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笑意吟吟地送走一位老顾客,略带疲惫地坐回到座位上。刚送走的这位,是个书虫,几乎每周都会过来书店转转,每次动辄花上几百元买书。这人书读得广博,见识又深,无论是书讯、心得,还是由书引申开去的感慨,既多且深,还真不怎麽好应对。
沈惜有时不在店里,店员应付这位爷就有点焦头烂额。每当沈惜坐镇时,情况还好些。
距离那晚从周旻身边带走巫晓寒,已经过去两周。这两周里,沈惜的生活恢复正常,白天没事就在书店坐着,和各路客人聊聊书,谈谈音乐,间或办个读书沙龙。每隔两三天,找一天晚上去自己的茶馆看看生意,会会朋友。周三下午去练两个小时泰拳,周六下午约朋友踢一场球。
施梦萦似乎已经接受了分手的事实,两个星期以来几乎全无声息,这也令沈惜自在了许多。
日子就这样慢慢流淌。
沈惜喜欢这样不被拘束,也不被打扰地过日子。
店员陆涵拿着一张便条过来。「沈哥,有客人问我们书店有没有一本叫什麽《菲斯芭夫人和尼鲁的老鼠》的童话?我找不到……」
沈惜乍听书名也发愣,随即反应过来,摇头苦笑:「是《费里斯比夫人和尼姆的老鼠》吧?」
「啊!」陆涵吐了吐舌头,「对的!」
沈惜找了支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书名,递给陆涵。「这个译名是很多年前的版本,现在好像绝版了。新版译名就叫《尼姆的老鼠》,我们书店以前应该进过十本,不过肯定已经卖完了。网上应该不难买到。你先帮客人搜索一下,如果他再来问,你就把网址、价格和购买方式告诉他。如果他希望我们代购,就帮他下单。对了,这本书蛮好看的,你没事可以读一读。」
陆涵「哦」了一声。另一个店员邹赟捧着一叠书走过,撂下一句:「问沈哥没错吧?你如果问十本书,沈哥起码能答出八本!」
沈惜笑笑,懒得纠正这种明显的吹捧。
这时店里播放的音乐正好换歌,新一首歌的前奏响起。
是Trademark的《Only Love》。
瞬间,沈惜像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微雨的下午。
那时,也是在《Only Love》前奏响起的一刹那,施梦萦推门走进他的书店。
也许是这个女孩身上有种冷冷幽清的气质,在那个瞬间吸引住了沈惜,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跟随着这个女孩。
施梦萦那天挑了两本书,分别是简·奥斯丁的《诺桑觉寺》和亨利·梭罗的《瓦尔登湖》。沈惜在收银时很自然地与她聊了几句和这两本书相关的内容。施梦萦似乎对这年轻的书店老板似乎也有一些好感,兴致勃勃地和沈惜攀谈。
在了解了施梦萦的阅读兴趣和购书意图後,沈惜又向她推荐了简·奥斯丁的另两本书《劝导》和《爱玛》。沈惜一直认爲这两本书都比《诺桑觉寺》更值得读。至于《瓦尔登湖》,沈惜没提什麽意见,但他也说,如果让他挑一本这种类型的书收藏,他更愿意买奥尔多·利奥波德的《沙郡年纪》。
施梦萦依言返回书架前,仔细地比较了几本书,最後放回了《诺桑觉寺》,拿着《瓦尔登湖》和沈惜推荐的三本书回到收银台。她略惊讶于这个年轻的老板对不同作者、不同作品的熟稔,就在这家书店办了一张会员证。
第三天,沈惜给施梦萦打电话,约她吃饭。两个星期以後,两个人开始恋爱。过了三个月,两个人在出去旅行时第一次做爱。到这时爲止,一切都还OK,沈惜觉得他在进一步地了解施梦萦,也在让她进一步了解自己。
这是一段非常正式的恋爱。
沈惜慢慢带着施梦萦见了自己的姐姐和其他一些亲人,这是明显的计划和她结婚的节奏。但在两个人度过恋爱周年纪念,施梦萦也搬到他家住的时候,沈惜却渐渐有了分手的念头。
他越来越清晰地察觉到施梦萦身上的气质,其实不能用幽清两个字来概括,严格讲,那是一种浓浓的阴沉。这种阴沉无关心机,只是气质,并不对人,完全对己,以及身边亲近的人。
施梦萦鲜有开朗的时刻,沈惜甚至怀疑她有抑郁症的可能,但他毕竟没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自行查看一些资料是无法做出专业而准确的判断的。在几次隐晦地提醒她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无果之後,他也只能放弃。
姐姐沈惋就私下对他说:「这丫头……太暗了……」
这话,于别人或许还陷入云里雾里。但作爲双胞胎的沈惜,却一听就懂。
施梦萦的骨子里还有一种要命的优柔与顽固混合在一起的本性。她可以没有主见到轻易就被某种看似犀利实则偏激的道理说服,可一旦认准一个道理後,又能坚定到完全不理会任何事实与逻辑的反驳。
在沈惜看来,这是一种浓重的自卑分化而成的不自信和固执交缠的结果。
所有这一切,在普通的日常交往中很难感受到,只有无限地接近她,真诚地关心她,才能真正了解。而这些气质与性格,和白马流星、云淡风轻的沈惜差距实在太远。
沈惜清楚,有问题,最重要的是解决,而不是抱怨。他也明白,任何一种性格或气质的养成,摆脱不了成长环境和一些不爲人知的往事的影响。所以他通过此後近一年的时间来调整,一方面想看看能不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施梦萦更加开朗一些,一方面也尝试着让自己更适应她。他始终容忍施梦萦在性方面的无感,试着爲她介绍更多的朋友,寻找更多的好电影和好书与她分享。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失败了。
沈惜完全不在乎在感情中出现任何具体问题,哪怕是施梦萦劈腿或者有什麽疾病,他觉得都有办法可以解决,这些反而不是问题。但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性格气质问题,却是沈惜最无法接受却也最无能爲力的。
最终,他只能选择分手。
尽管,施梦萦对他给出的理由,始终无法释怀。
但,这就是事实。
手机响,沈惜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姐姐沈惋。
沈惜拿起手机,走进角落里的办公室,关上门。
「下个月爷爷做寿,你会回去哦?」沈惋在电话里的声音永远清晰又舒服,像播音员,却又不惹人烦。
「当然。哪年爷爷做寿的时候,我们不去啊?」
沈惋嗯了一声。「也是,我就是问问。」她略停顿了一下,又说,「但你就算去,其实也只是和爷爷说话而已。吃完饭,等到爷爷休息就走。小锋,小蕤他们都说想不起三叔长什麽样了!」
小锋是大堂哥沈伟翔的儿子,小蕤是二堂哥沈伟扬的女儿。
沈惜无声地微笑,他相信电话那头的沈惋能想象到这边他的表情。
果然,沈惋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晓寒怎麽样?还住在你那里?」
沈惜撇撇嘴。这事儿怎麽谁都知道?不过沈惋表示出对这件事的关心,他也能理解。作爲双胞胎姐弟,从幼儿园开始,他们俩就一直同班直到高中毕业。此後进了同一所大学,分开读了两个专业。巫晓寒是沈惜的小学和高中同学,也是沈惋的。她们虽然不是闺蜜,关系也还算不错。
「怎麽会?她想好要离婚,做决定的当天晚上,我就送她回她爸妈家了。」那天晚上,巫晓寒在沈惜的车上下定了决心,要和周旻离婚。巫晓寒和沈惜一样,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下定决心後没有浪费一秒锺时间,立刻收拾好所有行李,回了父母家。
「这样最好。不过也是,你和她都不会那麽蠢,这种情况下还住在一块……」沈惋在电话里似乎有些犹豫,语气有些怪。
沈惜本就是听话听音的人,何况现在交谈的还是和他隐隐心灵相通的双胞胎姐姐。不过他也不必追问,他相信沈惋很快就会说出真实想法的。
果然……
「二哥让我转告,他想约你吃饭。」
沈惜不由自主地呲了呲牙,这倒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这麽稀奇?爲什麽?」
沈惋沉默了一小会,说:「他,可能是想要和你谈谈晓寒和周旻的事。周旻求到他头上了。」
这个消息让沈惜多了点兴趣:「他们两个是怎麽连上的?周旻和沈伟扬之间有交情?没听过啊。」
「没,他们没交情。」沈惋好像完全没听到沈惜直呼沈伟扬之名而不叫「二哥」,「是周旻转弯抹角托人求上二哥的。听说你在酒吧和周旻动手了?」
「嗯……」沈惜承认。
「你……和晓寒之间,有没有……」
「没。」沈惜轻笑,「你弟弟有没有那麽禽兽啊?」
沈惋也笑:「那不叫禽兽。你和晓寒,我当然信得过的啦。但是,说句心里话,如果我是男人,晓寒真的是很有吸引力的女人哦;至于你嘛……如果我不是你姐姐,你也是那种会让我动心的男人。你们两个好几天都住在一起,真的发生些什麽,我觉得也很正常啊。」
沈惜挠了挠额头。「姐,别糗我了。沈伟扬具体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他具体什麽意思,他只是让我给你打个电话,约你吃饭。但是我猜,周旻和你动过手以後,有点怕了,而且他可能觉得你会在背後支持晓寒,估计他是想找二哥调和一下。至于二哥,外人只知道我们都姓沈,谁会知道他和你的关系呢?难得和你有关的事撞到他手上,其中还挂了个和貌似你有关系的女人,你说他会是什麽意思?」
沈惜沉思了片刻,突然发笑:「嗯,我知道了……」
沈惋等着下文,却只等到沈惜的沉默。「那你去不去呢?我还得给二哥回话。」
「不去!」沈惜斩钉截铁。「这事说到底,是周旻和晓寒两个人的事。和我没什麽关系,和沈伟扬更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根本没立场插手。我如果去了,让他在饭桌上把这件事提出来,倒像是默认他有资格跟我谈这个事。我不去,他能怎麽办?他还能找上门来非要找我谈?他凭什麽?他和周旻之间没这层交情,到时候我能堵死他的嘴。他不会找上门来丢这份脸的。那我爲什麽要去呢?不去!」
沈惋很赞同沈惜的思路,对自己弟弟的想法也不意外,但她有别的担忧:「你说的这些都对。但是这麽不给面子,你和二哥的关系可就更糟了。」
沈惜哈哈大笑:「不管我去不去吃这顿饭,我们俩的关系都好不到哪儿去!都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二伯我是没杀,也不敢杀。但是夺妻嘛,也差不多了。难道我去吃他这顿饭,这茬儿沈伟扬就揭过去了?」
「呵呵,说到这事,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怎麽说你……」沈惜能想象电话那头沈惋抿着嘴笑的样子,「要是你真爱那女生,我没话说。可你明明就只是想帮她脱身,这种得罪人的冒牌男友做来干嘛呢?」
沈惜轻轻「哼」了声:「对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生,先拿钱砸,再拿势压,有这麽追女生的吗?我看不过眼,不行啊?」
沈惋轻轻「呸」了一声:「少在这儿给我装高大上,如果不是嘉嘉求到你头上,你会不会帮那女生?」
沈惜毫不犹豫:「不会!」沈惋似乎爲他这份坦诚感到惊愕,一时默然。沈惜接着说:「如果没有嘉嘉,我根本就不认识那女生,自然就没後面帮她的事了。」
沈惋闷了一会,说:「说到嘉嘉……真不明白,你们两个算怎麽回事?好端端的在一起就好啦,玩什麽兄妹啊?我是不介意自己多一个那麽好的妹妹,但是一想到本来应该是弟妹的,唉……现在说什麽都晚了,人家都结婚了……你说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这次轮到沈惜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这话说起来,真的长了……我现在在书店呢,怎麽说也是在工作,讲太长电话也不好……今儿就算了吧……」
「行!」沈惋习惯了弟弟在这个话题上的一贯态度,「不打扰沈老板工作啦!周末来家吃饭,诺诺可想舅舅了!」
沈惜一脸得意,可惜或者说幸好沈惋看不到。「那是!我上次编的那故事讲了一半,小丫头肯定憋很久了,一定是姐姐你不让她来烦我,不然估计她一天一个电话催我快点讲完!」
诺诺是沈惋的女儿,大名秦一诺。沈惋的老公秦子晖是个青年画家,性情脾气和沈惜很合。四年前,沈惋刚生下女儿时,秦子晖本意给女儿起名叫秦诺,沈惜建议取「千金」之意,叫「一诺」,沈惋夫妇两个都很喜欢。
说起来,小丫头和舅舅亲,也是有道理。
放下电话,沈惜没有忙着走出办公室。
沈伟扬……
沈惜没有畏惧,只是觉得是个麻烦。此外,他心底未必没有感慨,明明是至亲堂兄弟,如今的关系不说势同水火,却也恰似冰炭难以同炉。
沈惋曾经在他面前感慨,自己这一支,怎麽就和其他的沈家人合不到一处呢?
当然,除了爷爷和小姑以外。
都是姓沈的,何至于此呢?
感慨之余,沈惜也从不後悔和沈伟扬之间的冲突,再来一次,他还是照做不误。只是,感慨还是难免的,何至于此啊!
与此同时,还有一人也有同样的感慨。何至于此?!
只不过沈惜感慨的是亲情,她感慨的却是自己。
施梦萦。
自那夜眼见沈惜护着巫晓寒离去,施梦萦就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情绪中。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愤怒,是疑惑,还是哀怨,又或者是什麽都有一点的疯狂。
以至于後来继续玩「大冒险」时,施梦萦几乎完全游离在外,呆呆地跟着大家的节奏走。即使抽到和许茜相同的十分锺取精的任务,竟也没做半点推辞,而是木然地选择了徐芃。
还是徐芃提醒她,自己刚被许茜弄的射精,还没过多久,要想再射一次也不是不行,但想在十分锺内弄出来,可能有点难度。施梦萦又指了指周晓荣。看她的模样,她甚至都没注意自己指的是谁,无论谁在那个位置都行。
张昊翔这次没忘事先确认无法完成任务的惩罚。施梦萦依然没有退却,半句没提喝酒挡灾的事。
进了卫生间,周晓荣迫不及待地把施梦萦按到墙上,再次与她热吻。施梦萦像习惯了似的,任由他的舌头在自己嘴中肆虐,也没反对他的手在自己腰臀处上下游动。直到一两分锺後,施梦萦猛的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这才推开周晓荣,略带局促地开口,结结巴巴地让他把「那东西」掏出来。
周晓荣笑着说:「放心,只要你我密切配合,很快就能出来!」
说着,他让施梦萦转身,然後将她往洗手池边按。施梦萦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自己的裙子被撩起,周晓荣开始往下扯她的内裤时,她才明白他想做什麽。
最後这条底线,施梦萦还是没能突破。她死死地按住裙子,护着自己的内裤不被周晓荣扯下,拒绝在这间脏兮兮的卫生间里苟合。
周晓荣闹得老大没意思,只能靠在墙上,松开裤带,掏出鸡巴,让施梦萦给自己打飞机。
施梦萦蹲下身,握住了那根粗黑的肉棒。此时此刻,肉棒就在她眼前不远的地方,隐隐的尿臭味冲来,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恶心。她扭脸深吸一口气,用力搓弄起肉棒。
这活儿她倒挺熟。自从大学里那男人教会她打飞机之後,每次前戏总是少不了。和沈惜在一起之後,她打心里抗拒性爱,但总是拒绝沈惜,又多少有那麽一点歉疚,有时候就提出帮沈惜打飞机。虽然三四次之後,沈惜连这个都不用她做了。但毕竟还是做过好多次的,施梦萦自问应该干得不错。
只是周晓荣的段数,哪里是施梦萦能够想象的?在她想来自己做得很不错,周晓荣却没什麽感觉。鸡巴倒确实在反复揉弄中充血鼓胀了,但完全没有任何射精的冲动。过了几分锺,他用手挑了挑施梦萦的下巴,沙着嗓子说:「用嘴吧,光用手你弄不出来的!」
施梦萦像是不喜欢他这个轻佻的动作,扭转头,避开他的手,坚定地摇头。
周晓荣被闷得十分无趣。又过了一小会,他拍了拍左手腕上的手表。「超过八分锺了,你不用嘴肯定不行!你也知道惩罚是什麽,你想用嘴还是受罚?」
施梦萦正处在焦急之中。进卫生间之前,就已经宣布了一旦失败,等待她的惩罚是什麽。她原本以爲许茜能在徐芃身上成功做到,自己没理由不能在周晓荣身上做到。哪知道铁一样的事实再次证明,这件事她也做不好。
难道许茜刚才除了打飞机,真的还做了别的?用了嘴?甚至……用了下面?
正在胡思乱想,被周晓荣半催半吓地点了一句,施梦萦更加焦躁。她仿佛听到一个滴滴答答的座锺正在飞速地转动指针,一声声地机轴转动,像敲打在她心上似的。昏昏沉沉的,她把嘴凑了上去。
周晓荣顺势按住施梦萦的後脑,微微挺了下腰,感觉自己的鸡巴进入了一个温暖湿润的洞穴。他正要幸福地哼出声来,突然一阵强烈的涩痛激灵灵传遍全身。
施梦萦笨拙地咬到了他的龟头……
「哎呦!」周晓荣差点直接把鸡巴拔出来。好在他不是第一次被咬到,他也不是第一次玩那种从没试过口交的小处女,只是他没想到25、6岁的施梦萦,口交技术竟也这麽烂。
施梦萦恰在这时擡眼,看到的正是周晓荣眼中的痛苦和不屑……
谁也不知道受到这种眼神刺激的施梦萦接下来会做什麽,因爲她没有机会了。张昊翔已经开始砸门:「时间到!搞出来没有?」
周晓荣「嘿嘿」地笑,穿好裤子,施施然走出卫生间。他既然没能完成在这儿把施梦萦办了的心愿,也没能享受到想象中的口交,自然希望施梦萦任务失败而接受惩罚,那多好玩。
施梦萦有些失魂落魄地跟在他身後。
张昊翔一见两个人的表情就知道接下来有好玩的了,而那几个女人看到周晓荣手里空空如也的杯子,都唯恐天下不乱地拍起手来,伴着节奏尖叫:「脱光!脱光!脱光!」
没完成任务的惩罚是脱光衣服,让在场每个人分别摸遍全身一次。
施梦萦的目光扫遍全场。周晓荣坐回座位,笑嘻嘻的;张昊翔满眼都是急切的欲望;几个女生不断尖叫,也不知道是凑热闹还是幸灾乐祸;徐芃则斜靠在沙发上,一脸爱莫能助。
脱光就脱光!施梦萦突然觉得自己也能有这份爽快!脱光又怎麽样!又不是没被男人看过。反正只是被摸几下!
在场的每个人——严格来讲,应该说除徐芃以外——都以爲施梦萦一定会坚决反对,至少会反复推辞,没想到她竟然一言不发地就脱了衬衫,然後是套裙,然後是丝袜、胸罩、内裤……
直到一丝不挂。
匀称饱满的上身,浑圆挺拔的笋乳,小巧粉嫩的乳头微微上翘。腰肢纤细,连接着的是惊心动魄的肥臀和没有赘肉的长腿。
施梦萦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自己现在光溜溜地站在六个人面前,其中一半是男人。但苏晨的一句话却让她几乎想找个地洞钻下去:「我噻!屁股真大啊!」
紧接着张昊翔说的话令她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两腿紧紧并拢,生怕露出一丝缝隙。他说:「看不出小施的屁股这麽火辣,从後面操肯定很爽。」
周晓荣打着哈哈,让几个女生先摸。施梦萦不敢睁眼,只觉得一只又一只小手在她全身摩挲,在女人通常意义上的敏感地带停留抚弄,带给她一丝丝的麻痒。
随即,一只粗糙的大手落在她的大腿上。施梦萦再次绷紧身体,她知道这是其中一个男人来了。
这只手一直在她的大腿上来回游走,就在她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却突然一把按在了她的阴阜上,两根手指精准地找到了她的肉穴口,稍稍用力就剥起了两片略显干燥而紧贴着穴口的肉唇,搓弄了几下,换了一根手指在阴蒂上点弄。
施梦萦此前一直在用最大的忍耐力劝说自己接受,但下体一阵阵的酸麻实在难捱,不由得她不往後退了一步,躲开这只作怪的手。
睁眼看时,是张昊翔。
「刚才说的是摸!没让你一直……」施梦萦十分气恼,但说了一半,却找不到合适的动词来形容张昊翔的动作。一句话说了一半,僵在那里,完全没有气势。
张昊翔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好好好,不弄不弄,我摸总行了吧?小施,我要摸你啦。」
施梦萦觉得他说的话听起来十分怪异,但一时又想不出什麽反驳的话,只能再次闭上眼睛,任由张昊翔继续抚摸。
这次张昊翔倒不再像刚才那样在同一个敏感部位上反复玩弄,而是快速地摸遍了她的下身,只是在屁股上多停留了一会,使劲捏了几把,随即把一根手指用力按进了施梦萦全力缩紧收拢的股沟,往她的屁眼里捅了捅。
施梦萦再次睁开眼,没等她抗议,张昊翔的手已经离开了屁股,向上身进攻。施梦萦一瞥之下只看到了他满是戏谑的眼睛,便扭转头再次紧闭双眼。
张昊翔对她的上身的兴趣寥寥,虽没放过任何一寸皮肤,也没多做停留,只是在她的乳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然後就摸到了施梦萦的脸上,由颊到额,又自上而下轻抚,匆匆滑过小巧的鼻尖,随即把一根手指按到施梦萦的唇上,使劲地抹开双唇,在她的牙齿上刮过。
施梦萦突然反应过来,这根手指刚刚还捅过自己的屁眼,她愤怒地推开张昊翔,他哈哈笑着走回沙发,不再继续。
施梦萦想骂他几句,却觉得浑身无力。她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还很有水准的金牌讲师,私下里这麽龌龊,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参加这种聚会,玩这种低格调的游戏。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心情,这样的氛围,她觉得好像是一场荒唐的梦一样。
只是,是谁让自己陷入这样的梦?
接下来是周晓荣。施梦萦一边体会着刻骨的荒唐感,一边以令她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忍耐力坚持到底,任由他摸遍自己的全身。
让人略感惊讶的,是徐芃放弃了自己的权利。他没过来碰施梦萦,而是让她穿上衣服。
然後,这个局就散了。
已是淩晨一点。
施梦萦浑浑噩噩地上了徐芃的车。如果这时徐芃带着她去开房,她恐怕也不会反对。她会任由徐芃再次脱光了她,进入她的身体,在她身体里射精。
她没有欲望,但不会拒绝。
只是,徐芃还是没有。他只是送她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徐芃做主,爲施梦萦分配了几个最容易搞定的老客户,使她的工作难度急剧下降。并且在某次午餐时,非常认真地建议她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
徐芃倒没提「精神病」三个字,而是用了「情绪障碍」这四个令施梦萦觉得很有道理的字眼。处于幸福婚前状态的施梦萦无法意识到沈惜对她的暗示,但此刻的她也深深爲自己近段时间的精神状态担忧,终于接受了徐芃的建议。
于是徐芃推荐了一个心理医生朋友给施梦萦。
经过一番诊疗,这位医生给出了一个令施梦萦十分难以接受的结论:抑郁症。
我有抑郁症?
何至于此?!
看完心理医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施梦萦还在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我怎麽就得抑郁症了呢?
那个医生在详细询问了她人生各个阶段的基本状况之後,给了她一个解释,大概就是家庭环境气氛和不好的往事给她精神深处留下的创伤,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不善于处理负面情绪的她,又把这些压力全都累积起来。最近因爲受到某些伤害或者精神上的波动,直接导致抑郁症的爆发。
医生的建议,暂时除了服用一些药物之外,也就是定期复诊。
是!家庭的气氛!施梦萦永远都不会忘记从小到大父母之间无时或止的争吵……还有不好的往事!施梦萦更不会忘记那个黑暗的初夜带给她的创伤——尽管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那个医生。
但是,这些都是远因。什麽导致了抑郁症的爆发呢?最关键的是最近受到的伤害,这直接令她成了一个抑郁症患者!
伤害!除了沈惜,还能是谁呢?除了他和自己的分手,还能是什麽伤害呢?再加上一次次的电话里的冷漠,短信中的疏离……
施梦萦怎麽能忘记自己一夜又一夜的失眠,一天又一天的混乱,日以继夜的悲伤,持之以恒的无助。在这些日子里,自己和徐芃上床,在酒吧玩那些低格调的游戏,爲周晓荣打飞机,一丝不挂地任由男人玩弄抚摸……
自己完全变得面目全非,这些都是谁的错呢?
何以至此?
没有沈惜,就不会到这个地步!
还好,最近这段时间,徐芃一直十分绅士地关注着她的精神状态,不仅调整了她的工作,还经常陪她吃饭、聊天,排解她的烦闷。
这令施梦萦感到一丝莫名的感动。此前对徐芃的一些本就不那麽强烈的恶感,也已经消解了大半。
相应的,徐芃说的话在施梦萦心中的分量渐渐也就重了起来。
每个人,总需要在这个世界上寻找到能让自己信任的人。
对施梦萦来说,没有这样的人,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在沈惜和她分手之後,她还能把谁当作值得信赖的人呢?
可能施梦萦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徐芃正在慢慢地迈进这个位置。
这天午餐时,徐芃拉着施梦萦去喝咖啡,说是爲她缓解一下这几天来的紧张。确实,之前三天,施梦萦代替一个请假的课程助理跟了三天课,帮徐芃完成了一次培训,确实辛苦。
两个人各自点了一份套餐和一杯咖啡,闲聊。施梦萦喜欢这种忙碌和轻松交替的生活。何况在这几天里,她又看到了徐芃在讲课时的样子,对他添了几分敬佩,也就更乐意和他交流。
慢慢的,话题转到施梦萦身上。徐芃简单问了问她第二次看心理医生的情况,讨论了一下医生给她的几个建议,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现在对前男友还有什麽想法吗?」
施梦萦一时不知怎麽回答。
徐芃补充:「我记得上次曾经跟你说过,可以再想办法帮你试探一下还有没有机会复合,现在还需要吗?」
施梦萦脸上露出一种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绝望的笑容:「不用了。」
徐芃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也是,没啥必要了。我觉得你这次得抑郁症,和你前男友也有很大关系。他给你的伤害太大了。」
施梦萦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也这麽想的哦?
「你现在这样,我觉得最重要的,一方面是不要增添新的压力,一方面也要把以前积聚的负面情绪释放掉一点,可能会对治疗抑郁症有好处。」
施梦萦听得很认真,也觉得很有道理。
「当然我不懂心理学,不敢说怎麽做是对的。老何怎麽说?有没有说这样会好一些?」徐芃口中的「老何」,就是他介绍给施梦萦的心理医生。
施梦萦摇头:「何医生没说。他只说注意放松心态,避免太大的压力。但他也没说这样不好。我也觉得释放一些负面情绪肯定是有帮助的,但是我不知道怎麽做才对。」
徐芃用一根食指轻轻点击着面前的的杯盘,眼神聚焦在眼前的咖啡杯,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想想……」过了一会,他擡起眼,盯着施梦萦。「我觉得吧,你的压力一方面是工作啊前男友啊给你带来的,一方面是你自己循规蹈矩的生活方式和保守心态给你带来的。所以应该想一个能放开束缚的方法。当然,要是能顺便让你男朋友知道,分手之後,你活得更自由,更开心,让他後悔,那就更好了,哈哈。」
施梦萦回以微笑,她倒没想过要让沈惜後悔,但听徐芃这麽说,突然觉得理应如此。就是这样啊,你一定要和我分手,但是分手之後我能更加开心,能更加成熟,过得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更好!也许,沈惜真的会後悔吧?
但是,要怎麽做呢?徐芃说的放开束缚,不会又是去玩那些游戏,参加那样的聚会?
施梦萦对这些的抵触较之此前已经隐隐地少了很多,但她不觉得这是什麽排遣压力的方法。相反,如果再玩这些,说不定心理压力会更大。她略带警惕地盯着徐芃,産生了一些怀疑。
他这是在爲我着想,还是在想法说服我继续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呢?
如果是後者,施梦萦对徐芃的观感自然又要下降一个档次。
不过徐芃这次倒真的没再提出一起出去玩之类的建议。
「要不,你爲自己拍一套艺术写真吧?裸体的那种。我肯定你以前没拍过。这个现在很流行啊!做些自己以前不敢做的事情,有时候真的很能发泄压力。而且这些照片你可以收藏起来,就当是保存自己年轻时最美好的样子;也可以挑一两张发给你前男友看,让他看看你现在的生活多丰富,多开心。没有他你照样活得很好。一举多得啊!」
艺术写真?施梦萦还真没想过。虽然徐芃提到了裸体的字眼,但施梦萦觉得这和诱拐自己出去玩应该不一样。毕竟年轻女孩拍艺术写真的事,施梦萦听过很多,她大学时的同寝室友,就有一个在大三时拍过一套,当时全寝室的人还围在一起评点呢。
这种事,说起来,施梦萦还真不是不愿做,只是不敢做。
被徐芃这麽提起,施梦萦的心思真的活泛起来。拍套写真,也许真的不错?
「嗯……但我不知道上哪里去拍啊。会不会不安全?」
徐芃笑着摇头:「怎麽会?很多正规的影楼都可以拍,没事的。摄影师你可以先跟他们谈谈,觉得值得信任,再拍好了。场景也可以自己选,可以去漂亮一些的景区,或者就在影楼搭景,也可以去高档酒店拍。看你自己觉得喜欢哪里,觉得在哪里舒服。我有两个朋友是开影楼的,周末我带你去问问。」
施梦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动心了,不由自主地点头。
或许,这真是个好主意。
周五下班後,徐芃带着施梦萦到了一家名叫「心缘」的影楼,老板是夫妻俩,都是徐芃的朋友,两人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热情而健谈,施梦萦很快就对他们充满好感。
女老板拿出一些样片给施梦萦看。看到样片,施梦萦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拍得好不好的问题,而是自己如果拍了写真,那自己的照片以後会不会也成爲样片拿出来给别人看。
她扭扭捏捏地问出这个问题,女老板忙摇头:「这你放心,不会的。像你这样爲自己拍写真的顾客,到时候我们要把写真集交给你,然後再把其他未经处理,或者没被选进写真集的原始底照刻一张光盘也交给你,然後和你有关的照片,我们都要删掉的,不留底。这些样片里面都是职业模特,是我们说明了要做样片的用途,花钱请她们拍的。」
听了解释,施梦萦稍微放心,这才将心思放在样片上。那几个或娇小或丰盈的模特或卧床塌,或游清波,或迷离于灯下,或悠然于风中,说真的,很美。
施梦萦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突然觉得,这种感觉还真的挺好。
又翻了几页,施梦萦突然被一张照片吸引。
一个清瘦的女孩儿,浑身赤裸,坐在酒店的大落地窗前。双手抱着右膝,左乳挺翘,右乳被压在膝头,胯间的神秘幽黑被遮掩在一片阴影中,若隐若现。时值黄昏,透过落地窗,是黯淡的阳光。女孩淡然的神情,仿佛卓然世外般。
施梦萦瞬间像看到了自己。她突然下定决心,也要拍一套这样的照片。
于是她问了价格。女老板笑着说:「小徐的朋友,干嘛还谈钱?不收钱都可以啊……」 施梦萦和徐芃都表示不能占这便宜,女老板只好说明,根据不同的摄影师和取景,影楼定价是6899-28699元/套不等,施梦萦要拍,当然基本只收成本价,再打八折,这样就算是最高价位的那一款,也就大概12000元左右。
施梦萦吐吐舌头,一万块钱存款,她拿得出来,但花一万块拍一套照片,她还没这能力。幸好她也不需要太好的取景,如果是令她心动的那张照片那样,只是去高档酒店的房间拍摄的话,价位就比较低,算下来2000元不到。
这点钱,施梦萦承受得起。
徐芃倒是表示如果施梦萦喜欢,也可以选其他价位的,大不了他友情赞助一下。但施梦萦就是喜欢自己看中的那张照片的风格,何况她也不想用徐芃的钱。
最後,施梦萦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应该是由女摄影师拍的吧?」
这个问题把两位老板难住了。男老板苦笑着说:「我们影楼,女摄影师倒是有一个,但她不拍人体……拍人体的摄影师都是男的。」
施梦萦又有些犹豫。男摄影师?最近这几个星期,虽然她经过了一些事,在她自己都还没有清楚认知的状态下,比几周前其实已经开放许多,但毕竟还没有到可以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脱光衣服的程度。
女老板看出她的纠结点所在,补充道:「摄影师是男的,但他肯定会带助理在旁边帮忙,我们的助理一般都是女孩子,你不会和一个男摄影师单独待在房间里的。放心,我们这里是正规影楼,摄影师都是专业的,没有危险。你如果不放心,或者感觉尴尬,可以带个朋友一起去,这样在旁边和你说说话什麽的,能缓解一下气氛。对了,你可以让小徐陪啊!」
施梦萦看了眼徐芃,略带一丝尴尬地笑。在这个场合下,她也说不出不愿意让徐芃去的话,但要她表态同意徐芃一块去,好像也有点张不开口。
倒是徐芃出了个让她安心的主意:「到时候你让孔媛陪你去就好了呀!」
对!孔媛。
对孔媛,施梦萦自然是放心的。
可惜,孔媛固然能让施梦萦放心,但她却是个忙得脚不点地的。在施梦萦约好拍写真的周末,孔媛要和某个讲师出差到另一座城市上课。
施梦萦思前想後,却再找不出一个像孔媛那样各方面都合适的朋友能陪伴自己。
最後还是徐芃毛遂自荐,说如果你放心,就由我陪你去吧,或者我和苏晨陪你一块去。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自从那晚一块出去玩过之後,施梦萦和苏晨之间也发展出了一点交情。当然还不像和孔媛之间那样要好。
「有个男人也好,摄影师是男的,有个男人在场,他也不敢有别的心思。」施梦萦这样告诉自己,然後她又觉得徐芃愿意去,好像也是一件好事。
能让她接受的,出现在自己拍裸体写真现场的男人,以前有沈惜,现在有谁?也就是徐芃这个已经和她上过床,多次看过她的裸体的男人,可以帮忙。
一晃,就到了约好拍写真的周末。
徐芃早早就在香格里拉酒店订了一个套房。到入住时间,他和施梦萦、苏晨两个一起进了房间。
这个酒店位于市郊的风景区,依山傍湖,房间的位置极好,从大落地窗看出去,毫无遮蔽,视线极佳。苏晨知道施梦萦要拍裸体写真的事,惊讶之余又带着几分好奇和兴奋,不停地和施梦萦说这话,隐隐透着如果觉得拍得好,自己也要拍上一套的意思,倒是让施梦萦少了许多尴尬和紧张。
没过多久,摄影师和助理也都准时到了。施梦萦选的,就是拍了那张令她心动的照片的摄影师,他三十来岁,自称姓朱,表示大家可以叫他的网名「迦楼罗」。像徐芃就叫他「迦楼」。
迦楼看上去的确是个很专业的人体摄影师,来了之後基本没有废话,自己留在套房外间起居室里准备摄影器材,让助理陪着施梦萦到卧室去换睡袍。
施梦萦对迦楼没有以摄影师的身份,名正言顺地站在一边看自己一点点脱光衣服,感到很满意。更让她增添了一些安全感的,是那个长着一张可爱的圆圆脸的小助理,爲她准备了一件崭新的睡袍,以便在她脱光衣服後能遮挡身体。这样施梦萦就只需要在拍摄时裸体,在拍摄的间隙还能披上睡袍遮掩,不需要整个下午都裸着。
施梦萦感受到这所影楼的专业,对今天的拍摄,无形中增添了许多信心。
迦楼此前已经和施梦萦在网上做过两次沟通,基本明白她的需求。在施梦萦换好睡袍出来以後,简单说明了一下今天的拍摄计划。前半部分是迦楼爲她设计好的十几组动作,拍摄的照片大概占到未来整套写真集的八成左右。剩下的则要看施梦萦本人有没有什麽临时想增加的场景和动作。
施梦萦故作镇定地表示清楚。
其实,紧张的情绪根本不可能完全消解。但此时此刻,她还是要尽可能地平静。
第一个动作是倚在窗边远眺,睡袍不需要完全脱掉,而是斜披在身上,露出一条裸腿和一边裸乳。
迦楼一口气爲这同一个动作拍了十几张照片,期间又做了一些微小的调整,或是他自己挪动位置,或让施梦萦稍微改变一下姿势。
让施梦萦越发安心的是,迦楼始终都是用语言来指挥她改换肢体动作,而没有过来假借调整姿势的理由触碰她。即使是有一次爲了手肘位置的细节,怎麽说都说不清的时候,他也是让女助理过来帮施梦萦调整位置。
第二个动作是坐在大落地窗前的大理石窗座上,伸长双腿,身体微微後仰,睡袍完全脱去,一部分纱帘披在她的一边裸肩上。
第三个动作……
第四个动作……
迦楼设计的每一个动作并不是单纯爲了突出施梦萦的肉体,而是需要结合背景和她的情绪,要完成每张照片的要求,难度其实很大。幸亏施梦萦在艺术上小有天赋,从小学习民歌和民族舞,肢体上有一定的表现力,否则说实话还真不一定能拍好这套写真。
偶尔,施梦萦会瞥一眼徐芃. 他和苏晨大部分时间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聊天,并没有完全把注意力放在施梦萦身上,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时候的施梦萦大部分时候一丝不挂,完全可以大饱眼福一样。偶尔他们两个也会走过来和施梦萦聊几句,给她一些鼓励。
休息时,施梦萦重新披上睡袍,坐到徐芃和苏晨中间,参与他们的闲聊。
慢慢的,施梦萦觉得这就好像是和朋友一起出来玩的周末下午。只是在玩的时候,自己多拍了几张照片。无非是拍照片时,自己没穿衣服而已。
时间说慢,很慢。施梦萦说不清自己总共做了多少动作,调整了几次姿势,身体和精神渐渐都陷入疲惫。
但说快,又很快。一个下午,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倏忽而过。在施梦萦开始担心自己接下来会不会体力不够的时候,迦楼突然说:「好了,到最後一组了!」
最後一个动作,就是最令施梦萦心动的那张照片中女模的动作。
这组照片拍得最顺利,十几分锺就搞定。
然後女助理陪着施梦萦进卧室去换衣,迦楼则开始收拾摄影器材。
收拾好一切,迦楼礼貌地和徐芃、施梦萦等告别,并向施梦萦说明大概一周以後,第一批粗修的照片就能送给施梦萦拣选,在她选定放入写真集中的照片後,再加以精修,最後付印。大概一个月左右,差不多就可以拿到写真集。
最後迦楼悄悄递给施梦萦一张名片,表示如果以後还想拍各类写真,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
施梦萦欣然接受。
送走迦楼和助理,苏晨又抱着施梦萦的胳膊,不停地诉说她一下午的感受,觉得拍一套这样的写真肯定很漂亮,等看过施梦萦最终的写真集,自己一定也要找这个摄影师拍一套!
施梦萦索性把迦楼的名片递给她,让她抄下电话,便于以後联络。
徐芃看到这张名片,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也没说什麽。只是拍了拍手:「好啦,大功告成!下去吃饭吧!」
施梦萦和苏晨两人当然都没意见,三个人下楼。苏晨从没在香格里拉这个档次的酒店住过,还很有些小兴奋。施梦萦其实也没有,但她自觉比苏晨要大上一两岁,性格也更端庄稳重,更不把物质条件放在心上,于是便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一共也就三个人,徐芃也不带她们去二楼的宴会厅或者包厢,就准备到副楼的中餐厅吃顿便饭。
经过大堂的服务台时,正好有两个刚办完入住手续的人转过身面朝着他们。其中的那个男人谢绝了服务生帮他提行李的好意,自己拖着旅行箱。而那女人则凑到男人身边,笑吟吟地说了句什麽。男人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表情中对这女人似乎满是宠溺。
徐芃这边,三个人都有点发愣。这女人他们都不认识,男人却是熟人。
只是,苏晨的发愣,纯粹出自对巧合的讶异;
施梦萦的发愣,出于反复看到同样类似场景的刺骨冰寒;
徐芃的发愣,则是由意想不到的运气带来的狂喜和得意。
人生何处不相逢!
在这里,居然也能遇到沈惜。
遇到沈惜不重要,重要的是,又遇到了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沈惜。
你不要告诉我,沈惜不是和这个女人来开房的!
沈惜转脸见到这三个人时,也有些微微的诧异。原本以爲施梦萦已经接受了和自己的分手,应该不会再有什麽交集,可却又在这里撞上。
沈惜自嘲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