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到底是什麽?
商奕非一直不知道,直到,这一天,他又站到了床前看着魏七。
这一天,是魏七昏迷的第九天的早上。
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御医说甚至上已经是恢复了,可是,为什麽他还是不醒?他现在天天就靠着一碗碗的汤药与侍人们喂下的粥和汤汤水水来支撑,但是御医也说了,魏七再不醒,恐怕他们真的回天乏力。
商奕非静静的看着魏七,有种感觉,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如果他真死了又怎麽样?他为什麽会觉得难以忍受?
突然,他看到落到被子外面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商奕非有些难以置信,几乎是惊喜着又往前走了几步,可是看看魏七依然紧闭的双眼,他又有些迟疑。已经有好几次,他以为魏七醒了,可是後来却发现是自己的错觉。
接着,商奕非呆住了。
床上的魏七,正在慢慢的睁开他的眼睛。
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微上挑一点的眉眼,有些意识不明的焦距。魏七,他醒了?
商奕非很多年以後都还记得那种感觉。那时候的眼开眼睛的魏七,让他感觉到,周围 的一切,忽然又有了它们的色彩。
……
“魏公子,请喝药吧,这边有给您去苦的麦糖,很甜。“内侍张全一张清秀的脸微微发苦,魏七却好似没听到一样眼睛看着上方,就好像房顶突然长出了什麽花似的,无比的专注。
“商王陛下到。“内侍的通报声传来,一身杏黄色龙袍的商奕非走了进来,在看到内侍手上还拿着药碗时脸色一变。
“怎麽还没喝药!“
“陛下饶命,是魏公子怎麽都不喝,奴才一直在劝魏公子的,可是公子不听,请陛下饶了奴才吧。“张全吓得脸色发白,全身都在发抖。
他刚刚被叫过来来服侍魏公子就听说了,刚刚魏公子醒来後不肯吃药,结果伺侯的内侍就被陛下拖出去砍了,又叫了他来服侍,陛下才去上了早朝,结果陛下都回来了,可是魏公子还是不肯吃药,商王陛下说不定会杀他。
“为什麽不吃药?“商奕非走到床前,眼睛狠狠的盯着床上睁着眼睛的魏七,可是魏七却对他的声音无动於衷。
看着魏七,商奕非心里既怒又担心。可是,对方却一直不肯理会他,他竟然不知道该拿魏七怎麽办才好。
转身从内侍的手里把药拿了过来,药已经变得有些凉了,商奕非一皱眉,却看到那内侍吓得几乎要瘫到了地上。
“算了,你去御医院拿一碗新的药过来。“小内侍吓得涕泪交流的跑去了,商奕非靠着魏七的身体坐到了床边。
魏七连睫毛都没有动一直,眼神麻木中透着一股绝望。这样的魏七让商奕非心里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麽这麽难受这麽空虚。
原来,他在後悔,他,居然有些愧疚……
接下来,商奕非没再出声,而魏七也是动也不动,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张全端着新熬好的药再次出现。
“拿来。“看到张全端着药抖抖索索的走过来,商奕非招了招手,张全把药递给了商奕非。
“陛下,这药温度正好,御医说,最好马上喝下去。“张全颤抖着说,商奕非点点头,一把接过了药碗。
“你最好自己把这药喝下去!“商奕非看到魏七的神色就想咬牙,可是魏七却依然不动。
商奕非停顿了片刻,一仰头,就把药灌到了自己的嘴里,接着按住了魏七就把唇贴到了魏七的唇上。
魏七牙关紧闭不肯张嘴,商奕非紧紧捏着魏七的双腮,直到他没力气的张开唇,商奕非就把药液渡了过去。
“……“
炽热的唇舌顺着温热的药液一起侵入到魏七的嘴里,魏七的脸色一变,突然用力的挣扎了起来,商奕非像是早就料到了魏七的挣扎一样,探手在魏七手臂处的麻穴就是一按。
魏七登时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全身麻酥酥的无法反抗,只能被动的被捏着脸颊,任由着对方的唇舌在他的口腔中翻转交磨。
眼睛中的绝望的色彩被不忿与怨恨所占据,魏七恨恨的看着商奕非,只觉得自己恨不得咬他的肉喝他的血,他从来没这般的怨恨讨厌一个人,而商奕非很荣幸的成为了第一个。
看到魏七眼中的神彩,商奕非的心终於放下来了。只要他不再绝望,他宁愿他是恨他的。
口中的药液已经随着商奕非的动作全部进了魏七的动作,而商奕非的亲吻却并没有停下来。温软的唇瓣细密的牙齿,商奕非着迷的伸着舌头一下下舔过了魏七的唇齿间,又打着卷不断的逗弄着魏七的舌头,想勾出魏七的回应。
而魏七也在逐渐的一点点的不再僵硬,整个身体不再绷得像张弓一样,放松了身体接受着这个带着强迫与一丝目的性的亲吻。商奕非松了一口气,而魏七却正在等着他的这个放松。
在商奕非刚放松时,魏七已经对着商奕非的舌头重重的咬了下去,一声闷哼,商奕非紧捏着魏七的面颊几乎捏碎他的牙齿才把自己的舌头抢回来,还好,只是被咬出了个口子。
商奕非铁青着脸,看着魏七对着他冷笑,唇里全部是血腥 的味道。
“你给我滚!“魏七的脸上尽是怨忿与仇恨。”你现在是在做什麽?我不用喝药也不用你管,你算是什麽东西?即使你是一国之君又怎麽样?在我眼里就是只发了春的疯狗!“
商奕非一股火气迅速上升,可是又无奈的让他硬压了下去。他不能生气,现在至少把药给他灌了进去,总比刚刚一点生气没有强得多。
商奕非吸了口气,尽力的让自己冷静,让自己不会太愤怒。只是,他是一国之君,岂会和他一般计较的?没关系,不用气气。
“不管怎麽说,你暂时是离不开这里,你就在这里好好养病,其他的话,少听少看事非少!“
魏七冷笑了一声,撇过头去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