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福德白阮风不说,这白家里头,也就数刘如最会做人。
偶尔路上见着了刘如还会主动打个招呼,嘴上也甜,性格又好。白学名虽然性格憨厚话不多,但是有点事情叫他他也是一脸憨笑地跑过来帮忙,吃了亏也不说。
如今见了这么一出,王家嫂子也说不上是同情或者感动,只是这钱她是不准备收了。
白莫儒听了她那番话,陷入沉默中。
那王家嫂子把钱推到白莫儒面前后便站起了身,她说道:“钱你自己收回去吧,事情我会多花些心思帮忙看着的,就按你说的找个品性好些的,有了消息我再来。”
话说完,她便拿了伞向着门外走去。
她出门时正好遇到打了水急冲冲跑回来深怕耽误了的刘如,见她要走,刘如连忙挽留,不过最终还是没能留住。
刘如得了她会尽心帮忙有合适的亲家的话后,只好转身把水壶递给白学名,亲自送了那王家嫂子出了白府大门。
白学名见那媒婆走了,自以为无人知情暗自松了口气,开开心心的烧了水给自己弟弟添茶。
白莫儒无声无息地收起桌上的钱,也没说,反手给白学名重新倒了杯热茶后,两人坐在雨下的厅里慢慢地喝着。
雨幕朦朦胧胧,模糊了小镇。
送走了那媒婆,院子中很快便又来了人,是白福德遣人过来邀请善玉成过去共入晚宴。
白福德极其重视善玉成,因此为了讨好他是挖空了心思,昨天那顿晚宴他看出来善玉成并不喜欢,所以今晚他又换了新的花样。
他特意从邻镇请了大厨回来,做了一顿鱼百宴。
不过他这心思落了空。
晚宴时,善玉成似乎有心事,吃了两筷后便无心进食,人虽然还是一如他在外人面前的冷漠与疏离,但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愁苦与沉闷。
白莫儒见了不由多看了他两眼,见善玉成似乎真的有些异样,他才琢磨着是否该去道个歉。
人好玩归好玩,玩坏了就不好了。
不知为何,那白楚露也没来。
晚宴后,因天下着雨的原因,众人早早的便各自回了房休息了。
下了一天的雨,天气有些微凉,这一觉白莫儒是睡得格外的厚实。
次日清晨时,雨停了。
白莫儒起床洗漱完后披了衣裳去厅里,才出门,就被这满满一院子的人给惊到。
那些人并不是白府的人,共三十来个,都穿着统一的服饰,看样子应该是哪家大院的。
跃过那些人,白莫儒进了大厅。
但还未进门,他就被刘如拉到了一旁,被告诉了这些人的来历。
善家夫人来了。
白莫儒听到这话后,不由好奇的朝着厅里面望去,只见一个看上去好是才三十来岁的女人正坐在屋里。
那善夫人保养得当,她眉间带着几分祥和,想来不是容易动怒的人,所以看上去颇为从容。
她身上的衣着也是量身定做布料上佳,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但她并不向林雪翠那般恨不得把所有的金银首饰都挂在身上彰显富贵,除了头上一支玉簪子,她身上便再无其它点缀。
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她那张与善玉成极为相似的脸。她长得极漂亮,那鼻子那眼那眉间的风华,无一不令人倾慕。
而在她的手旁,善玉成正坐在那里。
“成儿,你也在这里呆了些时间了,准备什么时候和娘回去?”善夫人柔声问道。
坐在她身旁的善玉成看她一眼,剑眉微皱,并不开口。
“我听人说你是有想吃的点心,所以才住到这白府来?”善夫人见善玉成竟不说话,眼中不由多了几分好奇,“这话当真?”
自那件事后便一直是这沉默寡言又与人疏离的性子,她还从未见他对什么东西有兴趣,更是破天荒以来第一次见着善玉成不愿意与她走,而想留在一个地方。
想起那件事,善夫人眼中便多了几分伤痛与自责。
她知道把善玉成逼成这样的人是她,是善家,如果不是因为她不是善家,善玉成不会是如今这样的性格。
善玉成上头本来还有个哥哥,叫做善玉竹,与他就差一岁。
两人打小感情就好,又是五六岁的年纪,如同精致的白瓷娃娃般的长相看着是格外的喜人。
出事的那一年是善玉成七岁冬天时,那天天下着茫茫大雪,河面结了冰,善玉竹领着他偷偷避开了丫鬟下人溜到河边玩耍,结果两人纷纷失足落水。
虽然被当时赶来的下人救了起来,但因为是寒河水,两人都感染了风寒。
熬了半月后,最终却只有善玉成挺了过来。
她那时受不了失子之痛,偏巧善玉成又与他哥长得相,善府里外又都传着善玉成出生时算命先生说他克人犯煞的话,所以她魔怔了两年,那两年里对善玉成是又打又骂……
那之后,善玉成就变成了如今的性子。
如今每次想起,她心里便是万分的自责难受。
这些年来她四处祈福,不只是乞求神保佑善玉成,也想尽了办法想让他性子活络起来,但并无作用。
听了善夫人地问话,善玉成还没开口一旁的初五已经可啪啦啪啦地说了起来,“府上有个白公子做的点心可好吃了,少爷可喜欢了,是吧?是吧?少爷。”
听了初五的话,善夫人来了兴趣,“哦?他人在哪?”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她倒是想见见。
看着初五这活泼的样子,善夫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挺喜欢初五这孩子的。
初五原本是善家管家的孩子,是她央着管家让管家把他送到善玉成身边陪着的,初五年纪还小,她也不求初五能够照顾善玉成多少,那些事情善府多的是人做,她就只求初五这性子能够感染到善玉成。
再不济,初五能够与善玉成多说两句话,那也总归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