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觉得好玩,伸手去扯它的脸。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低低沉沉的声音——
“不及‘青鸾’。”
叶凡惊讶地抬起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低头走路,自然看不到来往行人。”李曜不紧不慢地踱至近前,看着白鹿。
“‘青鸾白鹿满芝田’,前人的诗句,不若便叫青鸾。”
洁癖外加强迫症的长安侯大人,实在无法忍受一头神兽般的白鹿叫“核桃”“枸杞”之类的名字。
“还挺好听。”叶凡傻白甜地拍拍小毛驴的头。
拍着拍着,他突然反应过来,近乎惊恐地看向李曜,“你怎么知道它是白鹿?”
难道是伪装剂失效了?
不对呀,他看到的还是“毛驴”。
“勿怕。”
李曜抬起手,不甚熟练地放到他头上,揉了揉——他没有考虑的余地,下意识地就想这样做。
担忧、害怕、怀疑……诸如此类的表情,他都不想在少年脸上看到。
“不是,我想知道——”叶凡拿开他的手,依然在纠结,“你看到的它是什么样?”
“驴驹。”
叶凡松了口气,继而又忍不住好奇,“那你怎么知道它是白鹿?”
“猜的。”
李曜深知叶凡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干脆主动解释:“白鹿去了你家,并未出来,如今多出一头驴,且颇有灵性,故有此一猜。
叶凡撇了撇嘴,“还挺会猜。”
他转了转眼珠,笑嘻嘻地问:“你就不好奇它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障眼法。”李曜淡淡地说。
少年的不凡之处他已经见识过不止一回两回了,是以,再多上这一次也并不觉得奇怪。
切,就不能稍微表现得惊讶一点儿吗?真没劲儿!
叶凡扁扁嘴,拿脚踢着土坷垃。
他在日头底下站了许久,又走了一大截路,略带婴儿肥的脸染上红晕,额头附着一层薄薄的汗。
李曜仿佛被梦中的“他”附了身,鬼使神差地抬起手,粗糙的指肚置于颊边,轻轻摩挲着那片滑嫩。
叶凡被他碰得有点痒,嫌弃地想要把他推开。
结果,不仅没如愿,自己的手还落入了他温热的掌心。
叶凡挣了挣,纹丝不动。
这下好了,陪了夫人又折兵。
真是!矫情什么呢,就算换了时空,缺失了记忆,这个家伙依然是他那个强势又霸道的男朋友呀!
不,前男友。
叶凡执拗地坚持着——李曜一天不主动求和,这个“前”字就一天不给他摘掉!
不知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清清浅浅的笑从他唇边化开,如遇水的胭脂般缓缓地漫上眼角,眉梢。
李曜棕色的瞳眸微微一缩,眼底划过丝丝暖意。
就是这样。
在他面前,他只需要简简单单,笑着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