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只想听结果。”梁高远晚上睡不好,所以有些憔悴,更有些焦急。
☆、第92章
“结果?连家门都进不了,能有什么结果。”田金凤装作嘲讽的道。
“你不会想办法吗?这点事都办不好,我把你从牢里面弄出来,有什么用。”梁高远气急败坏的道。
田金凤也一点都不示弱,她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要是真那么好办,你就不会巴巴的把我弄出来,你自己就可以了。”
她这句话戳到了梁高远的软肋,梁高远阴沉着脸,没说话。
田金凤看了梁高远两眼,又缓缓的坐下了,“现在,我要取得他们的信任,就必须帮助他们一二,至于怎么帮,还要看你成不成全。
你要是不成全,这件事我也没法做,你趁早去找别人。”
“什么事?”梁高远问道。
田金凤的手一紧,但很快,就又松开,好似不在意的道:“我上次去田家,听见他们在着急什么事,而这件事跟你有关。”说到这里,她停下去看梁高远。
梁高远立刻反应到是果儿的事,不禁一皱眉,“然后呢?”
“他们很忌惮你搭上的那个大人物,想知道那个大人物是谁,跟唐少正比,谁更厉害一点。要是你身后的人更厉害,他们自然就不敢惹你了,否则……
你要是能把这件事告诉我,我去他们那里卖个好,一来,可以让他们知难而退,二来,能让我趁机取得他们的信任,以后也好行动,你看怎么样?”田金凤终于说出了她最后的目的。
梁高远上次进京,无意间搭上秦尚书的路子,本是他最为得意的事,又听了田金凤说的这两个好处,也觉的告诉田家也好,让他们知道知道他的厉害,也省的他们总跟他作对。
不过作为商人,他不会这么轻易就告诉田金凤的,装作恼怒的一皱眉,他道:“那位大人可不喜欢别人说他的闲话,我要是告诉你,万一这风声传了出去,大人震怒,我岂不是要遭殃。”
“就算你不告诉我,唐少正是官家的人,他早晚也会知道,倒是白白错失了这次我取信田家的机会。
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反正,我现在活的逍遥快活,可是一点都不着急。”田金凤道。
梁高远本来想将田金凤一军的,结果,没想到反被田金凤将了一军,不由得有些恼怒,阴沉的盯着田金凤,他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处理这个贱女人了。
等田银凤被害死,他就立刻弄死这个女人,再把所有的事情往她身上一推,来个死无对证,到时候就算唐少正想怪,也只会怪这个女人,一箭双雕。
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种结果,梁高远的怒气终于消了一些,“好,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三天之内,我要看到效果,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梁高远放着狠话,只不过,这对田金凤的效果并不大,她甚至连话都没说,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梁高远,等着他说他身后那人是谁。
梁高远总有种很不对劲的感觉,但思前想后,他也没想到,区区一个田家,再加上一个已经跟唐家分家的唐少正,能威胁到他什么。
有心想反悔,可是事情都说到这里了,半晌,梁高远道:“上次我在花楼,偶然间遇到了秦尚书家的少爷,他当时遇上一点麻烦,我帮他处理了,他对我倒是知恩图报。”
秦尚书,田金凤的心一翻个,这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这种感觉,大概就跟现代一个小民,突然跟她说国家部委部长的感觉差不多,但好歹现代还在电视上见过,古代,别说见,就连想想都觉的遥不可及,高高在上。
田金凤的脸色变来变去的,这让梁高远更加警觉,“你在想什么?”
“啊?”田金凤收拾起慌乱的心情,笑道,“我在想你都跟秦尚书的少爷有交情了,弄死田金凤的事,还不是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轻松,还找我干嘛。”
杀鸡焉用牛刀,那恩情,自然要留着,以后用在刀刃上,梁高远冷哼一声,“不该问的事情你别问,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田金凤的心里很乱,所以也没再反驳梁高远,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
梁高远离开王家,望着西边染了半边天,好似鲜血一样的火烧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不知道怎么来的,但以往,就是靠着这种类似直觉的预感,他才一次次化险为夷,将梁家发扬光大。
这次,梁高远神情一肃,不能等了,明天就将那个叫果儿的小丫头娶过来,子嗣的事才是当务之急,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他再慢慢收拾田银凤也不迟。
下定了决心,梁高远回去准备东西。
田金凤在梁高远走后本想立刻去田家的,可是她一看这天色,恐怕要去的话,到时会走夜路,她一个女人,这样可不行,犹豫了一下,她就按捺住了心头的焦躁,专等明天。
第二天早上,陶氏正木愣愣的坐在炕上发呆,就听见外面响起嘭嘭的敲门声,吓的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惊慌的看向外面。
“孟家人听着,梁老爷带着花轿来迎亲了,你们快点开门,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外面有人嚷嚷了这么一句,随即就响起了礼乐的声音。
陶氏都被吓傻了,不是说日子定在十月初六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那她该怎么办?
来回在屋里转了两圈,她一咬牙,决定按想好的办,赶紧爬上炕,她将铺盖铺好,又在被子里塞了两个枕头,粗略的看了一眼,大致上看不出什么破绽,她这才匆匆忙忙的跑出去开门。
然而,还没等到她来到门边,那松木做成的两扇木门,就被人从外面给踹了开。
门外,梁高远一身大红的喜袍,胸前带着红花站在最前面,他身后则是一顶大红色的轿子,还有媒婆、鼓乐手等,还真是一副要迎新娘的样子,只不过最前面那几个恶形恶状的家丁,还有那些人眼中的戏谑,则表明了这婚事的不一般。
梁高远一见陶氏出来了,淡淡一笑,冲着陶氏作了一个揖,“小婿拜见岳母,今天的事情是有些仓促,请岳母原谅,等过了这阵,我一定好好补偿。”
陶氏听梁高远叫她岳母,气的她直发抖,比她都大的男人,竟然还想娶她女儿。
梁高远没得到回答,也不在意,直起身,他示意媒婆上前,“小婿知道岳母家里肯定没准备,就特意带了成婚要用的东西来,一切有我,岳母大可不必操心。”
他的话音一落,媒婆带着几个人就要往里走,那些人手中拿着嫁衣、盖头等物,甚至还有一副纯金的头面,能看得出来,梁高远对这次的婚事,还是很重视的。
可惜,这重视陶氏根本就不想要,一下拉住那些人,陶氏怒道:“我丈夫呢?”
“岳父大人啊。”梁高远一拍脑门,“等我回去,就派人把他请出来,保证一根毫毛都不会伤害他。”
“我不信,你当时说,只要我们答应婚事,就一定会放他回来的,况且,成婚这么大的事,他不在,这算怎么回事?”陶氏道。
梁高远一听陶氏这语气,竟然隐隐有答应的意思,顿时喜出望外,如果有可能,他也不想跟孟家闹僵,毕竟,孟家可是他未来儿子的外租家。
还有,如果果儿能尽心为他生孩子,可比这么强来要好上许多。
“岳母放心,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办到的,这样好不好,我现在就派人去请岳父,等岳父回来了,也正好喝喜酒。”梁高远耐心的跟陶氏商量着。
可是陶氏却一点也不领情,“除非我看到我丈夫,否则,今天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们进屋的。”说着,她还拿起了一边的锄头,横眉冷目的看向梁高远。
陶氏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梁高远也有些生气了,阴沉着脸看着陶氏。
陶氏丝毫不回避,一脸决绝的回望向他。
半晌,梁高远抬手叫来了管家,让他去牢里提孟大夫,管家答应着,一路小跑的就走了。
等他走后,院子里的众人僵持在了一处,气氛沉闷不已。
而此时,田家,田金凤将她打听到的事告诉了姜婉白,最后道:“我刚才来的路上,还远远的看见了梁家迎亲的队伍,梁高远好像要今天就去娶亲。”
不好,姜婉白心道,孟果儿在她这里,梁高远在孟家见不到人,肯定会迁怒陶氏,陶氏很可能凶多吉少,还有,处理完陶氏,梁高远肯定会来这里,到时,一场大祸就在眼前。
“这次的事谢谢你,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姜婉白对田金凤道。
田金凤见姜婉白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这件事我已经有了打算,你在这里根本帮不上忙,反而会引来梁高远的记恨。”姜婉白说着,就站起了身,时间刻不容缓,她要马上行动。
田金凤诧异的打量了一眼姜婉白,只觉的这样的姜婉白陌生的很,在她记忆里,她娘从来都是温声软语的,遇到什么事,都是依赖她爹,怎么现在……
又想起之前跟姜婉白的交锋,她发现好像从她上次来田家开始,她娘就变成这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人的性格,竟然能变化这么大吗?
☆、第93章
“你怎么了?”姜婉白发现田金凤有些不对劲,就开口问道。
田金凤被惊醒,赶紧打着马虎眼,“我在看这房子的布置,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
当然了,这里面的东西全是按照姜婉白的喜好来的,“这世上哪有一成不变的东西,人是如此,事情是如此,连这房子都不是家里原来的房子了,这布置,又怎么会一样。”姜婉白随口道。
田金凤却恍然大悟,是了,她离家都这么多年了,她自己都变的不认识自己了,她娘怎么会不变。
尤其是在家里接连遭受大挫,她娘是家里的支柱,也由不得她不变。
这么一想,田金凤更加后悔自己当时鬼迷心窍,竟然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因为怕惹公婆不高兴,而跟家里断绝来往。
姜婉白看田金凤的脸色变来变去的,还以为她又打什么鬼主意,立刻道:“我马上要出门,就不留你了。”语气中的送客之意十分的明显。
田金凤并不怪姜婉白这么说,嫌隙已经存在,哪是那么容易消除的,将自己的打算埋在心底,她对姜婉白说如果有事,就去找她,就起身离开了田家。
她前脚走,姜婉白后脚就让田老二套了牛车,直奔县城。
平阳县城南面,一处既清幽又典雅的院子内,姜婉白跟着带路的家仆一路前行,最后来到了一处花园。
家仆指着花园里的林学士道:“我家老爷就在那里,不过他现在在研究大学问,你们千万不要去打搅他,不然他发起脾气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姜婉白一听,有些急,她这里都火烧眉毛了,“林学士研究学问,一般需要多久?”
“这可不一定,要是老爷想明白了,可能只是一炷香,一盏茶的时间,要是老爷想不明白,研究半天甚至一两天,也是有的。”说完,家仆继续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这么等,什么时候是个头,姜婉白很想立刻上前,可是她也怕她这样真的会惹怒林学士,上次林学士只说欠她一个人情,谁知道这人情到底有过大,要是她贸然行事,林学士不帮她,她到哪里去找第二个能帮她的人。
忍着心中的焦急,姜婉白点头答应。
家仆见姜婉白明白了,在原地跟着姜婉白站了一会儿,就去忙他的事,只剩下姜婉白跟田老二站在那里,如坐针毡。
一晃,一炷香的时间就过了,林学士别说研究完,他连动都没动一下,好似入定了一般。
姜婉白双手紧扣,来回的走着圈圈,最后,她实在等不及了,就凑到了林学士的身边,想看看他到底在研究什么。
林学士的身前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瓦罐,瓦罐里有两个乒乓球大的圆球,一个看样子是木头做的,漂在水面上,表面光滑圆润,好似涂了漆,一个却是铁的,沉到了水底。
瓦罐的旁边,还放了一杆秤,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就在姜婉白打量这些东西的时候,林学士突然动了,他一把拿起那木球,放到秤上,喃喃自语道:“木球放到水中,瓦罐里溢出来的水的重量,跟这木球一样,可是这铁球呢,溢出来的水的重量就比这球少了很多。
难道这就是木球能浮在水面上,而铁球却沉底的原因?”林学士说完这句,又陷入了沉思。
姜婉白一听,却一愣,她没想到,林学士竟然说出了这番话,而且已经无限接近浮力的真谛。
浮力,在地球上最早由阿基米德发现,并且还用这个发现鉴别了纯金打造的王冠中是否掺杂了银,等于物体的重力,等于液体的密度乘以常数g乘以排水体积。
林学士现在的发现,大约就跟阿基米德差不多,物体在液体中所受到的力,等于被排开的液体的质量,只不过他在计算方面,因为还没有牛顿这样的人发现重力,所以又被局限住了。
“木球浮在水面上,铁球沉在水底,它们的情况不一样,怎么能放在一起比较。”知道林学士不解开这个问题,绝对不会理她,姜婉白犹豫了一下,便插嘴道。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林学士并没注意到旁边有人插嘴,他的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两个球,有些惊喜的道,“要是这铁球也能像木球一样浮在水面上……”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觉的自己的想法可笑,否定道:“怎么可能。”
“铁球是没办法浮在水面上,但是要是把它打成薄薄的铁盒子,就像是木船那样,没准就可以呢?”
“根本不可能。”林学士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从来都只听说过木船,谁见过铁船。”
“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在现在,钢铁游轮不是到处乱跑,姜婉白对她说的话,有着绝对的信心。
林学士终于察觉到了姜婉白的存在,不过他却没怪她,而是有些犹疑的问道:“难道你见过?”
“我……”姜婉白还真不敢说她见过。
林学士见姜婉白语塞,还以为她被他问住了,之前她所说的都是胡言乱语,就有些生气,一脸不愉的道:“信口胡言,此乃小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