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九十九)(1 / 1)

“我都不知道,自己长得像方彤彤到底是不是好事。”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苏湘紫走过来,拿了条毛巾,给赵涛擦了擦脸,语气突然变得无比温柔,“因为我像她,所以你才祸害了我。可你要不祸害了我,我真的不知道,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滋味。原来我从前谈的恋爱都不过是小屁孩过家家而已。可……”

她的表情再次变得有些狰狞,“可就因为我像她,我开始学她,我找到了得到你爱的方法,你身边的女人就都坐不住了。都坐不住了……你觉得於钿秋丢了工作没了老公可怜?可被举报的事情她根本就一早知道!孟晓涵提醒了她好几次,带着老公孩子,是不可能从你这儿抢到性爱之外的东西的。你觉得孟晓涵没法留学可怜?可那两个举报她的人本来就是她自己收买的!你觉得余蓓不知道你想要出国可怜?傻逼,那就是孟晓涵跟余蓓联手用来试你的,就是要看看如果继续这麽乱下去,你会不会怂到被我花钱带走,彻底离开她们!你每一步都在孟晓涵的算计下,听到了没!”

她抓着赵涛的肩膀猛摇了几下,跟着深呼吸了几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喘息着说:“孟晓涵想得挺好,利用余蓓对我的恨和她联手,借余蓓的地位和能力把碍事的我解决。顺便让於钿秋没了工作便利,张星语和杨楠丢了结婚的那一丁点可能性。余蓓亲手操作了这些事儿,等将来张星语和杨楠反应过来,在你身边斗个你死我活,她还是可以坐收渔利。我猜她应该就是拿金琳没办法,所以最后的计划应该就是趁你对女人勾心斗角厌倦无比的时候,装回小白兔的样子,哄你跟她一起走。那时候你一定已经非常讨厌心机深沉的女人,金琳本来就不讨你喜欢,肯定斗不过她。她就能独占你啦,多美好的未来啊……”

赵涛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泡在了一大坛子冰水里,喘不上气,找不到温度,“我……我不信……这也……太离谱了……”

“离谱……嗬嗬嗬嗬嗬,你看看我身上,还觉得离谱吗?”苏湘紫用手狠狠掐了一下乳晕上的伤口,“孟晓涵有孟晓涵的算计,余蓓也有余蓓的算计。孟晓涵根本没打算闹得太大,可余蓓,已经铁了心要闹出人命了。她手边就有把好刀,张星语。张星语本来就对我咬牙切齿,错以为我怀孕,肚子里的杀心估计都能孵出个小宝宝了。”

她指着自己的乳头,“你以为这是被人割掉的?错了,这是被你家张星语活活咬下来,嚼烂了吃掉的。”

赵涛浑身一颤,哆哆嗦嗦地说:“这……这怎麽可能……”

“这几刀是张星语,这几刀是於钿秋,这几刀是杨楠,余蓓没有亲自下手,她就是看着,冷冰冰地看着,估计已经在盘算该怎麽对付孟晓涵了吧。”苏湘紫咯咯笑了起来,“她如意算盘打得好啊,煽动那些对我怀孕恨到失去理智的下手,自己就算落下个教唆罪名也不怕,因为她是真的怀孕了啊,她有你的孩子在手,安全得很啊。一下子,就看出谁聪明谁笨了,金琳和孟晓涵就没人肯拿刀子,金琳还问来着,说苏湘紫今晚玩得这麽疯,不像是真怀孕了啊。”

她冷冷道:“我就是从那儿想通一切的,原来,怀孕的人是余蓓。”

赵涛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他想告诉自己这是噩梦,可绳子快要磨烂他的手腕,痛楚还是无法让他醒来。

无法让他回到之前那个一切都无比美好的世界里。

原来,那是假的。

这边,才是真的。

“你都不问问,我是怎麽活下来的吗?”她指着自己肚子上那一刀,“要不是我这阵子一直讨好杨楠,让她有那麽点不忍心,这一刀我就死了哦。张星语嫌她磨蹭,还把刀子抢过去了,差一点,现在在这儿跟你说话的,就是警察了。到时候啊,酒醉后的嫉妒,一时冲动杀了人,该进去的进去,该没事的没事,至於我,火化了,只剩一捧灰。嗬嗬嗬嗬嗬……”

她自嘲地笑了一会儿,伤心欲绝地说:“你啊……是肯定不会来看我的,最后给我烧纸钱的,估计也就只有我妹。”

赵涛被说得懵了头,颤声问道:“阿紫……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我早就是半人半鬼了。”苏湘紫把披散的头发缓缓拢到后面,拿起发圈,紮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辫,“你以为我回来,真的是给那些贱货做牛做马推屁股的吗?”

赵涛一愣,觉得身上的温度更加冰冷。

“我已经发现了,你是不可能爱上我的。”苏湘紫痴痴看着他,喃喃说道,“我还发现,你好像谁都不爱,我先前以为,你最爱的可能是你自己,后来才知道,你说得对,你不懂怎麽爱,连爱自己都不会。”

她伸手抚摸着赵涛的脸颊,“我没办法教你,因为我自己也是个笨蛋。我本来计划的挺好的,生日大家一起开心过这一次,这麽热闹的日子,多半都会对我丧失警惕的,我就可以趁机教训一下她们,审一审,问一问,拿我的DV拍下来她们招供的情景,如果你谁都不爱,至少也要做你相对最喜欢的那个……”

“嗬嗬,”她低头笑了笑,“可惜,她们不给我机会啊,她们想杀了我啊。幸好……我最后劝大家一起干杯的时候,新开的那瓶酒,其实是放了药的。我喝的,还是上一瓶最后留下的部分。杨楠和张星语争刀的时候,药发作了,她们……就都被我放倒了。”

苏湘紫抬起手腕,象是在炫耀满分卷子的小学生,让赵涛看上面血肉模糊的一片擦痕,“你看,我为了从绳子里挣出来,把手都弄成这样了。我用她们要杀我的刀,割开了绳子,一下子,你醉了,她们倒了,家里,就只有我还能动了。嗬嗬嗬哈哈哈哈……就只有我还能动了啊,可笑不可笑?”

她伸出舌头,在手腕的伤口上舔了一下,冷冷道:“还记得我说过的麽,赵涛,谁烧过来,我就灭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