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用银针刺激一下你的穴位,看看腿部筋脉血液运行的情况。”柏辰道。
萧凛:“无需解释,下针便可。”
……果然是毫不做作的真汉子。
柏辰拿起银针,找到了膝盖上鹤顶穴的位置。
正要缓缓将针拈入,就听见小花在笼子里尖着嗓子,口齿不清地叫了一声。
“娘!”
这个字吓得柏辰一激灵,手一哆嗦,针就插了进去。
萧凛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皱眉闭眼。
“萧公子,对不起,手抖了。”柏辰真诚道歉,赶紧把针慢慢拔出,还好插得不算深,不会有严重后果,只是微微渗出血珠。
小花到底在搞什么,叫娘是哪几个意思,是要吓死他么!不是说小花不会学舌么!
萧凛也缓过神来,看向笼子的方向,冷冷道:“小花,闭嘴。”
“娘!娘!”小花似乎学会说话特别兴奋,还不断重复,“娘!”
柏辰:……
萧凛:“明天不许吃饭。”
“爹!”
小花又喊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发音中竟听出天大委屈。
萧凛:……
柏辰:……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无关小剧场
柏辰:小花你说好的不会说人话的设定呢?
小花:设定是什么能吃吗?有你们的幸福重要吗?
柏辰:……
某人(比大拇指):干得漂亮again!
☆、第三十四章
小花爹啊娘地胡乱叫了几声之后, 终于住了嘴。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柏辰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无风也凌乱。
让小花说话不过是个玩笑话, 鹦鹉有很多品种, 其实绝大部分品种都不会学舌。
然而小花着实是个异数,他简直怀疑这孩子成了精。
学舌也就罢了--总要从“你好”这类问候语开始吧,一开口啥也不说就叫爹娘是哪几个意思……
谁是“娘”了!
反正他不认。
萧凛的表情也明显抽搐了,一贯冰冷的脸无法抑制地有些窘迫。
柏辰正要随便说点什么来度过这次尴尬, 就听见书房的门被敲响。
他心中长舒一口气,不管是谁,来得都很是时候。
“进来。”萧凛的表情很快恢复正常。
门被推开, 进来的是林飞云。
与往常不同, 他穿的竟然是一身夜行衣。
“小少爷。”林飞云抱拳行礼。
萧凛问:“有收获?”
“是的。”
萧凛微微点头,“等我疗完伤再说。”
“是。”林飞云退到门边站立。
这主仆俩对话跟打哑谜似的, 柏辰也不感兴趣,拿起银针,准备开始针疗。
林飞云有些惊讶, “属下还以为已经治疗一阵了。”
萧凛看了笼子里的小花一眼, 给了它一个警告的眼神,“被小花耽搁了一阵。”
小花最会察言观色, 知道主人有些恼了,这会儿不再学舌, 乖巧地蹲着看热闹。
“那我开始了。”柏辰道,“也许会有一丝刺疼。”
萧凛:“开始吧。”
柏辰不再言语,凝神屏气,握住银针的顶部将针尖缓缓刺入鹤顶穴中。
这一针下去, 萧凛的腿突然反射性地动了一下。
“情况还不错。”柏辰道,“比想象的要好,我继续针疗。”
萧凛有些惊讶,他的腿麻木已久,今天竟然还能自己动一下。
他聚精会神地盯着柏辰的手,只见柏辰将一根根银针缓缓刺入两个膝盖,再用提拉提捻等动作,调整银针来刺激穴位。
“疼么?还是有其他什么感觉?”柏辰抬头,灯光下秀气的眉微微敛起,清澈双目透出的全是认真。
萧凛道:“微微有些火辣刺疼。”
“这是正常的。”柏辰眉头舒展,低头不自觉露出浅笑,“以后每针疗一次你的痛感便会减轻一些,直至完全无痛。”
“这个周期大约要多久?”显然萧凛盼望康复的心情相当迫切。
柏辰思考了一阵,给出了答案:“约莫三个月后,你应该可以下地试着练习走路。”
听完这话,萧凛脸上长久聚集的冷气,似乎瞬间便消散掉一些。
如雪后初霁,天地澄明。只待积雪消融,春暖花开。
难怪萧茉说他哥之前只是沉默寡言,在受伤后才变得这样生人勿近。
堕马致残、世子之位不保,心爱之人嫁给别人,三重打击接连袭来,萧凛还能如此稳得住,已不是一般人物。
“好了,这次治疗结束。”
柏辰拔出银针,又起身将银针放到烛火上燎烤消毒,再仔仔细细放入锦盒之中。
一切程序都做好,他才将锦盒还给萧凛。
萧凛收下锦盒,放到桌上。
“谢谢。”他说,“请坐。”
“……不用客气。”难得听这座冰山讲这两个字,猛然听见还有些不习惯。
柏辰坐下来,正想询问内部招考的事情,就见萧凛吩咐林飞云:“飞云,将书桌上那两本书拿来。”
林飞云走过去,将摆在书桌上那两本蓝皮线装书取了过来。
一本比较新,一本则有些陈旧。
“小少爷。”他将书呈上。
“这两本书,一本是吏部内部招考的考试范围与参考书名目。”萧凛随即拿起下面那本比较陈旧的,“这是我以前做的备考笔记。”
柏辰有些意外,这人竟然拿出了自己考试时候所做的笔记。
接过笔记本,他随意翻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写了知识点和自己的看法与心得。
谁都知道,笔记这种东西,都是凝结了自己心血一笔一划写下,一般是舍不得拿出来的,何况是给他这个不相干的人。
他承认,他之前可能是有些低看萧凛的品性了。
哪怕是合作关系,也秉承着认真负责绝不敷衍的态度。
这点,值得点赞。
“谢谢。”柏辰合上笔记,认真道:“我一定会好好研究学习,争取能够考上。”
“只要不是目不识丁的绣花枕头,一般参加考试的都会被录取。”萧凛直言,“只是这样的人进去也只是混日子打卯,对朝堂对国家毫无用处。”
……原来这个考试就是个形式主义,只要那些权贵子弟不是差得无可救药都能被录取,然后被分配到某个部门混日子,浪费粮食。
再对比那些头悬梁锥刺股寒窗苦读十几年的考生,只能说,同人不同命,这便是无奈又讽刺的现实。
“如果混日子,那又何必去考试。”柏辰道,“既然要考试,就必须认真些。”
混日子的话王府岂不是更好混,他要的是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干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萧凛点头:“虽说考试松散,但如果表现优异,仍能有机会进入职权部门。”
说到这个,柏辰的疑问来了。
他是个穿越户,对以往的萧凛所知不多,只知道他文韬武略,智勇双全。
据说他十五岁的时候在凉州就随着康王披挂上阵,毫不怯场,杀敌无数。
这样的他,为什么还参加这种明摆着就是放水的考试?
于是他就真问了。
萧凛:“当时刚刚来京,也无事可干,便想着试一试。”
……这不就跟那些学霸一样,闲着没事考个证玩玩么。
柏辰问:“萧公子如此认真,想必考试结果不错吧。”
萧凛:“文武都考了,最后挂了个闲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