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于低头看正趴在他床边点头打盹,趴的位置恰好是某部位的人:“……”靠,这是误会了吧误会了吧,洛苏,你给我回来,我来帮你清洗一下你的龌龊大脑!
“唉,我还以为我看到什么不得了的画面,还怕长针眼呢,原来是误会啊,真失望。”洛苏被丁骆叫进来,听到裴于的解释,唉声叹气。
余信被惊醒了,迷迷糊糊地叫了声洛苏,就拖着双脚去洗漱,然后去打热水和早餐。
“他照顾了你一晚上?”洛苏看着余信疲惫的身影问。
“嗯,”裴于摸着自己有点红肿的唇,嘴角扬起一丝满意的笑容,“是照♂顾了一晚上。”吻技很生涩,经鉴定,初吻无误,还很被动,喜欢享受不喜欢主动攻击,嗯,很合他口味,一看就是受。
洛苏被裴于邪恶的笑容吓得打了个寒战,这是要干什么,笑成这样,好惊悚好不好。
“咳,裴哥,现在媒体知道这事了吗?”
“没有,我让仪姐把事情压下去了,”裴于头疼地扶额,“我还想多活几年,让那帮八婆知道,我就算不死也掉半条命。”
“他们总会知道的,”洛苏担心地道,“媒体的嘴巴很难听,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万一他们又乱说是非,我担心会吸引更多人犯罪。”
“我会让人盯紧的,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我这次就放话出去,谁敢乱报道不实的消息,夸大其词,我就让他连带报社都混不下去,我说到做到!”
“这事我不懂,我也给不了你的建议,听丁骆说,昨天有几个人跑了,你不解决?”
“解决什么,”裴于翻个白眼,“你当我是神?我的手又伸不到那里。”
“但有个人却可以。”洛苏柔声道。
裴于眼角一抽,立刻制止:“别找那个人,我不想欠他人情。”
“但是不制止的话,可能会出更大的事,”洛苏心疼地道,“难道你想让小余仔也被牵扯进来吗?”
裴于厉声道:“谁敢动余信,我第一个先爆了他的头!”
“以防万一而已,”洛苏认真地道,“就像你也没想到会出这事一样,未来的事我们谁都说不准,这个社会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安定,前几年不是还出过明星被绑架,后来差点丢命的事情吗?”
裴于沉默了很久,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挥了挥手:“你去帮办吧,告诉他,一定要解决得干净点,要是留下什么尾巴伤害到我们,就用他的小命来抵。”
“他做事你放心吧,一定帮你处理得干干净净。”洛苏温和一笑。
“嗯,扶我起来一下。”裴于向洛苏伸出手,艰难地再其搀扶下,坐起身,只是很简单的动作,他却有如上刀山一样,满脸冷汗,嘴唇发白。
洛苏忧心忡忡:“很痛吧?”
“废话。”裴于没有什么力气,坐好后,如释重负,整个人都虚脱下来,“伤口很深,只是没伤到脏器,才捡回一条命,晚上我根本疼得睡不着。”
“他知道你这么难受吗?”
“我怎么可能会让他知道,”裴于望着手背上的输液管,一滴一滴的液体就像鲜血一样,将他带回那惊险的夜晚,嘶喊声、刀具摩擦声、鲜血滴落声,声声都如催命符,折磨着他的神经,那时候他很恐慌,很痛苦,他后悔自己不听余信劝,早点回家注意安全,后悔走进那条阴深深的小巷,更后悔自己不争气受了伤,让余信伤心,他怕死啊,怕再也没有拥抱心上人的资格,怕丢下心上人一人孤苦伶仃,更怕心上人会回到几年前无依无靠的绝望时期。“自己的过错自己承受,我只要还能看见他的笑,就心满意足了。”
因为他的笑,是把自己从死亡线拉回来的救命稻草。
洛苏走了,姜恩随后赶来探望。
余信端着早餐回来时就听到裴于这么说:“我已经推掉时装周的工作了,但希林卡的入场券还是有效,你可以去看。”
姜恩泪眼汪汪:“表哥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好意思去看,你放心,我会代你去看的。”
“……你小子欠揍是不是!”裴于作势要挥拳,却因此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口气。
余信赶忙放下早餐过去扶裴于,焦急地道:“你没事吧?”见裴于挥手说没事,他瞪了姜恩一眼,“干嘛干嘛,专门挑这时候欺负裴哥,我会生气的哦。下次不能气裴哥,要说‘你放心,就算你求我留下,别去看时装秀,我也不会留下,狠心地一走了之’哒。”
“余信!”裴于又气又想笑,这小子真不是来气他的?
余信扯了一个鬼脸:“谁让你平时欺负我,现在没得欺负了吧,咩哈哈,看你还敢欺负我,再欺负我,我就丢下你走咯。”
裴于气得想给余信一个爆栗,余信机敏地躲开了,嘻嘻哈哈的笑声回荡在病房里,充盈了悲伤而冰冷的空间。
姜恩探望了一会后就走了。余信喂裴于吃完早餐,收拾碗筷,指尖一停,低声问:“你真的放弃时装周和时装秀了吗?你不是做艺术总监的吗”
裴于翻看报纸的手一顿,继续翻下一页:“我这样子还怎么去?”
“那……”余信声音更低,“你真的不是怕我担心而故意骗我?”
裴于阖上报纸,用手枕在自己脑后:“难道你不信我?”
“我不信我自己,”余信放好碗筷,转过身来苦涩一笑,“不相信自己能有让你放弃工作留下来养伤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