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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小饭桌 鱼七彩 3413 字 1个月前

“啊——蟹粉酥好了!闻闻,真香啊,就怪你这小丫头,胡乱跟我开玩笑,是不是刚才酒喝多了脑子糊涂?害我的蟹粉酥差点糊了。”赵寒烟边说边从烤炉里取出蟹粉酥。

“啊,对,我刚才是有点酒喝多了,我这人一喝醉酒就爱说胡话。”苏越蓉反应过来,赶紧扶额道,“头疼头晕,我先回去歇着了。”

苏越蓉强制自己咽了咽口水,忍下吃蟹粉酥的欲望,匆匆跑了出去,临出门前,和白玉堂擦肩而过的时候,特意给她使了个眼神,意思后续的麻烦恳请他帮忙处理。

白玉堂回瞪她一眼,自然是非常嫌弃她给自己添麻烦。

等苏越蓉离开的脚步声消失后,秀珠才后怕地松口气,拍拍胸口。因白玉堂还在,她不好多讲,就默默地帮自家郡主把第二炉蟹粉酥放入烤炉,顺便添了点火。

“这件事烦劳二位保密,她没长脑子,见谅。”白玉堂不情愿地开口,但苏越蓉到底是他好友的女儿,他无法做到完全放任不管。

“好多人喝完酒了就说胡话,当不得真。既是玩笑话,更没必要外传。”赵寒烟叹这件事他已经快要忘了。

白玉堂多谢地看一眼赵寒烟。

赵寒烟把装好蟹粉酥的盘子端到白玉堂面前,让他尝尝。

白玉堂拿起一块,犹豫看了眼赵寒烟,才缓缓地把蟹粉酥送进口中。酥脆声很悦耳,听起来这点心做得不差。但白玉堂吃得很安静,眼睛看着别处,没夸蟹粉酥好吃,也没说难吃,半点心声听不到。

赵寒烟等了半天,看他一口一口快吃完了半盘子,结果自己半点赞美之音都听不到,有点忍不住了。

“不好吃么?”

“很好吃。”白玉堂回了神,意识到什么,对赵寒烟歉意地笑了下。

赵寒烟还是没听到心声,非常好奇地问白玉堂:“你有心事?”

第87章

白玉堂抬眼对上赵寒烟的眸子, 看了很久。

赵寒烟没有白玉堂有定力,很快就眨了眼, “你是闷葫芦么,问你话怎么不说?”

“不知该说什么, 是有心事。”白玉堂承认道。

“可以讲讲,我还在这里,可以给你意见。也不知为何会这么奇妙,谁要是心里与过不去的坎, 跟我聊聊就会好很多。”赵寒烟语调柔和, 面容带着非常恰到好处微笑, 完全就是一副专业心理师应对病人时的样子。

白玉堂给自己倒茶, “不想说。”

“那好,就等你想说的时候跟我讲。”赵寒烟浅浅笑着, 并不强求白玉堂, “随时都可以,你知道怎么找到我。”

白玉堂再抬眼看赵寒烟, 心漏跳了一下,然后皱眉问赵寒烟:“你对谁都这样么?”

“嗯?”

白玉堂:“看谁难过, 都这么随和友好地开解人?”

“如果有人遇到了难处,需要倾听,一定会呀。不过平常我都混在厨房,身边也没多少人,就你们这几个人。”赵寒烟笑着解释道。

“不少了。”白玉堂叹一声,转即想到赵寒烟之前说喜欢的特点之一是‘独占’, 自我噎了下,再说不出后来的话了。

“今天秀珠去找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赵寒烟见白玉堂一副有口难开的样子,脑子里早有了很多种可能的猜测,想来想去难以启齿的事,大概也就剩下他和秀珠这一种了。

“我和秀珠?能源有什么事!”白玉堂摇头否认。

赵寒烟觉得奇怪了,莫非白玉堂觉得丢人不想承认?不过这种个人隐私她再追问也不太好。

赵寒烟拿起茶壶去泡茶。白玉堂就眼看着赵寒烟忙碌的身影,目光从她束起的发髻,慢慢下移,脖颈,肩膀,后背,腰……虽然穿着袍子,但一扭腰的时候,袍子起了褶皱,清晰可辨其腰肢的纤细。

他在想什么!

白玉堂检讨地收回目光,转首去把窗推开,呆望着窗外已经落下的夜幕。

凉如水的夜风徐徐地越过窗,吹在他的额头,让冷静了很多。

“热茶来了!诶,你怎么开窗,这大秋天的不冷么。”

白玉堂扭头,刚好看见赵寒烟拎着茶壶的修长的手,目光顺着手指上滑,又看到了纤细的手腕,肌肤好白的。

赵寒烟关上窗,给白玉堂换了碗热茶送到他跟前,然后坐下来。

“你们习武之人的身子就是壮实,我可不行,有点怕凉风吹。”赵寒烟坐下来后就捧着热茶取暖。

“天还没冷呢,就这么怕凉?”白玉堂试图用正常的谈话去直视赵寒烟。

赵寒烟愣了下,一手悄悄捂住微疼的肚子,讪笑地找借口搪塞:“可能是昨晚睡觉的时候踢被,凉着了,所以有点怕冷。”

“刚刚还差的那两点,可否和我说说。”白玉堂到底没忍住,还是问了。

赵寒烟愣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两点’指的是什么,眼睛亮瞬间起来:“莫非你真有喜欢的人了?”

白玉堂避开赵寒烟的目光,看着手里的茶杯,若有似无地回了一声,“不知道,不确定。”

“好,那我给你讲讲。”赵寒烟立刻激动地答应,看看那边烧火的秀珠,对白玉堂道,“不过后两点的说法有些那个,咱们都是男人,就不避讳了哈。”

白玉堂别一眼赵寒烟,点点头。

“第三是占有。”

“占有?”白玉堂疑惑地提醒赵寒烟,“是不是记错了,才刚你说第二的时候就是占有。”

“不一样,这个‘占有’特指是身体上的占有,你会对她的身体不可避免地产生一些冲动,就是男人对女人做的那种。”赵寒烟补充解释道,“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你都忍不住会投注目光,比如脸、腰、脖子,甚至头发。还会非常想和她亲近,有抱、亲之类的冲动。”

白玉堂狠狠地皱了眉头,把手里的一杯茶全灌进嘴里,问赵寒烟,“第四呢?”

“第四就有点难讲了,大概可以用一个字模糊地概括,就是‘懂’。以他为傲,会对他有更多的体恤和理解,心情不好的时候想起他,心就会觉得安定温暖,不管遇到什么事,他会愿意为你分担,会想着帮你减轻压在肩上的沉重。”

白玉堂听到最后,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

“其实这样才谈得上真正的喜欢,若只有一种两种,就是青了没熟的果子,谈不上吃的问题。怎么样,是不是确定喜欢上人家了?”赵寒烟好奇又兴奋地问,“谁谁谁?方便告知么,我嘴很严的。”

“不方便。”白玉堂起身跟赵寒烟道别,他要回去歇息了。

“那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我,实在不好意思不告诉我也成。”赵寒烟笑着目送走白玉堂,然后转身跑到秀珠身边,也跟秀珠一样蹲在炉子前,“他好像才顿悟。”

“什么?”秀珠一脸懵地看赵寒烟。

“白玉堂,他好像才顿悟,之前对你态度差,肯定是因为不懂。有些男子就是如此,面对喜欢人的时候,喜欢用恶劣的态度对待对方,自以为这样很奇特就会吸引到对方的目光了。实则是用错了方法!会顿悟的!”赵寒烟解释道。

秀珠瞪圆眼看着赵寒烟,一字一顿地警告:“公子,请、别、再、戏、弄、奴、婢、了!”

“怎么是戏弄,我这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赵寒烟用手指戳戳她脑袋瓜,骂她死脑筋。

“死脑筋的好像不是我。” 秀珠小声嘟囔一句。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秀珠抿住嘴,转眼珠子想了想,对赵寒烟建议道,“公子肯定误会了,那人真不是我,必定是另有其人。公子何不好好观察一下,看看白少侠到底中意的人是谁。即便说是我,也请拿出有说服力的证据来,别用个人的臆测和揣度,一旦误会了呢。”

后面一句话秀珠学得一本正经。

“你这丫头,胆子倒大了,敢学我!”赵寒烟狠狠点了下秀珠脑袋。

秀珠捂着头嘿嘿笑,“公子,不然我们打个赌如何,我觉得白少侠中意的人肯定不是我。若是我,我就鼻子插两根大葱,跪地绕着厨房爬三圈,学猪叫。若不是我,公子看着办吧。”

“无聊,我才不学猪叫。”赵寒烟想了想,“满足你一个愿望,别太过分了,我力所能及的事,不违背道义。”

“好啊!可比我的实在。”秀珠高兴拍手,接着故作哀戚叹气,“都怪我身无长物,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可给公子了,只能凭自己的蠢样博公子一笑了。”

赵寒烟拍拍秀珠的脑袋,安慰她:“这也是一种才华,别否定自己。”

赵寒烟说罢,就立刻起身闪远了。

秀珠本来营造的可怜兮兮的氛围瞬间被赵寒烟破坏,起身跺跺脚,去追赵寒烟。

俩人你追我赶,闹了好一阵。

等蟹粉酥全部都做好之后,赵寒烟就打发秀珠给大家送去,特意告诉她记得先给展昭。自己则伸展疲惫胳膊,懒散地往回走。要到院门口的时候,赵寒烟看见白玉堂背着手正在那里徘徊。

“怎么没休息?”

白玉堂停住脚步,愣了下,意识到自己又出神了,习武之人时刻警惕,有人近身他竟不知晓。

“有个疑惑,”白玉堂立刻恢复冷静,大迈步走到赵寒烟面前。

一阵冷梅香随风飘来。

赵寒烟眨眼看白玉堂。

“你之前所言的那四点是从何总结而来,如何知道的?”莫非你早就喜欢过人?

赵寒烟移开目光,转身往别处瞎走。

“这个……”

白玉堂还是很专注地看赵寒烟。

“我聪不聪明?”赵寒烟问。

当面对一个人的质问,自己又无法把事实说出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反问回去。

白玉堂点头。

“那我是不是会观人心?”赵寒烟又问。

白玉堂再点头。

“这不就得了,是我特别的才华让我得到了这四点。”赵寒烟不谦逊地咳了一声,“众生皆苦,以前在寺里的时候,跟着几位大师没少见识人间八苦,这点总结其实不算什么。若是你回头去住几个月,指不定总结出来的东西比我还厉害。”

白玉堂想想也有理,嘱咐赵寒烟晚上好生休息,并特意强调告知她晚上要注意盖好被。

赵寒烟点头,多谢白玉堂关心。还真是个暖男,盖被的事他都记得。

赵寒烟打个哈欠,看见自己的房间,只觉得疲累爬满身,赶紧冲进屋,瘫在榻上。

夜,漆黑浓重,挟着凉风,悠悠吹了一晚。有人熟睡无梦,有人辗转难眠。

东方渐渐开始放白,靠近天际处隐隐开始变红,一轮红日徐徐升起,照亮了整个蓝天,白云偶在其中游走,可见又是个秋高气爽的早晨。

赵寒烟才把早饭的米下锅,就在小厨房看见了忘尘。

赵寒烟忙请他坐,要给他泡茶。

忘尘看了下厨房的环境,礼貌地摇头笑道:“传了话就回,公子那边还等着我伺候。”

“可是查到消息了?”赵寒烟问。

忘尘点头,又看厨房里还有人忙碌,不好说话。

赵寒烟就带他去一处僻静地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