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事实!”暗月说着点了点头,看着冷枭,目带肯定。
冷枭看着安景行的动作,眼前仿佛浮现出来了一个人,曾经对他做过同样的动作,说过同样的话:“这是事实!”
“我们以前真的没见过?”冷枭说着,皱了皱眉,看着暗月,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但暗月是冷枭教出来的,又独当一面十五年,怎么会轻易露出破绽?当即摇了摇头,神色如常:“没有。”
冷枭听到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看着暗月,没有挪开自己的目光,没有谁能够坦然接受自己的过去变成一片空白,甚至在明知道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完成的情况下,冷枭更是不能接受,所以此时冷枭不愿意放过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任何一个线索。
“大当家以前若是见过三麻子,应该会有印象,大当家应该也没见过三麻子吧?”冷枭的目光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承受的,即使是暗月,也有些隐隐顶不住,察觉到这样的情况后,安景行终于开口了。
不是他们对自己的伪装有信心,而是冷枭若是再这样看下去,暗月自己就得露馅。
“十五年前的事我都忘了,”冷枭边说,边注意着暗月的反应,果然,感觉到了暗月的呼吸骤然一停,虽然极为短暂,但冷枭却捕捉到了,但冷枭却没有戳破,继续向下说着,“所以即使我见过三麻子,也不会有印象。”
暗月听到这个消息,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刚刚他在心中最想问暗羽的话就是为什么还活着却不回京?他知不知道这么多年下来墨羽多辛苦?太子多辛苦?他知不知道只要稍有不慎,他们就会粉身碎骨?
但是暗月不敢,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现在的身份,更是因为他怕听到自己不愿意听到的答案,可是暗月怎么也没有想到,事实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暗羽失忆了?想着,暗月抬眼便看到了暗羽脸上贯穿整个面部的刀痕,以前暗羽脸上没有这个伤疤。
没有这个伤疤的暗羽甚至极为英俊,在二十年前不知道是多少京城少女的春闺梦里人,墨羽为了不暴露身份,连味道重的食物都不能沾,就是怕留下气味,暗羽怎么会不注意留下这么一个标志性的伤疤?只能说明在十五年前,暗羽真的曾经九死一生,差点丢掉性命。
想到这里,暗月心中最后一丝埋怨便烟消云散了,看着冷枭,摇了摇头:“真的没见过,大当家这样的,见过哪能忘记?”
冷枭听到这话,意味深长地看了暗月一眼,既然暗月不愿意说,现在人已经进了黑风寨,他也不会逼着他说,但是恢复记忆之事,看来已经迫在眉睫了。
想着,冷枭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安景行二人:“书尘说什么你们不必理会,在黑风寨左右饿不死你们,用到你们的时候,自然会用到你们。”
说着,冷枭便转身走出了房门,暗月在冷枭出门之后,强装的镇定终于坍塌,刚刚他只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忍不住了。
“以后会有机会的。”如同暗月了解安景行,安景行也了解暗月,安景行也想知道来龙去脉,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暗月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安景行:“那现在,去找齐公子?”
“找他?找他作什么?”安景行冷哼一声,转身走进了房间,不说还好,一说安景行就回过了神,他要好好想想要怎么收拾陆言蹊,敢红杏出墙?看他不把他的杏枝全砍了!
想到这里,安景行转过身来,看着暗月:“你也不许去!”
暗月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正向保证的时候,门口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许什么呀?”
作者有话要说:
张铁柱:大当家和夫人嘿嘿嘿的时候,我们去听墙角啊!
三麻子:不不不!我还不想死!
王二狗:红杏出墙?我去磨个刀!
齐池:左想右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自首!
第115章 二狗哥哥
听到这个声音, 安景行和暗月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的听错了,转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陆言蹊正笑眯眯地站在门外,此时正弯着腰向屋内探头呢!
陆言蹊一半脑袋伸进了屋内, 一半脑袋留在了外面, 刚好让屋内的人看到他那双好看的眼睛, 看着陆言蹊这个样子,安景行脑袋里面划过了四个字——憨态可掬。
即使此时的陆言蹊再勾人,安景行依旧没有忘记陆言蹊的“罪行”,扭头看了暗月一眼, 示意他闭嘴,才转过头重新看向陆言蹊:“这不是齐公子吗?齐公子到咱们这里来, 有什么事吗?”
装不熟?安景行的反应让陆言蹊愣了一下,刚刚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与其等景行找来, 还不如自己过去好好坦白,但谁知道景行确实这个反应?不过看着大打开的大门,陆言蹊反应了过来,自己与“王二狗”的确不熟。
转身瞥了吕平一眼,示意他在门口守着, 接着,陆言蹊便带着许默走进了屋内,瞅了瞅屋内的情形:“本少爷来了这么久, 第一次见到有新人来,好奇,过来看看。”
说着,陆言蹊对安景行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所以快别装了!
“齐公子眼睛怎么了?进沙子了吗?”安景行看着陆言蹊的动作,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但安景行愣是不接招,可以说是把装傻充愣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
若不是陆言蹊此时已经看到了安景行的眼睛,也能够肯定眼前这个王二狗就是安景行,恐怕真的会被安景行的这番作态给蒙骗过去了。
看着安景行一脸平静,但却隐隐有些别扭的样子,陆言蹊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他可没有忘记自己过来的目的,不过比自己想象中的难哄啊?看来自己得改变策略了!
想到这里,陆言蹊眼睛转了转,对安景行抛了个媚眼:“二狗哥哥,本少爷眼睛进沙子了,你能给本少爷吹一吹吗?”
说着,陆言蹊又对安景行眨了眨眼睛,似乎刚刚自己对他眨眼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二……二狗……哥哥?暗月听到这个清奇的称呼,差点儿没绷住笑出声来,以前怎么没发现太子妃是这样的太子妃?
安景行听到这个称呼也愣了愣,二狗哥哥?这是什么称呼,紧接着,便看到了陆言蹊“勾引”自己的举动。陆言蹊此时的眼神很清澈,与他平时意乱情迷或者看向“安景行”的眼神非常不一样,但却带着一股子勾人的味道,让人恨不得将他圈进怀里,再也不将他放走。
陆言蹊此时的举动,安景行竟然一时间有些拿不住陆言蹊到底有没有认出自己,刚刚陆言蹊第一次眨眼睛的时候,安景行是觉得陆言蹊认出来自己了,但现在,安景行又有些不确定了。
“二狗哥哥?”陆言蹊此时也在强压着心中的笑意,重复了一遍,不得不说,这个称呼,对陆言蹊来说,也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
“齐小公子,这不合适!”安景行听到陆言蹊的呼唤,回过了神,看着陆言蹊,拒绝了他要求“吹沙子”的请求。
“为什么不合适?”陆言蹊说着又眨了眨眼睛,这次的“勾引”的味道,可以说是非常明显了,“俗话不是说,有困难找我帮忙,我住隔壁我姓王吗?二狗哥哥,你刚好姓王啊!”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听得暗月和许默是莫名其妙,哪句俗语是这样说的?但安景行却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言蹊曾经当笑话给他讲过,什么我住隔壁我姓王?这分明就是在想红杏出墙!
听到这句话,安景行就确定了,眼前这个妖精已经把自己认了出来,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想着,安景行深吸了一口气:“当然不合适,这样做太亲密了,毕竟齐公子明日就要嫁给大当家的了。”
陆言蹊听到这话,心中了如明镜,这个人,果然是因为这件事在闹别扭呢!暗月和许默这个时候也看出来了,这太子和太子妃两个人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想到这里,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生怕战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自食恶果,真的是自食恶果!看着眼前一脸憨厚的王二狗,陆言蹊咬了咬牙,想装作不认识自己?那也得看自己答不答应!想着陆言蹊眼睛转了转:
“其实我也不想嫁给大当家的。”说着,陆言蹊的语气有些幽怨,颇有一股深闺怨妇的味道,说完后,还不忘悄悄看看安景行的脸色,果然,安景行听到这句话脸色好看了许多,但依旧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陆言蹊却话锋一转,开始自己的甩锅之旅,“但是这也不能怪我。”
“不能怪你?”安景行说着咬了咬牙,不看向陆言蹊的目光变得有些危险,能怪陆言蹊,难道怪他吗?
“是的,其实都怪我那个‘未婚夫’!”却不料陆言蹊点了点头,立马将锅甩到了安景行身上。此时陆言蹊口中的“未婚夫”,肯定不会是冷枭,那就只能是一直没有出面的周家公子,而这个子虚乌有的周家公子,代指的,可不就是安景行吗?
“红杏出墙还怪未婚夫?”安景行瞪着在自己面前做妖的妖精,恨不得把他抓过来揍一顿!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现在可不认识“齐池”呢!最后只能干瞪眼,一时间,安景行也感觉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了。
“是啊,要不是他身子骨弱,满足不了我,我哪里会空虚寂寞,又怎么会想嫁给冷枭呢?”陆言蹊说着,低下了头,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其实是在憋着笑,同是男人,他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样说出来,景行准得炸!
暗月和许默听到陆言蹊的话,头皮一麻,这话太子妃能说,太子能听,但他们能听吗?一时间,两个人心中都叫苦不迭,并且对在门口望风的吕平羡慕不已。
安景行怎么也没有想到,陆言蹊会说出这样答案来,在安景行的预想之中,自己会听到陆言蹊的软语忏悔,谁知道会等到这个答案?自己身子骨弱,满足不了他?
“陆、齐、池!”好在安景行没有忘记这里是哪里,硬生生将“陆言蹊”三个字咽了回去,临时改了口,但从他的语气中,就能听出滔天的怒火。
安景行以前就知道,陆言蹊有一种本事,那就是自己做错了事,却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倒打一耙,但安景行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本事在自己身上也适用。
“二狗哥哥?”陆言蹊说着抬起了头,看着安景行眨了眨眼,脸上颇为无辜,“难道满足妻子,不是丈夫应该做的吗?”
装!让你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陆言蹊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的确,是丈夫应该做的,但是,”安景行说着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抓过陆言蹊,按在了墙角的视觉盲区,低下头看着陆言蹊的脸,眼神变得危险起来:“我满足不了你?嗯?”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隔了这么久,还是分隔两地,中间更有死讯传出?感受着安景行的气息,陆言蹊终于有些放下了心,无论身处何处,只要有安景行在的地方,就能给他安全感。
“二狗哥哥,我是说未婚夫不能满足我,没有说你。”陆言蹊可没有忘记刚刚安景行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立马反将一军,同时还不忘扯一把虎须。
“小豹子,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安景行这个时候,却不给陆言蹊机会了,立刻将话挑明,低下了头咬了咬陆言蹊的耳朵。
陆言蹊听到这个称呼,耳根立刻就变得通红,自己在床上被做狠了,就会在安景行身上挠两下,每当那种时候,安景行就会叫自己小豹子,现在听到这个称呼,陆言蹊也装不下去了,脸上做作的表情立刻消失地一干二净,抬眼看向了安景行:
“我想你了。”陆言蹊没有正面回答安景行的问题,反而趁着暗月和许默不敢看过的时间,扭头在安景行的嘴角亲了一口,“知不知道我快怕死了?我开始还以为你真的……”
就算这个时候,陆言蹊也不能轻易将“死”这个字眼说出口,当时那种一瞬间坍塌了整个世界的感觉,陆言蹊不愿意再回忆,只要眼前的人好好的,陆言蹊别的就不再求了。
安景行满腹的怒火被陆言蹊这一亲,给浇地一干二净,看着眼前略带慌乱的眸子,安景行又怎么好再怪罪?最后抬起了手,将陆言蹊拉在了怀里,抱了个满怀:“我没事。”
好在两个人都知道这不是叙旧的地方,安景行也微微抱了一下,就将陆言蹊放开了,但安景行也没有忘记陆言蹊刚刚倒打一耙的事,毕竟刚刚陆言蹊所说的,可关乎着男人的自尊:“我不能满足你?”
感受着安景行身上带着侵略性的气息,陆言蹊向后面缩了缩,摸了老虎的屁股,该怎么脱身?在线等,挺急的!
但是没一会儿,陆言蹊又恢复了理直气壮的模样:“谁让你刚刚装不认识我的?”
安景行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陆言蹊,目光悠长,又有些放下了心,看来这段时间他的小豹子在外面过得不错,至少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着急就开始亮爪子。
此时安景行也不期待能从陆言蹊口中听到什么忏悔的话了,一把将小豹子的爪子捏在手中,又咬了咬陆言蹊的耳朵:“等……我让你知道,我能不能满足你。”
等什么?自然是等下山之后,听到这句话,即使是陆言蹊,腿脚也有些隐隐地发软,他可没有忘记,曾经撩拨安景行撩拨得比较狠的时候,第二天是真的没有下来床,现在的情况,可比那时候严重多了!
“别冲动,别冲动!”能屈能伸是汉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陆言蹊连忙安抚着安景行的情绪,生怕他现在就愤然暴起。
安景行看着陆言蹊现在这副讨好自己的样子,心里再多的火气也消了,对陆言蹊,他又怎么可能真的能够下狠手责怪,最后,安景行抬手,使劲儿揉了揉陆言蹊的脑袋:“你没事就好。”
安景行传出死讯以来,不仅陆言蹊不好过,安景行也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虽然理智上让他相信言蹊的能力,但安景行总是忍不住想要去想,万一言蹊出了什么意外,也正是因为如此,安景行才会在短短的五天之内就赶到了通州,他怕他来晚一点,就真的来晚了。
陆言蹊听到这话,脸上的嬉皮笑脸也受了起来,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对安景行说了同样一句话:“你没事就好。”
在屋子里的暗月和许默看着眼前的情景啧啧称奇,满屋子的奸情味,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变成了粉红的泡沫。
此时的暗月和许默,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太子和太子妃,愈发地会玩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捉奸在床?愤然暴起?不存在的:
安景行:这和我想象中的剧本不一样啊!
陆言蹊:你想象中的什么剧本?
安景行:你抱着我的大腿认错!
陆言蹊:给你能耐的?算盘拿去,你懂的!
安景行:……
第116章 无赖
陆言蹊将安景行安抚下来后, 没多久就离开了,毕竟是在黑风寨,即使心里有再多的疑问和有再多的话想要告诉安景行,陆言蹊也只能憋回肚子里。
陆言蹊走的时候, 脚步明显比来的时候轻快了许多。许默和吕平看着在前面一蹦一跳地走着的陆言蹊, 暗自在心中佩服着, 不亏是太子妃,难怪能把太子爷吃的死死的!
*
陆言蹊的心情轻松了,却有人感到了头疼:
“去查一查,今天进寨子的那两个人, 什么来历。”冷枭说着,揉了揉额头, 那个王二狗自己看不透,但三麻子的反应却很明显。
虽然他后来掩藏地很好,但既然一开始已经暴露了,冷枭怎么会忽略?
“他们有什么问题吗?”无影听到这话, 愣了愣,黑风寨存在十五年了,从来没有人在进入山寨之后还被查底的,这王二狗和三麻子,是第一个。
想到这里, 无影心中也隐隐有些担忧,原因无他,这两个人都是他亲自检查过身份的, 若是这两个身份有什么问题,恐怕自己会第一个被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