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读冲进茶水间,见两人坐在桌前喝茶,眼睛一眯,露出一副抓奸在床的表情。
“你俩刚刚在说什么?”王读问道,“什么点心?”
“关你什么事?”老许不高兴了,“倒是你,大清早的鬼叫什么?你不是说要做什么鱼百宴吗,不去折腾你的来这里干嘛?”
老许平时不和王读胡闹的,但他最讨厌别人扰他喝茶,敢扰他喝茶的人都得死。
“哦,对,我来这里找人来着!”王读被他这么一提,立刻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去看向旁边的白莫儒,“你跟我来一趟,我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鬼斧神工的厨艺。”
白莫儒抬眸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他对王读说的东西不感兴趣,况且鬼斧神工也不是用来形容厨艺的。
白莫儒没动,那边的老许却急了,“谁要跟你去看你做菜了?白小老板要和我在这边喝茶,你没长眼睛呢?”
“老许你别跟我在这掺合,我这可是正事。”王读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顿时气得脸都红了,“我连船票都退了,就是想要让这家伙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先来后到懂不懂?是我先来的你给我走开。而且你要折腾,你就自己折腾去不就行了。”老许恼了,“一个做菜的,难道还要人跟着你进厨房看着你才能做?”
“你懂什么。”王读瞥了一眼旁边的老许,他又回头去看身后的厨房,“你厨房借我,我东西都让人去买好了,待会就拿过来,我倒要让你看看什么叫——”
“厨房恕不外借。”白莫儒轻轻抿了一口茶,神情淡然的打断王读的话。
“你、我……”王读额头上的青筋又开始有节奏的跳动了起来。
他瞪着白莫儒看了一会儿,这次倒没有强求。他自己也是厨子,也知道有些厨子一些厨具是不外借的,比如他自己就是如此。
王读没在白莫儒这边讨到好,转头便气呼呼地跑走了,只等着菜换点心。
老许见状忍不住松了口气,他坐下,然后默默把自己刚刚挽起准备揍人的袖口放下。
做完这些,老许又从旁边拿过装着茶叶的那个罐子,然后心痛的取出了堪堪够泡一壶茶的量推到了白莫儒面前。
这茶可是他的心头好,他可舍不得给多了。
他可是好茶如命,这东西可就是他的命,若不是因为白莫儒说这点心和茶有关系,他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白莫儒见他这心疼得不行的模样,脸上神色淡然,却是的把东西给收了回来,藏在了那老许看不见的地方。免得他待会儿想着了又觉得心疼,小气了,给收了回去。
002.
取到了东西,白莫儒又和那老许在这茶水间把刚刚泡好的这壶茶喝完,这才起了身去了厨房。
因为那老许给的茶叶不多,白莫儒琢磨了一下,也就够做两份点心的量。
见着这普洱,白莫儒想到的点心是叫做‘云南十八怪’的东西。这东西名字怪,吃起来味道也是风味独特。
因为佐料颇多,前后加起来一共有二十五六种,做出来味道也比较奇特,所以除了当地那边一般少见,但是这东西口感细腻入口即化醇香爽口,白莫儒倒是挺喜欢。
“你替我看着些店。”白莫儒起了身,进了厨房洗了手,准备趁着这早上没什么人的机会把东西做出来。
老许熟练的搬了茶具,在小店门口找了个亮堂的位置安了家,一边喝着杯中的茶,一边替白莫儒漫不经心的守着店。
想要做这‘云南十八怪’是白莫儒临时起意,之前没有准备,所以进了厨房后他花了些时间,才在众多的食材中找齐了他需要的这二三十种食材。
白莫儒在厨房忙碌着,街上也逐渐热闹起来。
稍晚白莫儒些出门的善玉成还有刘如很快便到了店里,见那老许坐在门口看着门白莫儒在厨房忙碌着,众人与那老许打了招呼后各自回了岗位上。
太阳升起来后,店里便逐渐忙碌起来,客人来来往往,店里忙忙碌碌,满是欢声笑语。
快到晌午时分,店里又热闹了一会儿,在厨房忙的白莫儒好奇地探出头来时,却只见一个小姑娘急匆匆地跑出了门。
刘如和初五站在门口,刘如一边冲那小姑娘说话,一边回头拍白学名的肩膀让他快跟上去。
白莫儒只觉得不解,便询问柜台那边的善玉成出了什么事。
“是那与哥哥说亲的姑娘,大概是不知道这店是我们的,所以刚刚见到哥哥后被吓跑了。”善玉成温柔解释。
站在厨房门口的白莫儒听着善玉成那叫得极其顺口的‘哥哥’,眼中不由带了几分揶揄,瞬间便看得善玉成红了脖子。
善玉成低下头去,手上动作却乱了,原本拨弄着算盘的手指把那算盘珠子弄移了位,羞恼得他撕了写到一半的账本,挪了笔墨,到柜台另一边白莫儒从厨房看不见的位置重新写,不给白莫儒看了。
门口,脸颊红彤彤的白学名在刘如的又拍又推下,这才木木呆呆地提着点心追了上去。
白学名走了,刘如却是有些焦急不安,时不时便会凑到门外张望一眼,是恨不得自己也都跟上去。
初五见了也是稀奇,不断在旁边给她出着主意,这一来却是弄得刘如更加心乱如麻,生怕自己大儿子嘴笨不争气又把人给气跑。
快到晌午时分,白莫儒厨房的工作也暂时告了一段落,他那点心再过些时候便能出锅。
刘如一边焦急地盯着门外等着许久都没回来的白学名,一边卸下围裙准备回家去做饭。
一直在门口坐着守着店的老许这时却开了口,说道:“白夫人,饭你就不用做了,王是要请你们吃鱼。”
老许知道王读那人,他开了口那就一定会做,只是不知道他这一早上跑到什么地方折腾去了,竟然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刘如闻言却是有些不知所措,她只当昨晚那王读在跟他们开玩笑。
正说话间,那王读便已经兴冲冲地跑进了店里。
他应该是刚刚从厨房中出来,身上还穿着个围裙,手上都还带着水。
进了门,王读环视店内一圈,嚷嚷道:“那家伙呢?东西做好了,跟我走,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王读对自己的手艺是极其自豪的,这话都是从鼻子里面说出来的。
手上工作正告一段落的白莫儒出门正巧遇上他,他还未说话,王读便已经冲了上来,“走吧!”
王读是态度强硬,他已经受够了这人的脾气。
以往可都是别人求着他吃点东西,若他答应做个东西,那向来都是别人感恩戴德的冲着他谢了又谢,可如今倒好,他这亲自去隔壁酒楼包了场,亲自下厨做了东西,还要亲自来这里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