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节(1 / 1)

他唯一知道的,能够长生的方法就是破碎虚空,而且是武道上的破碎虚空,其他或许还有什么方法,毕竟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武功,还有巫术,还有其他什么方法。

但问题在于,叶孤城并不知道这些方法。

他唯一知道的,以武证道,并不能用于嬴政。

他的武功还算不错,起码对这世界的人来说是不错,但是比起叶孤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给嬴政摸过骨,他也并不是资质出色到能让叶孤城对他倾囊相授的那种人。

他并不适合走这条路,也没有机会。

这些,叶孤城并不想对嬴政解释,因为没有必要。

不过,他为什么忽然对长生产生了兴趣?

叶孤城微微皱起了眉头。

是因为历史的惯性吗?

在他的印象中,秦始皇晚年追求长生,还弄出了不少事端。

他以为自己曾经告诉过嬴政,方士大部分都是骗人的,长生……

好吧,他没有谈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不能对嬴政说,长生是不值得追求的。

当本人脱离六道之外后,他就很难在这方面劝说别人,因为生命的长度对叶孤城与普通人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所以,叶孤城只能警告嬴政道:“别去追求你不该追求的东西。”

什么叫做不该追求的东西?

嬴政听他的话,面上没有任何改变,甚至可以说,他看上去还挺谦逊的。

谦逊地点点头。

点头是如此容易,所有人都会做。

但是,有没有把话听进脑子里却就不是叶孤城可以控制的了。

他们的对话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在离开咸阳宫的时候,叶孤城顿了下脚步,他回头,看咸阳宫的上空。

浓郁的紫气。

这是国运。

他想。

既然国运如此浓厚,因为没什么事吧?

嬴政招来了徐福。

作为嬴政的幕僚,他在咸阳宫中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不过,知道徐福存在的人很少。

秦始皇驭下有方,在咸阳宫的宫人,没有一个敢越过他给外界传信,或许以前有,但是现在这种人是绝对不存在的。

天知道他做了什么,反正那些事情,是有违背于叶孤城教导他的仁义之道的。

君主需要适当的仁义,为了让百姓爱戴他们,但一旦这种仁义用于犯了罪的臣子,或者他们野心勃勃的兄弟,就只能招来祸患,斩草除根与爱民如子,两者缺一不可,但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手段,这要依靠嬴政自己来衡量。

叶孤城教导得其实很对,但如果真的付诸于实际,似乎就显得有些残酷。

一个残酷但是聪明的王者。

他培养出了一个相当不得了的怪物。

徐福来到嬴政的跟前。

同样是年轻人,他对这雄才大略的王者简直是爱戴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虽说修道之人是个有九个都有歧视俗世王者的禀性,但是嬴政,他的个人魅力如同尖刀一般锐不可当。

就算是徐福都不能幸免。

嬴政道:“他拒绝了我。”

徐福没有说话。

嬴政道:“你觉得他为什么拒绝我。”

徐福还是不说话。

他知道这这时候嬴政只需要自己一人静静地思考,他什么都不用说。

如果说的不好了,甚至会引得嬴政勃然大怒。

所谓的王者风范,其中就包括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嬴政没有在叶孤城面前发火,不代表对他们这些下人不会发火。

想到这,徐福的表情变得有点复杂,但是他低头的幅度让年轻的秦始皇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实在是太重视自己的老师了。

徐福想。

这迟早会出问题的。

当然,这话,他绝对不会说出来。

果然,嬴政在同他说完之后,就沉默了,他并没有要求徐福回答。

他正在一个人,静静地思考。

他道:“算了。”

什么算了?

“如果他不想告诉我,那我这辈子都无法知道事情的真相。”

这是嬴政思考得出的结论。

他很清楚叶孤城的性格,自然也知道,对方有多么的说一不二。

他比自己更像一个王者。

嬴政想。

剑中的王者。

应该叫他剑神,还是剑仙?

嬴政道:“你可以找到吗?”

徐福抬头。

他对上了嬴政黑沉无比的眼睛。

“你可以找到吗?”

“长生不老的方法。”

徐福前往扶桑,携三千童男童女。

“你还没有放弃?”

叶孤城对他面前的年轻人,或者中年人道。

嬴政道:“放弃什么?”

他已经不是一个青年了,虽然容貌依旧年轻,但是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却越来越浓重。

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人敢于同他对视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缘故,他行事竟然越发地大胆,甚至可以说是无法无天。

专横独断。

叶孤城想,这可不是一个好苗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回头想想,发现自己根本不清楚,因为在秦朝的局势稳定之后,他就很少插手政事了,他以为嬴政一开始做的好,之后就能做得很好。

当他自己成了一陈不变的人之后,很少会体会到其他人的改变。

时间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但是对嬴政来说却是有意义的。

所以,当叶孤城听见徐福出海之后,他才想起来,原来有这样一件事。

如果要给这件事打上正确与错误的标签,毫无疑问,他是错误的。

但是嬴政不为所动。

就算是叶孤城也不能看出现在的他在想什么。

嬴政道:“你不告诉我长生的方法,我自己去寻找。”

“这难道有错吗?”

叶孤城看着他,冷冰冰道:“你不应该追求你得不到的东西。”

嬴政仔细地看他眼睛。

却失望地发现,叶孤城的眼中还是什么波动都没有。

他想,本来就是如此啊,十年前他就应该看清事情的真相了,却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愚蠢地相信了下去。

他以为叶孤城的心中有他,无论他是作为学生,作为叶孤城一手养大的孩子,还是别的什么。

这世界上,他们本来应该是联系最紧密的,最亲密的人。

单方面付出而构建起的桥梁,破碎了。

叶孤城道:“你不会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

嬴政道:“我知道。”

他的声音很冷,但是叶孤城却不为所动。

嬴政道:“我当然知道,我在追求什么。”

他道:“我只是想同你一样长生,以从小被你养大的孩子对父亲的渴望来追求这一目标,你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们外表看上去已经差不多大了,但事实上,叶孤城对嬴政来说却是父亲。

叶孤城只是定定地看嬴政一眼道:“你没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