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节(1 / 1)

胖子拉着他往回走道:“好了查爷,下一站我们走了便是,让他们全跟着一块儿下地狱去好了。”

那列车长皱着眉头道:“你们当真不知道自己买的是什么票?”

胖子笑道:“当然是火车票,难不成还是飞机票嘛!”

列车长摇了摇头后慢慢转身,查文斌豁然想了一个传说,他又喊道:“等等,莫不是这趟车是灵车?”

灵车,相信大家一定都知道,一般都是那种快要报废的中巴车,拍照上终年挂着的都是黑纱白花,司机向来不用遵守什么交通规则,哪个交警也不会吃饱了饭去拦这种车子。而还有一种灵车,则是火车,中国地域宽广,幅员辽阔,南来北往的商客、学生还有外出务工的人员,客死异乡的特别之多。哪个公共交通工具也不愿意搭载死尸,这落叶归根又是传统,死在外地的异乡客总得回去吧,于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有一种特殊的火车便诞生了,这就是灵火车。

所谓的灵火车是专门跑长途线路的,开得班次很少,一般都是通过当地殡仪馆和医院进行预约,当有一定数量的尸体需要往返旅程的时候,这些家属便会通过特殊渠道购买票据。这种火车票严格意义上是不对外发售的,乘客相当于包车的性质,车上所搭乘的也都是一些亡者的家属。

“你们现在才知道?”那列车长叹了口气道:“也都是管理不严闹的,要不然这些票怎么会流出去呢,下一站是徐州,你们换一趟车吧。”

“然后叫条子来抓我们对吗?”胖子讥笑道:“我们都是死人堆里打过滚的,不用拿这点事来吓唬我们。”

“那就请便……”说罢,列车长头也不回的走了,火车还在继续运行,两边的树影也跟着在斑驳的移动。查文斌回到卧铺里对他们说道:“如果小莲姑娘一路都要借阴的话,这趟车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是我们今天打了人,这个麻烦怕是没那么好处理。”

胖子用手轻轻敲了敲卧铺的顶上道:“那就跟他们玩一个猫捉老鼠!”

第六十五章 开往北方的列车(四)

绿皮火车的顶上是有个夹层的,每节车厢都会有一个通风口的设置,而这节通风口恰好就在他们这节车厢里。胖子的意思就是等下靠站的时候就躲在这个夹层里,火车靠站发车是准时准点的,只要躲过那么一丢丢的时间,火车就会继续运行,等到快要到目的地的时候,就这种绿皮车的速度,拉开窗户直接跳下去就行。

虽然狼狈了一些,不过这办法倒是也靠谱,几人合计了一下把门反锁,一些不常用的东西都先丢上了夹层。当胖子爬进夹层的那一刻他也惊呆了,里面密密麻麻的贴着到处都是符,黄的黑的,一张接着一张几乎绵延看不到头,他赶忙招呼道:“查爷,你上来瞧瞧,这里面是别有洞天啊!”

经过检查,这些都是道家常用的一些辟邪镇尸的符,想必这趟灵车总也不消停,闹的实在没办法了就请了道士前来暗地里贴符,又怕引起了乘客的警觉,所以便用在了这看不见的地方。

“天就快要亮了,估摸着前面也就要到徐州了,先里面躺一下,这趟车要靠几个站你知道吗?”

胖子道:“黄牛跟我说,就数这个班次停站少,再往前面是济南,然后就是天津和北京,出了山海关就到东北境地了。”

“也好,你们先在上面呆着,乘着天黑,我先给小莲借个阴。”

卧铺的桌子上,那盏引魂幡被张开,桌上的贡品一应齐全,既然是个灵车,那就不劳查文斌出去寻什么阴了,满车的都是。查文斌用手指沾了点水,在那桌上草草的连笔写了个大大的“鬼”字,中间的位置放着一碗粳米,米的中间有一根香,查文斌双手探进碗内轻轻一搅,手指斜着往上一拉,指尖上便沾了不多不少刚好七粒米。

手指在桌子上来回抖动着,七粒米依次落到台面上便成了个北斗七星的形状,轻轻往后退了一步,手上一张灵符祭起,口中念道:“天地之髓,阴阳之精。乾旋坤转,关召星真。十一列曜,与帝同主。混沌浩荡,一气初分。开天立地,摄鬼驱精。发生万类,养育群灵。混沌法律,万鬼咸听。急急如律令!”手腕一抖,那符当即烧了起来,查文斌夹着那符在桌面上一掠而过,七粒原本白色的米瞬间变成焦黑,桌子上用水渍写的那个“鬼”字也一同被熏干,只剩下淡淡的一个印记还在。

余下的那张符被他往米碗里一塞顿时熄灭,手指贴着桌子一抹而过,七粒米瞬间都被带走,查文斌手握着那几粒米依次都投到那碗里面,接着便对胖子道:“拉我上去,记得一会儿别出声。”

查文斌的手上的功夫可不是一日练就的,单是刚才那一连串的动作没有十年的苦练也是做不到的。翻身到了上面夹层里,只能微微透过那通风栏看着下方的动静,很快的,邪门的一幕开始出现了,被查文斌丢进碗里的那几粒黑色的米就像是自己长脚了一般从碗里“蹦”了出来!

待那七粒米依次全部蹦出来后,那一炷香也刚好全部烧完,查文斌一个翻身再下来收拾收拾轻轻的对那引魂幡道:“今日尚且如此,明天晚上再出来。”

那幡微微的抖了一下像是在对查文斌点头,看得孙胜是目瞪口呆,这查道士果真是好本事。

所谓借阴也是他从阴山法脉里悟出的,鬼怪一类的东西阴气都是极为旺盛的,缺了阴气便会神形不保,就需要阴气来进行填充。谁会轻易借你阴气呢?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在哪里都行得通,查文斌就是做了一个公平的买卖,那几粒米是被他施了七星混沌法咒的,可以使得等待轮回的亡魂们早一点脱离苦海。这是一个愿打愿挨的买卖,你乐意借一点阴,就自己去取那碗里的米,如此以来,小莲便也可以得到阴气的补充。

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天也快要大亮了,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声,火车终于是要靠站了。

没过多久,铺子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查票!”“快开门!再不开门就强行了!”

“哐当”一下,门被撬开了,一大群身穿绿布的大盖帽涌了进来,好家伙,胖子在上面大气都不敢喘,那下面一个五四式微冲端着,感情是要把他们打成马蜂窝。领头的那个四下搜了一遍,在一旁的窗户上发现了一块小碎步,那是胖子故意从衣服上撕下来的一条,目的嘛……

“看来让他们半路给跑了!赶紧通知下面单位……”

列车又开始慢慢的启动了,几个人相继跳了下来,火车就是这点好,只要票卖出去了,这个位置就不会有人来跟他们抢,把撬坏的门锁稍作修复,胖子往床上一趟道:“哥几个,睡吧,睡他个天昏地暗,到晚上才是我们活动的时间……”

如同他们所料,这趟车一直出了山海关也再没有人打扰,因为本就是灵车,人并不是很多,等到火车就要到达延边的时候,几个人早就从窗户上依次跳了下去。一直等到落地的时候,他们才看清楚这趟车的确是有着不同之处,那就是在火车尾巴上有一朵白色的小菊花……

他们是被人坑了才会上了这种车,火车铁轨边气味可不好闻,躲在车厢里的这几天几个人都是饿着肚子。找到一家朝鲜族开的饭店,要了一桌菜吃饱了又去找个了旅馆,洗去这一路上的风尘,又睡了个昏天暗地。

延边的右侧就是缓缓而过的鸭绿江,这条中朝两国的国境线发源地就是长白山了,在长白山的西南角有一处洼地,终年雾气缭绕,当年的东北抗日联军曾在那里活动过,日本人也曾在那里活动过,以至于后来的抗美援朝一些物资也曾囤积在那里过。

那里就是烟集岗,在满清入关以前,这里就是女真族活动的区域,在往前推一直到春秋战国时期,这里是燕国的领地,混合着女真和朝鲜族的一些部落,因为地势复杂所以人迹罕至,只有一些非常有经验的牧民才会在入冬之前赶着成群的牛羊进入这个地方囤积大雪封山前最后的草料。

第二日一早,热乎乎的北方大包子就着大酱汤,胖子正吃着不亦乐乎,这里是孙胜的地盘,他有一辆车,北京吉普的212。接着便是采购一些必须的东西,听闻那门结实的很,胖子要了焊枪,氧气乙炔切割机,还有便是炸药。当时管得严,炸药不算好弄,不过这里可是中朝边境,只要你有钱,想要啥玩意都能从隔壁江上给你弄来,而胖子则乘机买了一把正儿八经的ak47,这是一把从朝鲜部队里弄出来的,外加几个弹夹,三白发子弹,总共花了胖子整整五千块,这在当时可是一个天价了。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活在边境线上的人们靠的就是走私。延边那时候走私还是挺猖獗的,从北面走私军火、毒品进来,从这边走私进去一些烟酒,石油,粮食。那会儿苏联还没解体,朝鲜兄弟们的日子过的还是挺不错的,很多人都是在那个年代靠走私发了大财,他们所需的装备在黑市上随处可寻,装了满满一大车,当天晚上便向着烟集岗出发。

进入烟集岗的最后一个入口是个朝鲜族的村庄,约莫有十七八户的人家,天气好的时候,在这村庄的田埂上就能瞧见远处的白头山,从这村庄穿过一排桦树林就是岗子盆地了。不过到了这儿就得小心了,这地方可不是轻易就能走的,首先就是地雷!

几次战争让这里的黑土地下还埋着不少地雷,虽说也进行过数次排雷,可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两颗漏网之鱼。其次就是混迹在这片山岗里的走私队伍,鸭绿江的两边都有双方的边境巡逻哨,最安全的路线便是穿过这片无人的烟集岗子,这些人里头有些是中国人,有些则是朝鲜人,还有一些是更北边来的俄罗斯人。走私贩子都是刀尖上舔血的干活,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手里都是硬家伙,碰上他们可比地雷还要糟糕,这种地方杀个把人就地一埋,除非你等到哪天房地产开发商实在没地建房了或许才能到这把你给刨出来。

第三个就是草窟子,因为这里有长白山水源,加上高纬度非常容易形成地下河,时间久了就会造成地面塌陷,表面上是一望无际的草甸子,可下面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洞。总之条条蛇都咬人,想过这烟集岗子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看着不大的一片地方其实面积接近一个乡镇,从早到晚还都是一片迷雾,人走在里面经常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车子开到村口,孙胜找了个熟悉的朝鲜阿妈家里停着,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两匹驴子加上人的腿脚了。

第六十六章 变身“通缉犯”

驴子是先前就买了的,进了岗子就全靠它了,所需的生活用品,尤其是那氧气乙炔切割机全都挂在驴子身上。胖子还笑着说,这回不愁了,要是需要脏东西,直接用这驴的蹄子去收拾。

打头的自然是孙胜,他说穿过林子往里走到一处小山包这条路他是知道的,再往里面怎么走就只能问小莲了,因为雾气正是从那一段开始的。他特别嘱咐,声音要小,要留意脚下,顺着一个人的脚印走是最安全的,头上的矿灯只能点一盏,万一碰到有人要立刻熄灯,免得被那些走私犯给盯上。

如此多的限制,看来在这个鬼地方混口饭吃也的确是不容易,孙胜说尤其像是今晚这种月圆的时候,雾气会比平时淡很多,走私贩往往也会选择这样的天气出没,他再三叮嘱大家要小心谨慎。

穿过那片桦树林,不远处果然有几个圆圆的土丘呆立着,即使是在黑夜里,那些个土丘的存在也非常明显。胖子大致数了一下,从左到右一共排列着五个土丘,其中两个比较大,三个较小,最大的那个离地看似有五六米,直径差不多也有七八米。

凭借着他的“职业经验”,胖子立刻判断出这是一块古墓葬群,那些个土丘应该就是露出地面的封土堆。这个意外的发现让他兴奋不已,搓着手道:“真应该把老爷子拉过来瞧瞧,人家这地界多肥啊。”

“别想了,”孙胜道:“听说那是几个金国的皇族陵,已经不知道被打了多少盗洞了,满土丘就跟马蜂窝似得。”

“哟,看不出你还懂这个,是不是也干过啊。”胖子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刨地的动作,孙胜连忙撇过头去道:“我可从不干那事儿,也是听外面的朝鲜族老乡说的。”

两人正说着,突然叶秋往下一蹲道:“都别动,前面有人!”

这里的茅草有半人深,人往里面一钻就跟隐形似得,果然,远处那几个土丘处有几盏灯火在左右摇晃,胖子小声说道:“莫不是碰到来掏窝子的人了?那我们怎么过去,他们掏一夜,难不成我们就在这里等一夜?”

孙胜道:“先等等看,也许是走私的。”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那茅草加上周边的蚊虫,那感觉可是相当不好,两头驴子还在拉大便,几个人简直就是在煎熬。

胖子狠狠的掐灭了手中的烟头道:“我不等了,他娘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几个盗墓小毛贼把你们吓成这样,惹毛了老子,狗日的突突了他们!”

“这么耗下去的确不是办法,秋儿,你跟石头上去摸摸底细,记着最好别伤人。”

那两人猫着腰“嗖嗖”得穿过草荡子,黑暗里就连风声都比他俩的步子要明显,以至于离着那几盏灯火只有四五米的近处时对方都没有发现。

大致数了一下,对方约莫有七八个人,打着手电蹲在那里半晌也不像是在掘土,倒有点像是在那休息。这大半夜的,跑坟堆子上能干嘛?胖子瞅着有几个人轮流在搬东西,一个个的白色盒子被运送到土堆处,他顿时明白了,这是一伙走私贩子,把东西全都放在那些盗洞里头,这他娘的倒也新鲜了。走私的可比盗墓的要狠得多,尤其是在这中朝边境线上混的,哪个手底下没十几号弟兄?哪个腰杆子上不别着几把硬家伙,胖子决定还是不要去触霉头,他准备退回去建议绕道走,万一真碰起火来,这帮子亡命徒一通乱枪那可就真的难说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驴叫,这声音响得就跟平地里一个炸雷似得,顿时对面那伙子人纷纷把光亮向着这边,胖子看见他们手里可都是拿着家伙的,这点距离,顶多两分钟就能撵到查文斌他们。

因为距离近,都能听着对方在讲什么,这帮人操着一口东北黑话,一听就是道上混的,有个声音招呼道:“那边有人,你们几个去招呼看看,要是麻烦的,就地就给解决掉。”

四五条枪真要围过去,查文斌他们是没得跑了,这时胖子轻轻给叶秋比划了一下,自己一下就从草堆里站立起来,把那头上的矿灯一拧双手举过头顶道:“各位爷,不小心路过撞到枪口了,你们该忙什么接着忙什么,我们就是路过的商人,啥也没见着。”

那四五条枪顿时一下子就围了过来,不远处有个留着八字胡的小个子也跟着走了过来,那人上下打量着胖子道:“把灯给我关了,这大晚上的你做什么商人?”

胖子按照要求关了灯道:“吃臭的,咱不是里码人。”

对方一听,哟,这还真是个道上的,吃臭的就是东北黑话里盗墓的意思,里码人就是一路的,胖子意思就是咱跟你吃的不是一行饭,井水不犯河水。

那八字胡用手摸着下巴道:“咦,我怎么瞅你这么眼熟呢?”

胖子也奇怪地问道:“见过?”

那人没搭理他,反倒问周边那几人道:“你们觉得他眼熟不,是不是那个人?”

周遭那四五条枪也都跟着附和道:“好像是挺像的,恩,挺像的!”

“我问你,你是不是刚从南边过来?坐火车来的?”

“没错啊,哥,咋的真认识我?”

那人问道:“你是不是有几个弟兄在路上出了点事,把几个条子给收拾了?”

胖子一听乐了,咋好事不留名坏事传千里啊,这才几天前的事儿,怎么这里人居然都知道,他嘿嘿笑道:“是有那么回事,遇到两个不长眼的,你们咋知道这事的啊?”

“还真是你啊!”那八字胡一拍大腿抱拳道:“兄弟,我佩服你,你可真牛,现在满大街都是你的照片和通缉令,原来是跑到这儿来吃臭的,我当是哪条道上的汉子这么带种,居然敢把条子给打了。”

这下反而是轮到胖子傻了,他娘的,自己怎么就成了通缉犯了!不过那八字胡又说道:“这几个金国老窝子都被掏烂了,你们怎么会跑这鬼地方来,兄弟我给你指一条明路,现在外头捉你们的人海了去了,这山沟沟里鸟不拉屎,躲上个一年半载的等风头过了最好再弄条船南下。”

这倒是一个相当让人意外的结果,毕竟他们还是低估了人民警察的能力,出来探个亲探成了通缉犯,这回可真是赔本赔大了。查文斌对着身后一招呼道:“没事了,都自己人,出来吧。”

见到四个人都在,又看见了那些个家伙事,八字胡这回是彻底相信了。既然大家都是道上的混的,八字胡也就没为难他们,还顺便给了他们一个坐标道:“你们来晚了,这几个窝子没货了,我听说里头有个辽东王的窝子,也不知道真假,你们反正跑路有的是时间可以去探探。”

“哪个辽东王?”胖子好奇问道。

“辽东燕王韩广啊。”

胖子对于历史不精通,可是查文斌却是知道韩广这号人物的,他便是秦末汉初的一位贵族,被东北当地一些世家立为燕王,后来被项羽手下臧荼所灭。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得知现在外面的局势,查文斌也是哭笑不得。

胖子问道:“大哥,这里面的路好走嘛?听说雾气很大。”

“不好走,”那八字胡特神秘地说道:“我们是有一条固定线路的,也要靠指北针带着才能穿,不过这几天听所里面闹鬼,几个队伍都不肯冒险,我们也是到了这儿就在琢磨着要不索性等天亮。可是那边买家催货催的急,白天又有可能让解放军给逮着,我们这不也在犯难嘛!”

胖子跟查文斌对视了一眼,后者对他点了点头,于是胖子说道:“既然这样,那兄弟我们就先告辞了,万一叫人给逮着了那还连累了你们。”说罢他便去牵驴子,可是这时那八字胡就喊道:“慢着,要不这样的,我们一块儿上路,人多胆子大,你们不是要吃臭的嘛?刚好我带你们去找那个什么燕王墓,咱顺个道怎么样?”

“这怕是不好吧,”胖子面露难色道:“我们现在是通缉犯,万一被人跟着进来岂不是连累了你们。”

八字胡一瞥手道:“你这是什么话,尽跟我们见外了,不过我有个小条件,你们的驴子给借着用用捎上我那批货,我这几个弟兄都是好把式,回头你们要跑路的时候尽管联系他们给找条船。”这时,那四五条枪已经站成了一个圆。胖子看了一下形式,心里暗道:这八字胡果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真是跟他们现在翻脸怕是要动手了,那几个家伙都已经把手放在了扳机上。虽然表面上看着大家还能平安无事,不过这种人都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角色,于是便也对查文斌道:“查爷,我觉得这个提议也挺好,咱要不就一块儿搭个伙?”

查文斌自然是明白胖子这提醒的意思,也只好点头道:“那就有劳大哥了,咱就一块儿上路!”

第六十七章 埋伏

这俗话说蛇有蛇路,鳖有鳖路,顺着这条漫长的国境线,亡命徒们琢磨出来的穿越无人区道路那真不是一般人能过的。齐腰高的茅草苇子,压根看不清脚下的路,越往里走吧,那雾气就是越发的浓密,时不时的还有各种野兽的低吼声,那感觉就跟开荒似得。

就算是走在这种地方,你动静也不能太大了,一不能讲话,二不能抽烟,一个跟着一个,领头的自然就是八字胡了。走这条道就好比他们盗墓的点穴人,谁知道路线谁就能当老大,那年月,货不是问题,买家也不是问题,钱更不是问题。只要你能把东西带出去,大把的钞票往你兜里装,可别说孙胜会迷路,这地方,就算是让胖子他们来回走上两趟也未必能够再摸回来。

八字胡走走停停,不停地用手上一个苏制的指北针指引着前进的方向,差不多走了得有四五里地了,八字胡这才停下对胖子说道:“兄弟,都是出来混的,亮话我可讲在前头,辽东燕王韩广那窝子可是值不少钱吧,我也不跟你张多大口,只要个路费咋样?”

“你这话说的,规矩我还是懂得,里面的东西你拿三成。”胖子继续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打坑可不像是进院子大摇大摆的拿东西,战国墓基本都在地下七八米深,就算是我们几个手脚利索,那起码也得是两天以后了。”

“两天就两天,”八字胡道:“我今晚就到对面,天亮之前就能带着人马回来,到时候给你们一块儿帮忙,我这里有个小兄弟以前也干过你们那行,我把他留下给你们有个照应。”

这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临走了还得留下个眼线,不过现在可还不是翻脸的时候,胖子当即答应了下来。那八字胡又说道:“前面有个坎沟子,这阵子听说有一批人马折在里头了,说是他娘的闹鬼,以前坎沟子上有道桥。最近解放军为了打击我们这些吃饭的,派人把桥给炸了,现在得从沟坎子里多走上二里地,你们跟紧点,我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的事儿。”

闹鬼?胖子寻思着我还巴不得你闹鬼呢,真要是有闹鬼的那倒也好了,到时候查爷露个两手,乘机把你们这帮人拿下还不跟小菜似得。

话说这还真是一道深沟,两边宽约十五六米,深得有七八米,往下的陡坡勉强能够站住人,脚踩上去泥巴一坨坨的往下滚。头上还有索桥残留的桥墩子,听八字胡介绍说,这地方以前是日本人挖的,目的是阻止苏联的装甲部队从这儿直捣朝鲜,原本计划沿着国境线一直这么挖下去,可惜才挖了不多久就给战败了。

看这工程体量当年也亏得日本人想得出,一行人前面牵着驴子后面还得两三个人拉着,就这么一点点往下蹭,等折腾到了沟底的时候那已经是一身的大汗了。胖子终于明白为什么八字胡看中了自己的驴子,这要用人抗怕是来回要跑上好几趟。

沟底的草要少得多,因为光照的关系多是一些低矮的品种,好在最近一直大旱没下雨,否则估摸着这里也就是一条人工河了。走了也就不到二百米吧,远远的地上有个人倒在地上,这下顿时就让气氛紧张了起来。八字胡的几个小兄弟都贴着沟子不敢动,胖子他们也都蹲了下去,八字胡捡了两个石头丢了过去没什么反应,他这才壮着胆子摸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招手道:“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