这件事,或许真是你看走眼了,她压根儿没进去。”

宁玥眼眸一瞪,正要反驳,又听得蔺咏荷说道:“或者,她刚进去,不等阵法启动,就出来了。你先别急着反驳我,只管想想,你都未必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出来,她会比你还厉害?”

被蔺咏荷这么一问,宁溪沉默了,她可以认为宁玥有几分能耐,但绝不会承认比她还厉害,思绪转过,她问:“帕子又怎么解释?”

帕子只属于她、宁玥、宁婉、宁珍,后两者都有不在场证明,唯独宁玥嫌疑最大!

蔺咏荷美眸一转,冷冰冰地道:“这种帕子在将军府多的是!我抽屉里还有十来个呢!难不成我也有嫌疑了?”

“娘……”

“依我看,八成是你与玄煜议亲的事儿让某些人眼红了,想借机整你罢了!比起宁玥,我倒是觉得你二伯母、三伯母的嫌疑更大!”

她们的女儿没这个能力进入紫竹林,但她们就不会买通别人去干吗?

从她提出把宁玥嫁给玄胤,以换取宁溪做世子妃的那一天起,二夫人、三夫人就开始百般与她作对,那晚她们唆使宁婉、宁珍去给宁玥洗脑,当她是傻子不知道吗?只不过碍于面子,没戳破她们罢了!

她们倒好,越发得寸进尺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她们以为,把你踩下去了,她们的女儿就能顶替你去做世子妃?简直是做梦!”

这一晚,蔺咏荷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拉着宁溪给宁玥道了歉,说当时宁溪也是太着急了,忘记紫竹林不能走,但宁溪没过多久便想起这一茬儿,立刻返回去找宁玥了。

“当时没找到你,我可心急了,三妹妹。”宁溪双眸含泪地说,“幸亏你没事,不然,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我背黑锅都没这么难受,真的!”

宁玥差点被这对母女给恶心死,把她和蔺兰芝像玩偶一样蹂躏了那么多年,还好意思跟她提良心?不过,她们显然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把她从施害者的名单里给排除了,接下来,她又能继续忽悠她们了,这么一想,又觉得被恶心一下也是值得的。

确定与宁玥再度建立了友好关系,蔺咏荷马不停蹄地做了第二件事:亲自写了一封信向玄煜“解释”学堂的偷鸡事件:“……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宁溪觉得自己一时大意,害妹妹进了紫竹林,良心过意不去,便冒着得罪司空先生的危险孤身闯入八卦阵,没想到,不仅没找到妹妹,反而把帕子给落在那儿了。但请世子相信宁溪,宁溪自始至终都没碰过司空老先生的鸡!”

这封信的每一句话都透露着宁溪对妹妹的爱护之心,蔺咏荷相信,素来疼惜弟弟的玄煜一定会感同身受的。

蔺咏荷却不知道的是,玄煜回府后,根本没功夫看她的信,因为玄煜发现,玄胤不见了!

棠梨院,灯火渐暗。

从未折腾过如此之久的宁玥,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她靠在椅背上,连端起一杯茶都成了奢望。

钟妈妈心疼地红了眼眶:“上什么学嘛?看把自个儿给累的!”

上学其实不累,累的是与车夫一番缠斗、与玄胤一番肉搏、还有栽赃宁溪时,来回奔走浪费掉的力气,毕竟是病了十多年的身子,一下恢复得跟常人一样,是不可能的。

“让人准备滑竿,我去泡一会儿温泉。”

钟妈妈闻言就是一愣:“你不是嫌弃温泉有股子硫磺味儿吗?”

前世她的确是嫌弃的,其实不止她,就连府里的其它人也十分不喜硫磺味儿,所以并没有人去泡。然而当她被那个人捡回家后,他每天都把她按在硫磺温泉里,温泉外是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不想被毒蛇咬死,就只能乖乖坐在他怀里,日子一久,她便习惯那种气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