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1)

闻姜心平气和地回问:“上过吗?”

陆时寒指了指照片角上的那只枪:“她只对对方给予热切回应的感情有兴趣,不回应她的,她不要。看到那把枪了吗?”

闻姜嗯了声。

陆时寒笑:“她每看上一个男人,就送他一颗子弹。不敢接的,她都揍一顿走人。”

“送过你子弹?”

陆时寒点头,淡淡道:“送了,我怂,跪在地上求她收回去,她就像照片上这样甩我一脸沙,然后老死不相往来了。”

闻姜呵了声,这才明白陆时寒在耍她。

她语带讽刺:“既然是挺好一人,错过了,是挺怂的。”

陆时寒随即淡淡一笑:“再好,她也不是我的,男人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属于自己的东西。”

闻姜讽他:“女人从来不会去抓自己看不上的东西,她没真得看上你。”

陆时寒回味着这句话,问她:“哦。所以你什么品位?”

闻姜:“……比她瞎一点儿。”

陆时寒陡然笑出声。

闻姜瞪他,此刻他默声不笑,冷酷冷硬,她才觉得习惯。

陆时寒很快止了笑,指着照片墙最中间的一张深海冰山照片给她看。

照片上还站着几只懵懂的企鹅。

他问:“这样的地方喜欢吗?”

闻姜:“南极?”

陆时寒:“嗯,长城站附近。”

闻姜眼光一亮,但开口刻意表示无感:“都是水和冰块,怎么欣赏?欣赏最原始的物理现象?”

陆时寒更相信眼睛看到的,戳破她:“喜欢的话,你甩我一脸支票,没睡散之前,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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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姜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这样的交流过于近了,太快越过她的心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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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没有再在照片墙前久留,开始用餐。

已经时近九点一刻,这一餐拖到现在,闻姜已经不算饿。

平日在剧组里三餐时间不规律,这几年她的胃可以容纳的食量并不多。

餐桌上摆放的食物很简单,闻姜已经见过陆时寒煮粥,但真正尝他的手艺算是第一次。

都是很家常的菜式,闻姜这几年在她常去的那间私人菜馆尝过。

她不知道是不是他以此断定她的口味,才选了这些粤菜菜式。

修过形的百合和油菜过水汆熟,烧热油煸炒,橄榄仁炸好铺在盘顶,素菜是道果仁百合,搭配荤菜京葱爆牛柳。

这样的男人,容易让人产生寻求伴侣的渴望;可这样的男人,更多人只敢把他定性为好聚好散不伤不痛的炮/友。

闻姜问:“兄弟,哪儿学的?请一字一字正经回答。”

陆时寒搁置在她眼前浅浅一碗细香米饭:“我妈过去开了家餐厅,粤菜,耳濡目染。”

“客流不息?”

陆时寒眼角在笑,眸色微微暗下去:“极速倒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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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闻姜又问起那堆民族乐器:“会吗?”

陆时寒摇头:“不会。”

闻姜将吉他拿下来,拨了两下,他说“不会”,所以她没做调好音的准备,可音准在。

闻姜没追问吉他的问题,只说:“把这些东西当摆设放在这里,显格调?”

陆时寒摸着架子上的二胡,承认:“内里没有,表面来凑,装门面。我爸留下的家产。”

菜是因为妈妈,乐器来自爸爸。

闻姜想起这公寓内剩余的扎眼的物件,问他:“那堆健身器材,是你哥哥或者弟弟需要的?”

陆时寒郑重点头,靠在这个放乐器的橱柜的玻璃柜门上:“聪明。”

鬼话。

闻姜知道他的话真里掺假,假里掺真,放弃探讨这些问题。

她抱着吉他弹了一段。琴身擦着她赤/裸白皙的腿。

显得艳色分明。

她纤长的手指夹着拨片,恣意发挥。

弹她早年的代表作《在你身旁流浪》。

那首歌当年写出来备受争议,歌词反反复复只在吟唱两句话,但每一次的曲调均不同。

【我走过这世界许多地方,偶然听说你、见到你、恋慕你;我走过这世界更多地方,才知道此生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你身旁流浪,流浪向远方,流浪向地久天长。】

自己写的歌词闻姜记得清楚。

二十岁之前的那些密集排期的演唱会上,她曾经抱着吉他不插电演唱或者清唱最多的,就是这首歌。

时间隔得久了,再碰它,谱也还印在心里。

弹了两个章节,闻姜就停了下来,问:“听过吗?”

陆时寒耳侧还回荡着那段吉他声:“听过,烂大街。”

闻姜笑了下,把吉他放回去,切了声:“火。我穷,甩不了你一脸支票,也买不起灭火的消防器材。”

她放好,陆时寒推合上橱柜的玻璃门,笑:“为什么不唱下去?”

闻姜:“当初封笔的时候想,去他妈的乐坛。要回去,除非有我觉得特别值得的理由。”

她又吐了脏字。

陆时寒蹙眉,可没说什么。

闻姜将身上的家居服抬臂撸下来:“借件能出门的外衣。”

她赤/裸的身体上遍布各色暧昧的痕迹。

陆时寒懂了她的意思,她要走。

她来睡了他一回,可不睡一夜。

陆时寒没挽留,今夜他放低,也留不住,他说:“我送你。”

闻姜拒绝,且问:“怎么,舍不得?”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一路平安

窗外星遮月掩,室内的工厂灯连接着室外的黑夜,瑟瑟声响传来,显得室内格外安静。

这雨不知道下到何时会停。

闻姜问句刚落,又再度正儿八经地说:“再借我把伞,货真价实能遮雨那种伞。”

陆时寒显得耐心十足,抱臂靠在墙上反问:“借衣服,借伞,还借什么,一次借完。”

他没等闻姜的答案,即刻进衣帽间取了件长羽绒服,又顺了条围巾出来,递给闻姜:“拿好。”

闻姜卸了家居服,将身躯裹紧他宽大且长的羽绒衣内:“先记着,我会还的。”

陆时寒拿眼尾睨她:“好。还钱,物就算了。”

闻姜也斜他,觉得好笑:“可以,你要钱,我给你钱,你还想要什么?”

陆时寒不算客气:“银货两讫不是你的作风吗?”

闻姜眼睛四处转,试图找自己来时戴的口罩,顺便回他:“我只认欠债还钱。我什么作风?我有作风那东西吗?”

她目光没有放在陆时寒身上,口罩也没找到,只带笑的语调萦绕在陆时寒耳旁。

伞没有递到她手上,闻姜也没再要。

她换了来时穿的那双鞋,推门走出去。

刚迈腿出门还没来得及关上身后的门,突然一条围巾自后套住她的脖颈,把她往后拽了一点儿。

闻姜回头目光狠厉地看着陆时寒。

陆时寒没有理会,往前走了几步,用那条他连同羽绒服一起拿出来的宽厚的粗毛线扣围巾遮住闻姜半张脸,在她脑后打结:“勒不死,不用仇恨我。即便勒死,也比冻死好看。”

而后,他又将羽绒服的连帽罩在她头上,摁了电梯下行键:“走吧。”

电梯门开了,闻姜走进去。

她没摁关门键,陆时寒脚步也没动。

隔着数步距离,两人一个站在电梯内,一个站在电梯外,两两相望。

没有电光火石,也没有闪电霹雳,只有安静平和。

最后是闻姜摁了电梯案板上的关门键,门阖上前告诉陆时寒:“有空买点儿女士日用品。”

陆时寒笑了下:“为什么?”

闻姜还没来得及回答,视野内陆时寒的脸已经一点点被正在关阖的电梯门挤出去。

再说什么,都会被即将关阖的电梯门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