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话的声音十分响亮,不是明长宴故意听,而是他们故意说给别人听。一楼到三楼,几乎全能听见了。
一人开口:“今年大宴封禅,第一名和第二名都不在了,我看拔得头筹的,非我琮竟方丈不可。”
明长宴耳朵一动,吃栗子的动作微微慢了一些。
“琮竟方丈?”
怀瑜解释道:“大寒寺的现任的方丈,江湖缥缈录的第三位。”
在他的印象中,大寒寺同小寒寺不同,一向不问世事,明长宴对于这些印象不深,开口道:“我记得,大寒寺的方丈……是叫琮竟吗?好像不是吧。”
怀瑜道:“三年前换了。”
明长宴恍然大悟:“难怪不得。三年前……”
正好是他的“死期”嘛!
隔间,另一人连忙附和:“不错。别看琮竟方丈现在是第三,但是前面两个,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还能拔出苍生令吗!”
“是呀!明长宴死后,方丈前面便再无阻碍了,他有什么好畏惧的!”
“我可全都把银子压在琮竟身上了,就等他赢了之后,我便在京都买一套宅子!”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对了,你们都看到早上的桃花林了吧,一上午竟然才出来六个,真是可怕!三个时辰前,柳三清统计的人数分明不下百人。”
片刻后,有人唏嘘:“这还只是初赛呢,我见到已经有人重伤退场了,看他的模样……我真替他可惜,千辛万苦过了初赛,却也参加不了决赛。”
有人说道:“我有个朋友在江湖日报中求了个职位,打听来的,很可能,今日早上胜出的六个人,没有一个能熬到下一轮!”
“为何!”
“不为何。有几个似乎是伤的太重,剩下的,就……”
隔间没了声响,但是众人却心照不宣。
大宴封禅,初赛后,仅有十二个名额能参加决赛。
每一届比赛,不乏有佼佼者胜出,好比今日,只是一个上午,就有六个名额。那岂非下午就能凑满十二个了?当然不是!这六人中,撇去重伤不谈,就算是完好无损的人,也未必能活到决赛!只不过,他们不是死于赛场,而是死于暗杀!
为了争夺十二个名额,谁会允许废物登上决赛。一但有人从初赛中通过,只能说明,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除了躲避赛场的厮杀,还要防着接下来的阴招。
明长宴道:“看来,今年与四年前,并无差别。”
怀瑜道:“有人的地方,就有厮杀。”
饭菜上齐,果然,怀瑜一道菜只肯吃三口,遇见自己不爱吃的,甚至一口都不吃。
明长宴连哄带骗,诓他多吃了几口,放下筷子,怀瑜道:“傍晚就要到你了,今年的初场,比以往布置得更艰险。”他眼睛瞟了瞟明长宴前几日受伤的肩膀。
“不怕,方才我看过,完全没问题”对于怀瑜的话,明长宴了然于心,这一次既然得知了外邦蠢蠢欲动,那么显然这边大宴封禅会场,也没打算让外邦的参加者那么简单的过去,可既然加强了难度,那么对于所有人来说,难度都是一并加强的,并不会因为怀瑜偏袒明长宴,他便比别人轻松了些。
看了看怀瑜沉默的样子,明长宴又道:“我是什么人?没关系的,保证晚上进去这一下我连皮都不会擦破。”
“华云裳。”怀瑜终于开了开口,“若是再碰上她,不要硬来,她想做什么尚不明确。”
闻言,明长宴摸了摸下巴,这些日子他也在不停地思考和回忆,对于华云裳,他不知是不懂她,还是自己的所猜测的实在是不切实际,道:“最近因为大宴封禅她消停了这么久,仿佛是在蓄力一般,我在想她是不是想……”
“什么?”
明长宴凑到怀瑜耳边悄悄说了什么。又分开。
饭毕,到了太微庙门口,二人暂时分离。
戴上斗笠,明长宴放下黑纱。他并没有往观战台走去,而是往后台走去。
铜令上的时辰,是一个天色将黑为黑的时辰。
明长宴排在下午的第四场,他索性懒得去观战台,免得一会儿还要从台上挤下来,实在劳心劳力。
甫一到等待处,明长宴就遇到了一个熟人。
拐子王穿着打扮,与他一模一样。
“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