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嶽半信半疑,心想:「瞧她说的似乎不是假话,只是没想到连一向神秘的天灵宫都扯进来了。」冷冷地望着那黑衣女子道:「你说你是天灵宫风后座下的三大使者之一可有什么证明?」
黑衣女子点头道:「有,你若不信,我可以让你看看我天灵宫的信物。」
云嶽点点头道:「好,不过我警告你,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我的剑会比你想像中更快的一剑刺入你的咽喉。」
黑衣女子苦笑道:「如果是在昨天有人向我说这些话,我一定嗤之以鼻,但是看了你方才剑斩马奇那一剑威势,我还不致於轻举妄动,拿我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云嶽冷哼一声道:「这样最好,否则你就宣判己死刑。」
黑衣女子轻轻伸手入怀拿出了一块金色的令牌,大概只有巴掌大小,令牌的一面雕刻着名姿态飘逸,凌波而仙的女子,另一面则是刻着『天威无限,灵气所锺』八个小金字。
云嶽虽然没看过天灵宫的信物,但也曾听闻过天灵宫的一些传闻,这『天威无限,灵气所锺』八个字正是天灵宫为人所知的话语。当下对黑衣女子的话已经信了九成,但为了谨慎起见,仍冷然问道:「好,那我问你,既然你说你没参与灭绝金环庄的行动,那你可知道金环庄的幕后黑手是谁?长江帮?」
黑衣女子犹豫了一下,道:「我不知道金环庄的幕后黑手是谁,灭绝金环庄的虽说是巫山四妖,但长江帮似乎也脱不了干系,因为我曾见到马奇鬼鬼祟祟的频频与一名黑衣人接头,只是不知是谁。」
云嶽哦了一声,眉头微皱,脸色一变,叫道:「不好。」人如流星破空,疾如闪电一抹,快绝无比地回射金环庄。
那黑衣女子一愣,随即也领会到云嶽所担心的事,不但不趁机逃走,反而紧紧跟着云嶽奔回金环庄。
天灵宫立足江湖数十年不衰,除了本身绝艺神功有其独到之处外,其轻功更是驰名江湖。事实上,以轻功论,天灵宫的轻功绝技可以说是天下第一,没有任何一个门派在轻功的成就上能与其相抗衡。
云嶽由於心急如焚,『神潜魔踪』的身法使到极限,速度之快,连名列天灵宫三大使者之一的飞影使者见了云嶽如此快绝的身法都是大为惊异,虽然尽了全力跟上,仍不能追上云嶽,反而两造距离渐渐拉开。心中又惊又佩,暗道:「好快的身法,我本以为剑魔云嶽以剑成名,除了剑法之外,若论轻功,当远不及本宫绝技,没想到他轻功如此之高,看来本宫中只有宫主的轻功才能胜他。」
便只一眨眼,云嶽已回到了金环庄。才一踏入金环庄烧毁的残骸断木中,云嶽便亲眼看见一名黑衣人手中握着一柄镰刀,刀刃闪闪有光,猛地向扶着东方刚的老丐斩下。
怒气勃发,头发根根竖立,状若猛狮,暴吼一声道:「贼子尔敢?」手中灵犀剑寒芒骤盛,化为一道光射斗牛,怒破霄汉的经天长虹,於茫茫夜幕中照亮了每个人或物,彷彿白昼,纤毫毕现,那么的快绝凌厉,无可抵挡。
那黑衣人头抬也不抬,手中镰刀脱手掷出,撞向云嶽脱手的灵犀剑,而在镰刀脱手的同时,人也着地一滚,想必是知道手中掷出的镰刀不足以挡住云嶽的灵犀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弃车保帅。
果然,云嶽这一剑可说是盛怒下出手,自然用上了十成功力,灵犀剑威可破山,只听一声『嗤』,精钢所制的镰刀当场被削成两断,深深插入土中。而灵犀剑受此一阻,威力居然丝毫不减,带着光盛烈日的寒芒冷电,『轰』的一声震天巨响,泥翻土飞,彷彿火山爆发,潜藏於灵犀剑中的『逍遥紫气』整个发挥其威力,如地底潜雷炸开,一股海啸惊涛的狂劲怒气猛地涌出。
黑衣人虽避过这一剑,却想不到云嶽这一掷居然威力如斯强猛,虽早以运功护身,仍觉胸口如雷殛鎚轰,一股鲜血忍不住夺腔而出,人也被震抛的老高,不分东西南北。
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陡觉头上气流有异,如神龙分波,一股冷冽犀利的剑气猛然刺下,心中大惊,勉强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云嶽的惊神指。只听数声沉响,地上泥沙飞溅,深达两尺,可见云嶽指力之强。
惊神指威力虽不若惊神九式威力宏大,但用於近身搏斗,短兵相接,其功用却更大於惊神剑法。惊神指源出惊神剑,刁钻之处,丝毫不下於惊神九式。黑衣人才避过云嶽凌空下击的数道惊神指力,云嶽已经於瞬间变招,惊神指密如急雨繁星,如千刃万锋随风卷起,涵盖了黑衣人正面全身上下。
黑衣人也是高手,不用眼看,只凭感觉便能知道云嶽攻势之凌厉,实不比有剑在手逊色。心知这次是避不过了,索性来个正面接触,双爪猛旋急舞,绵密的爪网迎向云嶽的惊神指,还带起阵阵腥风扑鼻,似有毒物在身。
云嶽察觉到黑衣人双手戴着铁手套,且铁手套上钢钉处处,还传来令人浑身不适的腥风,心知对方九成九练有某种毒功,或者是有什么毒物在身。总之,与毒脱不了关系便是。
冷哼一声,不愿与对方手掌接触,展开『神潜魔踪』的小巧身法,於瞬间化出数十个幻影,脸上紫气大盛,但掌心却闪过一抹难见红光。便在刹那间,云嶽化出的数十个幻影排列成一座山形的人墙,易指为掌,近百掌影满天盖下,掌心发出奇热红光,与脸上浩盛的紫气大异其趣,截然不同。
黑衣人没想到云嶽的掌上功夫也不弱,只一怔,云嶽的千百掌影已经骤然击落,带起炽烈无比,热力无限,洪炉火网般的掌力压下,才一眨眼的时间,黑衣人彷彿置身火海,难逃难避,只有硬拼。
心一横,暗道:「好,老子就跟你拼了。」怒喝一声,如大地狮吼,音波如浪,猛地向云嶽袭去。人也在同时,两手铁爪毒功齐齐向云嶽迎去。
云嶽自然不会笨到以自己的肉掌去硬拼对方的带毒倒钩铁爪,『紫阳掌』骤化『紫殛手』,双手一圈一探,抓住黑衣人双睕。黑衣人大惊,暴怒声中,铁腿猛地上踢,『噹』的一声,脚尖弹出一截明晃晃的剑尖,踢向云嶽小腹。
云嶽脸上紫气大盛,沉喝一声:「你找死。」突然间,电光大做,吱吱之声不绝於耳。云嶽扣住黑衣人双腕的手陡然发出无数紫色电光,千丝万缕地将两任包在一团紫色光球之内,光球之中,紫电起落不绝,隐隐有雷声霹雳,当场殛得黑衣人面容扭曲,浑身无力,汗透重衫,堪堪刺入云嶽小腹的鞋底剑尖也因此顿住,再难有所寸进。
云嶽则是脸上紫气浓得化不开,双目冷若寒星,精芒如电。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云嶽才沉喝一声,道:「去。」双手紫电暴闪,光华烛天,将黑衣人抛了出去,跌了个四仰八叉,动也不动。云嶽则凝立不动,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冷哼一声,神功默运,手掌瞬间转红,正是自出道以来未曾施展的『紫阳掌』。
这『紫阳掌』乃是纯阳武功,最是炽烈阳刚。紫阳掌内劲一到,火热浩猛的紫劲立刻将手掌上沾到的毒全数炼化,伤人不得,化做缕缕青烟归於虚空。
飞影没想到云嶽的武功之高,只一瞬间就能将侵入体中的毒力尽数逼出,不禁看得呆了。
过了好一会儿,云嶽缓缓地呼了口气,喃喃道:「好厉害的毒,差一点就废了我的双手。」双掌一圈化圆,卷起无数草灰断木,突然喝道:「什么人?出来。」内力陡发,那无数草灰断木彷彿千百利刃向倒地枯木树干击去,飞影见云嶽居然向一截断木出手,不禁大感奇怪,心道:「他不会是中毒了后连脑子都被毒坏了吧?明明没有人,只有一截断木,怎么……」
心念未完,便见那段枯木居然飞起,同时耳中听得有人大笑道:「好,剑魔云嶽果然不愧是剑魔云嶽,连老夫都瞒不过你,接老夫一招。」化成一道圆形的黑影向云嶽扑到,人未到,凛冽暴猛的拳风已如泰山般压下,千百拳影又密又急,直令人喘不过气来。
云嶽眼中神光怒射,脸上冷气如霜,长啸一声道:「好,我云嶽就领教领教你的『玄武神拳』。」
双掌各转一圈,紫阳掌法於瞬间拍出数十道掌影,这一招正是云嶽紫阳掌中的绝学『紫阳飞燄』。登时在黑影千重拳影中金红光华闪动,只听两声闷哼,两人骤合倏分三次,『波』的一声,两人各退七尺,那黑影正好退到黑衣人身旁,脚一挑,将黑衣人挟在腋下,大笑道:「云嶽,这人我带走了,后会有期。」展开身法就想走。
云嶽岂会让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双眉倒竖,冷喝道:「想走?玄武星君,你也太小看我云嶽了。」足下一点,人如神龙腾野,急追玄武星君。
玄武星君与云嶽交手过,知道云嶽的功夫绝不在己下,若真的打起来,自己并没有什么胜算。当下大喝道:「看招。」伸手入怀,巨掌一挥,打出一大把圆形扁平的暗器,如有生命般的由各种角度向云嶽射来。
云嶽大怒,紫阳掌神威大显,双掌飞舞中带起数条火龙腾旋,火劲到处,玄武星君发出的暗器全数被云嶽发出的紫阳火龙劲击落,但便只这一担搁玄武星君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声回长空的笑声道:「云嶽,要这个人的话就到我『四象宫』来,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云嶽大怒,正想循声急追,突觉左肩中拳处一股阴森寒劲犹如一只冰爪紧紧抓住自己的肌肉气血,而且还向四方扩散,颇有要将云嶽冻僵的样子。
云嶽不敢大意,脸色倏紫乍红,运转逍遥紫气驱出侵体寒劲,不一会儿,云嶽呼出一口气,侵体寒劲已在瞬间被云嶽的『逍遥紫气』化解尽净,半点不存,但玄武星君也因此早已跑的无影无踪。
云嶽冷哼一声,自语道:「中了我一记『紫阳掌』,我就不信你会比我好受。」闷闷不乐,单手朝灵犀剑一招,灵犀剑如有生命般回射云嶽手中。
走回东方刚身旁,只见他在老丐铁世心的扶助下脸色已经好转了不少,但内伤依然不轻。
云嶽皱眉道:「老哥,你受伤不轻,看来要静养一阵子才行。」
东方刚悲愤道:「我知道,只不过让那些灭我金环庄的混蛋逍遥法外,我又如何对得起所有死伤的人命。」
云嶽正容道:「老哥,这事有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不会让那些幕后黑手逍遥法外的,你放心好了。」
铁世心也劝道:「云大侠说的不错,老弟,你还是先安心疗养伤势的好,否则你伤势不好,就算遇上了对头仇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先到我那边休养,等你身子好了,老化子陪你报仇。」
东方刚感激道:「铁老哥,多谢你了。」
铁世心笑道:「这是应当为的,说什么谢?」
一行人商议了一会儿,决定先将东方刚送到君山丐帮总舵休养,云嶽则负责追查幕后黑手。
而那天灵宫的飞影使者,云嶽则放她走,不认为天灵宫跟金环庄这事会有什么关联。当下决定往长江帮一行,再顺道前往四明山区的四象宫。
主意既定,云嶽立刻动身前往长江帮总舵。而金环庄被灭的消息传了出去,转瞬间就已经是武林皆知,各派震动。尤其是知道『剑魔』云嶽曾於金环庄出现过后,更令各派心中一跳,密切注意云嶽的消息。
云嶽则飞鸽传书回云涛山庄告知唐云真情况,让她安心,自己才前往长江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