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行拎起手看了一眼他尖削白皙的手指:“没断。”
陈荏说:“哥……”
“叫哥没用,让你瞎!”
林雁行有气,因为陈荏想拉的不是他,但那会儿陈荏只下意识要带一个人走,没分辨是谁。
陈荏问:“你真不放?”
“不放!”林雁行发誓三天也不把心里的这口气咽下去。
“那你牵着爸爸吧。”陈荏说。
“兔崽子,”林雁行咬牙,“怎么都不忘占我便宜!”
陈荏说换一下姿势你捏得我实在有点儿吃不消,一边说一边晃头,小脸盘儿上装得很疼。
林雁行说假的假的,但还是略松了些,生怕他把颈子晃折了。
陈荏趁机要挣开,说爸爸这双勤劳的双手还得养活你呢!
林雁行说养你,养你!
两人正在扯皮,忽然听到灌木丛后面有人轻喊陈荏的名字,过去一看是周鑫灵。
她是跟着郁明跑的,跑到一半郁明说要回去看看情况,她不敢露面,只得找地方躲。
她今天可真受够了,先是被浇了一桶涮拖把水,后来又发现罪魁祸首居然最好的朋友,这足以使她对周围的一切产生怀疑,整个人呈半痴傻状态。
陈荏蹲在她身边,林雁行也随之坐下,周鑫灵泪眼朦胧地看他们,然后说:“我冷……头好疼……”
陈荏说:“头疼就靠一靠。”
林雁行闻言决定牺牲一下,把肩膀送过来,他以为周鑫灵说什么也得靠稳如磐石的大雁子哥,没想到小姑娘居然往陈荏肩上倚去。
“……”
大雁子哥舍不得放开陈荏的手,但又不得不放,三人以很古怪的情势在灌木丛里并排坐着。
“谢谢你啊……”周鑫灵说,“帮我辟谣,还没提我的名字……”
能说出这话来,说明她头脑还没完全混乱。
陈荏苦笑:“但有人会打听的,你的名字可能还得传一阵。”
“没关系。”周鑫灵说,“反正早就传遍了,但现在全校都知道我是无辜的了……我不是公交车,我没有打过胎,我是冤枉的……”
陈荏说:“往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谁再动弹说明谁智障不分好歹。如果有人说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也用涮拖把水泼丫的。”
“好。”周鑫灵缓缓点头,问,“陈荏,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
“还行。”
“我是傻瓜,我居然把那样的人当做好朋友,什么话都和她说。”周鑫灵喃喃,“我应该自己去对质的,自己去撕开她那层假面皮……”
陈荏语气里有怜恤:“周鑫灵,如果谣言特别具体的话,你就要怀疑是不是有身边人参与。学校里关于你的传言里有部分是挺私密的事儿,旁人不可能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往后交朋友当心些。”
“嗯……”周鑫灵记住了。
林雁行忽然站起来,陈荏不解地望着他。
“别干坐着了,周鑫灵,我送你回家吧。”林雁行说。
他实在忍受不了有个人坐在他和陈荏中间,尽管那是个需要安慰的女生。
“要不再等会儿吧,”陈荏商量,“等她情绪再平复一点?”
林雁行瞪他,眼神凌厉如草原狼。
如果比独占欲,他不输于任何人,只是不能说,陈荏那毫无察觉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脑子里装的不是喜欢,而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偏偏陈荏如草原鹿般地仰头望着他,眼神柔软而恳求,为了迁就女孩儿。
……这种感觉相当操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