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他进去的态度极其强硬。
这样的动静,当即又惹得这将军府的大门口,不少过路的百姓纷纷扭头看来,不过许是顾忌这里是镇军大将军的府邸,故而这些百姓也只是远远看着,并不敢围拢上前。
谢君南看着这等架势,心里不由得起了准备强闯的架势,然他还没来得及动作,王勔便从里面优哉游哉地走出来。
“主铺大人还是莫要冲动为好”王勔笑吟吟地盯着谢君南看:“要是惹恼了我们将军,恐怕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三少爷喽”。
谢君南暗暗抓紧了衣袖里五指:“灼华他可还好?”。
“啧啧啧,可不好啊”王勔摇头长叹。
谢君南呼吸一滞,还没来得及问,便听王勔说道:“三少爷冒着寒风回来,才刚进了大门,人就昏厥过去了,将军急得直接将军中军医都给抓了过来,你说他怎么会好?而且”顿了顿,王勔绕过士兵,朝着谢君南走近几步:“而且,三少爷回来没多久后,就发了高烧,现在一屋子的人全都守在三少爷的房间里,你这个时候要是还强闯了进去,将军一定会活剥了你”。
谢君南听得心里赫然一阵:“发烧!怎么会发起了高烧!严重吗?”。
“怎么不会?”王勔挑眉,伸手往上头指了指:“你也不瞧瞧今个儿是什么天气,刺骨的寒风一直在刮,还下着雨呐,这雨虽然不是很大,可是三少爷从谢府一路过来,他那身体再受寒风一吹,能受得了吗?三少爷现在高烧还没退下,你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反而只会惹怒将军,跟老爷夫人,何必呐?”。
谢君南心急如焚,他深深吸一口气,牙根紧咬:“要怎么样才能让我进去,见见灼华?”。
“这个我可不敢说”王勔原本有些幸灾乐祸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了几分:“我只知道,你今日要是敢强闯进去,或者是翻墙进去,我就敢给你保证,转头我们将军一定会给三少爷另外找户人家!”。
这种事……
万俟修完全干得出来!
仰起头,谢君南紧紧闭上双眼,他反复的几次呼吸吐纳,都仍旧觉得胸口像是被人塞了满满的石头一样。
天上落下的雨珠一颗一颗清晰地打在他的脸上,不疼,但却冰凉,一颗一颗的雨珠接二连三的落了下来,不消片刻,就在谢君南的脸上汇聚出了水珠,沿着他的脸颊滚落而下。
这样的雨势,确实不大,但若是一直砸在身上,却也……不可小觑……
“我在这里等着”缓缓吐了口气,谢君南睁眼看向王勔:“你替我转告万俟修,我就在这里等他,等他气消了,愿意让我见灼华为止”。
王勔略微惊讶:“你确定吗?你真的不等我们将军气消了再来?难道你就不怕在这里等个五六七八天的?”。
谢君南赫然睁眼,一双眼底全是逼人锐利:“那我也等!”。
“行吧行吧……”王勔长叹,转身朝大门里走:“我去给你通报,但结果如何我不负责”。
那结果不用王勔多说,谢君南多半也猜到了。
万俟修那人……不将自己扒一层皮下来,又哪里会轻易肯罢休?
王勔回了府里去通报的时候,万俟修与陈氏等人一直守在灼华房间外的小花厅里,除了陈氏等人,这里另外还有一个少年,是一个容颜绝色,剑眉细长,眉眼间尽是英气逼人的少年。
那少年听得王勔的回禀,微微蹙眉,朝万俟修看去。万俟修却满脸阴霾,他指尖一个用力,就将掌心里的茶杯给捏成了粉碎:“这个时候他才过来!早前他做什么去了!不见!让他滚蛋!”。
那少年伸手,轻轻盖住万俟修放在桌上的手,当即就将万俟修浑身扎人的尖刺的捋了下去:“以四郎对灼华的心意,他必定也是不愿看见灼华在府中受这等委屈的,况且今日出事的时候,他也不在府上,灼华现下昏迷,高烧不退,若让他醒来,知道你如此为难四郎,指不定又该心疼了”。
王勔老老实实在站在一边,睁大眼,就看着万俟修从一个炸毛的大老虎瞬间变成了个秃噜猫,那嘴角一直在压抑不住的抽搐着,却又得硬生生的——忍着!
陈氏与李沐对看一眼,两人都因为对灼华的担心,而并不说话。
万俟修长长一叹,原本还气势压人的嗓音,瞬间便缓和了几分:“可是,这谢君南他若再仔细一些,安排好人手护着灼华,也不至于发生今日这样的事!那老汾婆带着人要对灼华不利啊,这种事,让灼华怎么受得住?倘若不是竹青在哪,只怕会发生旧事重的事来,到时候等谢君南再回去了,还有个什么用?”。
“旧事重演……?”少年狐疑:“为何会旧事重演?”。
陈氏与李沐也听得疑惑,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朝万俟修看去。
万俟修明显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他眸光扫过众人,最后烦躁的长叹一声:“罢了,也没什么,只是今日这谢君南我定不会见他!他枉费我对他如此的信任!”。
少年还想再说什么,但看万俟修垂下的眼,异常坚定,他双唇微微翕动了一下,最后也只是轻轻一叹:“罢了”。
万俟修明显一怔,抬头看他:“月牙……”
少年起身朝门外走去:“坐得久了,有些腰酸,我去外头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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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天空里,闷闷的雷声忽而响起。
谢君南站在这大门外头,连动都不曾动一下,他的双眼就这么直直的,一直盯着将军府的大门里看,只恨不得整个人能立即飞了进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