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语像是被什么东西消了音,只剩下了有些奇怪的口型。
时哲尝试着想要辨认这个小一号的水生想要说些什么,然后就意识到这其实是异世界的语言,想要通过唇语来读,未免有些太天方夜谭。
……为什么身为创世神只是点亮了所有世界的语言精通的能力,没有顺带连唇语也跟着精通呢。
时哲有些短暂的郁闷了一下,然后就发现气泡里呈现出来的画面已经变了一个样子。
这大概是上一个雪天的几年后了,从原来五六岁的小萝卜丁一下子变成大约十一岁岁的男孩,泡的性格看起来却依旧没什么变化,安静,柔和以及偶尔的天真。
他和雪生正坐在一起安静的画画,而水生则是百无聊赖的拖着下巴坐在窗边,紧紧的盯着窗外一只飞舞的蜻蜓,像是在看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
泡当自己手中刚刚完成的画卷高高举起,满意的上下打量的一番,然后看向在两人绘画的时候全程发呆的水生。
“你在想什么?”泡有些好奇的看着水生,他们两个人画画画了已经很久了,可是平常往往有些闲不住的水生却像是扎了根一样的坐在这里。似乎发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
水生笑眯眯的转头看了一眼泡,重点在炮手中举着的画上停留了一会儿。
画上画着三个人。泡自己和雪生笑眯眯地坐在桌子前,一人手里拿着一块塔皮布饼,分别是对方所喜欢的口味,而水生则从雪生的位置后方探出头来,手里举着一帮巨辣无比的霸王椒酱,小心翼翼的朝着雪生手里的塔皮布饼靠拢。
水生答非所问地说:“画画错了。”
他指向明显是由泡所画出来的雪生,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家伙手里的饼肯定是想要喂给你吃的,我怎么可能会在你要吃的东西里面加那么重的料?”
“要加也肯定是给那个家伙加。”
这么说着,水生弯着眼笑的眉眼弯弯,没有透露出任何眼底的情绪。
泡顿时抽搐了一下嘴角:“你平常对我们两个的恶作剧,难道不是半斤八两吗?”
水生满脸遗憾地摇了摇头,一副不想再说的样子,然后轻轻地叹出一口气:“泡呀泡,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泡回给了他一副迷茫的视线:“你在说什么呢?”
他停顿了一下,果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不是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
“你都没有告诉我你刚刚到底在想些什么,就一直在说自己的事情,差点把我的思路都跟着弄差了!”
水生脸上挂着的笑容带上了几分无奈,他眯着的双眼微微上挑,一副竟然被你察觉到的样子。
“没想到你居然没有被我带歪吗,还真是失策了,我还以为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天真的小家伙,没想到一转眼就已经长那么大了……”
泡白了他一眼:“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鬼?明明刚刚还在嫌我小——而且重点是,难道我们年纪不是一样大的吗?”
“年纪一样大……”水生对这一句话报以轻心的笑意,抬起了双眼跟雪生对视了一眼,然后缓缓地低头轻笑。
“没错,我们的年纪确实一样大。”
水生有些意味不明的这样说了一句,然后终于对之前的那个问题做出了回答。
他笑眯眯的说。
“其实我没有在想什么坏事哦,是你把我想的太坏了吧~我只是在想一些有些复杂的哲学问题,觉得你不会听懂,所以才不想说呢……”
泡:……
炮的脸上顿时带上了几分愤怒,他着急地跳着两下脚,然后狠狠的别过头去,一副气到了极点的样子。
水生弯着眼继续往下说:“我只是在想啊,既然鸠占鹊巢的话,那么麻雀应该会把斑鸠的蛋给孵出来吧?一只麻雀孵出的三个蛋,一只是麻雀,两只是斑鸠。那那只跟斑鸠一起出生的小麻雀,会认为那两只斑鸠是自己的兄弟吗?”
泡对这个问题显得二丈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小伙伴究竟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一开始会把他们当做兄弟的吧,毕竟小鸟出生的时候都是这样光秃秃的小动物,羽毛还不怎么密集。不过等以后毛长齐了就不会把他们当兄弟了,毕竟麻雀和斑鸠长得还是不怎么一样的。”
水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坐在画桌旁边,眼底带着寒意的雪生,轻轻地笑了两声。
“是吗,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泡泡里的画面又一次泛起了漩涡,时哲在等待漩涡展现出新的画面的时候,心里控制不住的泛起了一点嘀咕。
他总觉得水生的态度有些奇怪,而那个叫做雪生的人态度也有些奇怪。
关键在于,既然在许忆的回忆当中,他们总是三个人一起行动的,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到过许忆提起那个叫做雪生的人?明明看起来他跟雪生的关系要比和水生的关系要来得好得多。
脑海当中第一时间闪过了对那位雪生是否活着的猜测,时哲越发的觉得水生的态度有些奇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