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渊不过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秦渊的性子就是这样,大家也没觉得什么,而白晓依也没在意,跟着程阿姨出了门。程外婆已经等在家门口了,程阿姨出门便问道:“妈你坐谁的车?我没开车来,我要跟凤娇聊天就坐老姜的车了,你呢?”
程阿婆也道:“我也坐小姜的车,小渊开车开得飞,我可不敢坐。”
程阿姨一听这话便笑呵呵的拍了拍白晓依的手道:“既然如此,晓依就去坐小渊的车吧,不然我们五个人坐一辆车就太挤了。”
白晓依:“……”
白晓依还没来得急说话,程阿姨已经和程阿婆钻进了车中,而她老妈也冲她挥挥手道:“我们先走一步,你们跟着啊!”
“我……”白晓依话还没出口,姜振海已经发动车子离开了。
他们离开之后这边就只剩下了她和秦渊,白晓依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却直接开门上车,留给她一个淡漠的背影。
而白晓依一时间站在那里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秦渊重重的按了两下喇叭她才回过神来,低垂着脑袋走到车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后车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上了车之后两人也没再说话,白晓依显得有些不自在,只得转头看着窗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却突然听到秦渊说了一句,“我在这边注册公司了。”
白晓依一听这话却是吃了一惊,想也没想,脱口便问道:“为什么?京市的资源比淮市可要好多了……”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好像太激动了,急忙收了话头。
“京市的资源的确是比淮市好,不过淮市如今也慢慢发展起来,只要做得好,不会比在京市差。”
白晓依记得前一世里,她也劝过秦渊要不要回来发展,可是秦渊一直坚持要留在京市,他说京市资源比较集中,而且发展空间也大,对于公司发展前景来说,淮市远远比不上京市,不过她却不明白,怎么这一世里秦渊却改了主意。
对于秦渊的事情白晓依也不好去过问,两人就这般沉默着一路来到秦家,秦渊的家在乐安道,乐安道是淮市有名的富人区,能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秦渊的父亲及祖辈都在军队任职,而且听说他爷爷还立下过战功的。其实秦渊的父亲原本也想让秦渊进军队,奈何他从小就对从军不感兴趣,多次劝说无果也就由着他了。
车子开到秦渊家门口的时候秦渊的父亲秦怀墨已经等在门口了,秦怀墨是少将军衔,在军队中他是个严肃认真的首长,可是出了军队之后他却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而且他从来不摆架子跟谁都谈得来,还是个妻管严,前一世里白晓依对这个公公也挺敬重,不过呢,秦渊和秦怀墨却一直不太合得来,因为秦怀墨对谁都是和蔼可亲的,偏偏对秦渊,总是板着个脸,而秦渊从小对这位父亲也不太亲近。
姜振海等人刚从车子下来秦怀墨已经热情的迎了上来道:“哎呀老姜啊,好久没看到你了,过年那会儿打电话让你来我家喝酒你也不来。”
姜振海和秦怀墨已经是老熟人了,也没客气,“这不过年忙么!”
白晓依也和秦渊下了车,急忙走过去冲秦怀墨问好,秦怀墨见着她也笑呵呵的应着,目光转向秦渊的时候却故意瞪了他一眼,也没搭理他,自拉着姜振海进去了。
反正秦渊跟他老爸就这个样子,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屋里走。
晚饭是在秦家吃的,吃完饭之后姜振海照例要跟秦怀墨喝喝酒,虽说这两人的社会地位千差地别,不过姜振海这人格局大,对世政也有自己的看法,更何况两人并没有利益纠葛,所以秦怀墨倒很喜欢跟他聊天,每次一来务必要跟他聊到半夜。
眼看着天色渐晚,姜振海和秦怀墨还没完没了的,白晓依便忍不住在她老妈耳边催促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家了吧?”
哪里知道程平茹耳朵那么好,这句话正好就吹到了她的耳中,当下便道:“走什么走?今天就在这边住了,我跟你妈也好久没说过话了,还不等我们好好说说啊?”
“……”白晓依听到这话也不好再继续扫兴了。
程平茹又道:“晓依你是累了是吗?”
白晓依还没回答,程平茹已经叫了帮佣吴婶:“吴婶,晓依小姐的房间收拾好了么?”
正在楼上的吴婶立刻应了一句:“都收拾好了。”
程平茹便转头向她道:“如果你累了的话就先上楼休息,可别再说什么走不走的。阿姨家你还第一次来啊?来到这儿就当是自己的家一样,明白么?”
程阿姨都将话说成这样了,白晓依也不好再说什么,当下便点点头,“明白了。”想着她在这边也跟他们说不上话,而且还有个秦渊在那边坐着,白晓依也不太自在,便直接上了楼。
因为从小程阿姨就非常喜欢她,所以经常将她带到家里来玩,而白晓依在秦家也有单独的房间,房间就在秦渊房间的隔壁,而且为了方便两个孩子玩耍,两人房间的阳台也是打通了的。
白晓依进了房间之后果然见床铺熏香都已经弄好了,将通往阳台的推拉式木门打开,白晓依走到护栏边上,望着远处市区的万家灯火,深深吸了一口气。
乐安道的地势较高,站在这里可以将淮市的风光尽收眼底,不得不说,这边是一个观景的好场所,而且这边植被茂密,空气也清新,站在这里,闻着清新的空气,看着远处那璀璨的灯火,还真是一种惬意的享受。
白晓依在这边站了一会儿便下意识的转头向隔壁阳台上的木门看了一眼,却见那木门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
“白晓依不许进!”
白晓依走过去,望着这几个字,突然就想到了小时候她来这边玩耍的情景,她小时候非常喜欢黏着秦渊,所以晚上睡不着就经常从这里进他的房间玩,可是秦渊却不喜欢搭理她,不管她跟他说什么他都当她不存在,白晓依说了半天得不到回应也觉得无聊,索性就直接霸在他的床上,一边看她的漫画书一边吃零食,当秦渊无意间一抬头看到被她弄得灰一块白一块沾着各种不明物体的床单被子时一张脸都黑了,秦渊是个爱干净的,当即便忍无可忍,直接提着她的领子便将她丢了出来,而且还用水彩笔在门上写下这几个字。
每个字都下笔很重,以此也可以看出当时的少年有多愤怒。
白晓依摇摇头,正要转身离去,不想身前的木门却“刷”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她还没来得急转身就这般猝不及防的与秦渊正面对上。
白晓依也没想到秦渊会在这个时候把门打开,他该不会误会什么了吧,大半夜不睡觉却跑到他门口来,怎么想怎么可疑啊!
秦渊一开门看到她站在这里确实是诧异的,那带着疑惑的沉黑双眸就这么看着她,而白晓依一被他这么盯着也觉得尴尬死了,眼珠子转了转,快速的转动脑袋想着要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不料秦渊却对她说了一句:“要进来么?”
白晓依愣了愣,随即摇摇头,指了指门上的几个字,“算了,上面都写了白晓依不许进。”
正要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去,却听得秦渊忙说了一句:“你先等一会儿。”
白晓依脚步一顿,愣愣的看着他,却见他直接转身进屋拿了一个荧光笔出来,将“不许”两个自己划掉,然后用“可以”两个字代替,做完这些,他才转头向她看来,“现在可以进了。”
白晓依倒是没想到秦渊竟然这么幼稚,她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虽然我可以进了,不过我却不想进了。”
说完这话也不等他回答,直接转身离去,可是刚走了两步却突然感觉腹部一紧,下一刻,她便跌进了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中。
[正文 第21章 同床]
白晓依身体僵硬片刻这才回过神来,她下意识的在他怀中挣了挣,他好似早已料到了她的动作,那搂着她的手臂逐渐收紧。
“秦渊,你快放开我,你这是做什么?”
这一年来两人也没有任何的联系,再联想到他离开之前她对他说的那些绝情的话,而且今天两人见面的时候他表现得那么冷淡,她以为他对她已经放下了。
可是她却想不到秦渊会突然抱她,她现在真的搞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
秦渊坚硬有力的手臂紧紧锁住她的身体,他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略显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那靠在她后背上胸腔里心脏咚咚咚跳得飞快。
白晓依被他这反应给吓了一跳,又试着挣了挣,可依然无法从他怀中挣开,她便急道:“秦渊……你快放开我呀!”
“依儿……”他突然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他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沙哑,就像是受到重创的野兽一般,又好似带着百转千回,是记忆中最深处的呼唤。
白晓依的心紧了紧,浑身戒备的力气也放松下来。
“我知道我是个贱骨头,你明明对我那么狠心,可我还是控制不住想着你,我以为时间会让我忘掉你给我的痛苦,也让我忘掉你,可是我发现,事情好似并不容易,我无法控制自己回来找你,我不管怎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依然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你。”
他的语气很轻很柔,又夹杂着些许颤音,听着他这些话,她准备拉开他手的动作顿了顿,许久之后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秦渊,上次在枫桥古镇的时候我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秦渊却突然打断她,“你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白晓依浑身一僵,想着上次秦渊在枫桥古镇帮她退烧的事情,按理来说,她的确是欠了他一个人情的。
“你还记不记得瑞安?”
白晓依原本正想着如果秦渊提出让她还他的人情她该怎么办,却不想他竟问了这句话。
“记得,怎么?”
瑞安是秦渊以前养的一条小狗,八岁那年她来这边玩,不小心掉到了游泳池里,是瑞安将她捞起来的,不过瑞安为了救她却在水中淹死了。
“八岁那年,你掉到了游泳池里是瑞安救了你,这件事你该不会忘记吧?”
这件事情她一直印象深刻,当时瑞安因为救她而离开之后她还难过了许久,也是因为这件事她一直都怕水。
“不会。”
“瑞安救你的情分,你欠了这么多年是不是该还了?”
“……”白晓依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你想说什么?”
“瑞安是我养的狗,我是它的主人,它因为救你而死了,那么这个人情你是欠它的也是欠我的。”顿了顿他又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有个习惯,要抱着瑞安才能睡着,瑞安离开之后我一连失眠了许久,后来才慢慢适应了的,可是近来却格外想它,每每想到它便无法入睡,我很想抱着它,可是它已经不在了。”
白晓依想了想,“那我帮你买一条狗吧,跟瑞安一样的,你再抱着它睡?”
“那怎么可能一样,瑞安是独一无二的。”
“……那你想我怎么还你人情?”
秦渊突然将脑袋凑近了一点,嘴巴几乎就贴在了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轻柔的说:“我抱着你睡。”
他嘴巴中那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耳根处,就像一根羽毛轻轻挠在上面,麻麻痒痒的,让她一阵战栗。
她偏了偏头躲开,“你想都别想!”她动了动身体,语气染了些怒意,“你先将我放开!”
秦渊却是二话没说,直接蹲下身将她打横抱起,白晓依吓得惊呼一声,当即便一脸惊恐道:“秦渊你这是做什么,你快放我下来!”
秦渊就像是抱着一团棉花一样,轻而易举的便将她抱进房间,又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放在床上。
白晓依被他这一些列的动作给吓到了,待得他将她放在床上她更是想也不想就要逃开。
秦渊却在她还未逃开之前便俯身而下,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禁锢在床上。
白晓依心头警铃大作,当下便在他的身上又踢又打:“你走开!你要做什么?你快给我走开!”
她实在是挣扎得厉害,秦渊索性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难得他这种霸道蛮横的人倒还放柔了声音安抚她,“你先听我说,我们讲讲道理!”
白晓依听到这话,倒是也暂停了挣扎,只是两人靠得这么近的还是让她不舒服,她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才道:“好啊,你想跟我讲什么道理?”
秦渊面色冷肃,锐利的双眸中也透着威压,这摸样就像是大人教育任性不懂事的小孩。
“我问你,你是欠了瑞安一条命对不对?”
白晓依点点头,“是。”
“瑞安是我养大的,所以你也欠了我对不对?”
白晓依想了想,“是。”
“我睡不着了,想要抱着瑞安睡觉,可是瑞安因为救你不在了,你说你是不是该代替瑞安让我安睡?”
“……”白晓依被他绕得脑袋蒙了蒙,“我是欠你的没错,不过不是这样还的,再说我又不是狗。”
“我也没将你当成狗,我只是想让你代替瑞安让我抱着睡觉,我就只是抱着你睡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白晓依被他那眼睛盯得极不自在,急忙移开目光,“就算是抱着睡也不行啊!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么?”
白晓依说完这话半晌没得到回答,抬头向他看去,但见他那原本锐利的双眸中竟带着几许促狭的意味,那嘴角也似笑非笑的勾着一抹弧度,不知道怎么的,白晓依被他这眼神看得发憷,当下便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我哪里说错了么?”
“男女授受不亲?”秦渊意味深长的说着这几个字,“我可还记得有人刚上初中那会儿还千求万求让我扒了裤子给她看,而且……”他目光在她胸口扫了扫,“还特别不要脸的让我揉你那儿,还说让我感受一下你那儿是不是跟我的不一样。”
白晓依一听他这话,一张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色,这件事情她又怎么不记得呢,那是刚上初中,生理课上老师讲到男生和女生的不同,她就特别好奇,男生那儿到底是长什么样子,她所熟悉的男生就只有秦渊,而且她从小就立志要嫁给他,也觉得看看他那儿没什么,遂那天放学回家后就死皮赖脸的将他拖进房间,恳求他脱了裤子给她看看,而且还不知羞耻的让他揉揉她的胸,让他帮她判断一下她的胸是不是长大了一点,她还记得当时秦渊红着耳根把她训斥一顿,之后好几天都没理她。
那会儿就是纯好奇,更何况她从小到大就将秦渊当成除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哪怕前一世里成熟过后想起这件事也觉得没什么,不过现在嘛,当她已决定和他断绝来往之后,再听他当面提起来,她自然是羞得无地自若,真是痛恨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么那么不要脸。
秦渊看着她红着一张脸憋了半天也没有憋出一句话,那眼中渐渐浮现笑意,他索性在她身边一趟,再握着她的肩膀将她往怀中一勾,她小小的身板便被他勾进怀中。
白晓依自羞愧中回过神来,急忙伸手想要将他推开,秦渊却直接用他那一双如铁般的长臂紧紧搂住她的后背,还为了以防她捣乱,伸出一只脚来圈住她的双腿,白晓依当下便被他定得死死的,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