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一晃之后,一把长刀,从树后蹿出。
明长宴抬起手,二指一推,轻描淡写地便将长刀推离了原来的轨道。
挥刀的人,正是一个和他打扮相同的“一念君子”。明长宴灌入内力,将刀轻轻一折,刀立刻断成两截。他转过头一看,这位一念君子被他吓破了胆子,往后退了好几步,结果撞到了树上,斗笠被他震的落下来,露出一张麻子脸。
明长宴对人脸的辨识度不高,见谁都是一样的,因此不觉得他有什么眼熟。
麻子脸突然大喝一声,赤手空拳,又袭了上来。
却不料,身体刚刚一动,腰间,就传来密密麻麻的痛。一瞬间,他整个人往后飞去,再一次撞在树上,不过这一次,他却没能从树上掉下来。
一开始,疼痛只是在一处地方,后来这阵尖锐的疼痛越来越大,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一手的血!
腰侧,一根长长的针,粗细略胜与落月针,贯穿了他的身体。顺势将他死死地钉在树上。
“放心。大宴封禅是不能杀人的,我也没有兴趣杀你。只是,要委屈你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了。”明长宴在他衣服里找了找,拿出了对方的铜令,“不好意思,这个我要拿走了。”
解决这个麻子脸,不过是电光石火。
明长宴走了片刻,大约是觉得在此人身上浪费这一根针,实在不值得,于是又绕回来,将针给拔走了。
他拔出来时,十分熟稔地撩起对方的下摆,将针上的血迹擦了干净。
麻子脸虽然扮做一念君子,但是也从未见过像明长宴这样的“一念君子”!
模仿样子也就算了,这人怎么吧一念君子欺负人的本事也全给学来了!
他心口哽着一口血,被明长宴这么一作弄,直接喷出口。
明长宴擦干净针,笑眯眯道:“多谢多谢。”
此举动,实在欺人太甚!
以至于后来进入林子的“一念君子”来到此处,看到地上躺着的麻子脸,大惊失色。
这几人,因为本事太小,索性不要脸皮,进来的时候就约定好一起行动,以免死得太快。
如今看到麻子脸的遭遇,十分不忍,连忙细细打听。
麻子脸看起来长得浓眉大眼,谁知竟然是个满嘴跑火车的货色!他张口就来,将明长宴方才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大肆描写了一番,斟词用句巧中之巧,妙中之妙,直把明长宴说的十恶不赦,混账无比。这麻子脸不来扮“一念君子”,捡个惊堂木上天桥底下说书去,想必也不会赚的太少!
众人听完,勃然大怒!
暗道:兄弟几个都是假扮明长宴出身的,这不看森面看佛面,细细想来大家也算是同门师兄弟,怎么这个混账东西竟然下手如此之狠!此人不除,必成大患!他现在敢对这位兄弟下如此毒手,想必一会儿遇见落单的哥几个……我们岂不是也难逃他的毒手!
一个一念君子说:“兄弟们!你们也听到了,我想,你们和我想的一样。我看我们索性先发制人,如何!”
又一个一念君子说:“好!我赞同!大家伙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那人太可怕了,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好!”
“是呀是呀,这也方便有个照应。不过我提议,我们还是不要故意去找他的好,如果能平安无事一起出去,那是最好不过了!当然,如果实在没办法,遇上了,我们可千万要团结在一起!”
五六个人,齐刷刷地点点头。
就当他们祈祷,千万别遇见明长宴时,好景不长——也可以说,冤家路窄。
桃花林的机关再一次启动,所有的桃花树在一瞬间都自己挪动起来,几番变化之后,一株最大的桃树,从一行人面前移开。
一个男人。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出现在他们的对面。
男人并不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可怕的是,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株桃花。
就在刚才,麻子脸形容重伤他的那个男人,手中也有一株桃花。
虽然黑衣男人的脸被蒙着,但是凭着口气就能听出,对方是在笑的,他道:“你们好啊。”
毛骨悚然!
铺天盖地的杀气从四面八方侵入骨髓,四五个“一念君子”浑身发嘛,骇得头皮发炸。
一时间,两方人马,僵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