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1 / 1)

正是因为救援谢云蒙和程楚,米晓东才会滞留在后山脚下,被老徐带领的那些农民们追上。快要到达出口的时候,老徐示意大家放慢脚步,尽量不要发出声音,这只老狐狸还在想着怎样搞突然袭击。

因为他非常清楚,光靠他们的武力,在空旷放得开手脚的后山脚下,就算他们一起围攻米小东,也不一定能够逮得住他,更不要说直接杀掉他。

所以,老徐还是希望能够在米小东不注意的情况之下,一击得手,这样也有助于他们尽快逃跑,不被人发现。

示意众人放轻脚步之后,老徐蹲下身体,一个人偷偷爬到洞口,轻轻撂开外面的藤蔓植物,只朝外看了一眼,他就急急忙忙缩回了脑袋。

米小东就在洞口下面很近的地方,那你似乎还有一个什么人受伤了,米小东正在想办法救他。

‘这可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老徐想着。

他用眼神示意,后面一个强壮的村民,偷偷接近洞口,这个村民握着一根非常粗的木棍,老徐告诉他目标就在山洞口下面,让他趁米小东不注意来一记闷棍,直接打晕了再说,而且老徐还告诉那个袭击的人,下面另外的人都已经受伤了,不用害怕,也不用在意,他们反抗不了,因为老徐明明白白看见了谢云蒙身上的枪眼,觉得这个人绝对爬不起来反抗。

那个村民相信了老徐的话,偷偷把上半身探出洞口,果然,眼前的情景就像老徐说的一样,他马上照着米小东头顶上方举起了木棍,幸好,谢云蒙及时看到,要不然的话,米小东这一棍根本没有办法躲得掉。

听见外面传来的打斗声,老徐战战兢兢地重新拨开一点点藤蔓向外看去,当他发现,出去的那个人被米小东打成那副样子的时候,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跌坐回山洞里面,老徐的两条腿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照这样子的情形看来,只要米小东守在洞口,他们不是出去一个被打倒一个,出去一双被打倒一双吗?这太可怕了,怎么办?怎么办?而且这个年轻警察的身上还有枪!老徐现在最忌惮的就是米小东身上的那把枪。

就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人,气势汹汹地从山洞深处冲了过来,这个人的脸,现在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在山洞阴暗光线的衬托下,就好像是刚刚从地府爬起来的恶鬼。

他的一只手耷拉在身体一侧,袖子上满是鲜血,另一只手朝下拎这一把长柄的土枪,整张脸扭曲得已经丧失了原本的容貌,在他的身后,追着一个跌跌撞撞痛哭流涕的女人,女人身上也满身都是血。

这个女人就是许建林的老婆桂枝,而他身上的血来自自己的叔叔,许建林本来就是村里出了名的脾气暴躁,现在他已经疯狂了,被米小东扭断的手腕,看上去已经完全报废,手中的土枪闪着寒光,许建林大踏步向出口的方向冲刺过来,身后的桂枝根本就追不上他,拉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快制止他!快制止他!建林,他疯了!他,他刚刚朝自己的叔叔打了一抢,快把他的枪夺下来!!”后面的桂枝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这声音一直传得很远。

原来,本来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许建林听到老徐说的话之后,立刻就红了眼,他早上曾经瞒着村里人,偷偷去过后山,本来是想给自己探探路的,结果,打伤了从山上悬吊下来的谢云蒙和程楚,土枪是他父亲的东西,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会在山上打猎兔子和飞鸟,所以瞄准两个即将到达地面的人,并不成问题。

打伤人之后,许建林偷偷通过老徐家的地道回到了村子里,这个时候还是早晨,老徐家里没有别人,许建林就从他的后院翻墙离开了,他知道老徐把地道钥匙藏在哪里,曾经偷偷复制过一把,所以很顺利的从地道里出来之后,重新锁上了老徐家的地道入口。

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犯的错误而后悔,而是更加歇斯底里地想要杀光所有阻碍他逃跑的人,刚才,他取了自己家里的土枪,就要进入地道,被自己的叔叔挡住了,许大洲本是一片好意,希望他受了伤,不要再去冒险,但是,红了眼的许建林怎么可能听他的?

许建林端起土枪就朝自己的叔叔开了一枪,幸亏当时桂枝从家里赶了过来,看见自己的丈夫要开枪,桂枝不顾生命危险,扑上去推倒了叔叔,所以子弹只是穿过了许大洲的手臂,而鲜血却喷了桂枝一身。

现在,许建林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哪里还有人敢冲上去阻止他,跌坐在出口附近的老徐,更是吓得浑身筛糠,嘴唇发抖,连话都讲不出来。

许建林也没有放过老徐,他冲到老徐面前,举起猎枪照着老徐的膝盖就是一枪,他早就被这个老家伙摆布得不耐烦了,如果这个老家伙肯听他的,昨天夜里就带着村子里的人逃跑,也不至于整出这么多事情了,许建林觉得,所有的事情就是因为老徐和他的叔叔不肯听他的,不肯提前逃跑导致的。他一心一意认为,老张和昨晚上山制造车祸的老米,肯定已经早就跑远了。

所以这一枪,算是发泄他对老徐的怨恨,瞬间,老徐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膝盖直接被子弹炸碎,血肉模糊,看到这一幅情景,周围好几个年轻的农民直接瘫软在了地上,而桂枝更是扑倒在山洞的地面上,嚎哭不已。

就在许建林准备把枪口伸到山洞外面,瞄准米小东的时候,他这一系列动作还没有完成,枪口前方,就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不给他扣动扳机的机会,外面的米小东用力一拉一扯,直接把许建林的枪杆连同上半身一起扯出洞口。

迅速用胳肢窝夹住土枪木柄中央,米小东用足全身的力气,手掌带着风像刀一样劈向许建林的后颈处,瞬间,许建林感到自己的筋骨都要错位了,头脑一阵眩晕,双眼发黑,许建宁整个身体就从山洞里倒栽出来,一声没吭直接晕倒在米小东脚下的地面上。

这一掌,米小东是下了狠手的,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真正祸害他们行刑侦组长的是这个人,幸亏刚才桂枝在山洞里面拼命哭喊,提前引起了米小东的注意,于是他侧身躲在洞口边缘,仔细倾听里面的声音,当他听到,许建林攻击老徐发出的枪响之后,心里就七七八八明白,攻击谢云蒙的一定也是他。

所以,米小东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像这种残忍凶恶的罪犯虽然不能直接杀掉,但米小东也绝对会以牙还牙,打得他爬不起来。

打倒许健林之后,米小东直接回到山洞里面,面对着躺在地上呻吟的老徐。

“你说,是不是你,让村民们再来追杀我的!”

米小东根本就不怕死,他是一个刑警,面对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米小东同谢云蒙一样,有的只是愤怒和仇恨。他圆睁双眼怒视着老徐,质问道。

“快救我!求求你快点救救我!!”地上的老徐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拼命向米小东求救。

可是现在米小东反倒并不着急,他义正言辞地对老徐说:“你告诉他们实话!我就救你,要不然的话,谁也救不了你!”

“好,好,我说,确实是我、老张还有大老板,一直在干贩毒的勾当,这些村子里的村民只是被我们利用藏匿毒品和制作毒品,他们根本就没有卖出过毒品,所有的钱大部分都被我们三个人私吞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分给了村子里的人,把毒品藏在罗雀屋也是大老板想出来的,因为罗雀屋现在的主人是大老板老婆的徒弟,好像他们关系非常好。”

老徐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这个贪生怕死的人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自己揭穿了自己所有的罪恶。而周围的那些村民,早已听得目瞪口呆。

“我们一直欺骗村子里的人,告诉他们帮忙制作毒品就是死罪,不管做多少一定会被枪毙的,所以他们才会铁了心的维护我们。”

听到这里,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忍得下这口恶气,愤怒的村民们纷纷举起了手里的武器,向老徐冲过来。却被米小东制止住了,他继续问老徐:“大老板究竟是谁?”

“大,大老板的名字叫做边本颐,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他的名字也是老张有一次偷偷告诉我的”

“那个老张人呢?”

“老张早已经跑了,他发现你们跟踪他的人之后,就偷偷逃跑了。”

“那我们负责监视的那两个警员呢!”

“不知道,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听许建林老婆说的,他们是有一次半夜在外面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你们警察停在远处的黑色汽车,但是,汽车里的人真的是从来没有看到过。”

看着惊慌失措的老徐,米小东这回相信他确实说了实话,于是也就放松了警惕,他回过头来对村子里的人说:“大家不要再一错再错了,听我的话,赶紧去自首,只要老老实实赎完罪,一定可以有再和妻儿团聚的一天。”

这一次,村民们算是扎扎实实的相信了米小东的话,再也不会伤害他们了。

所有人齐心协力,将许建林和老徐捆绑起来,米小东自己背着受伤的谢云蒙,另一个年轻的村民帮他背着程楚,一群人沿着老徐家的地下通道,回到村子里面。

终于又回到了阳光之下,米小东却没有办法好好享受这生命的阳光,因为背上的谢云蒙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鲜血还在从他后背的枪口中缓缓渗出来,米小东几乎是背着自己的组长,一路奔跑,一心只想着赶紧要把谢云蒙送到医院。

就在他跑到村口的时候,直接碰上了已经和分局长两个人会合的莫海右,莫海右也被谢云蒙的伤势震惊住了,来不及问明原因,立刻就把伤者全部安排上了停在村口的警车里,警车呼啸着朝市立医院飞奔而去。

米小东这才喘过气来,向分局长和莫海右报告了自己遇险的全部过程,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村子里所有制作毒品的地下作坊全部被查抄出来,一大堆毒品原料和制作工具还有机器暴露在警察们的面前,剩下的村民全部认罪,按照和米小东约定好的,分局长将他们作为自首犯,带回了警局等待法律公正的审判。

等到山下的一切尘埃落定,莫海右独自一人站在山脚之下,回想着重伤的谢云蒙在被抬上警车的前一刻,暂时清醒过来对他说的话。

“山上已经没有凶手,程楚是唯一剩下的从犯,主犯已经毙命,小遥和所有的一切真相正在罗雀屋里面等待着你,快去吧,小左。”这是谢云蒙第一次叫莫海右小左,也是最后一次。

提起脚步,莫海右挥挥手让身边等待着的一辆警车自行离去,他要自己走上山去迎接那血腥罪恶的最终真相……

第两百三十三章 从ai的80%全员综合计划第一幕:开端

从这一章开始,我们将开启这部小说的最后一个篇章——解答篇。

对于之前林林总总的叙述和推理,虽然绝大部分都已经向大家揭晓,但是,其中也免不了隐藏有一些误导和错误的推理分析,在解答这一篇章中,我们首先将以一个完整故事的视角,来叙述在整个事件中所有人物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和经历。

然后,还有恽夜遥和莫海右以及罗意凡三人的完整推理,为读者呈现所有杀人事件的全盘解答。

当然这些依旧会以舞台剧的模式,一幕一幕呈现在读者面前,同样也是每个部分交替进行。

在这里要请读者原谅作者并不太会叙述警方的侦查调查过程,所以大部分时候,推理都以当事人的对话方式或者独立思考的形式完成,这一点实在是非常抱歉,也应该算是作者一个需要好好学习和改进的地方。

马上,失散多年的小右和小左,也就是恽夜遥和莫海右将会合到一起,完成他们的推理。

撇下小右和小左的部分先不管,我们先来叙述所有人物之间的关系和经历,以求将事件的起因和过程详尽呈现给读者。

事实上,所谓的ai的80%全员综合计划之中并不涉及罗意凡的部分,所以才把它叫做80%的全员计划,罗意凡就像是罗雀屋中一个纵观全局的人,一个串联一切的线索,整个事件过程中,只有他基本上和凶杀案是毫无关系的,当然了,还有他最爱的姐姐罗芸,也就是罗雀屋中的女仆李宋未亦。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来讲讲这个ai80%全员综合计划的故事吧,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已经在之前的推理篇中,得到了答案,没有得到答案的一部分,我也已经用回忆篇来补充,所以这里我不会再用之前局外者的口气来叙述,而是会用当事人视角的方式给大家讲一讲这个关于爱而不得,得而不舍,充满了怨恨和不甘的故事。

至于ai的80%全员综合计划之前用字母代入的简易版本,我这里就不再赘述了,请大家自行参考第119章 的最后部分吧。

我该从谁的视角开始叙述呢?我想,梁泳心应该是不错的选择,虽然其他人也各自有着牵动人心的故事,但是所有人之中,唯有梁泳心才得到了真爱,矢志不渝的爱是最最难能可贵的,虽然作者一直在讲述着痛苦的,悲伤的,扭曲的,甚至是充满了仇恨的爱,但是,这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人,不都在向往着纯净隽永的爱吗?

所以,小说真正的主题,不是仇恨与扭曲,而是原谅和宽容,如果所有人都做到了原谅和宽容,那么他们的生活之中,就不会充满这许多的伤害和痛苦,不是吗?

好了,啰嗦的话讲完了,下面我们进入这一章的主题:

2001年深秋的一天,年仅18岁的梁泳心走在市中心大道一侧的人行道上,事实上他还没有满18岁,还有半年才能拿到身份证,他所要去的目的地,是这条大街东头一栋不起眼的楼房三楼的一个培训中心。

那是专门培训酒店和商场服务员的地方,收费是每个学员800元,毕业之后可以帮忙介绍工作。

走在路上的梁泳心摸了摸自己寒酸的口袋,里面除了两毛钱之外,什么也没有,两个小小的硬币在他的手指之间反复摩擦着,梁泳心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样的颓丧。

母亲在许多年以前就不知去向了,他一直以为母亲过世了,直到一年多以前,父亲临终的时候,才告诉她其实母亲还活着,梁泳心当时既惊喜又悲伤,惊喜的是自己还有一个可能会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悲伤的是父亲走后,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去寻找母亲。

眼前的道路,就像是永远也走不完的未料通道一样,梁泳心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800元学费,是亲戚们东拼西凑借给他的,父亲死的时候,他根本连初中都没有毕业,家里也没有什么财产,只有一间几十平米的小房子,算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梁泳心勉强初中毕业之后,就因为凑不出高中的学费,而辍学了。可是这并不是他不想读书,而是亲戚们坐在一起商讨的结果,因为谁也不想为他出这份学费,把他培养到大学,还有很多年的,要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回报呢?再说由于父亲冷漠的个性,这些亲戚和他们家本就不怎么亲密,甚至平时过年都不太来往,这一次,要他们全心全意来管这个无人照顾的孤儿,大部分人打心眼里就不太愿意。

一直默默承受一切的梁泳心并没有就亲戚们不让他上学的事发表意见,而是沉默的照单全收了,谁要自己除了住的地方之外,其他都要依靠别人呢?而且不到18岁,根本就没有办法工作。

好不容易熬过了充满了白眼和讽刺的一年,终于快要到领身份证的那一天了,此刻,亲戚们又集合到一起,为了梁泳心的工作问题再次开会商讨,他们已经算是很负责任的人,并没有抛下这个孩子,还轮流承担起他平时的生活费用,虽然所谓的生活费用仅仅包含让梁泳心吃饱肚子而已。

这次开会的结果非常一致,大家都愿意凑出一小笔钱来,给梁泳心学一门实用的技术,让他一过18岁就可以立刻找到工作,而且最好是学校可以包分配的那种。

商量来商量去,就梁泳心那一点点学历,大家觉得服务性行业最实用,也最容易参加工作,要求也不高,所以梁泳心现在才会走在去培训饭店服务员的路上。

服务员的培训,为期一年。在这一年里,梁泳心总是把自己的头发梳得非常整齐,脸和衣服也洗得干干净净,因为就算是贫穷落魄,他也想要在人前显得更加有尊严。

培训的日子过得很快,梁泳心每天白天除了上学之外,晚上到亲戚家里吃饭就是接受无休止的盘问和询问,他们都希望他能早日参加工作,而不是被老师和同学排斥,不过总算结果还是令他们满意的。

反正就是一句话,等到一年的饭店服务员培训完成之后,梁泳心顺利进入了一家新开的商场做童装柜的服务员,为什么是商场而不是酒店,学校方面的解释是他们会根据学员各自的特点,给他们安排最合适的工作。

进入商场的第一天,梁泳心就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朋友,那是一个胖胖的,笑容温暖的男孩子,他并不像是本地人,外貌看上去有点少数民族的特质。这个男孩子就是当年的布和,我们已经不想去探究那个时候布和叫什么名字了,这样称呼他更加方便一些,读者也更容易对号入座。

童装专柜在商场的五楼,就紧靠在儿童玩乐区的边上,作为儿童玩乐区的服务员,布和经常坐在气垫船边缘仔细看着梁泳心的每一个举动和表情。

从梁泳心第一脚跨进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以后,布和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眼前漂亮的脸庞。

确实,梁泳心长得非常漂亮,而且气质干净,是极少有的那种男孩类型,既吸引女孩子的目光,也会吸引男人的目光。

他有着一头柔软飘逸的头发,就算是很短,晃动的时候也会让人有一种似乎要飘起来的感觉。好看的可不止他的头发,梁泳心的眼睛也非常吸引人,大而乌黑的眼眸,飞扬的眼角,浓密的睫毛,似乎可以挤出水来,就连笑起来的卧蚕都是那么可爱,整个人就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

一个刚满18岁的少年,和一个刚刚20出头的青年,都还是比较懵懂的年纪,布和当时并不是纯粹的爱恋,只是觉得非常喜欢而已,而他对喜欢的表现就是争取和对方成为朋友。

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思维,在商场与梁泳心一起的那两年,可以说是布和心灵最纯净,也最开心的日子,因为当时他的母亲和父亲都还住在一起,虽然经常争吵,却有着一个完整的家。

布和的父亲是一个曾经去过内蒙古很多年的男人,已经年过半百,过去做什么工作,他从来没有提起过。而布和的母亲就是那个一心一意想要回到家乡的内蒙古女人,她对家乡的思念一天比一天更加深重,也许她虔诚地信奉着家乡的某些东西,也许只是单纯的思念,总之,她忽略了作为她儿子的布和想要留在城市里的愿望,以及情感上面的需求和关怀。

但是也不能全怪这个女人,因为她自己本身也是一个被忽略需求和强迫生活在无法忍受环境中的人,这一点对她来说,同样也是不公平的。

每一个人的疯狂都有每一个人的理由,而年轻时的懵懂无知所造成的错误,有些能够弥补回来,另外一些却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只能用将就和宽容来化解。

怎么说呢?故事的这个开头,在前面的回忆篇中间已经描述的非常清楚了,现在不过是添加上主人公的名字,并且把回忆篇串联起来而已。

从布和与梁泳心相识,到他死亡,整整11年。在这11年的末尾,布和在罗雀屋中犯下了永远无法赎清的罪孽,梁泳心则为了所爱的人,也处在生死边缘。在这11年的开端,布和想要追求美好的东西,却遭到拒绝,他想要留在自己出生的城市,却在父母反复的争吵声中,强迫性地一次又一次接受他无法理解的残忍和聒噪。

是的,就是残忍和聒噪,残忍地要去改变自己孩子的思想,想要让他同自己一样。聒噪地一次又一次强迫性让孩子生活在一个没有安宁的环境中,让他的情绪始终处在崩溃边缘。

罪恶,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慢慢滋生。

单纯的梁泳心只想要让布和成为一个排解寂寞的朋友,当时的他根本不能理解布和所谓需要受到重视的感情。

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无法发表自己意见的环境之下,布和迫切需要一个重视自己的喜欢自己的人,而他第一眼看到梁泳心就喜欢上了这个男孩,所以,当时的布和也真心希望梁泳心可以喜欢和重视自己,这对他来说,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当一件事每天都出现在你的生活中的时候,你并不会觉得它有多重要,但是当一件事一直都求而不得的时候,偶尔出现在你身边,你就会觉得自己非抓住不可,如果抓不住的话,世界对于你来说都会只剩下灰暗。

当年的那一个吻,不仅是梁泳心的初吻,同时也是布和的,他想要假装自己成熟一些,想要表现自己,所以才会突然亲吻梁泳心,而梁泳心无心的拒绝,在让布和感到难堪的同时,也让他把梁泳心当做了一件与父母温柔耐心的爱一样,遥不可及却又拼命想抓住的东西。所以,被拒绝之后的布和,反倒越来越喜欢梁泳心了,甚至不顾一切地爱上了他。

这些,当然梁泳心是不可能知道的,离开商场之后的梁泳心很快就遇到他的伯乐,也就是s市著名的时装设计师元木槿女士。生活也开始走上正轨,在生活状态改变之后,也可以说在遇到真正的爱人蒋兴龙之前,梁泳心一门心思的就只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还有母亲,第二件就是好好的跟元木槿女士学习服装设计,他从元木槿那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柔和重视。

但是布和就不同了,离开商场之后,布和得到的是家庭的变故,母亲不顾一切地抛弃父亲,强行拉着他回转他所不想要去的那个地方,一切的一切,都是布和不愿意的,都是布和的痛苦。一个人被强迫压抑的情绪控制得太久,总会因为某一件事而彻底崩溃的,就在,母亲带着布和急匆匆走在回归家乡的路途上的时候,却不承想,她的儿子为了回到舒适发达的大城市,摆脱她强硬的束缚在她背后举起了屠刀。

这是布和第一次杀人,也是他之后所有杀戮的开端,就如同所有的罪犯一样,一次的罪恶,如果不能及时纠正和回头的话,就会衍生出许许多多罪行,直到将产生罪恶的本体推入万丈深渊为止,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需要赎罪的侥幸存在,也极少有不需要别人帮助和关心,自己就能回头是岸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