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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她已经许久不曾更新过,自从数月前同林溪声婚变的消息被爆出,她便停了更新。

此刻她打开新微博发布界面,将适才拍摄的粥的图片加滤镜上传,而后配了一句话发出去。

闻姜:走过路过来一碗,年过日过涨一斤。

她一刷新,下面秒回了一条评论:

横批:闻姜饭店发美食图没安好心。

闻姜对着这行文字忍不住笑起来。

粥很甜,她其实想配的是这三个字。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无巧不成书

闻姜接着刷下去,评论里的内容大多开始跑题,无关粥,无关适才那条微博配套的文字。

*

“多更新,让我们知道离了人渣你也是好的。”

“觉得过会儿闻姜、林溪声和顾襄会一起上微博热搜的赞我。”

“姜爷棒棒哒,别光晒吃的,晒脸。”

“走过去了千万别回头。姜爷千万别中媒体套子去回答关于某些人的任何问题,免得被某些所谓路人骂炒作私人感情,赞我让姜爷看到。”

“zg好前任观光团到此一游。姜爷撑住,别像某些ex一样扮惨或者攻击对方,沉默就是好样儿的。”

“都去安利作品洗版热评热搜,刷掉事关闲杂人等的条目。#《旧人》闻阿娇##《宣姜传》闻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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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姜大致掠过几眼评论里排在前面的条目。

这种有任何举动,大众回馈过来的声音里都要涉及婚变的情况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

她扔掉手机,从厨房的置物柜里取出瓷碗乘粥。

软糯甜香的粥滑进喉咙,心情好了一点。

一碗粥还没解决大半,被她扔到吧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闻姜挪过去接听,是巡演结束后忙着帮现任男友也是同为歌手的徐来灌录新曲的辛灵犀来电。

闻姜拿到手机摁开免提,手依旧搅动瓷勺。

辛灵犀开口便八卦:“你一五谷不分的人,晒什么厨房?什么情况?”

闻姜又吞了一口粥,笑:“答案很简单,闲的。”

辛灵犀摘了挂在耳上一下午的耳机,改为拖着手机听电话,无视闻姜给出的答案自行猜测:“上次说的那个男人弄的?进度够快啊。”

闻姜没承认:“就不能是家政阿姨煮粥?”

辛灵犀一边拖过面前的笔记本点开电商网购页面,一边对闻姜说:“我看是家政公子吧?哎,我送你点儿东西。”

闻姜有些警惕:“什么?”

辛灵犀:“日用品。等徐来过些日子过生日的时候,你再送回来。”

闻姜已经猜到辛灵犀口中所谓的日用品是什么。

果然,电话断掉不过两分多钟,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是店家发的闪电发货通知,短讯里还附带着该商品的广告词:薄,不可怕;鼓开来,才可怕。(这是dls真实广告词,节操等诸事问它,我发誓我是清新系)

闻姜一向能自控的脸色,一时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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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闻姜没有其余安排。

那日从甘甜老家回n市赶录《启示录》,在机场接到林溪声的电话提及他的母亲程静书想要同她见面,闻姜还记得。

她致电程静书,两人约好见面,地点就选在程静书僻静的住所。

程静书寡居,住在她工作的n市图书馆后的一座小院里。

放在旧年月里,林溪声算是庶出。

程静书未曾同林父林淙婚配,大学时代一段擦枪走火却因门第等一系列问题没有下文的爱情之后,林淙另娶,但程静书没有他嫁。

林溪声近成年时才回林家认祖归宗,林淙另有一子一女,都比林溪声年幼。

嫁入林家这几年,闻姜同林家人接触不多,林溪声的生母程静书,是她最为熟悉的林溪声的亲人。

程静书从来不吝啬于展露自己对闻姜的喜爱,见她,闻姜略感压力。

可身为长辈的程静书想要同她碰面,她也无法冷情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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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姜带了束满天星给程静书。

见面之后,程静书先是叹了会儿气,而后向闻姜道歉:“闻闻,对不起。我没有培养好他,感情方面我和他父亲,都没有给他树立好的榜样。他想要新开始,至少该在单身时才有资格。我很意外,我不知道这几年,溪声已经变得这样不负责任。”

闻姜摇头:“人各有志,正常。”

闻姜轻描淡写,程静书仍旧觉得过不去:“他这几个月过得也不算好,别恨他。”

闻姜轻笑了下,话里没掺杂任何情绪,面对程静书,她不会色急声厉:“静姨,没人结婚是为了离婚,他和我,都不特殊,我去恨什么?恨需要力气,最近工作很多,没空干这个,等我闲着再考虑考虑。”

程静书也对她弯了下眉眼:“你是好孩子,可有恩报恩,有仇也要报仇,虽然是我自己的儿子,但我知道没得偏袒,错在他。我也知道你性子烈,又独立太久,忘了怎么去倚靠人。但是闻闻,女人有时候,该服软依靠男人。我们什么都能做,要他们干什么呢?”

闻姜笑笑。

她听过这个道理不止一次,可她总希望自己不是攀附于谁的凌霄花,而是根扎在大地上的能够和伴侣共享雾霭霓虹,共担风雨、霹雳的木棉树。

可她现在知道,木棉树也许更喜欢依偎在他枝头的能让他有被崇拜的感觉的鸟儿。

她知道问题在哪里。

可她功力不够,已经让自己努力长成一棵嶙峋耐磨的树,再不能变成有羽毛的怕风吹雨打的鸟。

程静书又继续说:“他耽误了你,以后带着离异两个字,同样的处境,女人总是比男人要劣势一点。”

闻姜没附和,只说:“单身的人没必要比恋爱中的人卑微,没有离异过的人,也不会比离异过的人更高贵。静姨,您不用担心我。我一直活得挺坦荡的。以后我总会遇到像山、像树、像海一样坚实可靠或者像雨、像风一样有力量的胸怀广阔的男人,别人留下的那些凌乱的、不堪的痕迹,他一来就能轻易替我抹去,让我得以重来。遇不到,我就不再嫁了,自己过也没什么怕的。一无所有的人怕孤独终老,我有钱,有地位,有朋友,能自食其力,外貌还算出众,还在不断成长强大,我为什么要怕?”

程静书眼底波光涌动,她一生独居,可她没有眼前年轻的闻姜这样无畏。

她是怕再也遇不到比林淙更好的,才不去开始。

随着闻姜的话,程静书脑海中的记忆也在不断闪回。

她想起近三年前,儿子林溪声杀青之后赶来见她,对她说:“妈,我可能喜欢上一个人。如果我够幸运,将来会带她回来见你。”

程静书那时告诉林溪声:“喜欢很浅,爱了再带来见我也不迟。”

林溪声那时说:“不浅,是想娶回家那种喜欢。”

这段记忆翻出来,程静书静静地用目光描摹闻姜的眉眼,只觉得遗憾。

故事的开始,她以为这会是一段地老天荒的琴瑟和鸣。

可没想到故事的最后,这是一段分崩离析的背道而驰。

围城砌起来不难,可这城能立多久,会否经得起天灾人祸,无论设计师还是施工者,都不敢说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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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夜色初升的城市里,离开陈家,陆时寒哪里都没去,回了自己的公寓。

进电梯摁数字19的时候,闻姜那个同样是19楼的通透的公寓,在他眼前一闪。

这数字很巧,当年他第一次见到闻姜,就是在医院内,标着数字19的一张排椅上。

陆时寒不知道,19是不是在告诉他,真有宿命这种东西。

那个时候,投毒案的受害人闻蘅还在生死线上挣扎,虽然医生已经宣布无力回天。

戚雨也已经自首,被公安机关控制,案件继续在走流程审理。

父亲拿着多年积蓄寻求律师的帮助,律师建议他们去寻求受害人家属的谅解。

父亲想道歉,可又觉得以此换取对方的谅解无耻。

可这个环节不能掠过,他们最终还是去道歉,但没有带陆时寒一起去,不希望尚年少的他过于身陷在这个案子里。

父母去了,被砸出来。

陆时寒听到这个结果没有意外,他也瞒着父母时常去医院徘徊。他接触不到特护病房,也没有人认识他,可他并不觉得轻松。

那会儿他穿着还未来得及换下的校服,带着一双红肿的眼坐在医院内的排椅上。

他坐过两天,后来遇到一个脸色苍白的很漂亮的小姑娘,坐在那个排椅的另一侧哭。

她哭得没有声音,肩膀一抖一抽。他眼睛虽然红了,可没有哭,也没有力气安慰,不会安慰女孩子。

她哭,陆时寒就看着,有些手足无措。

哭完了,小姑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棒棒糖递给陆时寒,哽咽着说:“哥哥,给你吃,你不是男的吗?坚强点儿,别哭了。”

电梯还在上升,陆时寒笑了下。

当年娇俏的小姑娘和现在咄咄逼人的闻姜在他眼前重合。

手机滴了声,他掏出来,是陈玄庐提醒他已经将剧组礼仪指导课的时间安排和流程发到他的个人邮箱。

陆时寒就地查阅,一点开,剧名明晃晃地露出来,再下面是一众参训的主演的名字。人很多,可他只能看到一个。

《宣姜传》

闻姜

陆时寒原本以为缘分是个传说,原来这矫情的东西,真有。

☆、第2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