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府位于豫州赋灵湾,由于当年跟着无尘轩走,建派的时候巴不得离扬州越远越好,他们三人拖着一个伤员要从扬豫边界走到赋灵湾花费了不少时日,幸得没有人上来追杀铁棍李,到赋灵湾的时候铁棍李的伤口都好得差不多了。
碧云府一见是玄天楼的人,立马去报告掌门去了,那张宛益在清阁见过钟止离,便让他们进来了,见了那铁棍李,这才明白是来干嘛的。
张宛益微微有些歉意道:“你给的毒,我已经研究了一月余,但是我从未见过此毒,到现在也没能制作出解药。”
铁棍李问道:“我女儿,还在这里吗?”
张宛益被他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诧异,道:“不在这还能在哪?”
她带着他们去见了铁棍李的女儿,洛介宁一见那女子,便了然。那女子身着粉红藕裙,脖子上挂着一块玉,眉旁有一颗红痣,确实跟那日的女子一模一样,但是明显这女子浑身散发着一种不一样的气质,不像是她们身上星火将熄般的死寂,即使是躺在这里,都给人一种灵动的感觉。
铁棍李伸手抚上他女儿的脸,这才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钟止离道:“张掌门,此回来,我们是来带走这位姑娘的。”
张宛益讶异道:“带去哪?”
铁棍李略微低头道:“多谢张掌门这些日子对小女的照顾,我要带她回扬州了。”
张宛益明了地点了点头,看向钟止离道:“不知你们是怎么遇上的?”
钟止离道:“我们正好在豫州查案。”
南望望着铁棍李有些吃力地去抱起他的女儿,想上前帮忙,洛介宁一把拉住了他,道:“怎么的,你还想上去抱啊?”
南望被他说得脸一红,道:“我只是想大伯可能……”
“那也轮不上你担心。”洛介宁打断了他,上前帮铁棍李抱起他的女儿。
南望:“……”
钟止离:“……”
南望:“钟公子,洛公子一向都是如此吗?”
钟止离:“嗯。”
洛介宁笑嘻嘻道:“大伯,您女儿叫什么?”
“李明嫣。”
“明嫣?好名字。”洛介宁转而低声问道,“大伯,使人假死的药是什么药?”
铁棍李一愣,随即也低声道:“祖传秘药。”
洛介宁心里暗自忖度,他以前倒是听过有这么一种药,相比之经脉全部封死而使人猝死的药,这种药止于之前,封住了所有的脉络,从而使人暂时出于假死状态,客观上说可以延长人的寿命,但是这只是传说,江湖上有没有这么一种药,都还是天方夜谭。
洛介宁帮完了他便回到钟止离身边,见这两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有些好笑道:“你们干嘛呢?南望无知也就算了,钟笑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他这一句话得罪了两个人,钟止离不跟他说话,南望也转头不看他。
洛介宁颇有些好笑,一手捞了一个道:“我们现在回扬州啦!”
南望被他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刚想抱怨,却见那钟止离被他搂在臂弯中一言不发,只是差点被他拉得一个趔趄,下意识伸手抓住他,却没想到一把抓在他腰上,吓得洛介宁退后几步松了手,很夸张地叫道:“你干嘛!”
钟止离看着他夸张的动作有些难言,站住了身不再说话了。南望终于从他的魔爪中逃出来,终是松了口气。铁棍李已经背上了他的女儿,跟张宛益告辞了,四人往扬州方向去。
☆、月明(一)
扬州的浮尘舍,洛介宁从没听过这么一个地名,一路上铁棍李靠着问路才堪堪有个大概地点,他们跟着铁棍李身后也不知走到哪里去了,一直到依稀看见了七台山,洛介宁这才道:“快到玄天楼了。”
南望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止了步伐,双目圆瞪。洛介宁注意到他的异状,问道:“怎么了?”
南望摇头道:“我不去玄天楼。”
洛介宁笑:“只是经过,又没说去。”
铁棍李不知南望的情况,道:“离玄天楼远着呢,还要走一些路。”
南望却像是有些不情愿道:“能不能不去玄天楼?”
铁棍李道:“不去玄天楼。”
洛介宁趁着铁棍李走在前边,凑到南望身边道:“你打算以后做什么?”
南望摇摇头有些茫然道:“不知道。”
洛介宁还想问,却被钟止离从背后拉着腰带拉回了他身边,洛介宁看他一脸正色,只好作罢,自言自语道:“他哪有那么脆弱。”
他们一路问路,终于问到浮尘舍位于九明山附近,日夜不停便往九明山赶。听闻九明山是座灵山,这里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说很早以前有位仙子下凡就是下到了这座山,还在这里住了几百年,因而这座山沾了仙气,听闻若是心灵诚服有贤有德的人上了这座山,便会晴空万里暖阳普照,若是阴险小人上了这山,便要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当地的人都不敢上去,唯恐自己是山神以为的阴险小人,而那浮尘舍,就建造在这灵山上面。
他们到了山下的镇子上落脚,客栈里的伙计来跟他们说起那九明山的故事,洛介宁问道:“那么,那浮尘舍里边都是德高望重的人咯?”
伙计忙点头道:“可不是,听说他们是那位仙子的后代,只有他们在那山上,山才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洛介宁问道:“你这么说,是这山以前出过意外?”
伙计蓦然压低了声音道:“是呢!听说以前那位高人下山了,那山可是大风大雨刮了好几天,一直到高人回来才停了,那山下的人家都遭殃咯,山上的泥石流冲下来,连尸体都找不到的!”
南望问道:“那位高人为何要下山?”
伙计摇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
钟止离问道:“有谁见过那位高人吗?”
伙计脸上浮现出惊悚的表情,道:“怪就怪在这里,每日来这里拜见那位高人的人多了去了,能上去的是少数,即使是上去了,一下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问他高人长什么样也都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