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节(1 / 1)

这时王馆长已经把老头压在地上,他用右腿的膝盖顶住老头的脖子,老头干挣扎起不来,拼命用十个手指头抓着王馆长。

王馆长挺起毛笔,在老头的额头上画红色的圆点,然后把符咒贴在上面。老头挣扎了两下,手缓缓落下,再也不动了。

王馆长轻轻起身,舒了口气。我和王庸走下来,王庸鼓掌:“馆长,你简直英明神武,连僵尸都能对付,我早看出你不是一般人。老菊,你看看咱馆长,像不像香港那个什么英。”

王馆长理都没理他,直接叫我:“齐翔,帮我把这具尸体上半身抬起来。”

我蹲在地上,抱起老头的上半身,一上手我就知道这老头死透了,完全没有气息,皮肤都是冷的。死的时间不长,没有尸斑,天热也没有腐烂的迹象。今天早上,王庸他们还见过这老头,那时候他还是活人,可见死亡时间不超过12个小时。

第三百三十五章 危险出现

王庸扶着膝盖在旁边看着,惊疑地问:“他是怎么死的?”

王馆长道:“被僵尸吸了生气。”

“啊,我明白了,”王庸说:“我们送来的女尸还真是僵尸,这老头和女僵尸玩了一晚上,生气被吸光了,所以死了。可……为什么他能找到这里,莫非他在找相好的那具女僵尸?”

王馆长让我扶好老头的尸体,他从兜里掏出小镊子,捏住尸体的嘴使劲张开。然后把镊子探进去,时间不长夹出一样东西。

我和王庸看愣了,那东西是一片叶子,正是榕树叶。叶子上遍布黑色的小虫,密密麻麻爬着。

我说道:“和女尸一样。”

“什么和女尸一样?”王庸瞪大眼睛问:“你见到女尸了?”

该怎么说怎么说,这小子确实聪明,闻着味就能推测出事情大概,可惜心眼没怎么放在正地方。

王馆长脸色严峻:“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位置了。我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拼命想躲,没有躲开。”

“怎么办?”我问。

王馆长看看外面的天:“你们先走吧,齐翔,你明天早上过来。”

“那我呢?”王庸问。

“你不是要上班吗?”我看他一眼。

“别,别,这里到底怎么回事,我请一天假也没事。你们整的神秘叨叨的,搞不清楚我睡不着觉。”

王馆长道:“你要想来也一起来吧。齐翔,这是铁公鸡自己的选择,再说他已经牵扯到事中,恐怕不能独善其身。现在不知道对方的路数,大家抱团取暖,还安全些。”

“行吧。走吧。”我拍拍王庸。

我们两个往外走,王馆长还在用镊子夹着那片叶子,沉思不已。

外面已经很晚了,我们溜溜达达到了火葬场外面,开了车走。王庸一路嘴就没闲着,不停问我怎么回事,问王馆长来历。

我支支吾吾没怎么说,王庸恼了,把车停在路边:“老菊,你咋回事,跟哥们玩心眼。馆长怎么说的,我也是当事人之一,你左藏右藏的,一旦我遇到了危险怎么办,反应都来不及。”

他说也有道理,我想了想说:“我不跟你说,主要是你嘴不好,没个把门的。”

“那的分什么事,我是那样没轻没重的人吗。赶紧说得了,磨叽。”王庸掏出包烟,自己叼一根,甩给我一根。

我斟酌了一下,只是把女尸的事说了说。没讲八家将的事。也没讲王馆长的道中来历,还有太阴炼形什么的,这些信息对于一个平凡人来说,太过离奇,他如果继续刨根问底,反而不美。

王庸沉默下来,没有像往常那样没正行,他一句话也没说话,直接发动车子。

他不说,我也不说。我们一路开到市内。王庸严肃地说:“这件事我需要回去消化一下,明天早上九点我来小区找你。”

我回去之后,通过电话把发生的事和解南华说了。解南华沉吟:“殡仪馆的王馆长,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不过宁夏王家倒是非常有名。”

我赶忙问怎么回事。

解南华告诉我。宁夏王家以尸见长,专门研究尸体,在江湖上相当有名。他们家族对于尸体的研究有很深的造诣,家族分支还很多,从事行业也各有不同。有干法医的,有专门倒卖木乃伊的,甚至还有盗墓的。王家的来历很多人不清楚,江湖传言是茅山上清宗传下来的。

茅山上清宗在明清一代起便是治僵尸的圣手,这一派没别的本事。就是抓僵尸,据说清朝以后,尤其到了民国,战乱频生,军阀混战,张大帅打王大帅的,随便一个小城山村僵尸都满街走。上清宗趁机发扬光大,靠这个行走江湖。香港那些老的僵尸片还真不是胡说,有些事确实发生过。

后来建国破四旧打击封建迷信,这一派算是消停了。据说建国后枪毙了一批黑道门的,里面就有上清宗一个师傅,他死了以后,这一派彻底销声匿迹,哪去了。不知道。

宁夏王家碰上这样的时局也要低调,道上的人都知道他们跟上清宗有过交集,因为死去的上清宗师傅临死前曾经到宁夏拜会过王家的长老,这么多年越传越邪乎,都说王家是茅山派的传承。

解南华说,现在才知道原来王家的先祖拜在道家南宗门下,学的是太阴炼形。

“这个王馆长你怎么看,是好人吗,能不能值得信任?”我说。

解南华沉吟道:“按目前的情况来看,根据我的江湖经验,这位王馆长如此低调不爱惹事,他很可能和王家有过矛盾,闹得很不愉快,不想再和家族有关联。他到现在也没结婚,很可能还有更深层的原因。你们就听他的吧,应该不是坏人,有这样专业的高手在,我们能很快找到盗走婴儿的人。”

我问他,看没看到圆通,圆通对于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解南华道:“圆通的态度很含糊,也有些暧昧,我倒觉得……”后面的话他犹豫一下没说:“你们去找吧,现在还不方便说。”

放下电话时,我灵机一动,冒出一个极为古怪的想法,贼人盗走婴儿,会不会是圆通故意为之?

这么一想就没有边了,我做了几个假想都觉得匪夷所思,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休息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我和王庸在小区外汇合。我看到王庸精神不振,便问怎么了,王庸说:“昨晚我几乎没怎么睡,在网上把那些僵尸片看了一遍。”

我笑了:“那些都是编的。”

我们坐上公交车,王庸说真不是编的。僵尸吸活人气,这个细节电影里就经常提到。他说等有时间到旧货市场买个墨斗,再淘个黑驴蹄子,僵尸也叫粽子,听说黑驴蹄子能治得住。

这些都是扯淡了,我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昨晚也是没睡好,昏昏欲睡。殡仪馆在郊外,现在不是清明,这趟车上没几个人。

我和王庸坐在后面,我闭着眼打盹,他还在那喋喋不休,这时车子停了,上来几个乘客。

王庸说话声很大,每句话都带出僵尸,我呼噜都打上了,忽然听到有人在近前说:“两位,遇到僵尸了?”

我打了个激灵,抬起眼,看到面前站着两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一个圆脸一个长脸,穿着t恤,都是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主儿,非常平凡,没有任何特色。

“你们是?”我疑惑。

圆脸男人坐在我们前面。呵呵笑:“能不能和我们说说你们是怎么遇到僵尸的?”

“你们是谁,没头没脑的干什么。”王庸说:“我们讲昨晚看的鬼片。”

“不对吧。”瘦脸男人坐在另一边:“我们听了一路了,你们大声嚷嚷,说见到僵尸应该怎么处理。说说吧,或许我们能帮上忙。”

王庸刚要说什么。

我眉头跳了跳,轻轻踹了他一下,说道:“不是我们遇到僵尸,是我的一个表哥。他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有个老流浪汉晚上遇到艳遇,谁知道钻他被窝的是个女尸,反正传的挺邪乎的。”

“你们这是到殡仪馆?”圆脸男人问。

王庸反应是快,说道:“我们单位领导她爹死了,明天要办葬礼,领导派我们两个先过来看看,帮帮忙什么的。”

圆脸男人和长脸男人互相看了一眼。不再说话。王庸从兜里掏出烟盒,凑过去递给他们两个:“两位老哥,也是去火葬场?”

两个人明显对我们不感兴趣,勉强接过烟,王庸掏出打火机一一给他们点上:“两位去火葬场,也是给领导的爹送葬?”

圆脸男人呛了一下,喷出一鼻子的烟:“我们去找个人。”

“谁啊?”王庸说:“殡仪馆我熟。”

“你熟?”长脸男人不苟言笑:“具体找谁我也不知道,应该是那里的工作人员。”

王庸笑:“嘿嘿,可能吗,找谁都不知道?殡仪馆大了,干活的能有几十口子,你们慢慢找吧。”

长脸和圆脸不在理我们。天热,他们穿的少,我看到他们脖子上一人挂着一根项链,项坠比较特别,是一个类似古铜钱的圆盘,上面刻着古文,看不懂是什么,虽然古旧不起眼,但想来不是凡品。

我碰碰王庸,示意他看。王庸真是厚脸皮,凑过去伸手去抓长脸男人胸前的项坠。

他一出手,长脸男人反应极快,手什么时候抬起来的都没看清,一把叼住了王庸的手脖子,我看到这个手法相当专业,他的拇指正若轻若重地掐在王庸的脉搏上。

“你干什么?”他问。

“我看你胸前挂的这牌牌挺好,是咸丰通宝吗,我也玩古董。”王庸瞎话张嘴就来。

“咸丰通宝。呵呵。”旁边圆脸男人笑,一脸鄙夷:“咸丰是个什么东西。”

第三百三十六章 扶乩定位

我和王庸面面相觑,这小伙子口气也太大了吧,咸丰不管怎么说,那也是皇上,一国之君。在他嘴里连个东西都不如。

长脸男人把项坠塞到衣服里面:“这是我们家祖传之物,不能与外人看。”

他们两个站起来,到前面坐下,我和王庸互相看看,不再说话。

时间不长到了殡仪馆,我们故意磨磨蹭蹭最后下车,看那两个人走远了,我赶紧拿出电话给王馆长打了过去。王馆长正在办公室,我把车上的事说了一遍。

王馆长沉吟:“小齐,你看到他们脖子上挂的项坠是什么吗?”

我大概描述一下,类似古铜钱。上面还有古字,具体的就看不清了。

王馆长道:“你们到殡仪馆的东后门等我。”

我和王庸没有从正门进去,顺着墙往后面去。殡仪馆相当大,门也多,不是在这里工作的资深人士,根本分不清哪个门是哪个门。我和王庸常年在这里泡着,殡仪馆任何方位都了如指掌,王馆长一说我们就知道,溜溜达达过去。

东后区靠近大山,墙上开了脏兮兮的小月亮门。这月亮门平时都是挂着重锁的。今天开了,我们看到王馆长已经等候在那里,显得心事重重。

我们赶紧过去,王馆长忧心忡忡:“我很可能暴露了,他们是来找我的。这件事没法善终。躲不过去了。”

“那两个人你认识?”王庸问。

王馆长没答话,不停唉声叹气。王庸道:“王馆长,你大小也是个领导,至于嘛,吓成这样。”

“你们不懂。”王馆长说:“来。跟我来。”

他什么话也没说,背着手往里走,我和王庸满腹狐疑跟在后面。我们现在行走在殡仪馆的后面,能看到远处巨大的焚烧烟囱里冒出滚滚浓烟,一大早火化区就开始忙活,焚烧死者,骨灰顺着浓烟到了天空。

王馆长带我们到了一处类似传达室这么个地方,里面没有人,房间不大,被褥到是齐全。他让我们坐,倒了白水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

王馆长道:“那两个人很可能是冲我来的,昨晚我做了一件事。”

我们看他。

“放虎归山了。”他说。

我马上明白什么意思,王馆长把僵尸放走了。他和我说过,他会在僵尸身上下一道灵引,僵尸到哪他都会知道,只是这种方法风险太大,所下灵引很可能被高人反侦察到。

我小心翼翼问:“你的意思是,今天来的这两个人……”

王馆长看着窗外,发了会愣,回过神来:“现在还不好确定他们的身份。不过他们既然已经来了。躲是躲不过去了,只能鱼死网破……”

这王馆长平时非常严肃沉稳的老头,现在竟然乱了方寸,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他这样。

我隐隐有种感觉,王馆长是知道车上那两个人身份的,他曾经反复问询过我关于两个人脖子上项坠的事,他肯定知道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