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长裙上绣满了各色各样的奇花异兽，这些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物种，不仅如此，她头上所戴的花冠，更像是集天地之灵气造就而成，她就像是百花仙子，不，百花现在在她面前，也会黯然失色吧。

这样的女子，他开始生出一点自卑来，这样的小彩，自己能够配得上吗？这样的小彩，让他痴迷，为了她，他似乎甘愿放弃一切，哪怕是他的生命。

皇上甩甩头，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心头一惊，无疑，这一次的小彩更加漂亮，更加耀眼，可是，也让他有些害怕起来。

小彩见到他，眼里充满了思念，充满了爱慕，可当她发现皇上由一开始的惊艳痴迷到现在的冷静淡然，心中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她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那汩汩流出来的不仅仅是泪，还有她的心血。

“小彩，我……我先前安康说过，我愿意许给你妃位，你愿意与我一起度过余生吗？尽管我知道，你的生命悠长，那你愿意和我这个糟老头子一起，走过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吗？”

在皇上期待的眼神中，小彩仿佛看到了刚才她从空间里出来，姐姐和姐夫相处的画面，她脑子里也不由得回想之前郦芜蘅跟她说过的一些话，可那时候她太固执了。

看过郦芜蘅和澹台俞明的爱情，也亲眼见证了大哥郦修远和嫂子王梓涵的爱情，还有二哥二嫂以及义父义母的爱情，还听到许多关于爱情的美好幻想，从绿芜姐姐的话本中，从许多的故事之中，可现在，这些美好的一切都随着他理智的眼神一点一点冷却。

她深吸一口气，逼自己笑出来，“其实，我一直在想，我和姐姐明明长得一样，我们都是人，为什么我会不一样？可随着我长大，我明白了，比如说我力气很大，比如说我可以御空飞行，比如说……我有很多，我甚至可以透视，后来，我明白了，我和姐姐只是长得一样，其实我们本质上是不一样的，我即将化龙，如你所见，今后，我就不再是妖怪了，我是神仙，姐姐说，我需要潜心修炼，不再涉足红尘俗世，所以，我不能答应你了！”

皇上眼中的期待之色开始渐渐暗淡了下去，要是小彩答应，那就最好了。

第957章过客而已

说完，小彩眼角滑落一滴泪，她还是笑着，笑得越发灿烂，“其实，在我心里，你从来不是什么皇上，只是一个很弱很弱的人类，但你身上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气息，这种气息对我来说很重要，才不由自主靠近你！只是后来，世事变迁，我控制不住我的心了，我想最后问你一次，你可曾真的在乎我，可曾真的喜欢过我？”

要说爱，太沉重了，从他刚刚渐渐清明的眸子里她就知道，他或许是喜欢她的，但是，他一定不是爱她，爱如此奢侈的东西，他怎么会给她呢？在他心里，他还是看重他的江山吧！

小彩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她好痛好痛，可她脸上还是笑着，泪水越积越多，最后，连城一条泪线，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一双美目紧紧盯着眼前这道身穿华服的男人，她想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来，可是，能看出什么呢？

看到小彩脸上的泪水，皇上突然心软，上前一把拉住小彩的手：“你别哭啊，你要什么？妃位你不满意，那么皇后的位置呢？”

闻言，小彩哭着哭着却笑了，她从皇上手中挣扎出手来，抹去脸上的泪水，笑容很灿烂，可眼底，却是悲伤一片，“皇后的位置？你真是大方啊，多谢你了，真的很感谢你，是你让我知道了，我到底要的是什么！”

她是一条蛇精，别说皇后的位置了，哪怕是皇上的位置给她又如何？她拿来有什么用？这些都没用，她要的，根本不是这些，可惜了，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他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权势大于天吗？

皇上以为小彩满意了，看小彩的目光也温柔起来，低声道：“小彩，你能答应真的太好了，我已经有过两任皇后，膝下儿女双全，也不需要你为我生下一儿半女，你且安心在这里住下，等我回宫，着人挑选一个良辰吉日，迎娶你入宫！朕以一国之君的名义在你面前发誓，将来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

耳边听着他掷地有声的声音，小彩只觉得有些搞笑，她不由得浮现出当初自己进入郦家，之后的一幕又一幕，记忆中姐夫看姐姐的眼神，永远都那么温柔，他对姐姐千依百顺，他怕她担心，可以所有事全部一力承担下来，只希望她能好好的，他会为了她……

小彩摇摇头，擦干净眼泪，“不必了，皇上，您贵为一国之君，为了我，不值得这样做，谢谢你了，谢谢你的厚爱，小彩福分薄，不值得你这么做！皇后的位置，我自认为才德疏浅，配不上您！这一次，我是了了我自己的心愿，也了了你的心愿吧，从今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我姐姐和姐夫，他们从来不屑于朝政，你大可不必日日防着他们，我姐姐已经和我姐夫说好了，等到事情了结，他们会辞官归隐，那的皇位，你自己好好坐吧，就这样了……”

皇上猛地抬起头，只见眼前的人儿身影开始一点一点消散，点点金光四散跑开，他低吼一声：“小彩，你敢！”

小彩对着他笑，笑得很灿烂，一片金色之中，她就像是那个小太阳。

一阵风来，小彩彻底消散了，找不到小彩了，皇上怒不可遏。

他急忙推开门，四下张望，引得澹台府上的家丁急忙过来看。

水蔓菁躺在床上，正闭着眼睛休息，突然耳边传来小彩的话，她拉着小彩，将她丢进了空间。

随后就听到了外面找人的声音，她正准备起来，门突然被推开了，皇上像个疯子一样，进来就四下翻看，嘴里不断质问郦芜蘅：“她呢，我问你她呢？她在什么地方，她去什么地方了？”

郦芜蘅笑了笑，“皇上，您找谁啊？小彩呢？你们不是见面了吗？这丫头，不会做什么惹你生气了吧？”

明明该是讨好的话，但从郦芜蘅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质问，皇上猛地望着郦芜蘅，“你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她临走都不忘替你们夫妻背书，怎么，难道你会不知道……”

郦芜蘅的脸当时就黑了，“什么背书？”

“什么辞官归隐，难道不是吗？小彩呢，我只问你，她人在哪里？为什么，皇后的位置难道还不行，那她要什么，难道要我的位置？”

看皇上发毛，像暴躁的狮子一样，他无措，见到郦芜蘅，恨不得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她身上一样。

郦芜蘅苦笑，原来小彩临走前还跟他说了这些话，难怪会暴走了，“你不用找了，小彩她要离开，别说是你，就是我，也不能找到她！”

听了这句话，皇上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瞬间蔫了下来，郦芜蘅笑了笑，说道：“其实，皇上你压根不懂小彩的意思，她不是人类，她拥有这世上人人都梦想的无限生命和超能力，别说皇后的位置，就是你把皇上的位置给她，你想过没有，她用来做什么？你所想给的，不是她想要的，你们之间，注定没有缘分，既如此，皇上何必执着！”

“没有缘分？”皇上喃喃道：“我们之间怎么会没有缘分呢？没有缘分，又怎会相遇？郦芜蘅，你……”

“多的话我也不想说了，皇上，小彩说的正是我想知道的，我们的确有打算辞官，当官太累了，一个月才休息一天，他每天早出晚归，没时间陪我，也没时间陪孩子，再等等，等神都的事情了结之后，我们就打算回梅花村了！”

皇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垂头丧气离开了。

郦芜蘅瘪瘪嘴，她觉得自己说得有点矫情，但是，自古帝王多猜疑，这不是好事啊！

澹台俞明急忙进来，见郦芜蘅没事，这才关上门，临走前递给她一记眼神，郦芜蘅耸耸肩，闪身就进了空间。

空间里，小彩哭得像个孩子，好吧，在郦芜蘅眼里，她本来就是个孩子，她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温柔起来，暗暗叹了一声。

第958章小坏蛋

绿芜在她身边，一只手搭在她肩上，看到郦芜蘅来了，很无奈地说道：“我现在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我就不写那些什么情情爱爱啊之类的，害得这傻姑娘一心以为爱情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爱情这东西，除非两情相悦，除非天时地利人和，其他时候，相遇并不都是美丽的，很有可能是悲伤的！”

郦芜蘅点点头，小彩的事她知道，到现在她还能记得那个白袍男人，绿芜为了他，甘愿化身为空间的精灵，这一生都无法出空间，只能永永远远呆在这里。

“绿芜，我来说说吧，空间新开阔出这么多的土地，你去看看，正好我生孩子，不少人给我送了好多贵重的补品来，到时候我给你拿进来！”

绿芜很开心，“好啊，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绿芜的笑容，郦芜蘅有些心酸，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人，绿芜打理空间，仅仅是为了祭奠他而已，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很不值得。

绿芜走了，郦芜蘅就坐在小彩身边，想了想，轻声说道：“小彩，你还记得我要你去打听聂家的事情吗？”

小彩抬起头，“其实，姐姐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虽说如今十七岁，其实我已经差不多六十岁了！”

小彩不懂，疑惑惊讶，郦芜蘅拉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其实姐姐能够得到这个空间，完全是因为我的灵魂浓度，你或许不知道，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反正这个空间，就是需要灵魂浓度比较高的人才能打开。我三世为人，第一世，我生活在一个生产力高度发达的年代，第二世，就是和聂清笃有关系，我是被他抛弃的那个可怜女人，被她妻子活活打死丢在乱葬岗之后转世重生！”

“什么？”

小彩忘记了悲伤，忘记了她和那个人之间的事，她怔怔地望着郦芜蘅，她从来不知道这些，郦芜蘅也从未告诉过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