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1 / 1)

弦落无声 寂静的弦 1349 字 1个月前

凤国历,谦和帝在位37年。

对於凤国的臣民们来说,谦和37年,是最难忘怀的一年。

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天降灾祸,难民成群,饿殍遍地。而最让凤国的百姓惊心动魄的,却是早年的战乱又一次的开始上演。

上一次的战乱还是在云岚大陆未曾分离之时,而距今早已超过了何止百年?那已经是上一代的凤帝所遭遇的祸端。

正是十月初旬,晚秋末尾,一声惊鼓,敲开了那场血腥之战的序幕。

第一个反的,居然是刚刚借粮回到了飞羽城中为凤帝陛下看难分忧的太子殿下凤云天。

随着他起事的,正是以文着称的大司马付竟宣。其子付青潇任礼部侍郎,他的好友秦啸虎任镇威将军一职,秦家一门忠烈,已经有了七位将军,秦啸虎挥帜上了太子凤云天的马,几乎是在断秦家的後路,秦家如不跟随,即使是凤云天失败,恐怕秦家一门也逃不脱满门被斩之运。

秦老将军在听到了小儿子的所为後直接一掌拍碎了书房里以坚硬着称的花岩木书案,只差口吐鲜血。可是事以至此,除了跟随着太子起事,秦家就已经没了别的路好走。

与他们一起行事的还有其他的四大世家,无一不是凤国的资深家族,谁也不曾想到,六个不成气侯的私生小子,居然会敢大逆不道揭竿造反,当知道後无不感叹愤怒,同时亦无奈。

凤国的律法,家族中无论是谁,一旦有了谋逆之心,那就是刑诛九族之罪,绝无幸免。

只是,仅仅是赵国,就让凤云天借这强硬的助力有了胆子反了凤王麽?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谣言也纷纷到处散播,加上有心人的一些故意,更是让人捉摸不定。

……

与此同时,凤国飞羽城外。

浩浩荡荡的兵马旗帜迎风飞扬,几队人马几乎是同时到达了城下。

三皇子凤霁天站在城外,身边,却并非是忠勇侯凤啸天,而是一个二十七八岁模样浓眉大眼长相端正的男 ,一身紫红蟒袍,却是忠勇侯凤啸天的弟弟凤倪天。而他们的身後,却是深土黄色与褐色相间的戎衣盔甲的兵士,一个大约四旬的男子站在领帅的位置,一身惨戾的血腥气息。

褐色,正是晋国士兵将领所着的服装颜色,看样子,凤霁天真是满载而归。另一边,他的对面九皇子凤凌天正站在他的对面,他的身侧,却是一个让凤霁天眼熟到不行的人。那张成熟风霜的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冷静与讽刺。

“楚尔擎?!”凤霁天失声。

楚尔擎像是看不到对方的惊讶似的,只是微微颔首,自在的仿似在自家的後花园散步。

“该到的人,都到了?”城墙上传来的声音让在城下的两批人马皆是心神凛,抬起头,那道身影就这样映在众人的眼中。

头上束起的发丝依漆黑似墨,一双凤眼微微斜挑着向上直飞近鬓,一身杏色的皇袍,上面用纯金的绣线绣着龙飞入云的图案,一双龙目栩栩如生。头上发带上的黄色宝石被阳光照耀成一道刺眼的光影,在这样的光影下,两方人几乎都要把眼睛眯起来才能看出他的轮廓。

“父王!”凤霁天的眼睛熠熠有神,翻身就下了黑旋风。

“哦。”凤君毅没有应,只是淡嗯了一声,眼中的表情在逆光中让人怎麽也看不清楚。

“请父皇受儿臣三拜!”凤霁天从容的对着凤君毅跪倒,三拜九叩。而另一侧,九皇子凤凌天也像想到了什麽,连忙跳下了马,跟在凤霁天之後也喊了声父皇,对着凤君毅叩拜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凤君毅大笑了起来,只是冷冽的表情,却始终没有到达心里。“你们的父王还没死,怎麽你们就这麽拜上了?”

凤霁天一句话也不再说,磕得青紫而渗着血的额头无比的吓人,但是更冰冷的却是他的表情。凤君毅像是有感应似的,把脸转向凤霁天,眼中的神情,却并非刚刚的讽刺,而是充满了柔和。

“我早知道,你会有反的一天,只是我没想到,你会选在这个时候而已。”

凤君毅的话,让凤霁天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接着,他猛得抬起头,眼眶居然已经是一血吓人的血红之色。

“这不怪我!即使父王你从不曾想过传位於我,我都不会这样做!是父王你……”

“所以说,你虽然是我的儿子,甚至是我比较疼爱的儿子,我却依然觉得你难成大器,你不是君王之材。”

凤君毅叹息。看着凤霁天的眼睛中闪过的却是惋惜之色。接着,他挥了挥衣袖,就那般转身下了城墙。他来,似乎只是看看凤霁天,只是和凤霁天说这几句话而已。除了在凤凌天跪拜後凤君毅的讽刺一瞥,他未曾对九皇子有过一丝丝的关注。

凤凌天的双拳紧紧握在一起,眼睛中的厉芒一闪再闪。即使只有二十几岁,即使他的个性已经逐渐的阴暗沉冷,他却在凤君毅的身上品尝到了赤裸裸的不屑、轻视、不,那已经不只是轻视,而是无视了。

“为什麽?父王,一样是您的儿子,就算您如此的偏心,我却没想过……”凤凌天的嗓音已经暗哑,最後甚至没了声音,只有咯吱作响的牙齿,感觉得出他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最极限。

为什麽!从生下来时,似乎所有的皇子就分成了三六九等,而他,却是最低下的那个麽?所有的皇子,只能看着凤君毅宠爱着凤霁天,只能看着凤君毅宠溺着那个只是姑姑的孩子的表哥。而他们这些皇子们,却只能老实的呆在後宫中,对着母妃的唠叨怨恨与怒其不争。

如果凤霁天是嫡出,他不会有如此多的怨恨,可是,明明一样是庶出的儿子,为什麽却怎麽都不如对方?

他无法接受。自幼时,无法反抗,长大後,不屑反抗,而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反抗。

沉淀下身体的愤怒。凤凌天慢慢抬起头。

“楚丞相,我们先回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