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眉头一皱,冷淡地看了端如望一眼。
端篱束忙道:“不关二皇兄的事,是我一直闹着他带我去的,父皇要罚便罚我吧。”
皇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给端如望难堪,冷淡道:“起吧。”
端如望这才起身,微微侧身面色不改地站在一旁。
皇帝没有再理他,而是有些不满地看着端篱束,道:“当朝公主竟然往那种是非之地跑,若是遇着了危险可如何是好?再有下次,朕绝不轻罚。”
言下之意就是不追究此事了。
端篱束笑了笑,道:“多谢父皇开恩,下回篱束去之前一定带上千军万马,绝对不会让近身。”
皇帝十分疼爱小公主,本就没多生气,被她这句话逗笑了:“你啊你,没个姑娘家样子。”
端篱束抿着唇笑。
皇帝正要再说什么,瞥见端篱束有些微红的眼圈,蹙眉道:“眼睛怎么红了,真受人欺负了?”
端篱束摇摇头:“没有,大概是被风吹着眼睛了,一会就好。”
皇帝似是不信,再问端篱束都只摇头,皇帝还当她是在说谎护着端如望,也不好再问,只是看端如望的眼神越来越冷淡。
皇帝轻轻拍了拍端篱束的手背,道:“若无事的话,便陪着朕去太和殿坐一坐吧,家宴还未完,朕还让人留了你最爱的桂花酥。”
端篱束乖顺点头:“好啊,多谢父皇。”
众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太和殿走去,端如望本是想要悄然离开,端篱束却偷偷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好跟在了后头。
皇后瞧着端篱束一反常态没有叽叽喳喳的乖巧模样,轻轻叹气,道:“篱束还真是长大了,方才我还在同陛下谈论起你的婚事。”
端篱束浑身一僵,抬头扬起一抹笑,小声道:“篱束还小,不想这么早离开父皇母后。”
一旁的嫔妃都掩唇笑了,纷纷赞叹小公主孝顺。
皇帝道:“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多想想了。”
皇后也附和着道:“是啊,我听闻篱束对岁安候似乎有些好感,还在想着要不要求陛下成全,让你一了夙愿呢。”
话音刚落,端篱束的脸色猛地变得苍白。
若是在今日之前她听到这个,早就欢喜地蹦起来了,但是怪只怪在造化弄人。
端篱束强装镇定,道:“母后……说笑了,篱束只是觉得忘归哥哥相比常人多了些趣味,若是真的让我嫁给他,篱束却是不愿的。”
皇后有些迟疑:“这……”
端篱束将手挽在皇帝手臂上,撒娇地晃了晃,娇声道:“父皇,篱束不要嫁给岁晏,听说他在这京城名声不好,而且还总喜欢捉弄人,我不要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
自从皇后说起岁晏时,皇帝便一直没有说话,眸子幽深地看着端篱束,不知想要看出些什么。
此时被端篱束一顿撒娇,他才轻笑了一声,道:“好,我的篱束,自然是要嫁给世上最好的男子,这事不急,先等等再说。”
端篱束一喜:“谢谢父皇!”
端如望在一旁冷眼旁观。
宫宴一阵其乐融融,亥时三刻才终于散了。
端篱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披上暗紫海棠花纹的披风,刚走出太和殿,便瞧见了在一旁似乎等候多时的端如望。
端篱束疑惑走上前,道:“二皇兄,你怎么还没回寝殿?”
端如望双手环臂靠在红墙上,头顶一盏灯幽幽洒下来一束光,衬着他眼眸更加深邃幽远。
“篱束。”端如望轻声道,“你要害死忘归了。”
端篱束一震,骇然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想要害他?”
端如望从灯下走出,轻轻摸了摸端篱束的头,叹了一口气,道:“今日你当真以为皇后只是随口一说你和忘归的婚事?”
端篱束有些茫然,眼中满是惊慌:“难道……不是吗?之前我爱慕忘归哥哥,宫中的人私下里都差不多知晓,母后有这个念头也无可厚非……”
端如望看着她不谙世事的模样更加心疼:“你太子哥哥和忘归走得这么近,难道你觉得父皇没有发觉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