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温和而又磁性十足的嗓音，乔雯雯浑身一酥，甚至是男人说话时热气都喷在她的耳后，像是自带发电机一样。

乔雯雯一抬头，就看到李嘉远那张带笑的脸，明亮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她。充满笑意的瞳仁里似乎承载着无数的星辉，熠熠闪光。

“她母亲看起来比较顾工作。”她借着低头这个姿势稍微避开了些许。

总觉得凑得再近些，她就不能思考了。

游戏已经开始了，玩具是及其具有吸引力的。讲台上堆着无数的乌龟玩偶，从大到小，翠绿的惹人喜爱。

整个教室的气氛都热火朝天，蒋敏却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你调查她做什么？”

乔雯雯看着蒋敏冷漠的表现，目光深沉，连李嘉远再次凑近都没有发觉。

“姐姐这里有个机器猫，它是无敌的，会帮助大家打倒坏人，没有人能够欺负你们了，谁想要？”

乔雯雯站了出来，她手中举着的就是公司赠送给她的叮当猫。

全班的小朋友都举起手来，这回蒋敏也有了动静，她慢吞吞地抬头，盯着那只憨态可掬的机器猫。

*

车里一片寂静，郑硕坐在驾驶位上，没有boss在一旁聒噪，他竟然有点不习惯，暗骂自己贱。

今天boss的心情依然是阴气森森，刚才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沟通效果不佳。

偏偏乔雯雯好死不死地今天请假，让他一个人来承受boss大姨爹的汹涌，真是不仗义。

“停车。”

郑硕看了一下四周，幸好这附近不算繁华地带，车流不多。

“郑硕，乔助理请假的理由是什么？”

郑硕仔细思考了一下，语气平板地背道：“我有重要之事，为了boss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等我归来之时，就是boss喜笑颜开之日。”

背完之后，他就在心里呸了一声。看这不要脸的，好像是为了boss请假似的，大义凛然得让他想扇巴掌。

“她是去泡男人的？”

“啧啧，一看那男人笑得样子，就知道他肾亏肾虚。”

盛瑾铭轻哼了一声，薄唇轻抿，眉头紧蹙，似乎是看到什么肮脏的玩意儿似的。

郑硕不解，眼神四处扫着，就见对面矗立的私家幼儿园里面走出一对俊男靓女。

那位笑得一脸含羞带怯的女人，不是乔雯雯又是谁。

“那狗崽子怀里抱的是什么？”盛瑾铭脸色急变。

郑硕轻咳，只有那个男人怀里抱了东西，所以boss口中的狗崽子不言而喻。

“是兽兽等身定制的玩偶。”他神色严谨，贴心地补充了一句，“就是您之前送乔助理的，说是为了缓解她考驾照五项的压力，送她一堆暖床的。”

乔助理真是好狗胆！

竟然把boss送给她的东西，拿去泡别的男人。

“开车。”盛瑾铭眯起眼睛，抬手一指，“撞死他们！”

郑硕脚一滑，差点就踩着油门冲出去了。

“boss息怒，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乔助理那样没心没肺的。您送我的所有东西，我都好好地收在家里，上回那个八音盒就放在办公室抽屉里。我随时都能看见，提醒您对我的厚爱！”

郑硕是睁眼说瞎话，拍马屁的功夫信手拈来。

上次他和乔助理一起下去拿快递，乔雯雯是一堆乌龟，他不知道有什么特别含义，总之乔雯雯打开之后的表情十分微妙。

郑硕收到的是造型精美的八音盒，他当时着实送了一口气，哪怕送的地雷，他都见怪不怪了。

不过当他打开盒盖，听到里面录的声音时，他就知道他高兴太早了。

“郑硕，你车技不行，要多练练漂移。”

“郑硕，为boss服务！”

“郑硕，这个案子不通过，就是因为你没有开车来，出行不利必自毙！”

他的耳边到现在还回荡着机械的男声，虽然不是boss亲自录的，但那些绝对是boss语录。

想起最后一句话，他就后背发凉。

“按喇叭。”盛瑾铭不死心。

“学校附近禁止鸣笛。”

boss当年的驾照是怎么考下来的，基础知识都喂狗了。

*

“今天谢谢你，要不然我还混不进去呢！”乔雯雯站定，冲着他道谢。

李嘉远摇头，低头注视着她，“雯雯，你好像不高兴。我帮你是为了看你笑的，而不是哭丧着脸。”

乔雯雯不安地盯着鞋尖，沉默片刻。

“我没事，只是觉得蒋敏太孤独了。”她抬头，扯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李嘉远拧眉，他抬起手似乎要摸她的脸，最后却放在了她的发顶上，轻揉了两把。

“笑不出来就别笑，在老同桌面前不必害怕丢脸。”他轻笑，声音比以往更加温柔，“很久之前就想跟你说一句话，不过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不敢说，现在告诉你。”

“乔雯雯同学，以后有我陪着你，你不会感到孤独。”

李嘉远的掌心很温暖，指尖触碰到她光洁的额头，让她像是被烫到一般的战栗。

这句话就像一个咒语，她的一颗心都跟着温暖到蜷缩了起来。

隔了许久，乔雯雯才回过神来。她满脸通红，茫然失措。

“你，你怎么说，说这个？”

看到她害羞得连耳尖都泛红了，李嘉远像是欣赏着什么艺术品一般，轻笑出声，温润悦耳。

“初二寒假过年的时候，我看见你了，一个人在雪地里放烟火。”

乔雯雯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往昔的记忆再次回笼。

她想起来了，为什么她对李嘉远的暗恋会无疾而终。因为她顾不上自己的小情绪，那个时候，她的父母坐在家里砸光了所有的东西，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她躲出来，独自放着烟火，却泪流满面。

那年冬天，是她过得最冷的一次。

“我是新衣服被烟花点燃了，熏得流眼泪。”她摆手，脸上已经恢复了毫不在意的表情。

李嘉远大笑，手掌在她的额头上揉搓，“乔雯雯，你还是这么可爱。”

“哎，大路上能不能注意点影响。你们再敢这样，我们boss说要开车撞了啊。保管黑轱辘进，红轱辘出，送你俩去生死相随，缠缠绵绵到地狱！”郑硕苦着一张脸，被逼无奈地高声喊出了这一句。

他家boss就是不想让他们痛快，不能鸣笛那就用嘴喊。

☆、013 boss喝醉

乔雯雯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车里的男人，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但是却不知从何入手。

盛谨铭冲着她抬了抬下巴，郑硕立刻翻译：“乔助理，上车。”

“雯雯，你今天不是休假吗？”李嘉远往前迈了一步，稍微挡住了她的去路。

乔雯雯举步维艰，略有为难地看着他。

李嘉远什么都没对她说，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脸上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竟是直接迈开长腿，走到了车边。

“这位先生，现在是休假时间，您让员工这么回去上班，不太好吧？”

乔雯雯追上来的时候，就听到李嘉远在帮她说话。

盛谨铭上下打量了一眼李嘉远，扯出一抹假笑：“不知道你老板喊你去加班的时候，你会不会这么理直气壮地拒绝？乔雯雯，你看看这是谁啊，竟然想让你被开除？”

李嘉远皱眉，显然觉得眼前这男人是个神经病，索性转身对乔雯雯道：“我在餐厅定了位置，不要工作得太晚，等你。”

说完，他就开了车门，让乔雯雯上车，目送着他们离开。

“你敢把你老公的□□送人？胆子不小啊，乔助理。”车里的盛谨铭冷哼，“兽兽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乔雯雯翻白眼，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瞧瞧李嘉远多体贴温柔，善解人意，到了boss这里简直渣男附体。

*

蒋如楠麻利地停车，牵着蒋敏的小手准备送她去幼儿园。结果她还没走几步，就有一位手臂搭着西装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挡了她的去路，当然身后还跟着那位甜美小助理。

“盛先生，我记得我说过，我司的合作方已经联系好了，你再怎么——”她语气不耐。

盛谨铭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了她，轻声道：“蒋总，我这次来是为了您的女儿。之前我的助理观察到令千金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就调查了一下，希望这对你有帮助。”

他说完之后，就冲着乔雯雯使了个眼色，直接转身离开了。

乔雯雯没和蒋如楠对话，而是蹲下/身与蒋敏平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机器猫厉不厉害？有没有再做噩梦？”

蒋敏眨巴着眼睛看她，过了几秒钟，才慢慢地点头，又跟着摇头。

“乖。”乔雯雯站起身，“蒋总，一看您就知道您是天生的女强人，不过孩子还小，最需要母亲的陪伴，再多的钱都换不来女儿的童年。希望您能少忙一些公司的事情，多关心一下小朋友，毕竟孩子都是离不开母亲的。”

蒋如楠拆开了文件袋，从中抽出好几张照片来，此时整个人都在发抖，面色铁青。也不知是生气还是痛苦。

照片上都是同样两个主人公，她的女儿蒋敏以及家里请的保姆，平时总是温和顺从的保姆，私底下对她的女儿却是没一个好脸色，甚至她都能从照片上看到保姆脸上狰狞的表情。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敏敏从来不说，她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蒋如楠的声音打颤。

乔雯雯扶了她一把，眼神淡漠地扫过照片，“蒋总，孩子是十分脆弱，殴打并不是唯一使他们的途径。外人接连不断的语言攻击，以及亲人的毫无察觉，就有可能摧毁掉他们。我想敏敏可以变得更开朗些。”

*

乔雯雯回到车上的时候，心情还有些沉重。她之前就发现了不妥，等去幼儿园试探之后，心里的想法就更加确定了，后来上报boss，直接找了私家侦探调查。

盛谨铭见她上车，递了一罐牛奶给她，乔雯雯拿到手中才发现那牛奶竟是热的，也不知boss是从哪儿变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