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廉心声:我哪里知道她爱不爱吃,从没见过这个人!
赵寒烟到段思廉的这个心声之后,一种恶心感油然而生。难不得她之前就觉得这个段思廉哪里奇怪,原竟是个伪君子。说话办事看起来热情不拿架子,很随和,也很受欢迎,真如谦谦君子一般,但实际上心里所想真正所干的事儿全都是猥琐小人的一面。
他之前在开封府的那些表现,估计也都是伪装。
三人散了酒席之后,就一同回开封府。段思廉很纳闷为何白玉堂也要跟着。
赵寒烟和他解释白玉堂在放值了闲着无事的时候,就会找她玩儿。段思廉觉得这也正常,再没有多问什么,他回到开封府之后就快速跟着这两个聊不来的人道别。
白玉堂则跟着赵寒烟回到厨房,一边帮她择菜,一边感慨段思廉不是什么好东西,让赵寒烟以后离他远一点儿。
“都用不着我烦他,他已经先烦我了,放心。”赵寒接过白玉堂挑好的白菜,用刀切起来。
“一会儿晚上就给我吃白菜?”白玉堂问。
“对了,我之前的话还没有问完呢,好好的为什么会去郡主府?”赵寒烟抓着手里的菜刀,看着白玉堂。
“冯高失踪了。”白玉堂道。
“这和郡主府有什么关系?”
白玉堂:“有人和我提供消息,说他人躲在了平康郡主府”。
第43章
“冯高在平康郡主府?”赵寒烟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完全没想到这案子会跟她的府邸有牵扯。
“平康郡主府的管家范奇,据说是冯高的表哥。我今日去就是想审问范奇那冯高的去向, 不想却没见着范奇。”白玉堂解释道。
赵寒烟就问白玉堂为何要寻找冯高,既然冯志新的案子已经结束了, 到现在还人家出于什么目的?
白玉堂犹豫。
赵寒烟报以理解的微笑,“怪我乱问让你难做了,不想说就别说了。咱们好兄弟之间不必计较这些。”
赵寒烟特意补了后面那句,点了一下白玉堂。
“这是什么话, 既然是好兄弟, 我自然信任你, 兄弟之间要什么秘密!罢了, 这就告诉你。”
白玉堂等赵寒烟保证之后,就对她坦白道:“我在陈州有一朋友, 女儿闺中生子, 孩子正是冯志新的。我这朋友不忍抛弃女儿,更不忍她们女子分离, 托我帮忙把冯志新掳回,直做成了这门婚事。
这位朋友昔日对我有恩, 我不得不帮。谁知我还未来得及下手,冯志新出事了。前些天我就回陈州,把结果告知了我那老友。
老友要把这孩子的事告诉冯高,好歹让他把冯家的骨血领回。结果我回京后发现冯高人也不在了,说是出了京,追查一番之后发现他又回了京城。”
赵寒烟觉得这位老友对白玉堂来讲一定很特殊, 白玉堂为他也算是两肋插刀,从陈州到东京来回折腾两趟。
白玉堂听赵寒烟的说法之后,笑了笑,“其实也并非你所言的那般重要,其实这两次回京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第一次来东京,白玉堂本是想和御猫展昭比试,但后来因为赵寒烟的话点醒了他,他就放弃了。
而这回是第二次来东京,赵冯高的事其实次要,更主要是因他很饿,离开东京的这段日子,白玉堂总是辗转难眠,一闭眼脑子里想得全都是同一个人,她把菜从锅里盛出的样子,然后摆在桌上,各色各样……甚至连香味他都能闻到,但就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吃不到。
所以这次回来,白玉堂本打算把所有的事情办完就去找赵寒烟,却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平康郡主府碰见。
“别的事?”赵寒烟张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白玉堂。
“别这样看我。”白玉堂解释道,“其实都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就不说了。”
赵寒烟当白玉堂以为自己还在‘审’他,所以不喜欢她看他的眼神,就垂下眸子继续切菜。反正只要不是不跟她有关的事,赵寒烟无所谓对方说不说。
赵寒烟在闲聊中告诉白玉堂,今天开封府厨房发生的案子。
白玉堂听说经过之后,沉默未言。
“怎么?”赵寒烟问。
白玉堂:“在想你会不会是要给我做豆腐?真做了,那我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放心,那盆豆腐已经倒了,盆也烧了。我还听说有两三个当初吃过我豆腐丸子的人,见识‘豆腐手指’后都吐得稀里哗啦。”赵寒烟解释道。
“都过去了,不过她也活该有此罪受,当初害人孩子的时候该想到自己没有好下场。”白玉堂说着,眼睛里闪出一股狠劲儿。
“你觉得凶手这种报仇的手法对不对?”赵寒烟问白玉堂。
白玉堂轻笑,“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史书从来都是由胜者书写,所以不管做什么,努力当赢的那方就是了。若没把握赢,便不要在做蠢事的时候去输,下场太惨。”
赵寒烟认真琢磨了白玉堂的说法,有点儿道理,缓缓地点了点头。
“所以呢,一会儿到底有没有豆腐丸子?”
“当然没有。为大家的胃口着想,这豆腐两个月内我大概不会再做了。”赵寒烟接着对白玉堂道,“给你加的两样菜定了,一样为芋煨白菜,一样为响皮肉。”
白玉堂听这两样菜名眼睛就亮起来,加上他近半个月一直心心念念的烤红鲤鱼,这三样菜凑在一起,一准儿会把他的肚皮肚撑到破。当下已经没什么能够挡住美食的诱惑,他今晚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
白玉堂在厨房等待的时候,看到赵寒烟还在做别的菜,好奇地问她莫非大家吃的菜和他的完全不一样?
“除了你和段小王爷,今晚他们都吃素。”赵寒烟解释是因为他们刚看过了断指和人头的缘故,该没什么胃口吃肉了,这是一直以来保持的习俗。
“没口福了,替他们可惜。”白玉堂叹道,又问赵寒烟有什么需要他帮忙,要为这么多人准备菜,指望厨房这几个人该是忙不过来。既然吃人家做的东西,他岂能干等着白吃。
“没什么可忙了,我做晚饭之前,都会提前两个时辰吩咐来旺和春来他们做准备,所以等这会儿做饭的时候倒是万事俱备了,没处可手忙脚乱。”赵寒烟解释道。
别处厨房做饭的样子白玉堂可见识过,人比这多,就是供应一桌五六口人吃饭,忙得一个个恨不得飞起来,说话都用吼。
而赵寒烟做饭则是另一番景色,像是一副水墨画,安静怡然,而且看久了也不会腻,反让人越来越迷了眼。就是连她切菜的声音,白玉堂都觉得异常好听。
但白玉堂对此没有深思,只觉得是因自己盼吃烤鱼心切,所以这会儿看什么听什么都觉得美好了。
赵寒烟把鱼下进烤炉之后,就开始忙碌着为段小王爷做了四菜一汤,又给包拯展昭等人备了一桌素菜,有炒的有拌的,无一例外素淡爽口。
接着烤鱼也差不多了,取出检查之后,剥掉白菜叶,继续烘烤。
春去和春来兄弟这时候就开始给段小王爷和小饭桌上菜。
今天赵寒烟主食蒸得馒头和花卷儿,颜色一白一黄。黄的是倭瓜,蒸熟之后,去皮捣碎和面再发酵制成馒头和花卷。放倭瓜做的馒头和花卷儿会偏甜一些,咬起有倭瓜独有香味儿,而花卷则因五香粉、葱花和盐的调味,口感又别具,更上一层。
春来、春去分别用木盆和盘子将蒸好的热气腾腾的花卷馒头端走。因为刚起锅,白白的热气很多,两人走的时候跟腾云驾雾一般。
白玉堂本坐在树下看书,闻到味儿了,就抬头瞧了一眼,再瞅他二人端的东西。一直觉得面食不太有滋味儿的白玉堂,竟忽然想吃起花卷来。
白玉堂稍微忍了一下,等会儿烤鱼上的时候一遭吃就是。
赵寒烟在烤鱼第二次烘烤需转小火的时候时候,让来旺另外拿了一个炭盆,从炉子里取出剩余的碳,将切成方块已经用料喂好的五花带皮猪肉,放在炭火上炙烤,并且在烤的过程中在皮上不停地抹麻油。
赵寒烟随后交代秀珠负责看着响皮肉,等到皮烤得焦黄酥脆之时,就可取出,她则去做剩下的另一道菜。
赵寒烟先把煮了七成熟的芋头去皮,切成滚刀块儿,再把香菇洗净,上划了十字花,令其看着好看些。挑初秋最嫩的白菜心儿,这种白菜味道浓,却口感很细嫩好嚼,但给它焯水到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能放太多水,不然白菜的味道就在水中跑光,等回头炖芋头的时候就没有味道儿了。
起锅加油,放葱姜蒜小白菜翻炒,然后再加芋头、蘑菇继续翻炒,前后加鸡汤,焖煮一炷香的时间,再把白菜放进去煮片刻的功夫就可停火。
盛出来的汤汁清透,一道白绿搭配十分好看的芋头煨白菜就算完成了。
最后就将烤鱼浇汁儿,上桌即可。三道菜完成之后,另配了一碟酸甜萝卜和一碗白梨银耳汤。
吃烤物有一些物质对身体并不是很好,有时还会刺激咽喉。梨有清肺、抗癌和解毒之效,白梨银耳则还能清火止咳,所以很适宜与烤制食物搭配食用。
吃一口酥香的鱼肉或是响皮肉,再配一口酸甜可口又润滑软烂的白梨银耳,简直再合适不过,堪称绝妙。
白玉堂吃得心无旁骛,完全沉浸在美味之中,已然不知外面世界如何。
一顿饱餐下来,盘子都见底了,他也确实如之前预料的那般,肚子快要撑爆了。不过面儿上白玉堂还是保持淡然,在心里暗暗警告自己,以后再不可像今日这般贪吃,这一次就算了,那是因为他离开东京城太久,一直没碰到和赵寒烟一般手艺的好厨子,以至于被养刁的嘴巴不管吃什么都食不知味。
赵寒烟等白玉堂吃完之后又给他切了几片山楂羹放在小碟里,用于消食。
白玉堂乖乖吃了,笑着致谢赵寒烟为他做的这些美味。白玉堂忽然想到什么,问赵寒烟愿不愿意去做他私人的厨子。
刚巧展昭这时候从夹道那边过来,听到白玉堂的问话之后,心里咯噔一下,生怕赵寒烟答应,便先行出言打断。
“案子在这边又有新进展了。”展昭道。
白玉堂扭头看着展昭:“那你们就去查啊,找赵小兄弟做什么,她做了那么久的饭已经很累了。”
展昭一听,忙关心问赵寒烟的情况。
“所以我说,你还是做我私人的厨子,我也知道你不是计较钱的人,也不和你提什么工钱的事。总之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只要我有的你就随便花。”白玉堂听到展昭的‘压榨’之后,更加坚定了自己撬走赵寒烟的决心。
展昭有点紧张了,也紧盯着赵寒烟的嘴等待回答。他还真不希这么会做饭和有破案才华的小兄弟,就这样离开了开封府。不过虽有不舍,只要她自己愿意,展昭也不会强留。
“却别开玩笑了,你在江湖上到处游荡,我怎么做你私人的厨子?跟着你东奔西跑么?”赵寒烟摇了摇头,半开玩笑的婉拒白玉堂,“我还是比较喜欢在一个地方安定地呆着,这里的灶台锅具都是我熟悉的,换个地方我可能大概就没有这样的心境了。”
她根本不可能离开东京城太久,这是当初她出宫时和赵祯做好的约定。再有她也确实不喜欢江湖的颠簸生活,比如走走路忽然跑出人来喊打喊杀,她又不会武功,一定会受惊的,不可能适应。
赵寒烟虽没有赵祯想得那么娇贵柔弱,但是她也绝不会如展昭、白玉堂等人那般厉害刚强,在这方面她很有自知之明。
白玉堂听到赵寒烟的拒绝之后,起初难免有些不爽,但是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怪自己思虑不周而太过唐突。
白玉堂立刻告辞,消失在夜色之中。
展昭连忙询问赵寒烟白玉堂现身的经过,担心他和冯高之间有什么牵连。
既然是官方询问,赵寒烟并解释了一下。
“冯志新和他朋友的女儿?”展昭蹙眉,略有些疑惑,“那冯志新常年在京中鬼混,人怎么会突然跑去陈州,且还会和他好友的女儿私定终身?”
“我也疑惑,才会和展护卫说此事,不过这事儿可能跟案子也没什么关系。”赵寒烟随即道,“我其实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说。”
“白玉堂这个朋友的女儿会不会是什么采花大盗?采男人花的那种?”
展昭忍不住笑了,“这个我还真没听说过。”
“我听白玉堂的描述,那女子的父亲对于女儿未婚生子一事,也并没反应的太过激烈,还张罗着让白玉堂把人抓回去和他女儿成亲。他结识的人都是江湖人士,那有这等念头的,八成该是这一类的。”
官府条文里没有特别的规定女采男如何,而且冯志新又是那般好色之人,见到女人必定主动。所以俩人到最后都是你情我愿,更不算是犯罪了。
而且冯志新而今人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了。
“你这么说我倒是忽然想起来了,陈州十几年是闹过采花大盗,不过倒是没有采花,只是把女子闺中的一些香包之类的物件拿走了。来无影去无踪,听说是毫无踪迹可循。那事大概闹了有一年多吧,一直没有人抓到,而且对方还总是得逞,闹得家家养女儿的都不放心,一家子夜不能寐地守护。”
“有点对上了。”赵寒烟叹道。不过这事儿到底是题外话,跟案子总体没什么关系,也就不用再查了。
“傍晚的时候,我带人又重新查验了一遍豆腐,发现豆渣缸里有些端倪,把豆渣倒出来后,果然找到了尸体剩余的部分。没什么血渍了,应该是分尸清洗后才放到那里。”展昭道。
“凶手把手指藏在了豆腐里,特意交代李大娘要交给春来,后来吩咐李大娘拎桶送人头,几乎是完全掌控了李大娘。
如果不熟悉李大娘,不知道李大娘和春兰之间的关系,不知道李大娘护子心切会胆小乖乖听话的性格,根本完不成上面的这些步骤。”
展昭:“我和公孙先生也想到了,凶手该是暗中观察过李大娘,了解过她?”
“既然尸体全部找到。公孙先生可决定分尸的工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