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1)

第二天,春娟一身轻掩面的打扮,又乘着一两华丽的马车将马车停在红妆店门前。

可是下车之后,却被那店里的人告知,秋收在即,秦墨在几天前就乘了马车去乡下的田地里看庄稼去了。

又有隽娘转告,说奶奶吩咐的事儿,秦墨也已经办妥了。

那春娟收到此回复,见不到秦墨本人,却也无法,只能原实情的回去禀告复命。

秦墨从乡下回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马车拉了从乡下带的一些新鲜时令的蔬菜,脸上却是有喜色,说是今年的秋收很好,瓜果蔬菜都挺丰实。

便叫隽娘用这些新鲜的蔬菜给店里煮饭用,总之,去了一趟乡下回来,隽娘看秦墨的脸色的确不错。

可是又才过了三天,那县令府便急冲冲的一拨又一拨的人紧急叫秦墨入府。

秦墨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何事儿,便从那着急的人嘴上旁敲侧击,说的是三姨奶奶肚子现在已经五六个月大,那胎相越发不稳,有滑胎的征兆,三姨奶奶信不过别人,一定要招秦墨去府里。

之前有人来店里打探秦墨到底有没有回来,但是,哪一次三奶奶的病症都没有这次这么严重。

秦墨去的时候,那三姨奶奶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五六个月大的肚子,就这样卧在床头挺着也的确很不容易的。

“秦墨,你可回来了…!”

那三姨奶奶躺在床上,被褥搭了半身,看秦墨时,那眼神都是散的,额头冒着颗颗的汗。一副虚弱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我就不过去了乡下半月,回来奶奶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做出的一副神态跟真得似的,秦墨满脸激动,又脸带疼惜,一面便又质问着这三姨奶奶床头的几丫头。

春娟急的眼圈儿发红,一时想争辩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秦墨。你快给我瞧瞧,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从你走了之后,我只觉得那肚子里时而冷痛的感觉更明显了。!”

“甚至,我时而觉得,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

秦墨的确从来没见过如此可怜,虚弱的三姨奶奶,以前她掉眼泪秦墨都大致觉得至少有两三层装的成分,可是,这次,她抓着秦墨的手,手腕枯瘦,那那眼底却是虚无的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

不只怎的,秦墨忽的心里一痛,呼吸一窒。

那三姨奶奶抓着自己的那一双手,如同鹞子的爪子,干枯,紧紧的抓着自己。

满屋子的丫鬟都在垂泪,秦墨的心里也不好受。

春娟用帕子捂着泪

“奶奶万不可说这样的丧气话。!”

“我走的时候奶奶那身体不还就好好的么,怎么会突然这样。奶奶且把手伸出来,我替奶奶把一把脉。!”

以前秦墨就提出过这要求,不过都被高傲又一直想要掌控秦墨的三姨奶奶拒绝了。

但是今天,却是,这三姨奶奶什么都没有说,将手腕伸出来让秦墨诊脉。

“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这样。!”

摸着三姨奶奶脉的秦墨一下子凝了脸…

见秦墨凝了脸,那春娟和那三姨奶奶也立马凝住了神,满脸担心。

秦墨便脸找整个屋子左看右看,终于,那眼盯住在梳妆台上。

整个人都快气郁的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

秦墨冲到了梳妆台,随即拿起那瓶放在妆台上的描绘了梅花枝的装露的小瓷瓶。

“这个不是按照吩咐给二姨奶奶做的搽脸的露么,怎么现在会在三姨奶奶的脂粉台上。!”

秦墨的话一出,三姨太太的脸色忽然变的惨白,而旁边的春娟身体却在瑟瑟发抖。

“怎。怎么回事儿…。这梅花。梅花怎么会是二姨奶奶要的呢,二姨奶奶明明一直是最喜欢芍药的。她瓶上的花纹不一直都是芍药么。!”

这一刻,春娟的整个音色也颤抖了起来。

秦墨凝了凝神,看着那露瓶沉声道“二姨奶奶以前是最喜欢芍药,可是,就在前几个月,忽然叫人来换了,新作的时候改成梅花,可能是这二姨奶奶也喜欢梅花吧。!”

“不可能,二姨奶奶怎么会喜欢梅花。!”

“啪—!”

春娟的质疑的声音才刚落下,一个巴掌就重重的扇到春娟脸上。

春娟挨了这么重的一个巴掌,便双腿便跪了下来。

秦墨转头,再看三姨奶奶的脸色,便连自己都吓住了。

那双目猩红,明明是带着似要杀人的狠意。

明明刚才看起来那么虚弱的一个人,此刻却能狠狠的扇那么一个巴掌。

“当初我就要你去细细查证,就是你这个丫头自信满

丫头自信满满,一口说这二姨奶奶的瓷瓶上花纹是芍药,我也就是太信你,却害的我腹中孩儿招罪。!”

香娟挨了这狠狠的一巴掌,却并不叫疼,反而一个悔愧的跪在地上,戳着双膝跪拢。

“奶奶恕罪,是香娟一时不查,香娟知错了,还请奶奶原谅。!”

“你这么没用的人,留在身边干嘛!”

“奶奶恕罪,香娟知道错了,请奶奶饶恕…!”

一面见春娟在哭,这三姨奶奶也哭,到底这事情怎么突然这样。

这虽然这露是从秦墨的店里买来的,但是却是经库房的手分配出来的,东西是自己丫头去领的。

可是偏偏这次就遭了事儿了。

难道真得是天意,但是为什么心里又仿佛怎么想又觉得这件事儿的确蹊跷。?!

“恕罪,我的孩子都已经这样了,你现在来说恕罪有什么用。!”

主仆两相跪着,也一起哭着,形象都狼狈非常,只是一个跪在地上,一个跪在床上。

“啊。痛。!”

突然,那三姨奶奶又一道惨叫声骤起。

“奶奶。奶奶。!”春娟也顾不得在跪着,急忙上床去扶着那三姨奶奶,只见那三姨奶奶不停的吸着气,一边用手死力的抓住自己肚子。

“大夫。去请大夫…!”

春娟急忙声音在这乱忙里想起,整个房间慌乱一片。

这三姨奶奶却在乱急之中,一把手紧紧拽了秦墨的衣角,大口大口的喘气。

“救。求求你救我的孩子…!”

而秦墨只是面无表情。抽回自己的衣角。

“三姨奶奶现在知道自己孩子要死掉,是多么的难过,当初怎么不想一想,跟你一房的姐妹,她的孩子死掉了那心里会一样心痛。!”

此刻的秦墨却是唇角填满讥诮的笑意。

两个人的音量细微,只能用两个人的声音听到,那春娟情绪激动,早就跑到外间,吆喝着那些小丫头子去找大夫…

“你是不是,从很久开始就厌恶我。!”那三姨奶奶依然虚弱的问

“是的。!”秦墨将衣袖从三姨奶奶的手中抽出来,回到的很干脆,而手中却把那瓶刚才放在梳妆台上的小瓷瓶,不留痕迹的放进衣袖。

“这东西,让我带出去处置了就好,免得到时候被三姨奶奶倒打一耙说我是一早就谋算你的孩子。!”

三姨奶奶的面已经面如死灰…

腹中痛,身体也渐抽不上力。

“救我。我知道我错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不强迫你做任何事儿,也不会在事后再找你任何麻烦。!”

秦墨站起身来抽身就走。

“救我。!”身后,又是一道带虚弱的声音,秦墨转身,看那三姨奶奶的手不停的抓向自己,那额头,汗珠一颗颗滴下来。

“看在。看在我曾经也的确发过好心帮过你忙的份上——!”

“救我的孩子,我发誓今生绝对再不找你麻烦,如果你还不放心,我愿立字据为正——!”

终于,在原地又杵立了很久,秦墨才又转头过来,一声叹道。

“希望三姨奶奶能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救我的孩子,我说过的话,我都负责。!”

那三姨奶奶便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可是眉宇间,依然满是虚弱。

秦墨知道,如果此刻再不对她用药,这大人孩子可能都保不住。

她终究心还是软了。

再转头回去,那请三姨太太将手伸出来……

首先,还是先把脉,然后行针。

其实,那瓶子里的红花,并不是真得用来打胎的,秦墨一早就知道这三姨奶奶的腹下冷痛,那是寒气所至,并且淤血积成硬块造成的,这三姨奶奶身体不差,只是这第一次怀孕,未免紧张了些所以带来的症状,而秦墨,给红花,红花虽然是滑胎的药,但是活血化瘀却是有效的。

那三姨奶奶说说了这药,那疼痛的次数越来越多,未必不是因为活血有了效果导致的,而这红花用的过多,肯定是要出事儿的,所以,她在掐着时间从那乡间庄子上赶了回来。

不是她怕这三姨奶一命呜呼对自己以后生出事来,她救她,到底是看在她曾经也本性不坏,而且肚中的孩子无辜的份上。

如果真能诚心改过,她为何非要毒辣的狠要人命。

*

经秦墨的手慢慢调理,只是半个月,这三姨奶的身体果然渐渐好了。

下腹的硬块也不再冷痛了,身体也轻乏了许多。

人脸上也添了红润,看着有喜气,整个人竟如重新活过来一样。

只是,这重新活过来的三姨奶,果然是秉性脾气都改了

待人也比过去温和了许多。

对秦墨更是跟别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