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我要一个人(改错字)(1 / 1)

月栖宸宫 只爲朝夕 1407 字 1个月前

五月的夜晚,天上挂着一弯缺月,温泉池上雾气缭绕驱散了夜的微寒。

池畔的暖石之上,轩辕皓轻柔的抚摸栖绯的脸颊、长发,就像碰触易碎的瓷器,无价的珍宝。

「以後,皓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他的目光那麽温柔却又固执:「睁开眼看看我好麽?」

他的呼唤当然没有得到响应,少女还是安静的躺在暖石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轩辕皓等待了很久,最终还是垂下了眼帘,轻柔的解开栖绯身上的衣物,在那个雨夜,少女身上的红衣早已变得肮脏,栖绯发现会不高兴的吧,她总是在自己面前露出最美的一面,最美的姿态,最美的笑顔,每每看到,都能打从心底升起那种带着幸福滋味的辛酸。

他的动作很慢也很生疏,但却一丝不苟的的解开少女衣领上的盘扣。当栖绯脖颈上那些吻痕和肆虐的痕迹落入他眼中的那一刻,心脏似乎被人狠狠捏住,巨大的痛苦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颤抖着拥住少女,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她已经冰冷的血液变得温暖。

「栖绯,对不起,对不起。别怕。」他用手指清触少女的脸颊:「皓哥哥以後再也不会抛下你了,会保护你,永远在你身边。哪怕死。」只是他的承诺太晚,她已经听不到了。

轩辕皓颤抖地解开少女的衣物,当越来越多的伤害展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心开始痛到麻木,眼神变得茫然。他是由始至终的罪人,无法原谅的罪人。

从最一开始,栖绯将他误认爲是自己爱人的那一刻,从他不愿意亲口告诉她真像的那一刻,从他向父王妥协的那个时间开始,他就爲自己一生的爱情画上了悲剧的句点。她的每一个伤痕都和他有关,无论是心灵上的还是肉体上的,每一种伤痛,他都是元凶。

轩辕策的死是他疏忽大意,宇文清岚的沈睡是他漠然观看的原因,轩辕紫硫的反噬是在他的意料之外,醉生梦死和轩辕紫硫的身份互换,原本只是爲了让那些人相信她不是月族人,可是这一切和栖绯相关的事情都脱离了掌控,朝着他不愿意看到,也无法接受的方向发展。

「是我错了。」他把栖绯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你能原谅我麽?」

他知道,不能,因爲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当他爲栖绯脱中衣的时候,一块石头忽然从怀中的暗袋里掉了出来,落在暖石上,微微弹了一下,沿着石上的斜坡,滚落到了池水里。轩辕皓爲栖绯盖上衣物,不加思索地跳进了温泉,他直觉地认定,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温泉池底都是卵石,夜晚什麽都看不到,轩辕策摸了很久拾起又丢下无数次才找到了那块石头。而他在摸到石头的那一刻,心骤然沈了下去。他拿着石头,一步步地,艰难的走向栖绯,他甚至不敢再摸一次那石头上的凹凸。

「栖绯……我把你重要的东西找回来了……」他双手捧着石头站在栖绯不远的地方,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从来没有在轩辕皓身上没有过的,有讨好意味的语言。

他还记得,很久之前,少女还是女孩的时候,他曾经恶作剧似地把自己不喜欢的桂花糕给她。

那时栖绯的笑脸,他现在都记得,惊喜的摸样,就像是得到了整个世界的宠爱。她慎之又慎地将糕点包好,放在怀里,郑重地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那只是桂花糕。」他强调。

「可是,这是皓哥哥送的。」

他疑惑的看着,女孩却更认真的回答:「皓哥哥送给栖绯的都是重要的东西,最重要的东西,就要放在离心最近的地方。」

「栖绯……」他的双手颤得厉害:「这是你,最重要的东西麽……」他认识这块石头,记得他曾经说的话,那只是他希望她死心的难题……而已……不是麽?借着月光,那上面的字肌?什麽他却能清楚的看到……明明那麽小的字迹,爲什麽会那麽清晰?

「你爲什麽这麽傻……你不知道我是在爲难你麽……快回答我,栖绯……」他紧紧的将石头握在手里,那上面的细小刻痕却似乎在此刻刻入了他的灵魂。

上面的印记,在黑夜之中更加模糊,可那凹凸不平的触感,却让轩辕皓再也无法忍受那彻骨的痛楚,巨大的悲痛击毁了他心中最後的那一丝薄薄的壳,彻底刺入了他的心,他的骨血。

一滴血泪从他的眼角流出,落在池水中,消失不见……

那块不大的石头上,刻满了「轩辕皓」。

楚风觉得气闷,昨日得知那个女人的事情,就让他烦躁不已,别院里的那两个人,更是一个绷着脸,一个把自己关在房里,实在是难受得很。他不明白,爲什麽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是当消息真正到来时,还是让他不舒服到了极点。

一个人独自坐在院子里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北域的烈酒,实在感受不到情趣,反倒更加憋闷,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了,是因爲两个兄弟,还是因爲那个女人的死?

一阵怪异的风忽然吹来,带着不属于东都的刺骨寒意,让他瞬间戒备起来,放下酒杯,做好备战的准备。

「楚风。」寒冷孤高的声音忽然传进他的耳中,那个人影就像凭空出现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月白的长衫,及地的银白色长发,犹如神明又如同妖鬼般魅惑的容顔,正是白天那个走在街上的男子。

「月冉……」楚风皱了皱眉,戒备更深:「你来这里做什麽?」

在月夜里,月冉那原本漆黑的眸子竟然变成了如同月色一样的银白,不知道爲什麽,他额上的泪型朱砂痣此刻就像是正在流淌鲜血的伤口一般。

「我要你做件事。」月冉站在院落中,丝毫不觉得自己走入了他人的领地,更像是自家的後花园,他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手中的东西楚风再熟悉不过,那是他们楚家世代不能违背的誓言。

他不得不单膝跪地,对着月冉行礼:「楚家第一千三百六十代庶出楚风,请问阁下需要在下做什麽。」

「我要一个人。」

「什麽人?」

「月栖绯。」银发男子毫无表情的脸孔上竟然出现了古怪的裂痕,又瞬间回归冷然:「我要月栖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