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1 / 1)

要是我认识的,或者我朋友认识的,这件事或许可以峰回路转。”

现在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姜婉白点了点头,这才回家去了。

一连两天,唐少正也没捎个口信过来,也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问题,还是怎么样。

而且更奇怪的是,孟大夫这两天也没来,这让姜婉白有些怀疑,是不是之前的事都是她自己凭空想出来的,怎么事情到了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关心呢。

第三天上午,就在姜婉白心思纷乱的时候,外面突然进来两个人,一个妇人领着一个小姑娘,两个人手里拎着包袱,边走边哭。

姜婉白一看,那个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孟果儿,至于那个妇人,不用猜,也是孟大夫的妻子陶氏。

陶氏一见姜婉白,拉着孟果儿就跪下了,哽咽道:“求求你们留下果儿。”

孟果儿一听,却仰起小脸,哀求道:“求求你们救救我爹,呜呜……”话还没说完,她就又哭了起来,显然,她被吓坏了。

此时,田家的人听见动静都出来了,田承玉见孟果儿哭的那么伤心,赶紧将自己的手绢递给了她。

孟果儿已经知道家里人要把她嫁给田承玉的事了,虽然她只会模糊的懂那么一点这嫁是什么意思,但现在田承玉关心她,给她帕子,她还是立刻红了脸。

田承玉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只是觉的孟果儿可怜而已,“快擦擦。”他催促道。

孟果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了手帕,将它卷在手里,没有擦眼泪,只是牢牢的握着。

陶氏这时也注意到了田承玉,再一看孟果儿的样子,立刻明白了大半,这孩子大概就是他丈夫想要收为弟子,将果儿许配给他的那个,果然,是个千里挑一的好孩子。

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满意,陶氏母女一时间竟忘了哭。

“到底怎么回事?”姜婉白赶紧拉回了陶氏的心神,这成婚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陶氏一听,又想起了她来这里的目的,哽咽着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上次孟大夫一来田家,梁家就得到了消息,然后派人去孟家逼迫,逼他们赶紧将孟果儿嫁给他们。

孟大夫自然不愿意,拼死相抗,梁家这才没有得手,但梁家的人说了,孟果儿注定了是梁家的媳妇,过两天,保证孟家乖乖的将孟果儿送到梁家。

孟大夫听了,是又害怕,又愤怒,正想明天再来姜婉白这里问问情况,结果傍晚就来了两个官差,说征调他去南方修河堤,马上就要带他走。

孟大夫自然不服,抽丁的事,抽的都是家里人口多,劳力多的家庭,像他们家,只有他一个男丁,再怎么轮,也轮不上他。

可是那些官差如狼似虎,哪里管你服不服,直接就把人锁了,要带到县里去。

孟大夫这时也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赶紧拿出些银子给那些官差,又说尽了好话,那官差才终于吐了口,就是梁家找的县里,要处置他。

孟大夫虽然早有预料,但事情真的发生了,还是觉的天摇地晃。

这时,官差催孟大夫赶紧走,孟大夫又拿出了些钱,让他们喝茶,这才赶紧交代陶氏,等他走后,立刻带着孟果儿去找姜婉白,生死就在这之间,叫她千万不要耽搁。

之后,孟大夫被官差带走,陶氏本来想立刻带着孟果儿出门,来田家的,可是就在她要出门的时候,却发现门口不远处藏着几个陌生人,稍微一想,她就知道这些人肯定不怀好意。

害怕这些人半路将孟果儿劫走,陶氏也不敢出门了,一直在家里等待时机,直到昨天半夜,她才发现那些人好像睡着了,便赶紧带着孟果儿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了田家村。

“婶子,求求你留下果儿,我跟他爹,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陶氏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包袱推到了姜婉白的身前,“这是我们家的所有积蓄,就算是果儿的嫁妆。”

孟果儿听陶氏提起她爹,眼泪又开往往下掉,抬头希冀的看向姜婉白,“我想要我爹……”

姜婉白也有些为难,唐少正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边就出了这种事,她也是左右为难。

帮孟家吧,无异于引火烧身,可是不帮孟家,梁家已经开始动手,难道真要眼看着孟果儿,这么一个小姑娘,被梁高远糟蹋。

就在姜婉白前思后想的时候,田银凤突然眼圈通红的喊了一声,“娘……”只叫了这么一声,可是姜婉白却明白她的意思,恐怕她是想起她自己了,同情孟果儿,想让她救她。

一咬牙,姜婉白决定先留下孟果儿母女,车到山前必有路,她就不信,她斗不过梁高远,她可是还有一招杀手锏没用呢,到时实在不行,她就去求那个人,一定可以的。

“你们就先留在这里,至于孟大夫的事,恐怕我还要找人问问再说。”姜婉白道。

陶氏喜极而泣,又给姜婉白磕了两个头,这才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爱怜的摸了摸孟果儿的脸,她道:“果儿,以后要听话,不能跟在家里一样,耍小脾气,知道吗?”

孟果儿感觉陶氏有些异常,就好像她要永远离开她一样,所以哭着摇头。

陶氏又深深的望了一眼孟果儿,脸上绽放出一个好似带着光晕般的笑容,刹那之后,她好似又变了一个人,就像坚韧的兔丝草一样,眉宇间满是坚决。

“果儿留在这里,我回去跟那些畜生周旋。”陶氏说完,也不顾周围人的反应,就风一样的离开了。

“那样……”危险,姜婉白的话还没说完,陶氏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孟果儿彷徨的站在原地。

田家上演着生死离别的一幕,镇上王顺的家,此时气氛也不怎么好。

梁高远已经知道田家插手孟果儿的事,只恨的牙根都痒痒,他们害死了他一个儿子还不够,还想让他绝后,真是死有余辜。

“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行动?还是,你想回牢里继续吃牢饭?”梁高远冷冷的道。

田金凤垂着眼,“最近一直在忙家里的事,现在好了,家里轮到我当家做主,我也能安心的做你的事。”

“你最好快点,我的耐心可不太好。”梁高远摸了摸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横眉冷目的道。

“田家连门都不让我进,这事,得找机会。”田金凤慢悠悠的道。

“哼,再给你三天时间,要是三天之后这事还没进展,我有本事把你从牢里弄出来,就有本事再把你弄进去。”梁高远有些愤怒的道。

田金凤跟以前相比,倒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面对梁高远的怒喝,她并没有太着急,反而老神犹在的坐在那里,连眼皮都没抬。

梁高远被她这种态度气的呼吸都粗了,可是能说的话他都说了,最后,他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气急败坏的出了门。

等他走后,田金凤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下,他怕惹怒田家背后的人,想让她当马前卒,她才不傻呢。

而且,真要算起来,他也是她的仇人,她为什么要帮他,相反,田家只是自保而已。

起身,田金凤转身进了屋,屋里,王顺一见她进来了,似乎十分激动,拼命的挥动着四肢想要起来,同时嘴里还唔呀唔呀的说着话,一副要把田金凤生吞活剥的样子。

田金凤冷笑一声,转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张纸,一盒印泥,然后走到王顺的床前,抓着他的手按在印泥里,就要往那张纸上印。

王顺虽然不知道田金凤让她按的是什么,但直觉不是好事,所以拼命的挣脱着,只可惜,他浑身都不听使唤,哪里是田金凤的对手,一下子就被田金凤抓着,按到了那张纸上。

满意的看了看那张纸,田金凤难得好心情的跟王顺说起了话,“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我这不过是在跟你们王家学,你们抛弃我,拿我当替罪羊,现在,我也让你们尝尝这滋味。”

王顺眼睛瞪的好似铜铃大,好似一点也不认识眼前的田金凤一样。

田金凤却没有再理他,她是变了,从王家把她推出去,要她死的时候,她就彻底变了。

她为他们做牛做马,为他们生儿育女,还为他们跟家里决裂,可是她得到的就是这个,当时她就发誓,如果有一天,她能从牢里出去,一定要让他们千百倍的还回来。

现在,只是个开始而已。

“倒是田家的事,虽然不能搀和,但总要去一趟。”从复仇开始,也许是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了,也许是出发点不一样了,田金凤就像脱胎换骨一样,视野开阔,思路清晰。

“也许,还能给田家透露一点信息,向他们示一下好,毕竟……”剩下的话,田金凤咽进了肚子里,这么多年,错把毒药当仙丹,把棉衣当凉衫,一朝醒悟,她发现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间,竟然是未嫁时。

那时,田家家境富裕,大哥早早的考上了秀才,爹爹天天乐的合不拢嘴,娘每天变着法的给她做好吃的,弟弟妹妹一个个乖巧可爱,田家每天都是一片欢声笑语。

而她,每天想的就是今天要吃云片糕还是绿豆糕,隔壁的枝儿新买了红头绳,她也要让她爹帮她买一个,而且要买一个更好的,听说过两天县里有灯会,爹爹肯定会带她去的。

凡此种种,没有柴米油盐,没有小心翼翼,更没有好似入魔一样的争抢,就好似天下间的宠爱就该是她的,她就是公主一样快乐,现在想来,犹如做梦一样。

“再也回不去了。”田金凤看着镜中自己鬓角的白发,良久,叹了这么一句,不知道是在感叹岁月回不去了,还是她跟田家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

☆、第90章

姜婉白让张氏照顾孟果儿,又让田老二去找唐少正,这才坐在屋中休息,该做的她都做了,现在只能看事情的结果到底如何。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黑豆的叫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两句女人的怒骂声,“蠢狗,叫什么叫。”

这女声?是田金凤,她来干什么?难道又来害人,姜婉白怒从心头起,唰的一下就从炕上站了起来,来到了门外。

此时,田金凤正拿着一个大箩筐挡在身前,左右支应的挡着黑豆的嘴,感觉到门口有人出来,她抬头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姜婉白,她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姜婉白也是第一次见到从大牢里出来的田金凤,只觉的她竟然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容貌更显老太,应该是在大牢里被折磨的,一身青衣,倒是比原来那身深紫色的绸缎更衬她一点,脸上带着一点阴测、锐利,一看就比以前更加难以对付。

“你来干什么?”姜婉白有些不耐的道。

田金凤被姜婉白的话惊醒,瞧了瞧周围没人,便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道:“有人让我来害银凤,我不来怎么行。”

她将害人的事说的这么轻松随意,姜婉白差点就怒骂出声了,不过,稍一想,她就觉的这事有点不对劲,要是她真是来害人的,怎么会直接说出来。

还是,她在故弄玄虚,想要让她放松警惕,再害田家,姜婉白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望着田金凤没有说话。

田金凤苦笑了一下,“娘,我这次来,只是想告诉你,梁高远要害银凤,你们小心一点。”说着,她就要转身离去,样子已经做了,这里也没人欢迎她,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等等,你说梁高远要害银凤?”姜婉白听田金凤的话说的不清不楚的,就想问清楚。

田金凤驻足,“梁高远觉的是银凤害死了他儿子,想杀了银凤,为他儿子报仇,可是又有些忌惮银凤的未婚夫,所以就把我从牢里放了出来,作为交换,他让我帮他害死银凤。”

田金凤简短的说了一下事情的过程。

原来是这样,姜婉白现在才明白了事情原委,“那你……”

“梁高远把我送进大牢,现在又想让我给他当狗,什么便宜事都让他占了,我还没那么傻。”田金凤阴阴的道。

姜婉白一怔,她现在更分不清田金凤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了,半晌,她试探性的道:“你这样做,就不怕梁高远对付你。”

田金凤从袖中抽出了一张纸,看那纸的样子,正是昨天她让王顺按了手印的那张,“他还想陷害我毒死人吗?可惜,现在可由不得他了。

原来,王家都说是我下毒害死了人,可是现在,王家可是都说是王顺下的毒,就连王顺自己都承认了。

没了这个名头,他还能怎么样。况且,就算梁家家大业大,但猫有猫道,鼠有数道,老虎也有打瞌睡的时候,把我逼急了,我也绝不会让他好过的。”

棒子打老虎,老虎吃鸡,鸡吃虫子,虫子啃棒子,这世间的人或事,就是这么一环扣一环,所以就算田金凤是小人物,可是如果找对了方法,也能让那些大人物头疼。

姜婉白倒是没在意田金凤放的狠话,而是看着她手里那张纸,立刻想起了那天三叔祖跟她说的话。

王家二老卧病在床,王顺瘫痪,二儿媳被休,二儿子整日不回家,这么看来,田金凤能拿到这张纸,还真不是不可能的事。

看来,坐了一次牢,这田金凤还真是长进不少,“最后问你一件事,你要是能告诉我,咱们就恩怨两清。”姜婉白试探性的对田金凤道。

田金凤握着纸的手一紧,但她的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慢悠悠的将纸放在怀里收好,她好似不在意的问道:“什么事?”

“你跟梁高远走的近,那你知不知道,他搭上了京城的什么人,就连县老爷都要给他三分薄面。”姜婉白猜测,唐少正之所以这两天都没有消息,肯定是卡在了这件事上,她要是能问到,倒是方便很多。

至于跟田金凤的恩怨,她要是不来招惹田家,她自然也不会去招惹她,就这样就好。

田金凤皱了一下眉,这件事,她还真听梁高远提起过,不过也是,她在梁高远眼里,只不过是个棋子,他怎么会告诉她,但是,“我回去帮你打听一下。”田金凤道。

姜婉白点头。

田金凤走后不久,田老二就一脸失落的回来了,唐少正家家门紧闭,他的邻居说,算上今天,他已经三天没回来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姜婉白一听,也是忧心不已,但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同时,她也有点担心陶氏,梁家的人找不到果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希望陶氏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孟家村,陶氏回到家里,远远的就看见门口站着的那几个不怀好意的人,她不敢走前门,而是绕到了后门,可是到后门一看,她的心便是一凉,后门那三个昨天打瞌睡的人,此时正精神抖擞的站在那里聊天。

“妈的,都在这里守了两三天了,吃不好、睡不好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