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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宣姜传》(修)

整个下午,闻姜没再乱动。

她扯下假发,扣上棒球帽,在山顶找了个就近的观景台,看色达的全貌。

那些红房子的外观据说都是人画的。

房顶铺着一层泥,也许跟窑洞似的冬暖夏凉,可雨大雪大的时候真的不会出问题?

闻姜很是怀疑。

一旁的商店里挂着许多僧衣,颜色都挺鲜艳,还挂着某通讯商的大幅标志。

那标志有些久违。

闻姜看到之后掏出手机再度尝试开机,这一次手机争气,暗了许久的屏幕亮了起来。

随后各种短消息的提示音不绝于耳。

****

闻姜纯当打发时间将信息一一翻阅。

最早那条来自辛灵犀:“我在s市的尾场演唱会的票我搁到珂姐那儿去了,你能回来就来,回不来就算了。你来了吐槽爷唱功,爷还得费劲撕你,票我出于基本的做人的礼貌给了,但我建议你还是先玩你的吧,记得在高原上把你的脸晒成乌龟壳那样,纹路多多的再回来,脸变形了,才能考验我对你的爱。”

她回了辛灵犀一句:“滚。”

然后是助理甘甜:“闻姐,家政说公寓里的鱼死了一条。”

下一条还是来自甘甜:“闻姐,家政阿姨说米分掌也死了一盆。”

闻姜蹙了下眉,她不在,那公寓的阴气是完全压不住了吗?

里面的活物突然集体不打算活了是什么情况?中邪?

更让她觉得郁卒的是甘甜发的这两条简讯每一条语气都透着“怂”。

怂透了。

闻姜回了甘甜一条:“让阿姨烧香驱邪。”

没想到甘甜秒回,且很傻很天真:“闻姐,你说真的吗?”

要不是隔着一个声筒,闻姜很想给甘甜活动下筋骨,她告诉甘甜:“假的,让她献人祭,献你。”

甘甜发过来一个痛哭流涕的表情,闻姜看到手一抖差点把手机都给扔了。

不都说近墨者黑吗?她那么黑怎么就死活熏陶不到甘甜,这姑娘纯纯的,还蠢蠢的。

更多的信息来自南珂:“没事儿别上网。”

这话发的真是此地无言三百两……闻姜笑。

南珂还说:“别tm天天关机,吱个声让我知道你健在人世。”

来自南珂的最后一条是:“看到回我电话。”

唯一不和谐的,是其中还有一则消息来自林溪声。

他说:“不管你信不信,那些流言不是我黑你,也不是我的团队黑你。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帮你澄清。”

闻姜即刻点了删除。

他想当中国好前任解释她也不可能堵住他的嘴,可她有误会的必要吗?

他帮她澄清?他想献爱心有的是大灾小难排队等。

她不需要回复他。

浪费精力的事儿,她一向懒得做。

互相提及彼此一句,准得被绑一起扔新闻上接受大众口水鞭笞许久,她想想就觉得累得慌。

***

看完积攒的留言,闻姜踏着台阶下山,拨给南珂。

第一遍占线,第二遍才有人接。

没等南珂说,闻姜主动提及:“新闻我都看到了,因为我焦头烂额呢吧?!”

南珂没否认:“律师函已经贴到公司账号上了。进这圈子这么久,什么样的谣言没见过,会怕这个?这两天宣传已经在bbs上开楼扒娱乐圈新闻造假,例子就你那些,都有不在场证明,论据充足,舆论转向分分钟的事儿。”

闻姜:“要我回电话,有急事?”

南珂嗯了声:“拿到个本子,挺急,得发你看看。”

“色达都还没转完,回不去,接不了。我记得我们协商好,休几个月。”闻姜提醒她。

南珂语调瞬间变得格外温柔:“亲爱的,这个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不会马上拍,先回来上礼仪课,进行开镜进组前的前期准备。”

她用温柔的语调说着毫无转圜的话:“应总磨了许久才得来的机会,大花旦都在争,更别提那些急等着上位的小花旦和那些熬了多年就等一部戏冲天的万金油。大ip,热门题材,应总追投资给你就是为了气死那些等着见你这棵摇钱树变枯的十八线小咖。”

闻姜蹙眉:“你能像个正常人,尤其是一个正常女人那样说话吗?”

南珂应:“能,这就说句最正常的话。尤其为了气死顾襄那个三十六线小咖。”

闻姜:“……”

闻姜顿了一下才问:“什么题材?”

南珂:“《宣姜传》,古装剧,梁歌挑大梁的那部最近热播的宫廷戏的姊妹篇,班底一样。”

“电视剧?”闻姜意外,“我转型演员之后没碰过。”

南珂:“总要破处开荤,最近大家为了拉人气,电影咖都下水接热剧提高曝光率。”

闻姜:“……”

真是隔几句就得污一把。

闻姜问:“历史人物?”

南珂:“对,春秋战国时期的人。”

闻姜:“用几个形容词来形容下这个女人。”

南珂略一思索:“真实姓名不可考,姜是国姓,宣姜不是本名。剧本用的名是编的。我看了下剧本梗概,也百度了下相关资料。她有个女儿后来成长为最早期的爱国诗人。两任丈夫。被骗过婚,初婚时以为嫁的是翩翩少年郎,结果是少年郎他爹。”

闻姜:“……”

闻姜:“接这戏你是逗我呢?”

南珂:“有争议才有看点。”

“坑我你高兴?”闻姜无声笑。

南珂尽快收尾,赶在她发飙之前:“别想多了,剧本我发你邮箱,你先看电子版,最迟下周给我回来。”

南珂秒挂电话,闻姜捏了下手机。

二婚。

剧名里也有个姜字。

她和这剧挂上钩,难道不会笑死网友一大片?

***

挂了电话,闻姜越想越有些哭笑不得,心情分分钟从山顶落到山下。

她继续慢慢往下走,走了没几步,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她看着挺熟的身影。

再走近一点,闻姜认了出来——陆时寒。

闻姜停下了脚步,靠在长梯栏杆上,没再往下走。

光陆时寒一人在前面她也就往前靠了,但她眼睁睁见一个女同胞往陆时寒身上倒,不太明白这演的是哪儿出,需要围观下以便了解详情。

程放不见踪影,老王也不在。

陆时寒这个“孤男”,配着她这位柔弱的女同胞这个“寡女”,闻姜觉得她再往前靠不太合适。

她在后面静静旁观。

那位女同胞自己也还能站,但站的不稳。

倒陆时寒身上时,他也不扶,还是人家姑娘自己再度站直。

那姑娘微微侧身,闻姜见她动唇说话,时间挺长,应该说的汉字挺多。

处在闻姜的位置,也能见陆时寒动唇。

可他就动两下,然后就停了。

这人性冷淡?

啧啧,闻姜觉得这么看下去不行。

这男人的冷很坚决,非得废掉她亲爱的、可爱的、追求真爱的女同胞不可。

人都倒下来了,这男人都不接,这多打击新时代的她的追求真爱的女同胞的心。

她得去添把火。

可闻姜刚重新往前迈步子,突然陆时寒抬头视线上移,精准地钉在她脸上。

就好像他一直知道她在那里旁观一样。

闻姜突然就有点儿心虚,毫无理由的,失了温度的脸莫名有些躁。

好在陆时寒只往她这里看了一眼,视线又快速移开。

这天本来就够冷,山顶温度将近零下二十度。

他深邃的眸淡淡的不含任何情绪地扫过来这一眼,闻姜更冷了。

她又不能把这人那双沉黑如墨的眸挖出来。

这男人属性也是稀奇。

这样的人能有朋友?

又冷,又疯,还省话。

闻姜转而想起客栈那晚的那个他……差点儿忘了,这人还抽风,说压就压,流氓也耍得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