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1 / 1)

“笨蛋,变回来。”

方华甩甩全身的毛,浑身蓬松的长毛渐渐缩短,最后消失不见,身体也一阵变化,从一只变大的猫变成光溜溜的人身。

“你居然又不穿内裤。”

方华大大方方的溜着鸟,从石头缝里钻进来。

和方容还有几种小狐狸挤在一起。

小狐狸们吓坏了,抱成一团瑟瑟发抖,方容伸出手,挨个抚摸,安抚它们的情绪。

小狐狸们像是找到了安慰一样,一个个钻进他怀里。

方容打开被子,让它们挤进来,他的衣服在水里被东西划破,身上也都是伤痕,被方华治疗后才好上许多,不过那衣服是不能再穿了,干脆一直裹着被子。

方华眯起眼,咧开嘴露出惨白的獠牙,喉咙里发出野兽一些的威胁声。

方容一巴掌糊过去,“你嘀咕个屁。”

把小狐狸们吓的一个劲的往他怀里深处钻,被子里闹哄哄的,胎毛软柔顺好摸,在他光裸的皮肤上蹭来蹭去,痒的不行。

方容不知不觉笑出声,觉得有点像方华小时候,他的几只兄弟姐妹,都爱贴着他讨好的蹭来蹭去,有时候不屑的看着他,一副你是奴才的表情。

那时候方华也是傻傻愣愣的坐着,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然而并没有卵用,谁叫他那时候长的丑。

“好可爱。”方容半躺在窝里,用异能把外面的石头堵起来,洞内一片黑暗,他在黑暗里摸索着揉几只小狐狸的皮毛。

不知道摸到了哪只的尾巴,那条尾巴一下子缠在他手腕上,软的像稀泥一样,尾巴尖在他手背滑来滑去。

这是方华吧?

这么敏感?

方容假装不知道,对那条尾巴这样这样,那样那样,黑暗里传来扑腾一声,这家伙软倒了。

趴在他身边,把其他小狐狸挤在一边,有小狐狸要过来一准被他扔出去,然后自己凑过去。

不过他太大一只,一下子就露馅了。

还好这个狐狸动属于外小内大,毕竟还有两个狐狸爸妈呢,狐狸也是群居的动物,说不定还住着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亲戚,所以洞内很宽敞。

方华变成了原形,大脑袋也是毛茸茸的,好吧要不就摸他一下,看看那怨念十足的小眼神,快把其他小狐狸们都吓尿了。

方容憋着笑,假装不知道一样,顺着他的脑袋摸到背部,再往后就摸不着了。

这家伙原形的时候有将近三米多高,他只到方华下巴,俩人要是坐起来,方华就喜欢把下巴放在他头顶,一放一个准。

当然他也不会真压,就是喜欢挨在一起的感觉。

就像现在,俩人身体贴着身体,方华侧身躺着,把他抱紧怀里,方容怀里也抱着小狐狸,看起来像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当然只是假象,方容半夜咳嗽不断,睡在他身上的小狐狸们也没个安稳,关键压在他胸口难受,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他咳嗽狠了把方华吓到,尾巴一扫赶跑了其他小狐狸,彻夜不睡盯着他。

有蚊子的时候打打蚊子,没蚊子的时候就把尾巴缠在方容脚腕上,给他盖个被子,取取暖。

因为不能点火取暖,只能靠异能,方华的异能基本都用在给方容取暖,治疗上面,一整夜不停歇。

每天白天看到他的时候都是各种疲惫,眼睛都睁不开的感觉。

前半夜没有那么冷,又有他护着,方容可以睡一会儿,他也可以,后半夜方容睡熟了,体温本能的下降,就需要他输送异能才能睡的安慰。

方容有时候半夜醒来心疼的不行,他觉得自己似乎一不小心又拖累了方华。

虽然是他心甘情愿的,但是总是这样还是无法过去心里那道坎。

他其实有想过不辞而别,不过就像李文阳不告诉他地址,他还是依旧找来一样,过程中还吃了一点亏,如果他不辞而别,以方华的性子肯定不找到他誓不罢休,这个过程中肯定也要吃不少苦。

与其互相折磨,谁都不好受,不如依靠在一起,相陪到最后一刻。

“要赶紧好起来啊。”方容抚着胸口,他这两天时不时胸闷,心脏刺痛,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感觉活不久了。

人死前就喜欢回忆从前,他最后也开始多愁善感,时不时就会想起从前,嘴角不自觉笑了起来。

方华还是跟以前一样,白天懒洋洋,窝在洞口也不出去,吃喝全靠守株待兔。

要是实在逮不着就虎视眈眈的看着小狐狸们。

“狐狸的肉不好吃。”方容伸手敲他。

方华这才打消了注意,跑到洞外虎视眈眈的盯着飞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有水里游的。

他俩算是在这暂时定居了,那窝小狐狸的父母曾经回来过,不过不敢过来,就守在洞外着急的叫着,方容把小狐狸们抱出来,让它们挨个跑回父母身边,那对父母才放心下来,在他们的隔壁定居起来。

狡兔三窟,狐狸比兔子还狡猾,窝遍布整个森林,而且里面四通八达,跟成了精一样。

昨天赶的急,没有仔细看,方华倒是到处闻闻,有在另一个暗道那里停留了一下,不过不当回事就没管它了。

今天仔细一找发现居然有三五个岔道,都是在极为隐秘的地方。

说起来老鼠也爱打道,就是因为道路多,所以总抓不到他们,没想到狐狸也是这样。

别的狐狸是不是这样方容不知道,不过这一对真的好聪明。

他原本还有点愧疚,毕竟占了人家的洞,发现人家有不少洞之后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毕竟想找个窝也是各种难。

虽然它这个洞口看起来很大,能让一个人钻进来,其实在原始森林是很小的,因为原始森林里不管动物还是植物都很大,除了他们两个。

其实一般的兽人最少也有两米,没有两米也有一米八九,而且个个魁梧壮实,方华是个例外,要不然他也钻不进来。

狐狸确实聪明,方容都不得不佩服它们,它选的这个地方树多水果多,也就意味着老鼠虫蚁也多,旁边就是水源,水很清很清,底下时不时游过一条庞大的黑影,体型比外面的鱼大了百倍不止。

方容原本打算做个小套子,套一两个鱼上来,现在看来痴心妄想了,那鱼实在太大,快有两三米了。

杀了的话会很腥很腥。

还好附近都有水果,摘两个充饥,煮煮也能当熟食吃,就是苦了方华,要跟他一起喝汤。

方华还是不肯离他远了,最远就在一百米之内,时不时还要回来看看,这样的情况下很难捕捉到猎物。

方容为了让他放心,一般情况下都会自己爬到树上,树上毕竟野兽少,危险也小。

方华在他旁边尿了一泡,才屁颠屁颠的扭头跑了下去。

虽然还是在他身边,不过捕猎范围扩大了不少,可以追着猎物跑上两三百米,然后叼着猎物回来。

那是一只花鹿,还没有死透,被他咬着脖子蹬腿,身体不时起了变化,脸上时青时白,有时候看起来像人脸,有时候又像鹿脸。

兽人!

方容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兽人只有食肉的呢,没想到还有食草的。

不过有了人的模样,和人的思想,尽管死后变成了鹿,不过方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反倒是方华淡然处之,眼巴巴的等着他烤,处理兽人的尸体听起来像吃人,方容忍住了恶心没管,自己跑回了洞。

方华咬着花鹿跟在他身后,用大大的脑袋去蹭他,嘴巴毛上还带着血,胡须上有血珠往下滴。

“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不是他矫情,是实在接受不了。

方华没有种族意识,是人是鬼只要需要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死,即使吃人对他来说也没什么?

大概在他眼里,除了方容,其他人也都是畜牲,哦,再加一个李文阳吧,听说老是帮他救方容。

那一整只鹿比牛还大,他一个人吃了两条后腿,剩下的丢给了邻居,那两只大狐狸,七八个小狐狸。

他们似乎都没什么不适应,只有方容一个膈应。

也许这就是大自然吧,方华很适合在大自然生活,没有多余的情绪,吃饱了睡,睡饱了就吃。

像他这样是要早死的,这个不吃那个不碰,身体虚弱的像个弱逼,好吧他现在就是个弱逼。

方容窝在洞里,靠白天打的一个小洞照明,黑暗的洞里有一丝白光,他依在被窝里,把前段时间收的兽皮整理一下。

给方华做个兽皮裙之类的,这家伙最近一段时间彻底放开,内裤完全不穿,每天光着身子跑来跑去。

还好是兽人形象,如果是人形真不敢想象,老实说他也不敢赤裸着人身晃来晃去,方容看到了就抽他,兽人就放过了,时间长了这家伙都是兽身。

他大概是真的超级不喜欢穿衣服,在军区被逼无奈,每天穿了还不开心,一回家就像脱了肛的哈奇士,赤裸着身子到处跑。

方容知道他不喜欢,一般情况下也就勉强他穿个小裤衩而已,小裤衩都不穿像什么话?

针线包他是有的,当初备了不少一直没用上,现在还剩下很多。

穿针引线什么的他一个单身汉做过不少,大部分都是缝一个纽扣之类的,真要说做衣服,一点经验都没有,还好缝裙子很简单,两块布合起来,腰间用绳子捆上,其他就不管了。

因为简单,方容很快就缝好了,他自己试了一下,还挺合身,稍微有一点点紧,因为方华人身的时候还是比他矮。

不过已经相差无几了,乍一下看过去根本看不出来,他长的太快,这两年飞窜,已经基本和方容持平。

就像吃了快速增长的药一样,估计过两年就比方容还高了。

起初方容还有些不满意,每天量他的身高,发现快有他高了赶紧顿顿白菜,不给他营养,谁知道这家伙还是一样长高,他才无奈作罢。

这已经不是饮食的问题了,这是基因问题,方华不管什么都比别人晚,个头也晚,但是到了年龄一个飞窜。

方容缝好兽皮,抖了抖招手叫方华进来。

方华迈着优雅的猫步,轻扬起头,骄傲的走来,一看他手里的东西二话不说拔腿就跑,模样活像见了阎王的小鬼。

方容咬牙切齿,“你给我回来。”

他跑出去追,方华就在前面逃,不时坐下来等他一下,方容身体不好,速度慢的可以,有时候还要蹲下来喘两口气,最后实在跑不动了,依在树下喘气。

方华已经跑出老远,又拐了回来,窝在他身边,猫脸凑他很近,不时撅撅鼻子在他脸上嗅嗅。

方容咳嗽两声,伸手抓住他的尾巴,“还跑不跑,就试一下,又不是要你命。”

方华尾巴敏感的要命,这会软倒在他身上,乖乖变成了人身,伸腿让方容给他穿。

他腿脚修长,即使弯曲起来也不显短,不过动作笨拙,歪歪扭扭才穿了起来。

果然合适,不用系腰带都行。

不过他全身赤裸,就穿一件兽皮,怎么看怎么像情趣装,故意勾引人什么的。

方容哈哈直笑,抱着他的脖子直不起腰,方华试完麻溜的脱了下来,两手一伸,按在地上,又变成了大猫的模样。

尾巴用力一卷,把方容带上背,搂住他的脑袋回洞。

方容依赖的揉揉他的大脑袋,整夜整夜的抱着他,就像刚出生的婴儿急需母爱一样。

人真的是奇怪的物种,昨天还活蹦乱跑追着他跑,今天就起不来了。

方华摘下两个果子,用牙咬着放在方容身边,又用鼻子拱了拱方容,方容面色苍白,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像死掉了一样,安安静静,毫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