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静却掩着嘴噗嗤一笑,故意凑在她耳边打趣道:“大婶?这是他对你的昵称?”
白晓依嗔了她一眼,“他就是喜欢胡闹,理他做什么?”
严萧景面对张凯翔和杨静或责备或取笑的目光却无所谓的耸耸肩,“她可是默认了我这么叫她的,你们可别多话啊。”
几人就这样说笑着,张凯翔也将房间开好了,正要一起上楼,却见酒店大门口又走进一个人来,这人进门的一刹那,白晓依就像是被雷给劈了一下,当即便楞在当场。
身旁的杨静也是一脸惊愕,“我去,晓依,你那个邻家哥哥怎么来这里了?”
来人正是秦渊。
秦渊一身黑色的衬衣一条黑色的休闲裤,底下也是一双黑色的休闲鞋,这一身深沉的黑色,映衬着他那张过于黑沉的脸,使他整个人透着一种凝重的气场,他从大门口走进来,原本明亮的大厅也好似阴沉了几分。
白晓依来这边就是想和秦渊避一避,免了尴尬,倒不成想他竟然也跑到这里来了,一看到他,她又不可避免的想起昨日的情景来,越想越觉得不自在。
就当白晓依进退不是立在那里的时候却见秦渊倒是淡定自若的走过来拿过房卡便直接向电梯口走去,全程连看她一眼也不曾,就好似不认识她一样,冷漠的像一个陌生人。
看到他这个样子白晓依却是松了一口气,她可真是担心,若秦渊再在这种情况下失控一次她该怎么做。
看样子,昨天的事情恐怕只是他醉酒不清醒情况下的一时冲动,这一觉醒来昨天的事情想来也是忘得干干净净了,也对啊,秦渊是谁,临危不乱如他,怎么可能让自己被这种小事所困扰。
只是她不知道,他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杨静也没问他们两个怎么见面像个陌生人一样,只撞了撞她的胳膊,“我们也走吧。”
张凯翔和严萧景的房间和她们在一层楼,四人一块儿从电梯下来刚好看到秦渊进了白晓依对面的房间。
白晓依见此情景,只觉得头都要大了,她可真是不知道她跟秦渊这是什么孽缘,怎么偏偏他的房间就在她的房间对面。
就在白晓依这么思量着的时候身旁的严萧景也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这可真是巧了,那家伙居然也跟我们一层楼。”
张凯翔疑惑的瞟了他一眼,想着刚刚在楼底下碰到的那个冰冷得让人窒息的男子,一脸诧异,“你和他认识?”
严萧景却似笑非笑的望着白晓依,淡淡的摇头,“不认识,只是看到过。”
“唔。”张凯翔不以为然的点点头,也没多问了。
等严萧景和张凯翔安顿好了四人便准备先去餐厅吃饭。
才刚刚坐下,坐在对面的严萧景便冲她道:“这几天我忙着排练都没去找你,你有没有想我啊?”
白晓依转头向张凯翔和杨静看了一眼,但见她们正聊天聊得高兴,也没听到严萧景这句话,白晓依松了一口气,这才瞪了他一眼:“想,真是想死你了。”
严萧景眉头一挑,一脸欣喜,“真的?”
“煮的。”
“……”严萧景面色慢慢冷淡下来,“可真是没意思!”
白晓依也没理他,自吃自己的饭了,无意间一抬头就见餐厅门口走进两个人来。
是秦渊并着一个女人。
那女生留着一头黑色长发,穿着一条连衣短裙,这裙子设计服帖,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那裙摆只盖过大腿,露出那一双细长的大腿简直别提有多性感了,身材火辣成这样偏偏她还长了一张俏丽的脸,那一张鹅蛋脸上,一双大眼明媚多情,顾盼间,像是要将人的魂都吸走似的。
当然啰,秦渊也是一个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的人,所以这两人一进来,餐厅里不少人都往这两人身上看。
其实这个女人白晓依也是认得的,她名叫张雯雯,是秦渊的大学同学,跟马睿关系不错,前一世里大学毕业之后便和马睿一起追随着秦渊。
前一世里,白晓依知道她喜欢秦渊,对她挺看不惯的,两人虽然表面上客气,不过暗地里却各自较劲,不过,这姑娘三观也挺正的,知道她跟秦渊在一起之后就收手了,而且还直接辞了工作,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一世里,她对秦渊已经没有了别的想法,对她嘛,更是说不上讨厌,想着这姑娘拿得起放得下的爽利性格她倒是挺佩服她的。
两人进来之后便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位置上就坐,张雯雯刚一坐下便从包中拿出一沓图纸递给秦渊,像是要让他过目的。
白晓依知道这个时候秦渊正和团队为研发一款游戏而做准备,这款游戏将会在他新公司成立不久之后问世,同时也让他声名鹊起,名利双收,可以说是他人生成功的关键,也难怪来到这个以“休闲”著称的古镇也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晓依,跟你邻家哥哥一起进来的美女是谁啊,是他女朋友么?”
杨静的话拉回她的思绪,白晓依收回神来,淡淡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杨静见她好似并不愿意多聊秦渊的话题也知趣的不再多问,倒不成想坐在对面的严萧景却突然给她碗中夹了一块鸡腿,又冲她眨眨眼,笑道:“别忘了,我说过,我会让你死灰复燃的。”
白晓依见他那样子也忍不住被他逗得扑哧一笑,又将他夹给他的鸡腿夹回去,“谢谢你的好意,我不吃鸡腿。”
严萧景倒是也没强求,只道:“真是白浪费了我的好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晓依的错觉,在严萧景给她夹鸡腿的时候她总感觉不远处有一道冷飕飕的目光往她身上扫,她转过头去看,但见秦渊依然和张雯雯认真的探讨图纸,像是没发现她的存在一样。
白晓依也没在意,和小伙伴们吃完饭之后便直接去逛古镇了,碰巧今天正好是这边的泼水节,白晓依这也是第一次见到泼水节的盛况,当下便围在旁边拿着相机拍照,不过她只顾着拍前面,倒是没注意到后面也有几个人在泼水玩闹,白晓依一不留神便被泼了一身。
泼水节是这边的传统节日,不管人家是有意还是无意泼到她的,都算是一种美好的寓意,白晓依也不好说什么。
严萧景就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见她被泼到了便急忙走过来拿出背包里的外套罩在她身上。
夏天的衣服穿得单薄,白晓依被水泼到之后难免尴尬,严萧景给她递过来衣服倒让她挺感激的,当下便冲他笑笑,“谢谢啊!”
严萧景却突然凑到她耳边,笑呵呵的道:“你被我一个人看到就好了,别人可免谈!”
白晓依瞪了他一眼,原本还感激他来着,没想到一转眼他又没正经了。
因为白晓依一身都被泼湿了,杨静便提议先回去,等她换身衣服再出来,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四人便相伴回到酒店。
好巧不巧的,在等电梯的时候正好遇到从电梯上下来的秦渊和张雯雯,秦渊目光冷冷淡淡的在她脸上瞟了瞟,又在她身上的衣服上瞟了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秦渊目光落在她衣服上的那一刻,那深邃的眸光中似有一抹暗沉一闪而过,不过再看去,他却已经不以为然的移开目光,像是没看到她一般,抬脚出了电梯。
秦渊看白晓依的眼神让他身边的张雯雯着实诧异,当下便也目光复杂的看了白晓依一眼,却是也没说什么,自跟着他离开了。
白晓依倒是没当成一回事,跟着同伴上了电梯,回了房间。
回房之后她先去冲了个热水澡,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缘故,白晓依洗完澡之后便感觉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她从浴室出来便跟杨静商议,先休息一下再去看夜市,杨静体谅她今天被水泼到的事情,只让她好好休息,可是白晓依躺在床上之后却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杨静看了一会儿电视,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便打算叫醒她,可是她凑过去一看却发现不对劲,但见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那呼吸也略显沉重,杨静伸手探了探,顿时吓了一跳。
“这么烫!”
杨静来不及多想,急忙开了门,先去张凯翔房间敲了敲,又去严萧景房间敲了敲,待得两人出了房间之后她便一脸焦急道:“怎么办?晓依好像发烧了。”
两人听罢都是眉头一拧,严萧景更是想也不想便道:“我送她去医院!”话音一落他却已经闯进了房间。
秦渊正好要出门,刚一出门便听到杨静的话,眼看着严萧景冲进房间中就要将白晓依抱起来,他眉头一拧,几乎没做多想便几个大步走过去,将严萧景往一旁一扯,不由分说,直接将白晓依从床上捞起来。
严萧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扯得踉跄几步,待得站稳之后才看到来人是秦渊,严萧景面色也是沉了沉,怒声道:“你干嘛?她发高烧了,我送她去医院。”
秦渊其实是懒得跟他废话的,也怕他纠缠不清耽误了他帮白晓依退烧,倒还是耐着性子道:“一发烧就送医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容易让体内的细菌产生抗药性,连这种常识都不懂么?”
严萧景待要再说话,杨静急忙拉了拉他,“秦渊的外婆是医生,他从小也学过一点医术,听他的吧,他应该有办法的。”
严萧景被杨静这么一打岔,倒是不好再伸手阻拦,只目光带着警告向秦渊道:“如果她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渊却不想跟他废话,直接将白晓依抱进了他的房间。
秦渊将她平放在床上,又拿了毛巾沾了水分别放在她的额头,胳膊和小腿上,又用沾了水的海绵擦拭她的腋下和鼠蹊部,给她的身体降温。
白晓依一直昏昏沉沉的,高烧的身体又格外敏感,每当他给她擦拭她都会下意识的皱皱眉,秦渊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弄疼了她。
来来回回的给她换了几次毛巾,一直折腾到半夜她的体温才慢慢控制下来,待得探到她的体温已恢复正常之后秦渊才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在床边坐下,目光静静的望着熟睡的她。
虽然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不过这么认真的观察她却还是第一次,小时候她总是喜欢缠着他,在他跟前叽叽喳喳,就像一只讨厌的麻雀,他烦她还来不及,更别说仔细看她了,直到后来,这只小麻雀突然在他的生命中安静下来之后他才意识到她对他的重要,他想仔细看她,她却不给他机会了。
她睡得很熟,面上还带着些尚未退去的红晕,那一头长发就像一团杂乱的海藻在身后摊开,那圆圆的,泛着粉红光泽的一张嫩白小脸躺在上面,就像是黑丝绒上面躺着一块瑞泽的玉石。
他伸出手指,犹豫了许久才鼓足勇气扶上她那细细的眉头,她的眉峰弯得很好看,就像夏日微风中,迎风浮动的柳条,指尖划过她紧闭的双眼,她眼睛的弧形也是弯弯的,笑起来就像两颗小月牙,别提有多可爱了。
指尖顺着往下划过她的鼻子,她的鼻子小巧挺拔,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手指滑下来落到她的唇上,她的唇滚烫又柔软,他的拇指在上面轻轻碾过,那灼人的温度顺着指尖一路传到他身上,让他的心头泛起一阵颤栗。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小东西长得这么好看,原本这张总是在他跟前吵嚷不休的小嘴巴也可以这么迷人。
他的指尖抚在她的唇上,一时间舍不得离开,那常年冰冷淡漠的双眼中也逐渐浮出一丝迷离的温情。
手指往下,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她闭紧的双唇在他指尖的带动下微微张开,露出一排白净整洁的贝齿。
秦渊目光微眯,双眼越发幽深,他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将拇指探进口中,指腹不轻不重的摩挲着她的牙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指尖微挑,将她的牙齿挤开,将指头探进去。
温热湿润的口腔瞬间将他的指头包裹,他浑身一震颤栗,目光中也泛了些潮红,脑海中的理智在向他敲响警钟,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就快要无法自控了,可是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却像是被魔怔了一样,指头探进去就舍不得出来,甚至不受控制的将指尖在她的口中搅动。
熟睡的小东西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小眉头拧了拧,突然伸出小舍将他的指头一卷,再含着轻轻的允了允。
秦渊就像是被电到一样,浑身僵硬得不像话,从未经过情事的他已慢慢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浑身的血液一点一点灼热起来,很快就在他身体的每一处沸腾。
他的喉结不受控制的重重蠕动几下,另一只手也慢慢收紧成拳头克制着自己,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事情恐怕就不好收场了,她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他不能对她做什么,即便那温热的湿润实在是勾魂夺魄,即便心头有万般不舍,他却还是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指自她口中一点点抽出来。
可是他不知道这动作哪里惹到了她,她竟突然凑过来,将他的手指头完全含在口中,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咬了上去。
秦渊眉头下意识的拧了拧,目光倒还一直盯在她的脸上,他倒是没想到病重的她力气也这么大,那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的手指咬断一般。
他目光微敛,倒是没将指头从她口中抽出来,而是脱了鞋子爬上床,再将她的身体抱在怀中,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另一只手来抚了抚她的头发,那原本深沉的双眸竟泛起一层温柔的涟漪,声音因为拇指的疼痛而带了些沙哑,“你瞧我对你多好,你分明那么残忍,伤我伤得那么重,可我看到你发烧却还是忍不住疼惜你,你这么没有良心咬我,我还是给你咬。”
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可是她咬得实在是狠,他也怕再咬下去他这手指恐怕就要废了,正要用另一只捏住她的嘴巴让他的手指得到解脱,可是手刚一伸过去,望着她那拧着眉头像是痛苦至极又像是愤怒之极的摸样,他最终还是妥协的叹了口气,低声道:“罢了罢了,随你咬吧,把手指给我咬断了,让我成了残废,你可别忘了要对我负责。”
言罢又在她额头轻轻的吻了吻。
不过白晓依倒是没咬多一会儿便将他的手指松开了,那大拇指毫无意外被她咬得惨不忍睹,即便淡定如秦渊看到了也不免摇摇头咂咂嘴,一边走过去拿酒精消毒,一边数落着她:“我可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咬得这样狠。”
简单处理了一下,又用纱布包好了,再回到床上却见她依然睡得很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坏事,秦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冷冷道:“可真是个狠心的小东西。”、
可是嘴上这么说着,他却还是忍不住爬上床将她抱在怀中,一边帮她清理唇上的血迹,一边自言自语,“马睿说得对,我还真是个贱骨头。”
她乖乖的一动不动,任凭他帮着清理嘴巴,弄完了,他又将手臂一勾,她也没有丝毫反抗,软软的,小小的身体便窝在他宽阔的胸膛中。
没有了白日里对他的张牙舞爪,此刻她熟睡的样子简直别提有多乖了,他又在她的脸上捏了捏,目光中泛着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柔意,“你以后要是每天都这么乖那该多好?”
秦渊话音刚落,却见怀中的人儿突然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秦渊眉头一拧,忙凑过去听,却听得她正喃喃的唤着,“渊哥……渊哥……不要走!不要离开!”
就像是受到委屈的小孩子,说话的语气中竟带着哭腔,秦渊听到这话只觉得身体像是被刺了一下,他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但见她眉头紧皱,似有晶莹的泪珠自她紧闭的双眼中流下来。
他想不到,这个恨他入骨的女人竟会在睡梦中唤着他,可是来不及多想,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收紧手臂将她搂在怀中,语气温柔得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我在的,我不离开,不要怕,不要害怕!”一边说着一边揉揉她的额头,又在她头顶吻了吻,以此安抚着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方法起了作用,她果然慢慢的收了眼泪,在他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白晓依第二天一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愣了片刻才抬头看去,一抬头正好就对上了秦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和那一双黑曜石般黑沉而凝重的双眼。
白晓依顿时惊恐的瞪大了眼,几乎是想也不想,猛地推开他便跳下床来,她先在身上打量了片刻,发现衣服完好的穿在身上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这才向他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丫头变脸的功夫着实让秦渊诧异,他面色不快的从床上下来,“你昨天发高烧,我把你带到这边来给你退烧了。”说罢还动作自然的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很好,没有反复。”
白晓依急忙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掌,昨天她睡得昏昏沉沉的,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只觉得身体发冷,非常不舒服。
她倒是没想到秦渊会帮她退烧,而且……看今天早上这情况,他们昨天一晚上多半也是这样抱着睡了一晚上。
这两天在枫桥古镇碰面,他连正眼也没看过她一眼,她只以为他已经将她放下,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将那天晚上跟她表白的事情当成一回事。
却不想……
她不知道秦渊究竟在想什么,她现在有点囧,也有点生气,不过倒还是客气的冲他说了一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