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采蓝愣了愣,恍然大悟,是了,这出关键的戏里多了她又怎么样,女主角永远是女主角,一定会在关键时候出现。
她接通了电话,迅速把自己反锁到了卫生间里:“是、是警察吗?”
“你哪位?”白桃奇怪极了,还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
钟采蓝掐了自己一把,疼到飙泪:“我、我要报警,有人要杀人……救命!”
白桃一脸懵逼:“等等,哪里?要杀谁?”
“要杀之文!聂之文!他就在这里,地址是、是……”钟采蓝发现自己居然想不起来聂之文家住哪里了。
幸亏白桃知道:“聂之文家里是吗?我马上过来。”
“他要杀了之文。”
“这位小姐,请你保持冷静,你现在安全吗?”白桃边说边跳上了车,心里把周孟言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与此同时,周孟言和聂之文也都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周孟言不再纠缠,重重往聂之文的太阳穴上揍了一拳。
聂之文身体一软,顿时陷入了昏迷。
周孟言试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很好,他的力道掌控得不错,没死,估计一会儿就能清醒。
他不敢浪费时间,迅速将房间翻找了一遍,连油画也没有放过,把画框拆了丢在一边,做完这些,他才夺门而逃。
钟采蓝听见摔门声,大约猜到周孟言是走了,和白桃应付了两句,她就跑出门外去找聂之文。
聂之文满脸是血,真的把她吓着了,生怕周孟言一时气愤就把人给杀了,好在胸膛还有起伏,她暗松了口气,轻轻推他:“之、之文?”
聂之文没一会儿就苏醒了过来,看到钟采蓝还有点蒙,钟采蓝赶忙道:“我报警了,他走了,你没事吧?”
“没、没事。”聂之文迅速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心头一紧。
钟采蓝只做不知:“你没事吧?我、我给你叫救护车。”
“没关系。”聂之文勉强笑了笑,他一点也不愿意让钟采蓝看见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这会让他无法掌控这个女人,但现在,他还需要她帮忙作证,“电视柜下面有个医药箱,你能不能帮我拿过来?”
钟采蓝慌乱地点点头,立刻去取医药箱,等到她回来的时候,聂之文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了椅子上,她担忧万分:“你没事吧?”
“没事。”聂之文取出酒精棉花给自己的伤口消毒,又和她说,“看看家里有没有冰块,有的话给我拿点过来。”
她又点头答应了。
厨房的位置和书房并不是正对,只有特殊的角度才能看到书房门口,钟采蓝拉开冰箱门,故意很大声地在冷冻箱里翻找,同时悄悄取出在口袋里的化妆镜观察了起来。
聂之文好像站了起来,走到了书架前,可具体做了什么,因为墙体的遮挡,她看不见了。
她微微垂下眼睑,又在冰箱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出了冰格,将冰块裹在毛巾里送进了书房。
聂之文又坐回了椅子上,接过毛巾用力按在脸上,问:“刚才是怎么回事?谁的电话?”
“来电显示的是白警官。”钟采蓝犹豫着说,“她是警察吗?她说马上过来。”
白桃?聂之文有点意外,但没有表露出来:“嗯,她是负责高银月案子的刑警。”
钟采蓝好像还搞不清状况似的:“高银月是谁啊?那个人……他干嘛这样对你?”
“高银月就是高素娥。”聂之文淡淡道,“那个人就是杀了高银月的凶手。”
钟采蓝倒吸一口冷气:“就是电视上那个通缉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聂之文见她似乎没有丝毫起疑,心里略略放心,口中道:“我也不知道,谁知道呢!”
钟采蓝看着他的伤口,好像眼里只有这些:“你真的不要紧吗?不然我们去趟医院吧。”
“不用……”聂之文本想拒绝,可一想到白桃一会儿要过来,便改了主意,“好吧。”
钟采蓝松了口气,想去扶他,可被聂之文躲开了:“我没事。”
“那我去开车吧。”钟采蓝也没有强求。
聂之文巴不得她离开,马上把车钥匙找了出来丢给她:“你先下去吧,我马上下来。”
钟采蓝接过钥匙到楼下去开车,等到了停车场,她才拿出手机给周孟言发了短信:[他一直留在书房里没出去,我觉得有可能是在书架那边。我们现在要去医院,你抓紧时间。]
他回复:[知道了]
发送完,周孟言借着安全出口的门缝往外看,大约过了半分钟,聂之文走了出来进了电梯。
他又多等了几分钟,确保他不会重新上来之后,才闪身出来,输入了钟采蓝告知他的密码,嘀嗒,门开了。
果然,这种情况下他没有想到要更换密码,时间越短,他能做出的伪装也就越少。
这才是计划真正的目的——打草惊蛇,请君入瓮。
他们靠找靠猜,或许永远找不到录像在哪里,那么,就让聂之文带他们去看。
他后来特意翻找了书房,就是为了让聂之文事后确认一下录像是否还在原地,甚至,以他的谨慎多疑,很有可能转移录像隐藏的位置。
当然,刚才时间那么短,聂之文来不及做出反应也是极有可能的,那么现在这第二次翻找,亦是打草惊蛇。
他会在他家中安装摄像头,等到聂之文回来发现家里又被他翻过,他难道真能沉得住气不去看一眼东西在不在原地?
不过,这也并非万全之策,如果聂之文发觉了摄像头,如果聂之文忍耐住了,甚至,他早就已经把录像销毁,那么最多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对,至少他还揍了他一顿出气。
周孟言相信自己没有那么倒霉。
这一次,他没有开灯,直接走进了书房,开始将现在的场景和记忆中的画面逐一对比。
他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可如果用心去记忆某些事,还是能够记得很清楚,卧室和书房是他重点记忆的对象,短时间内,他不会记错。
三分钟后,他已经找到了目标。
那个东西,让他顿时明白高银月为什么会用到“告白口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想太多了,怎么可能假戏真做……只是在真正紧张的剧情到来之前开个玩笑,稍微放松一下_(:3」∠)_
所以,他们的计划大家看明白了么,前面的都是铺垫,后续行动才是关键!
明天见啦~
☆、第63章 箱子
聂之文的书柜一共四列六排, 那么多的格子,自然不会全都放满书籍, 实际上真正用以放书的不到一半, 其他格子不是空着留白就是摆着简单的摆件。
摆件的风格大小都不一样,比如有一格是埃菲尔铁塔的模型,大中小三个尺寸都有;还有一格是伊甸园的微缩摆件, 赤裸的亚当夏娃背后是一棵苹果树,树上缠着一条蛇,地上散落着几只苹果;还有一格则是摆着几个相框, 不是聂之文自己的独照,就是和兄长一家的合影。
但吸引周孟言目光的,是一个音乐盒。
一开始他就找过这个音乐盒,想知道它中间有没有内格,然而好像是做实了的, 盒子下面并不能打开。
可是, 很奇怪,他们打斗如此激烈,推攘之间,其他东西或多或少都有些移位, 然而, 音乐盒上跳舞的人居然还和之前一模一样。
他不由仔细打量这个音乐盒,那是一个象牙白的圆形木盒,没有盖子,中间是一个能够旋转的圆盘, 旋转的舞者看起来是三个穿着长裙的妙龄女子,全都面朝中间,衣袂飘飘。
盒子旁边还有一个手摇式的手柄,周孟言转了几下,舞者就旋转了起来。
他总觉得这个音乐盒有点眼熟,便拿到手上仔细观察,没想到一入手比想象的沉很多,他把舞者拿到一边仔细观看,在里侧一个隐蔽处发现了几个小孔,看起来像是……麦克风。
麦克风?录音?音乐盒……电光石火间,他把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高银月曾经找过一个三女神的音乐盒,她就是在找这个,这是一个音乐盒,或者说,也是一个密码箱?而且是一个声控密码箱,所以她才会想要用口红录下什么东西,为的就是打开这个密码箱。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周孟言把音乐盒狠狠往地上一砸,木料开裂,露出了里面的金属色泽,他冷笑,这才对,普通的木头哪有那么重,音乐盒根本是伪装,下面的金属箱才是重点。
真是高明啊。这个音乐盒就那么大大咧咧放在这里,有保险箱在那里,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密码箱?
一定是它!
周孟言按捺住狂跳的心脏,立即给白桃打电话,白桃一接到电话就开骂:“你神经病啊!”
“你在哪里?快过来,我可能找到放录像的地方了。”
“卧槽你真的去抢劫聂之文了啊?你有病啊!这是入室抢劫!”白桃暴跳如雷,“等等,你说什么?”
周孟言把自己的猜测和她说了一遍:“你怎么看?”
白桃很谨慎:“把录像拿到手才能拘捕他。”
“箱子打不开,但你必须留住他,否则他回来看到东西不在跑了怎么办?”周孟言道,“拘留不行,协助调查总可以吧。”
白桃想想有道理,今天搞了那么一出,她请聂之文到警局里配合调查也算说得过去:“行,不过你最好快点。”
“我比你更急。”周孟言掂了掂密码箱,“这东西估计不好开,你那里有没有专业人士?”
白桃也两眼一抹黑:“我得找人问问,我现在去找聂之文,草,我刚才叫人去聂之文家了,你赶紧滚,妈的,一不留神就给我惹麻烦。”
周孟言也仿佛听见了楼下的警笛声,不敢多留,抱着密码箱就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白桃又打电话过来:“听着,聂之文我给你请到了警局,现在,你马上到一个地方去,看看能不能把密码箱打开。”说完,她报了一个地址。
周孟言问:“这是哪儿?”
“我家。”白桃笑嘻嘻地说,“我舅舅在等你,怎么样,敢不敢来?”
周孟言:“……你放心,我问心无愧,肯定来。”
他到汪家的时候,汪令飞果然在等他,两个人打了个照面,他率先打招呼:“汪队长,幸会。”
汪令飞也不多废话:“事情我都听白桃说了,这个就是密码箱?”
周孟言点点头,把密码箱放在他面前,汪令飞也是久经沙场,取过来仔仔细细看了看:“做得倒是精巧。这种东西,叫老匠人来开可能不够,得找个懂计算机的。”
“就拜托您了。”周孟言神色复杂。
汪令飞出马,事情当然顺利,没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就到了,两个人把密码箱捧走,在客厅里嘀嘀咕咕开始研究。
“要多久?”汪令飞问。
中年人说:“不是我们常用的,要费点力气。”
小姑娘推了推眼镜,细声细气地说:“我看看能不能破解一下,现在还说不好。”
汪令飞点点头,给周孟言使了个眼色:“我们去书房说。”
周孟言便和他进了书房,汪令飞上上下下扫视着他,神色冷峻:“在我看到那份传说中的录像之前,你都没有完全摆脱嫌疑。”
他的意思,周孟言明白,如果他拿来的东西不能证明他的清白,那么他也就只能自己去警局替换聂之文了。
白桃年轻胆大,会容许他在外面藏匿,可汪令飞即便对案情有所怀疑,也不会允许他这个犯罪嫌疑人在外面瞎跑。