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躲在拐角的角落里,看着龙向辉心满意足的得意的吹着口哨离开,看着绮妮强做镇定的整理好衣裙回到办公室,我的眼神一阵空惘。
应该这是我早就预想到的结果,又难道这不是我一直为之刺激兴奋的期望吗?为什麽此刻我会觉得全身的气力被瞬间抽得乾乾净净,有种想大声嘶吼的心酸?
为了这背负的债务,为了这份我其实并不喜爱的职业,我,或者我们,究竟还要走多远?还能走多远?
在这份迷茫和疑惑中,我失去了最後支撑自己的力量,顺着墙壁滑下,坐在了地上。
那一晚我谁也没有联系,独自来到一个酒吧,然後醉了,喝的伶仃大醉,一个人来到秦淮河边,嚎啕大哭。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有人在扶我,我扭过头努力想看清是谁,眼神却怎麽也对不了焦,然後陷入了一片混沌当中。
当我醒来时,我发觉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我转头四处看看,灰暗中能够勉强看出这似乎是一家酒店的房间,我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毛毯。我努力的抬起头,然後看见身边一个女人合衣趴在我的身边,熟睡中的她长发半遮住脸颊,显得那麽温婉、娴静,无论何时,都会让我内心泛起浓浓的心悸的温柔。
我伸过手去,轻柔的抚摸着她丝缎般柔顺的长发。
她醒了,缓缓的睁开眼睛,抬起头,正看见我似水般柔情的眼神。
“你醒了?”她轻声的问,就像无数个日夜里醒来看到我一样。
“我爱你。”我对她说,低声但却坚定。
她捋了捋鬓角的头发,身体往上趴了趴,靠进了我的怀里。
“老公。”
“嗯?”
“你都看见了?”她声音有些迟疑,似乎在犹豫是否该这样直接的问我。
“嗯。”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你会不会嫌弃我?”她怯怯的问。
“你会不会离开我?”我反问她。
“不会。除非我死了。”她抬起头坚定的。
“你死了,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会跟你死在一个墓穴里。”我没有刻意的想去哄她什麽,这些看似海誓山盟的话似乎本就应该这样说的,毫不做作,毫不虚伪。
这让绮妮有些感动,她眼睛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凝视着我,然後吻向我,深深的,放情的,彷佛想把自己融化在我身体里。
那一晚我们没有再说什麽,只有整晚不停的做爱,温存,似乎想把这过去几个月欠缺的温柔在一晚全给补回来,只是,两个人恩爱的同时,谁也没有想到,第二天早上两人分开後再相聚竟是几年以後。
重新回到公司,我似乎充满了力量,整个人都显得荣光焕发起来。
因为绮妮,我决定加快调查的力度,尤其是胖子那里,显然,他还有话没有说完,於是在我把他拉到公司楼顶无人的角落里,真的拉开了枪栓,将枪口顶住他的太阳穴後,他杀猪般的惨叫着:“我说!我说!别冲动!别冲动!”
我冷冷的看着他,放下手中的枪。
胖子这才喘着粗气哼哼说:“我这里只是收支总账,但并没有明细,所有的明细账都记在一个小本子上,这个本子每次我只负责当着他的面记录,然後他会锁进办公室一个暗格保险柜里。”
“保险柜在哪个位置?”
“我不知道,只知道有一个,但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不过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谁?”
“外联部的苏佳妮。”
“什麽?!”我跟小曼同时一声惊呼。
胖子奇怪的看着我们的震惊。
“没什麽…那个,就是好奇为什麽会是她。”
“苏佳妮进公司没多久,但已经是龙向辉集邮美女中的一个,而且,龙向辉无意中对我说那是他的珍宝,他非常在乎她,苏佳妮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可以自由进出他办公室的人。”
我跟小曼震惊的莫可言喻,我的心中隐隐有种不安,事情似乎正在超出我的想像和掌控。小曼赶紧安慰的握紧了我的手。
“别看龙向辉色胆包天,而且给每个受害的女人都大方的不得了,其实,他也是个占有慾非常强的人,自从迷上苏佳妮以後,竟然把她的手机都给换了,而且还暗地里专门给她请了个女保镖,说是保护她,其实是监视她,不许任何异性靠近她。”胖子接下来的话让我稍稍找到一点安慰。
就在这时,小曼的电话响了。这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小曼疑惑的接通。
“是小曼吗?”虽然我在一边也立刻听出这是绮妮的声音。
“绮妮姐!”小曼惊喜的喊到,也看向我。
“你别说话!”绮妮急促的打断了小曼:“没时间了。注意听好告诉老公:龙向辉的办公室里有一个暗格,用我的指纹可以进去,密码是Aw175698rT,重复Aw175698rT,其中开头的A和结尾T是大写,w、r是小写,重复,头A和尾T是大写,w、r是小写。”听的出绮妮的声音十分紧张。
“还有,龙向辉还在走私毒品,手里有枪,叫老公一定要小心,尽快来救……”
她的话未说话,已赶紧的挂上。我这才明白,原来绮妮已经陷入了危险当中,情况有些危险了。
“龙向辉还在走私毒品。”我冷冷的看着胖子。
胖子的汗水从头上下来,眼神躲闪着。
“死胖子,你还在隐瞒我们!”小曼也气愤的过去一脚踢在他脚上,不过她这一脚,胖子不痛,她倒有些痛了。
如果不是绮妮冒着危险打来这个电话,我们莽撞的出手,真不知会怎麽样。
“你还有什麽好说的。”我冷冷的看着胖子,掏出一只消声器装在了手枪上。
“别别别!”胖子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旁的小曼没有出声,我却看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还有什麽别的隐瞒的,最好你先说在前面,等会儿就没机会说了。”
“不要啊,老大,我说,我什麽都说。”胖子眼泪就快掉下来了,“我也是最近才无意中知道。也是我想乘机脱出来的原因。您知道,其实最近这几年香港明面上的黑帮已日落西山,基本翻不起什麽浪了。前几年,本地黑帮几个小头目在日本和台湾被欺负,黑帮的大佬们根本无可奈何,引起了各社团少壮派的不满,只不过这夥人在帮会中的地位都不是很高,加上警方打击力度颇大,还不能兴风作浪,於是他们便暗地里搭社结团,想要暗地里恢复以前的荣光。”
“这跟龙向辉有什麽关系?”
“他也是其中的一员,而且也正因为他在日本待了几年,受尽了山口组的欺辱,才暗地牵线搭桥。”
“什麽,你说他才是真正的牵线人。”胖子点点头:“目前的香港社团生态,这夥人根本没办法筹措到足够的巨额资金,於是,龙向辉便开始想办法。”
“这才是他大肆贪污的原因?”我看着胖子。
“是的。”胖子心虚的,“他也知道国内对黑势力的打击力度,所以还不敢在这边发展,只是将公司当做生蛋的鸡,用以筹措资金。”
“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无意中发现他在走私毒品。龙向辉说,论理,他该灭我的口的,不过毕竟是亲戚,加上这几年我一直尽心尽力在帮他,他也下不了手,所以依然叫我管账,但其他的事都不允许我参和了。”听完胖子的话,我陷入了一片沉思当中。
“怎麽办?要不,咱们报警?”小曼说。
“没用的。”胖子沮丧的打断小曼:“所有核心的证据都在龙向辉自己手上,他也从不直接直接指挥下线,很难找到证据,而且,他在政府那边也有眼线。斗不过他的。”
“先找暗格,把证据找到。”
“进不去的,龙向辉有一套单独的安防系统。”
“我知道,蝙蝠嘛。”我轻蔑的。让胖子好一阵诧异和佩服。
待到我竟然带着他乘夜回到公司,安然无恙的穿行在蝙蝠的监控里而没有触发任何警报後,他的眼中变成了崇拜:“老大,你太牛了,要不将来我跟着你混吧。”
想到他炉火纯青的拍照技术,他这句话让我心中一动,也不说话,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光束,开始对着龙向辉办公室墙面开始扫瞄,不到一分钟,存放保险箱的暗格就被扫瞄出来。
“牛啊,老大是特工吗?”胖子的眼中冒着崇拜的星星。
“少废话,快干活!”我冷哼一声,戴着手术手套的手在墙壁上四处一摸,很快摸到了暗藏的门边,顺着门延下来,找到了一个小暗盒,打开後是一个密码锁,这种纯数字的密码锁对我来说是小问题,电子解锁器2分钟内就解开了这9位密码。
门悄无声息的开了,走进去,是个小暗室,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几个保险柜,但是都没有绮妮电话所说的那麽复杂,不过我还是都一个一个的套开,如我所料,都是些正常的贵重物品、现金,以及公司的一些重要文件。奇怪。
我仔细的观察着,不时这里摸那麽摸,却没有收获。胖子也学我四处观察着,甚至趴在了地上。
“咦?这里。”胖子忽然奇怪的。
“怎麽了?”我蹲下来。
“这里。”他指了指左边的保险箱,“这个保险箱下面有暗轮。”
听了他的话,我也赶紧趴下去,果然,在保险箱下面的挡板後很不起眼的露出两个轮子的边,再仔细看看其他的保险箱,也都有。
“都有。”我白他一眼。
“可你看轮子的中间。”胖子指指轮子。
按他的指处,我看过去,他指向的保险箱轮子中间有一道淡淡的白痕。
“说明这个保险箱经常移动。”胖子笑笑说。
我诧异的看他一眼,这小子,还有点当特工的天赋。
我再次小心的观察了四周,确认没有报警器後,跟胖子合夥将保险柜拉了出来,当一个看似电脑键盘的东西出来後,我们知道,终於找到了。
输入密码,再套上绮妮的指纹,整个暗室的一面墙呲的一声往後退开了,谁能想到,暗室里竟然还藏有一个暗室。而这个暗室比外面的更大,里面竟然还有一张沙发和一部电视。
“快找!”只所以把胖子也带来,就是因为他才知道哪个是证据。
胖子手脚麻利的开始翻找,而我也开始四处寻找,这时,我发现,在电视机的下方有一个硬盘播放机,旁边放着几个硬盘,我打开播放机。
“嗯…啊…啊……”里面传来一阵呻吟,果然是龙向辉的集邮硬盘。
胖子嗔怪的看我一眼,意思是:大哥,这时候你还对这有兴趣。
切,我怎麽能不感兴趣,这里面可是有我老婆的视频。我快速取出了复制机,开始快速拷贝硬盘。
“找到了!”很快一边传来胖子兴奋的声音。
“快拍!”我把微型相机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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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走出公司大楼时,天已经快亮了。我叫胖子先回去,照常上班,我则跟部里请了假,回到我的临时据点,小曼早已等候在了那里。
“怎麽样?”她焦急的问。
“搞定了。”我拍拍她的肩。
两人一同查看了胖子拍下的证据,果然是专业的,清晰无比,凭这证据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只需要考虑将证据交给谁的问题。对胖子而言是个烦恼,对我而言却是简单的很。
我拨通了一个电话,咱们上海某家公司的,外人并不知道的是这家公司的国安背景。曾经受委托帮助他们走私过几个敏感设备,也算是跟国安搭上了线。将证据传过去,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等待国家铁血机构的效率了。再接通了老人,当他得知不需要他再去联络警方,自然会有国安的人出面时,着实让老家伙吃了一惊,连跟我们说话都显得低声下气了许多。
挂断电话,一切都搞定後,我不是轻松的松了一口气,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曼知道我要干什麽,体贴的靠在了我身上。我看看她,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表示我一切都ok。
第二天晚上,窗外凄厉的警笛声响彻整晚。
第三天早上,我照常来到了公司,上班没几分钟,外面再次响起了警笛声,大批警车呼啸而来,迅速封锁了公司的各个出口,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熟练的在公司门口拉起了警戒线。很快整栋大楼就被警方完全控制,甚至为此还出动了武警,除了身着警服的警察,还有众多身着便服的警方人员在进进出出着,公司所有职员接到通知:原地待在办公室里,接受警方询问检查。其实,警方纯粹是按名单抓人,我提供的证据已经足够了。
当然,作为掩护,警方没有对外例外,也在按正常程序询问。两名警察正在一个询问,一个记录,一个便衣走了过来。
“你!跟我来。”他一指我。
“哎,哎。”我故作惊吓的。
便衣把我带到一间小会议室,我知道这里没有监控,会议室里坐着几名警方人员,旁边还有人在专门记录。
“坐。”坐在右手边的一名40多岁警察很和蔼的对我说,看得出这是一名三级警监。
我在他们面前坐下。
“你们都出去一下,我们有话要单独问他。”警监旁边的中年便衣对会议室里其他几名警察道。几名警察诧异的互看一眼,没有说话,快速的离开了会议室。
“这次还真要谢谢你了。”便衣在看了我一阵後,忽然笑了。
“是啊…”警监也笑了,“昨晚的行动,光海诺因就缴获4公斤,还有200公斤病毒。”
“应该的。”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只是无意中发现的,这类案子不属於我的范畴。”
“只不过……”便衣忽然有些迟疑,他为难的看一眼警监。
警监无奈的看他一眼:“这个…这起案件你是最大的功臣。证据充分,及时,为我们警方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
两人的支支吾吾让我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两位领导有什麽就直说吧,我扛得住。”
“是这样。”警监又看了便衣一眼:“国安局一收到证据就即刻联系了我们,我们也马上进行了部署,但是…那个……我们没想到他们在警方有内线……。”
“您的意思?”我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心跳得飞快。
“龙向辉跑掉了。”快速的说完这句话,便衣似乎长吁了一口气。
“什麽?!”我大吃一惊,这可不是什麽好事。
“而且…而且…还有一名公司女员工随之失踪。”
当这句话说出时,我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几乎昏厥过去,他们没有明说,但都知道说的是谁——绮妮失踪了!
我没有听清警方歉意的解释和安慰,失魂落魄的走出了会议室,径直走出了公司的办公大楼,接到通知的警察没有拦我,任由我离去。
原以为凭藉强大的国家机器,找到两个人应该是很简单的事,然而,事实往往跟任的预期差距天大。
一个星期过去了,龙向辉和绮妮宛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音讯。
一个月过去了,警方抱歉的告知我,他们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两人彷佛在人间蒸发。
半年过去了,看着蓬头蓬脑,胡子拉碴完全不修边幅的我,警方再次表示了歉意。
在我狂怒的嘶吼中,小曼将我拉出了警局。
看着女儿一次又一次的哭闹着要找妈妈,家里四位老人什麽也没说,眼中满是担忧,我倒下了,开始酗酒。
我没有再接任何业务,整天泡在了酒杯里,在酒精的麻醉中昏天黑地,不知人事,在小曼的一次苦口婆心劝慰中,我恼羞成怒,伸手打了她一耳光。
她不敢相信的呆呆看着我,然後落寞的转身离去,那一刹那,我看见泪珠从她眼底掉下。我张了张嘴,想说什麽,却没有吐出一个字,继续将酒瓶抱了起来,彷佛在那里面,我能够重新找到绮妮。
几天後,母亲和岳母从苏州赶了过来,我知道,是小曼告诉了她们的。在老人们的监督下,我勉强的吃了点东西,然後开始狂吐,吐完後在老人们心痛而又无可奈何的眼神中,继续拿起了酒瓶。
很快,一年过去了。我不再关心龙向辉是死是活,只想知道绮妮去了哪里。
长期喝酒让我消瘦的不成样子,头发乱糟糟的顶在头上,一脸的大胡子,整个人看似都废了。
这一天,我正窝在二楼里喝酒,传来一阵敲门声。我懒得理会,继续灌酒。
门直接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站在了房间里,许久没有出声,我也懒得回头,不想知道会是谁。
“那个…磊哥……”身後传来的声音让我有些意外,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僵硬的转过头,竟然是他!
此刻,一个胖子期期艾艾的站在房间的中央,满脸的胆怯和不安,竟然是冯乐这个色胖子。
看我带着几分诧异的看着他,胖子勉强的对我笑笑,手不安的在身侧搓着。
“你…叫我哥?”我疑惑的,带着浓浓的酒意问。
“那个…其实我年纪挺小的,看起来老相,其实刚满30岁呢!”胖子嘿嘿笑着。
想不到他还真比我小,我一直以为他都30好几了。
“我…那个……一直犹豫”他断断续续的解释着来意:“我到底该不该来……其实…那个……半年前,小曼找到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阵剧烈的绞痛,表面上确实无所谓的:“哦,恭喜。”
“不不不,你别误会。”胖子赶紧连连摆手,“我们什麽也没有呢。实际上,那会儿我失业了,正穷困潦倒的时候。小曼找到我是给我个工作。”
“工作?”我奇怪的。
“嗯嗯。”胖子点点头,“她说之前听磊哥你说过,我有点那个干侦探的潜力。”
“然後呢?”我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其实这半年,我一直在雷石公司做事。”他的话让我如雷震耳,整个人都呆了。
“我也大概知道了大嫂子的事。”话说开了胖子也说的越来越顺,“小曼一直非常担心你,哪怕…哪怕她离开……”
“是她让你来的?”我仍在故作冷漠,其实内心里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是不是!”胖子连忙摆手,“她不知道我来。小曼虽然离开了,其实一直都没走远,就住在这附近,而且还在接业务,就是因为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才找到我要我加入。”
我的表情还是木然的,但剧烈起伏的胸口暴露了我的内心。
“每次她都是凌晨乘你睡着了才偷偷跑回来在电脑上接业务。”胖子继续说着,“但是她其实内心也很苦。我知道她心情不好,挺压抑的,有次她心情不好,我说陪她喝酒,她坚决不肯,说家里已经有个人在酗酒了,她不能再这样。她说姐姐不在了,她必须得把这个家撑起来。”
我没有说话,拚命的抑制自己的泪水:“她在哪儿?”
“她现在出去办案了,不过今晚会回来,跟委托方联系。”
胖子跟我足足谈了一个多小时,在他离开後,我滴酒未再沾,竟然安安静静的吃了一小碗饭,睡了一小会儿,然後出门去,捡了头,刮了胡子,将自己收拾的乾乾净净。让母亲和岳母很是惊喜了一番,眼泪差点下来了。
天渐渐暗下来了,我关上了二楼的灯,静静坐在黑暗里。
凌晨三点,楼下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我悄悄的走到楼梯边。
有人进来了,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然後打开了前台的电脑,过了一会儿,传来轻轻的噼里啪啦打字声,显是怕惊醒了楼上的人,来人很小心的控制着打字的声音。
我赤着脚走了下去,那是小曼,正背对着我在电脑上跟人联系。走过去,可以看到她的鬓角有些凌乱,左手上还有着一块淤青。
我心痛的从背後轻轻搂住了她。
小曼一震,僵了几秒後,手握住我拥住她的手,脸在我下巴蹭了蹭。
“你不害怕?”我柔声问。
“这个家里除了你,还会有谁会这样抱住我。”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几分疲惫。
“会原谅你男人吗?”我吻吻她的鬓角。
“你是在跟我道歉?”
“可以吗?”
“那要看你是不是有诚意。”她回过头看向我,嘴角带着微笑。
我吻住了她,不带有丝毫情慾的,两人深情的相拥亲吻着,久久没有分开,一切都烟消云散。
第二天早上,当看见我西装笔挺的走出房间时,母亲跟岳母惊喜的差点叫了起来,再看向跟在我身後出来的小曼,以往那种不屑与冷漠的眼神开始变了,我知道,她们对小曼终於从拒绝走向了接受。
我重新投入了工作,虽然谈不上满血复活,但至少一扫颓废,再次恢复了状态。
胖子算是正式加入了公司,娴熟的摄影技术加上颇具的几分天赋,他很快成为了公司里跟踪和监控高手,甚至显得比我更专业。有了份工作後的胖子还谈了恋爱,对象竟然还是个挺漂亮身材挺不错的女警。
就在我恢复状态後不久,我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接听後我惊讶的发现,打来电话的竟然是邓艾,他出狱了。不管怎麽说,他的出狱还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跟他聊起了他的近况,得知他已经找到了工作,至於什麽工作,他有些支支吾吾,我也就没再问他,然後把电话递给了小曼,我当然知道邓艾为什麽会打电话过来,而先打给我,显然是对我的尊重。
小曼惊讶的看我一眼,接过了电话,从她接听後的神态里可以看出,她对邓艾的出来,还是很开心的,只不过这种开心已只是一种不参杂其他的纯粹朋友上的开心,邓艾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说了一会儿後就主动挂掉了电话。
很快,又一年过去了。
3月8日,这是绮妮的生日。这一天,跟小曼一起找了一家环境幽静的餐厅,为不知身在何处的绮妮过了一个33岁的生日。
两人都没有说话,为她祈祷後,默默的就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