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怜心美人呢?明明刚才还和自己颠鸾倒凤欢爱的高怜心呢?怎么一溜烟的就不见影子了?
四周都是一种诡异的黄,土黄色。要是绿色的话还能让人产生心境平和的作用,这个颜色实在太恶心了?心……开始无端的躁动。
“噗,可真是个色胚啊,这种时候居然也还能做春梦?”
一道轻佻又清脆的声音以相当轻蔑的语调,冷不防在杨存的耳边响起,伴随着阵阵寒意,凉彻了脊梁骨。
“谁?”
杨存一惊,蓦然回过头,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下一刻,眼睛就睁开了。
还是在马背上,还是在疾驰中,连身体随着马儿奔腾一上一下的颠簸,都是那样的真实。
“公爷,您……没事吧?”
健朗的声音传过来,但是很快就被呼呼的风声刮走了。杨存眯着眼睛望过去,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张充满关切和恭敬的老脸。
李成。
“我没事。”
杨存应着,坐正身体,脸上波澜不惊,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背上已经吓出一层冷汗。
“嗯,那您……小心。”
看样子李成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似乎不敢逾越,所以只好住口。再说,这是马上又不是车上,可不是交谈的好地方。
双腿一夹马肚策马狂奔,超过李成之后,杨存方才舒了一口气。
背后冷汗的来源不仅是因为想起刚才那诡异声音的来源,还因为……这让人怎么说?操,虽然这种丢脸的事情在每一个男人正值发育的青春期都会遇到,但是自己已经不是那种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好不好?
最后在欲火焚身的那刻,杨存做到了,做到趴在奔腾的马背上也能进入冥想……
或者说是做梦的状态。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
泥马的,现在不难受了,欲火也泄了,但是裤裆中那种冰凉感跟失禁一样的效果是怎么做到的?
抓狂一词,杨存觉得已经完全不能用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还有那个炎龙居然敢嘲笑自己?看爷回头变厉害,有本事收拾你,非要把你弄进一锅汤里,炖成蛇羹请家里的大小美人们吃。
没错,突然出声的其实正是炎龙。那种不男不女、既不成熟也不幼稚的特殊声音,杨存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他微微一运气试探,果然丹田处有了一股灼热之意,激出内丹以后,就发现红色那颗变得格外妖艳,在乳白色的晨曝中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
炎龙苏醒了,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杨存试着呼唤沉睡在身体某一处的金刚印和林管,却没有任何动静。
还有一件诡异的事没有逃过杨存的注意力,那就是明明感觉中自己沉睡了很长的时间,毕竟将龙根攻进高怜心的身体那一段,也还是花费了一些时间。但是杨存睁开眼睛以后发现现实中的时间其实只过去一点点而已。
也就是说,自己沉浸的那个空间和这个现实的空间并不是平行。
十天十夜不眠不休的狂奔,终于将原来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到达的路程缩短了整整三分之二。在看见津门高大城门的那刻,几人停下马。除了一路上不时偷懒进入冥想状态的杨存看起来只是有些疲凭以外,其他两个人已经完全不成人样。
杨通宝还好,毕竟年轻,而王动极力推荐的李成,整个人就像老了十岁。
“奶奶的,还是年轻好啊。不服老还真是不行。”
连声音也沙哑得很有层次感,说出来就跟在破铜烂铁上拿着金属使劲的刮一般,很有蹂躏人耳膜的潜力。
说出这句话以后,李成才察觉身边的人已经不是经常跟在身边那几个一心想加入杨家军的毛头小伙子,而是江南杨家现在的主人、世袭敬国公呢。他脸上闪过惶恐,尴尬讪笑道:“那个……公爷……嘿嘿,我们怎么进去?”
每一个杨家老人都是当年和杨存他老子一起上过战场、生死共患难的兄弟,所以面对杨存的时候,李成完全没必要这么卑微,表现出谦恭的态度已经足够。
况且内在本来就不属于这个身体的杨存也不会跟他一个老人家计较这些。
夜,是很好的掩护,用来掩人耳目可说再好不过。在夜幕的笼罩下站在十余丈高的城墙外面,怎么进去还是一个问题。
总不能砸人家的门,然后喊“世袭敬国公到此,还不快快迎接”吧?若是可行,还偷偷摸摸的来,搞得自己这么狼狈干什么?
“怎么进去?当然是走进去了。”
努力调整气息,杨存让自己逐渐平静下来,做到了沉静如水。转头和杨通宝交换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者轻轻点头表示他可以。
至于李成……不用问了,看他现在的状态就知道,就算真的有人大开城门请他们进去,下马之后还能不能走路也是个问题。
“走进去?可是城门已经关了啊?”
显然,这位新进来的伙伴没有那种有革命友谊所培养出来的默契。
“下马。”
没有那分解释的精力和时间,杨存只是淡淡一声。杨通宝在第一时间听从命令,李成也没有丝毫犹豫,虽然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等到三人下马站定以后,杨存猛然外放杀气。如翻江倒海般的杀气带着气势汹汹的意味迎面扑来,不仅李成打了一个寒颤,连一直和杨存可说是形影不离的杨通宝眼中也是不可思议的敬佩之色。
人尚且如此,天生感知灵敏的马匹自然不用说了,扬起四只马蹄惊慌逃窜而去。
这已经是消耗在他们手中的第四批马了,不过现在不是心疼银子的时候,不然杨存一定会牵去卖,也不会就这么赶跑它们。
千里良驹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可以说李成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被杨存带着平地而起,直奔向巍峨的城墙而去。好在他也不是个傻子,很快就明白杨存的意思,也用上了自己的内力,好减轻一些杨存带着自己的压力。
李成虽有武艺在身,可是没有结丹,也就没有真气可用。
杨通宝是自己走的,同样是身为四丹的高手,他和杨存之间却总有那么一点不一样。难道是因为杨存身上带有五行之灵中的金、火二灵的缘故?
三道身影如同鬼魅从城墙上掠过,若是有人看见,必定会吓得胆颤心惊。
十几丈的城墙啊,一般人有办法过得去吗?
冷清清的街道很符合三更半夜的标准,但是在这标准中,还是有那么一些不同于平常的东西存在。
“有人来了。”
在杨通宝压着嗓子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三个人已经闪身上了屋顶。当然,李成还是由杨存带着,他本人并没有那么快的速度。
在他们刚刚站的那条街上,转角处一个士兵走过来,看样子是巡夜的,但是人人手中却又拿着武器严正以待的样子,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疑。
“看来津门已经在赵元明的控制之下了。”
杨存轻声道。
“公爷……啊……”
李成刚想说些什么,后半句却成了惊呼。好在也不是未见世面的愚笨之人,硬生生就将那道惊呼吞到肚子里。
“怎么了?”
杨存诧异的问道。能让一位杨家老将如此失态的事情还真是不多。李成并未答话,脸上只有惊恐一闪而过,然后冲着杨存示意由侧面的方向看过去。
杨存转头之后唯一想喊出来的就是:“鬼啊……”
幸好还是忍住了。
不远处的空中飘着一道身影,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飘”双脚离地,悬浮在半空中,那些巡夜过去的士兵居然没人发现。
那是一个女子,一身纯白色的衣裳,飘扬的黑发,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流光溢彩。不用多加猜测,便足以看出这必定是一位绝世美人。
尽管杨存看到的只是一个轻纱覆面的女子。
这世上有一些人无须看他的脸,便知他必定会是独特的存在。就像这个突然出现、看起来诡异万分的女子。
也不知是不是色欲薰心,杨存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直接上前,笑得谄媚,扬声道:“这位姐姐,敢问是何来路?”
这时,那些巡夜的士兵已经走远,不然杨存也不会有这个胆子。清清淡淡的声音飘散开来,很快便无迹可寻。
“咯咯……”
对方并未答话,只是轻笑出声。一出口,便是魅到骨髓的妩媚声线,同杨存听过属于揽月的天籁之音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味。
“呵呵,姐姐的声音可真好听啊。”
由衷的赞叹,杨存竟然差点走了过去。
幸好身旁的杨通宝及时拉住他,附在耳边低声道:“爷,这个女子来路不明,还是小心为妙。”
“胡说什么,你看气质这么好的姐姐怎么可能会来路不明?纵然是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就如此了吧?”
杨存似乎恼了,一把就甩开杨通宝的手。
杨通宝神色一闪,态度顷刻之间变得恭顺起来,垂首道:“属下……错了。”
“嗯。”
杨存笑了,似乎是对杨通宝的认错很满意。然后他又看向那名女子,满眼痴迷,出声试探道:“姐姐,不知道你忙不忙啊?若是不忙,就让在下请你喝茶吧?”
三更半夜喝茶,真当以为自己请得是鬼吗?就算你想,人家茶楼也就未必肯做生意啊。杨存在心底却还是苦笑连连,暗道:“若真是鬼也就罢了,烧点纸钱就可以打发掉,就怕是惹不起的活祖宗啊。”
女子还是没有答话,望着杨存那个色胚,黛眉皱起,似乎对什么产生怀疑。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她恢复如常,似讥非讥地瞥过来一眼,跟看一个下等人一样然后转身而去。
背影似惊鸿一般,看进眼里,任谁也明了这女子肯定不是寻常之人。
当然,如果她是人的话。
看那女子飘然而去的身影愈来愈远,最后化成白点,杨通宝才再次上前在杨存耳边轻声唤道:“公爷……”
欲言又止的样子,说明他的心中定然有很多的疑惑未解。
“回去再说。”
杨存音色低沉,神态凝重,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轻佻之色?
“是。”
三人继续往城中前进,这一次李成倒有了自知之明,识相地闭口不语。而在到达目的地草草洗漱一番休息后,闭上眼睛之前,杨存心中的沉重不曾退却半分。
刚进城就遇到一个美女,像鬼魂般的浮在半空中吓唬你,这会是一个巧合吗?
说她是路人甲,恐怕连鬼都不同意。问题是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女人身上还带着丹呢。
“唉,他妈的怎么这么多琐事?小爷来趟津门也这么出师不利,你们一个一个混帐王八羔子就不能把爷当成一个屁放了吗?”
揉着眉心,杨存的语气悲壮至极。
津门有杨通宝事先安排过来的人,所以杨存他们的吃住并不是问题。要想达到隐秘的效果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在杨通宝和李成抓紧时间休息的时候,杨存却选择进入冥想的状态。自从发现这个方法不但比睡觉更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还能在无意识中提高自己的修为以后,睡觉这回事在杨存这里不过就是形式而已。
大多数的时候杨存是盘腿坐在床上。
据说这样的坐法很容易会变成萝卜腿,好在自己不是女人,不需要那么在意。
意识中还是一样的沉静,居然还出现了青山绿水,看起来一派祥和的美好。
金刚印和炎龙在这里各占一方,似乎谁也不打扰谁,就像是达成某种协议一样。
不过在这宁静之下,恐怕正媪酿一场骇人的狂风暴雨吧?这种感觉很真实,而且到时候牺牲的还是自己。
操,这个结果怎么可能会让人喜欢得起来?那两个痞子!别人对所谓的五行之灵是求之不得,殊不知没有能力,这东西只剩下会要人命的事实。杨术六丹之境尚且只有一个地灵地奴,自己才四丹而已耶。
唉,得想个办法再提升修为了,不然到时候那两个混帐东西闹起来,自己只有乖乖跟着陪葬的分。偏偏这种关键时候又停滞不前,有一种无路可走的迷茫,真气也乖顺得非同小可,怎能让人不急?
也就是杨存本就是游戏人间的平常心态,若是换成一个修为痴迷之人,恐怕现在欲速则不达,走火入魔也是大有可能。
说不求上进也好,说没有远大的抱负也好,只要有担当,平和的心境在修真路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倒是很有可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没有特别诡异的事情发生,这一次的杨存醒来的时间很快,加起来不过休息三个时辰而已,人却已经神清气爽,甚至还觉得可以和豹子老虎来场赛跑。
输了是禽兽不如,赢了是比禽兽还禽兽。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杨存真的很想痛痛快快来顿畅快淋漓的国骂,不过刚动了这种心思就被打断了。
“爷,您醒了?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您用一点吧。”
这边房中刚有了动静,门口就响起恭敬的声音,看来是一早就守在门外。这里是一家规模不小的脂粉店铺,前面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是后院的客房多了一些,有几间甚至是超豪华型,比如说现在杨存住的这一间。
这是杨术的人,这\ 次和杨通宝一起过来自然用上了。
“嗯,进来吧。”
刚刚在桌前坐了,房门便被打开,一行人鱼贯而入,有端着水盆的,还有拿着毛巾之类的。
“请爷先梳洗,饭菜这就到。”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很精明的样子,只一眼,杨存就看上了这个人。
很细心,不啰嗦,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只挑有用的做。嗯,是个人才,还是一个适合做间谍的人才。
“通宝他们呢?还在睡吗?”
杨存一边梳洗一边随意的问道。说是随意,是因为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如此赶路,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更不用说是李成那一把老骨头,没被这一路上的颠簸弄坏身子已经是万幸。
“是的,爷。李大人还在休息,杨大人已经在一炷香以前出门了。”
“嗯?”
这倒是挺出乎意料,没想到杨通宝居然比自己还威?回头一定要问问他是怎么做到。
“那请问爷,需要叫醒李大人或者找杨大人回来吗?”
中年人还是那种毕恭毕敬的态度,滴水不漏。
“不用了,”
杨存摆摆手,说:“待会儿本公需要出去一趟,等杨大人回来了你告诉他在这里等着本公就是。”
“是。”
恭敬应对,没有半句废话。
在那三个时辰的冥想状态里只发生一件事,之所以说没有特别的,是因为这一件也许早在意料之中?有一道陌生的波纹闯进杨存的意识,幸亏对方修为不弱,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杨存处于本能的反应吞噬,那人也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等杨存有所察觉追踪而去的时候,感受到一股很熟悉的气息。
“臭小子,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切莫错过。若成功便是万幸的好事,若是不成,你就投胎去吧。”
是那个臭道士,向着自己笑得很是得意,就像得知杨存将要下山的那天时的如释重负,好像一脚踹掉一个大包袱一样的笑容。
呋,你猥亵个什么?别看那家伙很像那么一回事儿,每次我出事的时候你还不是跑的比谁都快?
关心就关心,还不说,一个别扭的老头。
对道士,杨存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亦师亦友,只要是他说的话,自己从来都不会怀疑。试想,他若是想害自己,那么那些年的调养和训练不就是他吃饱了没事干撑着浪费感情?
但是他口中的好机会指的是什么?要知道,自己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可是去魔门啊,难道所谓的好机会在魔门?还有那个道士那么诡异的笑容,很容易让自己想到不怎么单纯的地方。
收了小妖女?她这时候可是不在魔门在杭州啊,想收也没办法收,再说修为还差着呢。一丹,看起来很简单,但是这个差距在实战中可是要命的事情。
只是杨存不知道的是,在他的一只脚踏入津门的时候,魔门的小妖女、他处心积虑想收服却又忌惮着实力的人,也踏上魔门的归途。
往往命运就是这样,没有人能看到它的来处,也没有人能看清楚它最终走向哪里。在命运的那一端,谁注定了和谁纠缠,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杨存尚未来得及出门便被人截下。杨通宝已经出去绕了一圈,将该打听之事了解得差不多了。
“公爷,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紧皱着眉头,杨通宝的样子一看就是倍感困扰。
“嗯?怎么了?”
杨存已经收拾妥当,都做好出门的架势,不过听杨通宝如此一说,还是停下脚步。
“荣王世子被掳,荣王亲自带兵前来营救,却又未与魔门交锋。津门形势紧张,似乎还有第三方势力插手,所以属下有些不解,该不会是公爷要来津门的事情泄漏了,所以魔门想先对付您?”
杨存看着杨通宝那张方方正正的正义脸庞,第一次在上面看出一种便秘的感觉。
“通宝,希望你接下来不是要告诉我魔门或荣王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早知道我要来,所以才摆好架势等着?”
“呃……”
杨通宝的表情瞬间有些尴尬,不过也在第一时间恢复过来,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之后向后退了两步,道:“此事未尝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
说不准是什么感觉,杨存总是觉得眼前的杨通宝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相处许久,杨通宝是怎样的人自己心中也差不多知晓,但是面前这个他……靠,该不会被人调包了吧?念及至此,杨存猛然一惊,伸手过去,不等杨通宝有任何反应之际便掐上他的脖子,厉声喝道:“你是何人?速速招来。”
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脖子,杨通宝不是躲不过去,只是他心中根深蒂固的忠心作怪,也就没有动弹。现在看着杨存声严厉色的质问,只能苦笑连连,一句话解除杨存心中的怀疑。
“公爷,荣王已经派人找过属下了。”
手,瞬间松开。杨存总算了解杨通宝失常的原因。
靠,他奶奶的,老子前脚进城他后脚就知道了?身边的人不可能会有奸细,那不得不说,这位荣王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他普通,大概也就不会在当朝三王并立时创出其中的一席之地了吧。
“他怎么说?”
“荣王说,想请公爷一会。”
还想问些什么,却选择了沉默。很莫名的感觉,杨存的脑海中浮现的居然是昨儿个晚上那个蒙面女子的身影。
“好,他敢请,爷我就敢去。去会会他好了。”
“公爷,”
杨通宝顿时大惊,道:“这个节骨眼上您去见他,会不会……”
因为之前发生的事,在杨存的解释姑苏城外的那次与魔门一战中荣王世子露出的破绽,在杨存这边的人很自然地将荣王与定王摆在一起。现在定王已经有了行动,虽并未正式宣告造反,不过也是迟早的事情。
国公爷和镇王是一家人,皆受命于当今陛下。
这个时候去见荣王,万一人家玩阴的可就惨了。他们三个孤身前来,纵使出事,也难有妥善的照应。
“没事,他断不会拿我怎样。”
杨存却笑了,一脸算计小人的奸诈样子,与杨通宝的担忧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是,属下依旧不明白他为何早就知道公爷会插手此事?”
军人出身的杨通宝,若在战场上论起英勇自是没得说,可惜这些比心机的花花肠子他还是欠缺许多。
“这个你别问爷,因为爷也不知道,今晚就帮你要个答案好了。”
嘴上应着,杨存心里想到的却是那天假扮屠浩手下的那个送信人。
有利能互利互惠,所以他还是料定荣王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拿自己开刀讨好赵元明。而且荣王本身就是一只老狐狸,可不会干那种自断后路的事,况且他还有一个命根子一样的儿子落在魔门的手上。
光凭他能亲自前来营救就可以看得出这位世子在他心目中应该很受器重,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呢。
“他有没有说我要怎么过去?去哪里?…这才是现在首要关心的问题,其他都是他妈的浮云。
“爷,他们的马车已经在后门外守着。不过荣王明言要您一人前往,属下还是觉得不妥。”
选择后门,是为了在这个危险的时候降低曝光的机率。但是说到一人前往,杨通宝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杨存出事,他哪里还有脸见远在帝都的杨术?
这个道理杨存不会不懂,也没有拒绝的意思,思量一番才道:“我先去,你找个空档跟上,如果没事不要现身。”
杨存向来就不认为自己聪明,撑死了也就是个邪门歪道的聪明,正事上还真是很一般。不过对荣王这个自己单独赴约的请求,隐约中还是明白他的意思。
“放心,要是爷没有猜错,他应该不是想趁机对我做什么,而是想考验我们,有求于我而已。”
“有求于我们?该不会是……”
这一次,杨通宝终于马上懂了。
来接杨存的车辆很神秘,被黑布包裹得密密麻麻。杨存也一样很郁闷,差点儿就破口大骂人家犯傻。
你说你要是乘这么一辆车出门,还想要不引起人家的注意,可能吗?
其实不是不可能,只要在晚上,效果会更好,但问题是现在是白天啊!
好在最终还是忍住了,人家说和气生财,现在自己需要在意的是“和气生命”赶车的人见杨存很客气地前来,立刻行了一个跪拜之礼,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等坐上了车以后,杨存才兀自寻思着莫非那人是个哑巴?
荣王果然狡猾。
在不知道路程还有多远的情况下,杨存自然是选择静心打坐趁机休整。万一到时候真的起了冲突,也不至于在体力上吃亏。
意识深处还是一片宁静,只要你想,青山绿水眨眼就来。潜伏的金刚印没有任何不妥,倒是炎龙一直蠢蠢欲动。这种异动让杨存总觉得不安,生怕什么时候会被吞噬神智变成炎龙的傀儡。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纯粹就是炎龙曾经这样告诉过自己。
在这意识之中应该缺了一些什么,杨存知道,但具体缺的又是什么?妈的,头疼。那个破道士说话不能痛快一点吗?神秘兮兮的,浪费老子的细胞。
还不如直接一点来得痛快。
即使是在意识之中,杨存也还感觉到有一股怒气正从丹田之处缓缓升起,然后使劲地跺跺脚,高声喝斥道:“炎龙,你这个龟孙子给我出来。”
今天不问清楚,心中总会有疙瘩。这种自己的身体不由自己掌控,像是被挪上一个定时炸弹的感觉,真的是他妈的令人不爽。
“嘻嘻,要是论年纪,你可差得远了。你说,谁才应该是龟孙子?”
完全没有任何气息,声音来得突兀,若是变成攻击,杨存自认能顺利躲过去的机率还真的不大。回话来自后方,迅速回头之后,杨存一张俊脸就成了跟锅底没有两样的颜色。
一名小小的少年站在菩提树下,一身鲜红的衣裳煞是惹眼。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名少年分明长着一张小正太的脸庞,笑嘻嘻地望着杨存,无害的纯真度高达百分百。
可惜内在却是……杨存忍不住要摇头叹息,可惜糟蹋一副好面相啊。
“咦?你能幻化成人?”
不得不说自己语气中的讶异是真的,但别的东西也是真的,就好比此刻藏在身后掌中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