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咱们兵座的升迁史,一直都是一部《长官死了我就上位》的传奇小说好吗?连狮鹫军团的军团长都逃脱不了这个诅咒,哪来儿的老首长?”
汉帕军:
“对面那是毁灭双子吧?果然是毁灭双子吧?我竟然见到活的毁灭双子了!”
“……之一,那是毁灭双子之一。”
“咱们头儿请来的这个哑叔有点厉害诶。”
只小小的这么神游了一下,再回头,林梢和哑叔的对话就彻底变成了听不懂的天书。
哑叔被毁了的嗓子就像是一个破了的风箱,发着呜呜泱泱的声音。
“这不可能!”林梢就像是会读心术一般,他听懂了哑叔的话,却反而变得激动起来,再不复一开始初遇哑叔时的平静,“……怪不得,怪不得,哈,原来是这样。”
当年帝后毫无征兆的翻脸竟然是这样。
远东大溃退之耻就好像发生在昨天,林梢的耳边还能不断听到来自“永远的加布里埃”号上战友最后的哀鸣。
“如果殿下还活着……”
“如果皇后陛下还活着……”
“永远的加布里埃——!”
加布里埃,是王后远嫁而来前作为公主的名讳。她的眼睛就像是拂晓时仍然璀璨的启明星;她温柔的笑脸就如冬日正午的阳光,不刺眼却足够温暖;她说话的声音至今萦绕在她的信民心头。她曾是整个帝国复兴的希望,也曾是一度超越了皇帝威望的统治者,她曾承诺会给所有人一个美好的明天。
他们信仰她,就像是信仰着光明神。
到死都相信着能与她、与小殿下在光明神殿重逢。
结果呢?
“在不该死的时候死了,在不该活着的时候活着。”
林梢的话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却完全没有解答的好心。他只是突然发疯了一般,启动外骨骼装甲,在空中就合成了完全体,招呼也不打一声的拔剑出鞘,对着哑叔便凌厉的砍了过来。因为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如何表现。
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哭嚎“在狮鹫军团最需要您的时候,您在哪里?!在荆棘鸟兵团已经不需要您的时候,出现又有什么意义!”?
还是报复式的说“民主?自由?我已经不再相信这些可笑的字眼”?
替林梢说话的只有他的剑,那不是一般的剑,是附有能量石的纯能量武器,俗称光剑。可伸长,可收缩,一刀下去不要说人,连外骨骼装甲都能劈成两半。
“卑鄙!”xN
“无耻!”xN
“不愧是兵座/毁灭双子!”xN
然后,最神奇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看上去不起眼,甚至有点驼背,整个一佝偻看门老大爷样的哑叔,生生挡下了这一剑,用一把……看不出来是什么玩意的黑棍子。
“卧槽!”xN
“开挂了吧?”xN
“不愧是兵座/区长的老熟人。”xN
“啊。”闻澈对那黑棍子的印象倒是很深刻,每年庄园的果树结果后,哑叔都是用这个给他打落那些看上去甜美异常的果子的。
闻澈都认出来了,少游自然不可能认错,他还记得有次家政机器人坏掉,哑婶还用这根黑棍临时充当过拖把的把。
尘土飞扬,残影缭乱,一劈一档,剑锋越来越犀利,棍……也舞的虎虎生风。
总觉得他们这是武侠现场,一剑飞仙,紫禁之巅什么的。两大高手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压迫感,让人连呼吸都变得好像很艰难。
哑叔手握黑棍,见招拆招,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只是在防御,除了想打醒林梢的那一巴掌以外,他没再伤害过林梢分毫。因为他懂了林梢隐含在一招一式中的愤怒与不甘,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哑了十多年,有太多想说、不想说、不能说的话,最终都只能这样咽回自己的心里。
他在最需要他的地方。一直都在。
他坚信王后的民主与自由,终将在那位殿下身上实现。
林梢和哑叔的世纪之斗,最后却以一个“傻了吧,爷会飞”作为结尾。
是的,林梢的外骨骼装甲能飞,但还在人类范畴的哑叔不会飞。脱离了彼此的攻击范围,战斗自然不得不结束。
没有酣畅淋漓的斗争,没有血战到底的死斗,只有戛然而止的突兀。
林梢没有解释,也没有丝毫的恋战,只是丢下一句“咱们走”,就真的飞走了。
走了。
了。
林梢眼尖的副官终于看到了身后气势汹汹而来的援军,不是他们的,是狠辣,凶煞程度不比他们低多少的黑色“校服”的帝国军。
副官赶忙在内线通话里喊了一句:“风紧,扯呼!”
“神眷者呢?”
“你要是有时间抢过来,你就上。”
“反正我不上。”
少游用实际行动教会了荆棘鸟的叛军们一个道理,当宝藏是个长了腿、有思想的活物时,你一个不注意,他就很可能自己投奔“敌军”。
就在刚刚林梢和哑叔打的不乐乎,其他人也围观的不亦乐乎的时候,闻澈和少游早已经趁机干了一件大事——他们一步一蹭的,蹭到了哑叔那边。如今二人正被杜仲区长的心腹层层的护在人墙里。荆棘鸟想重新把闻澈抓回来也不是不可以,但那需要时间,帝国军的援军却不会给他们这个时间。
***
火红的外骨骼装甲从天而降,卷起阵阵劲风,荡起滚滚麦浪。重金属机械的外壳,一柄比人还高的反战舰火箭筒,再配上如一团火焰般闪亮并自带动态效果的外表喷漆,在茫茫宇宙中就像是夜空里最闪亮的星,要多显眼有多显眼,要多……傻逼有多傻逼。
那明晃晃、闪亮亮的靶子样,普一出现在战场上,就仿佛在对敌人说“我在这里啊在这里,你来打我啊来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